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墨脱,做一次自己的朝圣者!

 

在深一脚、浅一脚的黑里,并不善言的阿旺,总会播放手机的歌,让那声音在山路上回荡。手机里的歌声、暗夜里萤火虫的光亮,鼓舞着咬牙向前。...

墨脱行走——堪称中国第一徒步路线。有人用:“眼睛上天堂、身体下地狱”形容一路的虐身。而较之顺穿,从低海拔到高海拔的反穿,其艰难程度又在想象之外。
国庆长假,得机缘巧合,与十余人同行进藏。 10月3日至5日,在蛊惑、怂恿之下,几乎未经任何准备,脚穿解放鞋、手拄藤杖,与四哥、赵兄,计三人,开始了历时三天,全长78公里,反穿墨脱的行程。

时间已过几个月,重温回来后不久写下的文字,以及行程中拍下的图片,一幕幕如在眼前。



仿佛就那么一下子,被丢到了尘埃里:心悸、慌乱,找不到自己;开始又一场没头没脑的穿行,在都市的钢筋丛林里,从东到西、从白天到黑夜。

于是,一场一场的梦袭来:

梦里,依旧行走在墨脱路上:一程程的山,或层林浸染、或白雪皑皑,连绵不断;一程程的水,或安静、或喧嚣、或奔腾,汇流向前;一个个昂扬跳荡的生命,是那负重的驴马、飞舞的彩蝶,甚至吸血的、无孔不入的蚂蟥……
深一脚、浅一脚;水一脚、泥一脚,跌跌撞撞,不停歇地走。

雪山,千万年伫立;天空,千万年悠远。

我们,就这样,一直在路上膜拜、行走,卑微而虔敬。



海子曾经这样吟唱:“西藏,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整个天空。没有任何夜晚能使我沉睡,没有任何黎明能使我醒来。”

墨脱归来,心里满满地、满满地,让人,沉醉不愿醒来。
那条路
三天行程




秋意渐浓,城市宽阔的道路上有黄叶飘飞。恍惚间,又回到那条仿佛永无止境的山路上,磕磕绊绊,走着。

因为工作的缘故,采访过援藏干部的先进典型——许晓珠,听他讲述过自己为修通墨脱公路,十余次翻山越岭、进出墨脱的艰难和危险。“身虽不至、心以为到”,当时怀揣着文艺女青年的小情调,用了《生死墨脱路》作为报道的题,用了更多年前流行过的一首歌作为节目的收尾,歌词里“一条路,落叶无迹,走过我、走过你……”表露着心中对墨脱路的一丝浪漫遐想。

带着一点点豪气、一点点新奇、一些些忐忑,莽莽撞撞,踏上了这78公里的“反穿”墨脱路。



D1:第一天(10月3日),  背崩到汗密,32公里,海拔从600米上升至2300米。

雅鲁藏布在眼前跳跃、流淌,涛声或近或远始终相伴着。

不到一米宽的山路在密林中延展,一路爬山涉水,塌方险段处少不得手脚并用,才得以迅速通过。


而更叫人心里发麻的是传说中无孔不入的旱蚂蟥,唯有拿出全部勇气来面对它们的成群袭来。将近12个小时的不停歇,每走三两分钟就要驻足查看:藤杖上、手上、腿上、身上,总有那么一条或几条蚂蟥,独自或先仆后继地跳跃着袭来,无处不在。从开始的尖叫到后来的沉静,笑着对同行的赵同学说:“其实,咬咬就习惯了。不过,这东西软乎乎的,看着恶心。”稍不留心,一只蚂蝗竟然跳进了嘴里,差点成了我的腹中之物。随着后怕,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暗自琢磨:这东西进入腹中之后,真不知道谁会是谁的盘中餐?

赵同学却是铁心要做蚂蟥杀手的,手抓、烟烫、火烤,不亦乐乎,直到防不胜防才肯作罢。


上午9点50分出发,十个小时之后,我们依然靠着微弱的手电光线在密林深处的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上“爬”。比起白天的较量,夜晚的狼狈不堪正是蚂蟥大肆进攻的好时机,手电照路、照人身、照蚂蟥,顾此失彼……

黑暗中,接近崩溃、近乎绝望,而山路却一直沉默地延伸着,仿佛永远没有尽头。我冲着黑魆魆的大山连声呼喊:“我受不了了!”曾以为对这路的艰苦有过充分的预料,以为经历过汶川报道的历练,可以从容面对这一切。然而,所有的难,远远超出了想象之外。

晚上9点50分,终于到达了汗密。简易木板客栈里,互不相识、徒步穿越的驴友们相帮着用大量的盐,抹杀脚上、身上的蚂蝗,互相检查身上的蚂蟥印记。那一刻,才发现手上、脚上、前胸、腋下,十余处被咬过。



D2:第二天(10月4日),  汗密到拉格,28公里,海拔2300米到3200米。



早晨八点半出发,雨下了一夜之后,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路宽了些,也稍显平坦,江水的涛声却变得远了,仿佛一下子走进了密林深处:趟过处处溪流,踩过千年腐植,跨过丛生乱石,一脚水、一脚泥,一身汗,一身雨,和着、搅着,从头到脚无一处干爽,一点一点,寒凉就这样慢慢地沁入骨子里。



