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话连篇】琴咒

 

肖楠风尘仆仆地从云南旅游归来。一辆POLO早已在机场到达处等候多时,倚在驾驶位窗前的中年男子满脸温和的望着出...



肖楠风尘仆仆地从云南旅游归来。

一辆POLO早已在机场到达处等候多时,倚在驾驶位窗前的中年男子满脸温和的望着出口。

肖父了解自己女儿,这次铁定又是大包小包的往回扛,于是心甘情愿的送上门做苦力。不多时,一位年轻靓丽的女孩推着沉重的机场手推车缓缓而来,肖父笑着迎上前。

“又搜刮这么多回来。”说着肖父接过推车往POLO走去。

肖楠知道父亲是特意来接自己不可谓不感动,于是挽着肖父的手臂撒起娇来。

“老爸!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等到装着“战利品”的包裹被平稳放好后,肖楠才打开车门坐上副驾,吁了一口气。

肖父见她脸有倦色忍不住开口:“楠楠,不是老爸老妈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男朋友结婚生子才是正事! 成天这里旅游那里徒步,身体搞坏了不说,哪还有时间找对象?”

“知道了老爸。我有点困,让我先眯一会儿吧!您专心开车!把你女儿安全送达,就靠您这位老司机啦!”说完真的眼睛一闭打起盹来,没多久就发出轻微的鼾声。肖父无奈地摇摇头,发动车子往市区开去。

肖楠昏昏沉沉地睡着,隐约听到有人在耳边言语:“终于回来了!”

是老爸吗?自己不就去旅个行,老爸至于这么感叹。迷糊间她又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肖楠睁开惺忪的眼转头看向肖父:“老爸,到了吗?”

肖父把着方向盘眼望前方轻笑一声:“才这会儿时间,怎么就能到了?你睡糊涂了吧。”

“哦~”肖楠半眯着眼睛应着,朦胧中看见肖父转头露出宠溺的笑容说道:”你安心睡吧!”

仿佛时间定格,肖父不再动作,只是一直盯着肖楠笑,咧开的嘴角竟然还在不停地慢慢向外扩张,整个嘴角都拉扯地撕裂开来,流出鲜红的血液,那张血盆大口里慢慢地长出两个大獠牙,从下牙床两边伸出到嘴角外,但是肖父依然对着肖楠在笑,并发出“咳咳咳”的如朽木断裂的声音……

“啊啊啊!”

肖楠忍不住大喊出声,只觉得身体猛地向前一冲,脑袋磕在了座位前的玻璃上。

睡得好端端的女儿忽然凄厉大喊,吓得肖父猛地踩住刹车看向女儿询问道:“怎么了?你吓死爸爸了!”。

肖楠揉着脑袋上撞出的一个大疙瘩,愣愣的盯着肖父看。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肖父一把抓过肖楠的肩头仔细瞧着看,眼神担忧。

肖楠瞪着一双眼眸,眼神含着恐惧和泪意看着肖父:“我——我刚才做噩梦了!“

“打个盹也能做噩梦,真是服了你!身体弱还老是在外面玩儿,我看你这次是玩太疯,把身体累坏了。回家让你妈炖个鸡汤补补压压惊!”

“嗯,好~”肖楠难得乖巧地点点头应承了,她不敢再睡瞪着大眼睛一路回到家里。

钥匙开门的声响刚落,肖母就闻声从厨房出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说着就要过来帮她拿东西,肖楠一侧身笑说:“妈,不用,我自己来!你怎么跟老爸都这么说啊,我又没去多久。”然后提着包裹径直走向自己房间。

肖父看着她摇摇头,又转头对肖母交代:“赶紧给她炖个汤吧!我看她面色不好,估计没少累着,回来车上就眯了一小会儿还做个噩梦,在车上一惊一乍地大喊。”

“这怎么行!以后不许她出去玩了,上次去个湘西回来就——”

“嘘!别这么大声,小心她听见!”肖父阻止了肖母的话头:“你去她房里看看吧!问问还要吃啥,我再去买一些回来。”

“诶,好,好~”肖母在围裙上擦擦手往肖楠房间去了。

窗帘没有拉开,房间有些昏暗,一进房间就能看见飘窗上多了一把木制的古琴。

“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宝贝?”肖母凑近了看一眼问她。

“是啊!”肖楠兴奋地说:“在苗寨一个老乡家里发现的,我一看就特别喜欢。那老乡说这个都快有几百年历史了,是真正的古董!”

