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二)

 

又下了雪,第一场雪,...



很开心啊今天

你们有没有发现公号有什么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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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长久的陪伴与支持

我会一直写下去

昨天夜里我写完这段关于下雪的故事之后

北京竟下了第一场雪

总觉得像是一种冥冥中的记念

所以还没写完后续就迫不及待发上来

求一个仪式感

文 | 夏 莞 七


那是去年冬天的事,有一次我和闺蜜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们开玩笑互损,我大喊闺蜜前男友的名字,说她想你啊。因为我的感情史一片空白,闺蜜无从呐喊,就随口叫起了“周遥,周遥,程玥想你!”

小女孩之间幼稚的胡闹,却招了祸。在我和闺蜜又重复喊了两遍的时候,不知从哪冒出了三个高年级的女生冲到我们面前,把我们围住。

“丫头,你叫谁呢?周遥是你喊得么?”

我和闺蜜都吓傻了眼。

“闭上嘴,不要再乱叫,别给自己找麻烦,听到没有?”带头的女生用手指着我们的脸,如果我们说不,那根指头下一秒就能变成铁砂掌向我们袭来。

我和闺蜜怂怂的点了点头,不敢再吱一声。
一学期一度的值周工作轮到了我们班,班里同学每人要负责检查全校的一个班级。在老师鬼使神差的安排下,我去值周了高二二班,就在你们高二一班的隔壁。

不知是因为我身材瘦弱,还是年龄小,每次去检查的时候,他们班前几排的女生都对我视而不见,甚至带着挑衅的意味不做眼操,不打扫卫生。罢了,没什么好计较,我已习惯了在任何地方都被忽视和冷落,我知道自己是只不起眼的小鸭子。

值周的一个礼拜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你,虽然你就在我的隔壁。我没有勇气探头透过门玻璃看你,每天都是低头快步走来检查再小跑回去。直到最后一天,二班上体育课不在教室,你们班的值周生也离奇失踪,纪检部的学长让我去查你们班的眼操。

实验班的你们很遵守纪律,都闭着眼乖乖做操,我站在班门口认真搜索你的身影,终于将目光定在靠窗户边的倒数第三排位置上,你全然不知。

四节眼操很快结束,我正转身要跑的时候,一个女生指着我喊“周遥,那不是你妹妹吗”

是那天看着我

饼干撒一地的女生。

程玥?程小玥!

你离我那么远,却在唤了两声我名字的时间冲到我的面前。

“你检查我们班吗?怎么前几天没看到你?”你笑得开心,面带阳光。

我发现自己跑不掉了,无奈的挠着脑袋告诉你,我检查的是隔壁,他们班女生很不配合,从来不做操,还凶我。

“凶你?哪个女生凶你?我去找她算账。”你霸气的转身往二班走。

反正值周已经结束了,我拉住你转移话题,指着刚才叫我的那个女生问那是不是你的新女友。你说,她是宋睿的女朋友。宋睿是你最好的兄弟,我们每每聊天都听你提到他,暑假里他来家楼下找你,那天你也跟他说我是你的邻家妹妹。

这时那个女孩笑盈盈的走到了我们身边。

你说“下次跟同学换换,来查我们班,肯定不让你委屈”。

那女孩也很友好的冲我点头,表示同意。

这样的委屈我大概早就习惯了吧,连自己都会忽略这种微末的感受,你又有什么好去在意呢。不快乐的值周落得个温馨的收场,我感觉你不再是遥远的明星,更像我身旁的一颗大树。在你身边,我这个零竟然找到了一点点存在感。
我开始不时回复你群发来的短信,你的身上有我所缺失的亲情温暖,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尤其会吸引我不由自主去靠近。关于青春期的剧变和无措,你是我唯一找得到的出口,可我也清楚的知道,你有你的生活,我没资格过多打扰。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尤其是你,这个愿意关心我的人。

自卑,是不主动最大的原因。

那年的冬天很奇怪,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w城最奇怪的一个冬天,像我还在坚持同长辈们禁锢的教育方式做反抗一样,天空也一直在反抗着属于冬天那超低温的寒冷,始终不肯下雪。

