奶水凝固

奶水沸腾...

 雨下了一天一夜


下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
一夜

我记得那盏灯原来是白色的
凌晨一点
魔鬼站在书架上面
这是我第一次碰见魔鬼的样子
它没有鼻子 没有牙齿
它是斗鸡眼 还很肥
它用长又尖的舌头
舔书脊
它从书架上摔下来

真理 

                倒着看书名


我拿起黑色钢笔

在自己的肚皮上划黑色的正字
我是裸睡的 没盖被子 关了灯
我一直在划正字
因为睡不着
我也不知道
自己为什么要划这玩意
时间在黑夜里
以六

十

秒

每

分

钟

的速度前行我一直在划正字
还喝了点酒

天亮之后

我的身体上划满了

密密麻麻 扭曲 搅在一起的正字
就连包皮上也是
一趟趟血坑 我能看见里面
的肉是黄色的
我记得原来那些肉
原来是白色的我变成了一个麻袋
里面有二十万斤大米
值好多钱
好多人来买
他们总是赊账
人都这样 什么都赊账
我不在乎
我又不是大米
我只是个麻袋
谁在乎
人有时会便秘麻袋不会便秘那支钢笔没墨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没的
反正墨瓶和酒瓶都空了
我也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


我的妻子醒了
她看起来吓了一跳
她的尖叫声让我一不留神
钢笔刺穿了我的大腿 左边那个
就停在那儿
我对她说早上好
她没有说话
我对她说我爱你真的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她没有说话
这让我想起了
我们谈恋爱的日子
那时她也总是不说话
就一直看着我一直傻笑
我不知道

她现在蹲在角落里为什么泣不成声
我一点都拿不定主意
那支钢笔还在我的左边的大腿上
我讨厌这样
得想办法解决
我叫她给我拿把菜刀来
依旧泣不成声


我只好自己爬到厨房去拿
后来我把自己左边的大腿砍断了
问题解决了


我亲爱的妻子依然蹲在角落
她不哭了
只是蹲在那儿
一动也不动

我没有醒着
也没有睡着
可我确信自己做了一个这样的梦
时间在那里

我变得和它一样
又继续在身上


一横 一竖

一横 一竖

划出一道道白骨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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