“既然是几百年的古董,人家怎么肯卖给你?”肖母不解。

“那些苗寨里的老人都不愿出来,但毕竟生活也是需要钱的嘛!不然怎么会卖那些绣片银子呢?这也是苗寨里的风气。”

“管不了你这么多!赶紧收拾下出来准备吃饭,还想吃啥?让你老爸给买去。”

“肉~,我就要吃肉!”肖楠笑推着肖母出了房间。

迅速解决了晚饭,肖楠一头扎进房间欣赏战利品去了。

翻翻绣片,再看看银制的项链、头饰,这时黑仔跑了进来,在她脚跟边转悠,鼻子闻闻这里闻闻那里。肖楠好笑地看着它:“怎么了?不认识我啦?闻不出我是谁了?”说着便走到了飘窗前,伸手抚摸了一下古琴,深色木质的古朴琴身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奇异的光彩,她忍不住用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拉了一下,发出“琤崆”的琴声,肖楠觉得动听异常。

脚边的黑仔突然气势汹汹地吼了起来,性情温顺的拉布拉多从没像这样具有攻击性地嘶吼过。

肖父肖母听到动静走过来问:“怎么了?楠楠,黑仔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被我不小心踩着了吧。”肖楠也被黑仔叫得吓了一跳。

黑仔见肖父肖母来了,跑到他们跟前呜呜呜地了几下,然后委屈的躲在了肖母脚后。

“这是怎么啦?黑仔乖,跟外婆回房睡觉!”肖母一边哄着黑仔一边走到门外回头对她说:“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不是说今天累着了嘛,赶紧去睡!”

“知道啦知道啦!马上睡。”送走父母,肖楠关了灯又回到飘窗前看那古琴,窗外投射进微弱的月光如流水般洒在那架古琴之上,不知不觉地盯着它过了好久——



凌晨3点,沈琳被自己的手机惊醒。

来电是个陌生号码,只是担心万一是什么头条线索找到做新闻的她,困顿烦躁之下还是按了接听键,只是语气说不上好。

“喂!谁呀!?”

“救我!琳琳你救救我!”电话那头传来颤抖的语调,像是故意压低音量吐字并不清晰。

“阿楠?”熟悉的声音让沈琳一下子清醒不少,猛然坐起。

“他们要来了!他们要电击我!你救我!”

肖楠过度惊恐的声调让沈琳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他们是谁?你在哪里?叔叔阿姨说你离家出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凭着记者的本能,沈琳下意识问出事情的关键。

“快来救我,我在…… ”忽然哐当一声巨响结束了肖楠未说完的话,突兀的声响回荡在安静的深夜,沈琳被吓出冷汗。

“阿楠?肖楠你还在吗?”电话尚未挂断只是再无人应答,隐约传来喊叫声,沈琳贴紧话筒努力分辨,声音却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正着急,忽然那头传来一阵尖利的笑声,是肖楠。

她不敢相信如此阴恻如此鬼厉的声音竟然发自她的发小之口。

一瞬间沈琳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最后一丝冷静都褪尽了。吓得她来不及挂断电话就把手机扔远了。

只是这通诡异的电话真的是一个月前突然消失的肖楠打来的吗?为什么有人要电击她?是被人绑架了吗?她到底在哪里?为什么当时询问肖父肖母得到的回答是她离家出走?还是说她确实离家出走了,但途中发生了别的什么意外?

一连串的疑问和诡异让她无法平息心情,拧开床头灯仔细回想起来。

直到肖楠“离家出走”,沈琳都没有察觉到她有任何失常的行为或发生奇怪的事情,一切如常。硬要算起来,就是肖楠失踪前去云南旅游了一次,可失踪是她从云南安全回来后发生的,这之间能有什么关联?