郑钧在《回到拉萨》里唱:“雪山、青草、美丽的喇嘛庙,没完没了的姑娘,没完没了的笑”。而我们,只有没完没了的雨、没完没了的树和那没完没了的、看不到尽头的长路。时时有合抱的千年古树倒伏在路的中央,树干断裂处早已长满了青苔;时时有溪流跳跃着,激荡着山石,在我们必经的路上,惟有毫不犹豫地涉水而过;密林里腐烂的植物一层层堆积,踩在上面,倒是既松软又坚硬。



每到中午时分,都会和“顺穿”(从派镇到背崩)墨脱的驴友在路上擦肩而过。少不得要互相问问前路的艰辛:有趣的是,男同胞们只关心还有多远到客栈;女同胞们却无一例外地只顾打探:离蚂蝗区还有多远?而面对他们竖起的大拇指,心里会涌起一丝小骄傲——他们何曾知道,我和赵同学冒然踏上徒步路程时,根本不知道啥叫顺穿,什么又是反穿。

雨绵绵密密,淋湿了所有的一切,自然也延误了路上的行程。挪不动脚步的时候,便拽着赵同学的登山杖,让他拖着往前走。



就这样,又走进了黑夜里。终于,在接近晚上八点的时候,看到了远处拉格客栈的灯光,不知哪里积攒的力量,靠着门巴向导的搀扶,向那亮光奔去。赵同学说:望山跑死马,最后四公里山路你好像健步如飞嘛!

我只想把自己摊放在火塘边,里里外外都烤干。
 
D3:第三天(10月5日),  拉格到松林口,18公里,海拔3200米到4200米。

 
早晨7点45分走出客栈,看到了澄透的蓝天,近处霜叶正红,远处雪山巍峨,感叹一声:如此美景当前,前两天的辛苦就都值了。



海拔上到这样的高度,每走一步都变得辛苦。虽说向导们已经做好了把我背过4200米雪山垭口的准备,仍旧在心里鼓励自己:就算是连滚带爬,也要自己一步一步走出去:平缓处,心里默念到一百步,停下,喘上几口气;爬坡处,咬牙走出五十步,停下,喘三十口气,平复之后,继续前行……藤杖都被杵弯了,行进六个多小时才爬上3800米高的第一平台。向导回头指向远方,依然可见拉格客栈的屋顶。





在海拔3000多米的山坡平缓地,伫立着一块墓碑:一位26岁女背包客的衣冠冢。在某个早春,冰雪刚刚融化的时候,与团友失散的她冻死在多雄拉山。
下午四点,比原定计划晚了整整三个小时之后,我们终于翻越了多雄拉雪山垭口。雪山静默,垭口经幡飘扬。随后,是一直向下的路,松林口秋意正浓。

有团友相迎,相拥之后,热泪肆意奔涌。这一路、这一生,在10月5日的那个下午,把瞬间变成了永恒。


回来些许天了,墨脱行走已经变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淡化为日常生活的一处背景。只是,偶尔地,会凝神看城市灰蒙蒙的天,遥想远方,那天的湛蓝和高远。

时时想念的,还有那几天,在高高低低的山路上,陪伴我艰难跋涉的人们。





反穿墨脱,78公里山路,始终陪伴着的是三位门巴族向导:白马(18岁)、阿旺、多吉都是21岁的年纪。个个身材瘦削、皮肤黝黑,脸上一直带着略显羞涩的笑。

这三个孩子几乎背负了我们行程中所有的重,翻山越岭、趟路前行,看着他们的背影,时常会想:他们瘦弱的身体里,究竟何处,蕴含着如此大的力量?



最危险处,是他们走在前面带路;最疲累处,是他们伸出手,搀扶着前行……在深一脚、浅一脚的黑里,并不善言的阿旺,总会播放手机的歌,让那声音在山路上回荡。手机里的歌声、暗夜里萤火虫的光亮,鼓舞着咬牙向前。

山路平缓的时候,三个孩子会应我们的要求,按他们的速度快速行进,前方休息着等我们。从他们嘴里得知,我们的速度堪称龟行:第一天12小时、第二天11小时、第三天10小时,若叫他们撒开了走,只需要不到三分之二的时间呢。而墨脱未通公路之前,所有的物资都是靠着无数像他们一样的背夫,肩扛马驮,跋山涉水运进去。



拉格某客栈老板,51岁的彭姓四川男子,第三天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专责在无奈的情况下,把我扛出多雄拉垭口。同样瘦削的他,比三个门巴孩子善言些,一路跟在左右,并不催促,只耐心地陪伴着、慢慢地、一步步走。且不时讲讲在拉格经营客栈遇到的背包客趣事,不时停下来帮着拍几张风景照,不时鼓励着、搀扶着我爬向仿佛永远的高处。



在松林口挥手告别后,才想起忘了留下他们的联系方式。赵同学取笑说:“一见到来接应的团友们,你就只记得哭了!”

他们的背影终将远去,这一生或许不再有机会和三位门巴向导、彭大哥相遇。这三天里,不离不弃的陪伴,就此存进记忆中,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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