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香甜“拔丝山药”

 

看着那盘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欲滴的拔丝山药,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爸妈种山药的那些日子……...





周末回老家,一进屋子,我们便被浓浓的香味儿吸引了。

只见餐桌上满满地摆了一大桌子菜,有油焖大虾、酱汁鸡爪、糖溜花生米……

等大家到齐了,妈妈上了她的拿手菜“拔丝山药”。



看着那盘晶莹剔透、令人垂涎欲滴的拔丝山药,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爸妈种山药的那些日子。

我的家乡是山药种植基地,出产著名的长山细毛山药。

前些年,种山药要比种小麦、玉米收入高。



但种植山药条件要求严格,还特别辛苦,所以村里大多数人还是以种玉米、小麦为主,种山药的并不多。

为了照顾我住院及出院后锻炼写字,父亲毅然辞掉了教师工作,明知种山药辛劳,还是选择了种些山药补贴家用。

毕竟对那时靠种地为生的农民而言,两个女儿在省城济南上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实在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无论教书,还是种庄稼,父亲都秉承“凡事做就做好”的原则。

记得当时他任班主任的那九年里,他所带的班级连年都是级部第一。

种山药,他这要求完美的性格也一点没变。

因为山药对土质的要求较高,所以父亲在种植之前认真比较了我家的几块地,选出一块符合旱能浇、涝能排的地用来种山药。

为了确保这块地平整,他一锨锨将地整平,并用铁耙全部耧一遍,然后才开始打山药沟。

山药沟的深度一般在1-1.2米,为了保证将山药沟打直,父亲在地的两头各打一木楔,然后拉一长线,这样山药沟便不会打斜了。

打山药沟是个力气活,每天父亲都会早早地就去地里,直到中午过了饭点他才扛着铁锨回家。

每次妈妈埋怨他“干起活来就啥都不顾了”,他总是那一句“庄稼不等人”。

妈妈虽然心疼,但知道父亲的脾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山药沟打好后,父亲便又开始一天天平土。

为了保证沟里的土壤能经过阳光的充分照晒,父亲每天只平20公分左右的土,这样打好后的山药沟要5-6天才可平完。

当时,我很不解,觉得一天平完多省事,何苦天天去地里?

记得当时父亲说了一句:出力多少,庄稼知道。

现在想想,终于明白为什么当时父亲种的山药在三里五村是出了名的好。

父亲对山药秧的选择,可谓是严格把关。首先选用1-2年的山药秧。

父亲说,这样的秧苗生长旺盛,抗病能力强。

栽种前,父亲会先将山药沟灌透水、整平。

然后拉一直线,保证将山药秧一棵棵种在沟的正中间,所谓的株距、行距,父亲都严格按照要求栽种。

山药种完后,父亲细心地看护着,几乎天天去观察出苗情况。

待出全苗后便开始第一次浇水,整个生长过程大约要浇水3-5次,而且还要随时注意观察山药的虫害情况,以便及时喷打杀虫剂,从而保证山药的正常生长。

记得那一年,爸爸经常会腰疼。

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干农活累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可谁知,越来越厉害,倔强要强的父亲不得已去医院检查。

诊断结果是腰椎间盘突出,医生建议不能再进行高强度的劳作。

当主治医生听说家里种山药时,便一再强调,不能再继续种山药了,因为刨山药对脊柱的损伤很大。

于是,妈妈便和父亲商量这年先不种山药了,身体要紧。

可是,想到已经选好的山药秧,还有已经平了两天土的山药沟,爸爸说:“没那么严重,再种一年没有问题。”

妈妈拗不过他,于是这一年的山药如往年一样平土、灌山药沟、栽种、浇水,直到成熟挖刨。

这刨山药的活儿可不一般,需要专门的铁锨,而且这活急不得,得耐着性子顺着山药的方向一锨锨向下挖土,往往在地里一待就是一上午,几个小时都是坐在地上一点一点挖土。



现在想来,当时父亲是怎样忍着疼痛一锨一锨刨地,直到刨到一米多深,才能刨出一根完整的山药。

当刨完最后一根山药,父亲已彻底直不起腰了,才被我们送进了医院。

医生当时对我们说的话,现在依旧清晰如昨:“你们这家人是怎么当得?怎么现在才来?还真没见过到这种程度才来住院的。马上手术!”

是啊!为了保证种出的山药能卖个好价钱,父亲没日没夜在地里打理他的山药,每年来收山药的都夸父亲种的山药好,根根符合装箱的尺寸要求。

为了能尽快将山药挖出,为了我们姐妹俩能按时交上学费,父亲忍着疼痛坐在地里足足刨了近一个月,每每忆及这个画面,眼泪便无声地湿了眼眶。

“爱向下”,是的,在父母眼里,孩子是永远的唯一,孩子是所有意念的支撑,不求回报,不计得失,即使忍受病痛,亦无法阻止那颗为孩子而操劳的心。

家里种山药的那几年,在济南上学的我们姐妹俩每年都盼着国庆节快快放假,那样我们便能回家帮爸妈收山药。

因为刚刨出的山药特脆,父亲担心我和妹妹会不小心折断(那样便无法装箱卖好价钱),因此妈妈负责把山药一根一根慢慢放到小推车上。

而我和妹妹则负责捡地上的山药豆,因为在拆山药架的时候,会有一些山药豆从山药架上落到地面。



为了保证每一粒山药豆“颗粒归仓”,我俩便一人拿一个小筐去地里捡山药豆,边捡边比谁捡得多。

一家人在地里“各负其责”地忙碌着,待夕阳下山,我们便一左一右跟在父亲的小推车后满载而归了。

回家后,妈妈会将一些山药豆洗净、蒸熟,我和妹妹便迫不及待地去享用这营养美味的“零食”了。

拿起一枚山药豆,只需将一端剥掉皮,放到嘴边轻轻一捏,整个山药豆便剥皮入口了。

当然,最最好吃的要数妈妈做的拔丝山药了。

对于不够装箱尺寸、不小心断掉的山药,妈妈会先将其洗净、刮皮,然后切段放到蒸笼里蒸熟,再将蒸熟的山药沾一层干淀粉,放进锅里油炸。

待山药炸好后盛出,将锅里的油倒出留适量熬糖用。

妈妈说,拔丝山药拔不拔丝,熬糖的火候至关重要,待看到锅里糖稀开始冒泡时,将炸好的山药倒入糖稀中,用铲子轻轻翻转一下,使所有山药都沾上糖稀便大功告成了。

待拔丝山药上桌,我和妹妹便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向嘴里放,一边烫得吐舌头,一边看看谁拔的丝长,这道甜甜美味的拔丝山药真真地为在外求学的我们姐妹俩解了馋。

当时只觉得拔丝山药好吃,却从没有真正去体会一下“刨山药”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前几天回老家,刚好看到路边地里有正在刨山药的。



于是,便下车走到那把专门用来刨山药的铁锨旁,慢慢地拿起,感觉竟如此沉重。

驱车离开,依稀觉得那弯腰刨土的背影,好像当年的父亲……

作者

左丽宁,山东邹平人,热爱文学,喜欢写作。现就职于西王集团糖业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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