还是说因为肖楠收集的那一堆“破烂”?肖楠对于民俗古物有特别的收集癖好,什么石俑、铜钱、酒盏、桌椅板凳、盒子、头钗、夜壶、神像等等……连日常的锅碗瓢盆都涵盖了,因年代久远,这些物品几乎没有完好无损的,总是缺这儿少那儿。所以肖楠视如宝物的这些古董对沈琳这个潇洒的活在当下的人来说可不就是破烂。肖楠收集古物已有多年,期间也并没有因此发生什么怪事。

那肖楠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琳越想思绪越混乱,索性不再思考,还是明早再去一次肖楠家寻找答案吧。

一大早,沈琳按响了肖家的门铃,开门的是肖父。

“肖叔叔好!”沈琳礼貌地叫了人。

“是琳琳啊,快进来。”肖父先是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后面色不自然的邀请如同自家另一个女儿的沈琳进屋。肖母也从卧室迎出来,脸色苍白但面带微笑的拉过沈琳坐下。

“叔叔,阿姨,昨晚我接到了楠楠的电话。”沈琳刚落座就看着肖楠父母平静的说道。

“什么!”肖父肖母齐声惊呼。

显然,没料到沈琳一开口就带来这样的消息。

肖父肖母脸上写着震惊与难过,不用多说沈琳几乎肯定他们知道肖楠“离家出走”的内情。

屋内沉默得连风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沈琳也不催促,安静的等待着两位长辈主动告诉她。

良久,肖父终是忍不住开了口:“楠楠跟你说了什么?”

“她只让我救她。”



肖楠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而自己依然平躺在床上,只是,好像动不了?努力抬抬手脚——怎么会?她被绑起来了!

肖楠努力挣扎,发现四肢居然都被扎得牢牢的,发生了什么事?被入室抢劫过吗?只是为什么要绑着她?爸妈呢?

她忽然紧张起来:“爸!妈!你们在吗?爸,妈!”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肖父的脸从门缝里露出来,他一脸疲惫和忧色看着她:“楠楠,你——你别动,小心把皮磨破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把我绑起来?快把我松开!”看见爸妈在家,肖楠松了口气。

“楠楠!”肖母的声音在肖父身后响起,可看不清她的脸:“楠楠,你乖啊!别乱动,你现在病了,过几天好了妈妈就给你松开好吗?”肖母几乎是带着哭腔。

“病了?我突然的得什么病啊?爸妈你们到底怎么了?”肖楠一头雾水的看着肖父,实在不明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大家是忽然发什么疯了:毫无缘由的绑了自己后再告诉她,她病了。

“爸,妈,你们先放开我,然后我们再好好说好吗?”

“楠楠,我们不能。你就这样乖乖的好不好?”肖母哭着在门外说却始终没有进来看她一眼。

“爸,妈!你们疯了!我没病!”肖楠简直觉得他们真是不可理喻。

“你们赶快给我松开!”

肖楠在床上声嘶力竭地喊着,想要挣脱这些束缚,想要问问她的父母,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手脚上的皮肤都被带子磨破了,血水从皮肤里面渗出来,她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依然尽最大的力气挥舞着手脚。

尖利的喊叫声久久地回荡在空气中……



“你们就这么一直绑着她?不怕邻居听到声响报警吗?”沈琳问道。

“报警?”肖父叹了一口气:“就是警察建议我们这么做的,谁还会再去报警?”