听说,那是w城40年来的第一次,11月中旬还没有下雪。

大雪迟迟不来的日子,全城人民都会有一种静默的期盼,盼来盼去,盼出了十年一遇的沙尘暴。我害怕的,风和冬天都在冥冥中化成了一只无形的手,在你我之间助推,循序发力。
那天的最后一节大自习,窗外本该是一汪藏蓝色湖水的清澈,却在一瞬间变成倒了的染料盒,天空完全被染成了土黄,模糊地看不到我们教学楼前边100米的食堂。

偏偏就是在这样的日子,老师故意把我扣在教室里背我没按时背的课文,虽然留下的不止我一个。也许大家更容易在这样的时刻聚精会神,快快背完就回家,唯独我不能。我怕刮风,关于童年的阴影。狂风一阵阵的拍打着教室窗户,像一个妖怪要强行将我拉回儿时的噩梦。

教室里的同学一个接一个的走掉,我只有更加的恐慌。终于有同学回来传达了老师的开释令,剩下的几个男生一哄而散,我望着漫天黄土不敢出门。

最终我还是在内心的无限纠结下拨了你的电话,你是我唯一敢依赖和打扰的人。

“你在哪”

“我快到家门口了,怎么了?”

“没,没事”

“你在哪呢”

“在学校,就回家了。拜拜”

我挂了电话,因为我听到了你身边有女孩的声音。我跟自己说没什么,认识你之前的那么多年我也是自己走过来的,靠自己没什么不可以。我怪自己太矫情,为什么要打给你,就像闺蜜说的,我们只是最普通的关系。

楼道里的灯都灭了,我靠着手机那一寸屏幕的弱光缓慢摸下了楼,走到了校门口。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苍黄。没事没事,我一遍遍对自己说,没事,手机震动了起来。
是你。

“你在哪?”

“校门口。”

“站那别动,我马上到。”

我的脑袋发懵,被掺杂着幸福的复杂感撑得有些肿胀。为何你总能读懂我的心,是女朋友交多了的娴熟吗,可我和她们并不一样。

你果然来的很快,带着瘦弱的我往回家的方向走,一直没有再刮风,清空的学校门前街道只有你和我,安静的剩我的心跳声。

你嬉皮笑脸的告诉我又瞄上了哪个班的肤白大胸妹子准备下手,我乐哈哈的要你下次带我一起去看,我们一路说笑打闹,没人提起关于这场沙尘暴的闹剧,就这样走到了我家楼下,那是第一次有男生送我回家。你叫我明早跟你一起去学校,路上能偶遇你相中的那个姑娘,我说好。

一切都来的突然,我明明站在原地却被无形的力量推向前,容不得半分思考。

第二天我照例睡过头,想起昨晚与你的约定,飞速洗漱穿好衣服跑下楼,推开楼道门的那一瞬间,眼前被皑皑白雪覆盖。

下雪了,终于下雪了,我定在了门口。
白雪覆盖了整座城市,覆盖了我的双眼,而那雪白中唯一的色差是你,你穿着黑大衣撑着一把黑伞站在我家门口。

“你傻啊你,这么大雪不知道打伞吗?”

我怔在原地,再也不会动。

“愣啥,快过来。”

我不敢动,生怕毁了如此珍贵的画作。

徐悲鸿的策马奔腾,齐白石的群虾蜉蝣,弗里达的思考着死亡,莫奈的睡莲都不及眼前的你。

你几步迈到我面前,将我拢入你的伞下。我仰头望着伞顶金属的铁撑,想咬自己一口确定这不是梦,确定这样美的画面竟属于我,这个毫无存在感的零。

“小玥,你长高了”你对我说。

我们一起走到了学校,在松软的雪上留下雨伞直径内的两双脚印,没有第三人。那是入冬以来最温暖的一天,温暖到一切烦恼都可以忽略不计,一切不满都能被原谅,温暖到刚哭过的天空开出彩虹,温暖到冬天在我的记忆中不再那么恐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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