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家有子姓纳兰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





这几日忽然能静下心来读《饮水词》了。以前都只是潦草的翻过,春心满溢时,实在不适合纳兰的调调。

而现下,似是沧海落尽,热闹看够,方才明白,繁华过后的那一片荒芜,深入心田,无法浇灌,只是荒芜一片。

也有些懂了,顾贞观的那句“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半生的锦绣,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满腹华彩,成全了忠孝,却没能成全自己。

知道容若很早,甚至早于他所辅佐的那个一代圣主。只因着他的那句“沉思往事立残阳”。

已然记不得是从何处看来的了。然深深镌刻的,只有那翩翩贵公子,于远处走来,负手立于回廊,满目苍茫。身后是如血的夕阳,悄然西坠。

有时很难相信,这样的词句竟是出自一位男子之笔。

缱绻曼妙,斯人寂寂。但即便是后主重生又如何,三十一年的生命剥开来,是漫漫的悲剧。

抱负,爱情,前者是他心中永远的恨,后者则是永远的伤。

真的是错了吧,错就错在身为权相之子却如此惊才滟滟。皇帝的一等侍卫,这听起来荣耀的名位实则虚无。纵然是欣赏有佳,但前纲独断的君王又怎会放他去自由去飞。一旦他羽翼丰满,这爱新觉罗家的天下,恐怕就要改姓纳兰了。

事业上的不得志,化成了笔底的忧愤。英年早逝,很难说跟心绪郁结完全没有关系。

还有他的妻子,那个封建时代可谓最完美的女性。她相伴了他三年,全心全意做他最骄傲的妻子。

骄傲,而不是爱。

三年的时间只是弹指,更何况他心底还有着另一个她,于是对她,只是相敬如宾。直到三年后,她为他生子而死。他才终于明白,他错过的,辜负的,是什么。

一句“赌书消得泼茶凉,当时只道是寻常”,堪比李商隐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伊人已逝,寻常往事变得遥不可及,只有回忆,追随着无穷无尽的哀恸。

“背灯和月就花阴,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十年了,不忘,还是不忘。

苏子的十年是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容若的十年,是“红笺向壁字模糊,忆共灯前呵手为伊书”的十年。

守着往事,甘愿沉沦。

一生,恰如三月花。花落,人亡,两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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