“肖楠她,到底做了什么?”犹豫再三,沈琳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良久,都没得到肖父肖母的回答,两人无奈又哀伤的看了对方一眼。他们不是不愿告诉亲如女儿的沈琳,只是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肖母还清楚的记得,那天如往常一样,肖父开车前往机场迎接旅游归来的女儿。

行到一半,肖父被路上的突发车祸给耽搁了时间,到达机场时距肖楠航班的到达时间已过去了2个小时,途中联系不上女儿只能到了机场再说。

幸好,肖楠还在到达处等着。

肖父赶紧下车小跑过去,见女儿脸色并不太好,许是等太久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呆愣愣的,直到肖父走到跟前,肖楠涣散的眼神才聚焦在了一起。

忽然,她咧嘴一笑“终于回来了。”正拿行李的肖父没注意,放好肖楠带回来的大包小包后径直驱车往家开去。一路上肖楠安静异常,肖父猜想大概旅途太累也就不忍心扰她休息,只默默的开着车。

开着开着肖楠猛然说话:“老爸,还是你对我最好了!”肖父一愣,这女儿的表白也太突然了点。不一会儿肖楠又接着说“知道了老爸。我有点困,让我先眯一会儿吧!您专心开车!把你女儿安全送达,就靠您这位老司机啦!“

肖父猛的刹了车,震惊的看着女儿,她怎么又突然这样了!?上一次发现肖楠自言自语还是从湘西旅游回来,当时她就是突然莫名其妙的对着不知道谁说话,口中说着爸妈但其实肖父肖母根本就没跟她搭过话,这种状态足足维持了一周才消失。

今天怎么又开始了?

肖父突然紧张起来猛踩油门,只望尽快到家。

1个半小时的路程肖父硬是用50分钟不到就开了回去,到家后的肖楠扛着自己带回来的包裹放回房间,随后给在厨房忙上忙下为肖楠准备食补大餐的肖母说了一句“肉,我要吃肉!”就直接回房关上房门不再出来。肖父见肖楠关了门立刻走到厨房把她今天又自言自语的事告诉了肖母,想着是不是过一个礼拜这情况就能好了。

“找人看过了吗?另外,她还发生了什么?”沈琳知道肖楠父母不可能仅仅因为肖楠突然间的自言自语就把她绑起来,这不合乎逻辑也不合乎常理,应该有更严重的事才对。

“你没发现,你很久没见过黑仔了吗?”肖父这么一说沈琳才发觉,从肖楠失踪后她在肖家确实再没见过黑仔,因都是冲着肖楠的失踪而来她自然也没将黑仔的行踪放在心上。沈琳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震惊又疑惑的看着肖父寻求答案。

“被……楠楠,杀掉了?”

“不,被她吃掉了。”沈琳的瞳孔在扩大,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

肖母像往常一样下班买菜回家,没开灯的房间在接近傍晚时刻显得暗暗地不舒服。黑仔不知道躲到哪里喊了几声都没见它出来,于是肖母走到肖楠房门口,敲门问她知不知道黑仔在哪儿。因肖楠的自言自语,肖父肖母给肖楠请了假,这些天她都呆在家里并没有去上班。

肖母没有得到回答,但房间里依稀有些声响,于是肖母打开了门。

当时的所见让肖母至今都无法释怀,不敢相信那竟然是她相处了20多年的女儿。

阴暗的房间里满地血迹,可爱的黑仔已经被开膛剖肚皮肉外翻,肠子内脏都散在身体外,而女儿楠楠, 居然抓着黑仔的肠子不停地嚼不停地嚼,脸上嘴上也都是血,看到肖母看着她还得意地笑起来,那诡异的场面简直太可怕,肖母至今回忆起来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她是不是被邪灵附体了?”沈琳听到这里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气,浑身打着冷战。

“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我就把门反锁上去找她老肖了,他不信我说的硬拽着我回家看个究竟。再回到家打开房门,发现楠楠很安静地睡在床上,可是脸上却是凝固的血块,地上的黑仔尸体还在。老肖也实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只能自我安慰说有可能是梦游之类的。不让告诉任何人,拿来毛巾帮她把脸擦干净,收拾好死去的黑仔。第二天一早,她醒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我们也以为是仅此一次了,没想到第二天——”

肖母把脸埋进双手手心不住地哭泣:“她……去外面找别的小猫小狗带回来吃啊!你能想象看着自己女儿像个魔鬼一样,每天血腥的样子吗!”

肖父接着道:“没了小动物,她就在家里找生牛肉、生猪肉吃,她甚至扑上来差点咬断她妈妈的脖子!你看——”肖父指着妻子脖子一处:“当时血流如注,差点就要咬到动脉了。她咬死了我们不要紧,要是一个没看住出去害了别人怎么办!实在瞒不住了。”

沈琳总觉得不对劲,好好的正常生活了近30年的人怎么会说变就变?

“心理医生看过吗?懂一些灵魂、风水的大师你们找过吗?”

“楠楠出了这种事,我们也都怀疑过。找过心理医生也请过风水大师,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肖父黯然地垂下双眸。

“那她现在,在哪儿?”

沉默良久,肖父最终还是给出了答案。

“精神病院。”



肖楠再次睁开眼,四处是一片白色的空间,白色的窗帘、天花板、墙壁、白色的床单、床头柜,她的世界每天都如此纯洁却又如此煎熬。房间里没有时钟,她甚至不知道几时几分,只能凭窗口投进的光线明暗来判断大致时光。四周总是很安静,可是一旦有了动静对她而言就是悲剧的开始——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总是一脸凶神恶煞,拿着电击棒或是棍子给她来上几下,腹部、胸口、腰间、大腿、手臂……几乎没有地方不被电流击中过,强烈的刺痛感让她喊叫,她不明白究竟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她哭喊着求那些人停下来放过她,她不停地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仿佛她才是一头穷凶极恶的猛兽,而自己明明手无寸铁毫无攻击力,她觉得自己正常的神智终有一天会因此而真的崩溃,就差那一根弦的距离了吧!

对了,那一根弦!她忽然想到了那把古琴。一切就是从带回古琴开始的,她记得自己的手指在那琴弦上划过,划破的指尖滴下了鲜血,然后,然后——就是她醒来被父母绑在了床上,再之后就是到了这个精神病院。

“起来,有人探视。”她还在思考,门口进来两个白大褂,她本能地向床里蜷缩。另一个人毫不客气地将她从床上拎起来随即将她推出了病房。她趔趔趄趄地一路走着,最终被带到了一个密闭的房间,三面是白墙,只有一面有透明玻璃,然后她看到了熟悉的脸——沈琳。

肖楠瞬间想要扑到玻璃前,却被身后的人紧紧抓牢,喝令她慢慢地走。

她一步一步地艰难地移动到玻璃窗前,肩膀疼的感觉就要脱臼了,可是她却一心对着玻璃外的沈琳叫:“琳琳,救我呀!救我!”沈琳看着曾经活力四射的肖楠如今却在精神病院与她相见,不知作何感想。

“琳琳!你相信我,我真的没病!!”肖楠满脸泪水的对着沈琳哭喊。

沈琳离开了精神病院。

一路上都想着肖楠的事,思索着接下来她该做些什么。最终,回家的车开到一半还是往肖楠家方向驶去。

“叔叔阿姨,我能去楠楠房间再看看吗?”

“去吧。你今天去看她,她怎么样了?”肖父关切的问道。

“您怎么知道我今天看过她了?”肖父脸色瞬间僵硬,随后慈祥的解释“你今天突然想看她房间,我猜想你应该是去见过她。”

“嗯,她还是那样。”沈琳定定地看着肖父,随后黯然地转身往肖楠房间走去,脑中回想着肖楠的话“我没病!真的没病!是我妈爸他们病了!是他们!”

从医院出来的沈琳一直不断思索这几句话,简单几句,信息可谓是空前强大。一趟交流下来,肖楠说话神智清醒,看上去的确不像精神有问题,而肖楠坚称是自己父母有问题的态度更是让沈琳震惊疑惑,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谁说的才是事实。当她转身离开的瞬间听到肖楠尖利的喊道:“琳琳!琴!毁了那把古琴!琴有问题!”鬼使神差的沈琳真的来到肖楠家既试探肖楠父母又查看那把古琴是否真的古怪。

打开肖楠卧室,曾经阳光活力的房间如今看起来竟十分落寞。古琴依旧安静的躺在飘窗前,透着古朴神秘的色彩。无论是肖楠有问题或是肖楠父母有问题,毁了这把琴对大家来说都并无任何伤害,这对沈琳而言也是最轻易能确认真相的途径,何不一试。沈琳见肖楠父母正在厨房忙碌便走到飘窗前,用力打开窗门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抱起古琴扔向了窗外。

毁掉古琴后,沈琳再次来到精神病院,打算告诉肖楠自己已经扔了古琴,但肖楠父母并没发生什么异常,依然留沈琳吃了饭再送她出门。在一位医护人员的陪同下沈琳前往接待室见肖楠,途中似乎想起什么沈琳突然道“你们为什么电击她?”

“电击?谁?”医护人员一脸诧异。

“肖楠。她说你们要电击她。”

“不可能。再严重的精神病患者我们都不会采用电击这种方式,实在不可控制的患者我们顶多打上一针镇定剂就好,干嘛费劲的要电击?”沈琳听着医护人员平静的回答,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犹豫片刻后提出了别的请求。

“能让我看看肖楠的监控录像吗?”

屏幕中的肖楠,曾经那张清秀的脸孔在夜晚的白色病房里显得异常诡异,她一个人坐在床边,不时竖起耳朵仿佛在聆听什么人讲话之后,嘴唇蠕动着不知说些什么,说了一会儿她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窗前,在玻璃之内还有铁栅栏,她抓着铁栅栏不停地摇晃,一副想要冲出去的样子。在撼动不了那些铁栅栏之后,她转过头对着病房一角的监视器镜头露出森森的白牙,发出“嗬嗬嗬”的古怪笑声,然后她蹲了下来改成了四肢同时着地的姿势,在房间里用爬行的来移动,在每个角落用鼻子嗅来嗅去,那模样俨然是一头野兽,而不是一个人!



“沈琳,该醒啦!沈琳,来陪我呀!”每个夜晚,都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将她从梦中唤醒,可是睁开眼什么人也没有。这一夜沈琳又是冷汗涔涔地醒来,喝一口水压压惊。空气中有一种压抑感,她打量四周没有任何异常,可是为什么内心如此不安?

那个声音的音色如此陌生、可是语调却如此熟悉!“乓”地一声,水杯落地碎裂成无数小玻璃。“沈琳,来陪我呀!你早该来的”声音再次响起

“肖楠?”沈琳对着空气喊道

“快来吧,我等你好久了”

“啊——”

电视新闻里播报着一条新闻,大约是本市一位年轻女性被发现离奇发疯,因数日不去上班被同事找寻至家发现精神失常被送到精神病院。

此刻,肖楠的父母正在电视机前。

“那不是沈琳吗?”肖母递了一杯茶到肖父面前,看着电视频幕说。

“恩,是她。”肖父抿了一口茶淡淡地确认。

肖母一笑说:“她真以为,我们会将如此重要的物品随意搁置在肖楠房间吗?真是可爱的姑娘!那把仿制古琴随意给她扔。”

稍停片刻,肖母脸带愧疚“夫君,让你在云南久等了。”

“多久都值得,只是在古琴里待太久,元气耗损过多。”不难看出,“肖父”的脸色透着些许苍白。

“如今身体可适应了?”

“很好。托肖楠的福,这段时间用了不少大补食材。”肖父慢慢看向自己的身体,随后活动活动手臂。想到“肖父”借用肖楠身体进行的那一番大补行为,“肖母”抿嘴微笑起来。

“呵呵,毕竟黑仔有灵性,灵肉正好可以修复你虚弱的身体。”

“还要多谢夫人从湘西不辞艰辛来到此地,再指引我从云南归来。”说着“肖父”便搂过妻子,温柔而深情。

“多亏肖楠先将我带回,我才有此机会。”

“此后,只要再带回女儿,我们就能合家团聚了。”俩人相视一笑。

平静的夜空一道月关洒落,在飘窗上,一架古琴在银色光芒下闪烁着奇诡的光芒……

(全文完)

-THE END-

我就是这么没有仪式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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