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诗友｜谢开阳：路途（下）

好像在雪之前，我要等待什么似的而守候在那里，也好像下雪之后我从很远很远处空降在那里。也许我要等待什么，也许预示着陪伴我的终将是一个清凉而又忧伤、浪漫而又寒冷的世界。...

路途（下）

四年里，也曾经喜欢过，是那种无法实现，却又无法割舍的暗恋。那年国庆，我跟着所喜欢的人来到她的家乡，因为有她我喜欢上了那个并不美丽的小城。几天里，跟着她走过一条条街道，默默地把载有她脚印的街记在心里，渴望着一下次的重读。并暗暗祈求她能走上我为她铺就的爱路。

记不清多少次，我一个人孤独而倔强地从大学路、桃源路、航海路、二七路……上走过，见证着身边的悲欢离合，体会着省城的繁华变迁。

大学路口的一座大厦几易面貌，当初是商场的时候，我曾在那里面给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买过生日礼物，而后变成了酒楼、银行。不久前路过那里发现那儿有一间西式快餐店，我想，这就为学子们提供了很好的约会场所。也是在那里，我听到潘美辰沧桑厚重的声音：你我感情就像忠孝东路的街，崎岖又不平，却让我又爱又厌倦……毕业那天，我独自从饭店一路走回学校，我知道这就走过了一段生命，一个时代，走过了我不可再现的青春。

那次放假回家，在火车站的地下过道里我看到了至今仍旧无法忘怀的一幕：在拥挤的人群中，一对情人在送别，我不知道即将踏上火车的是他们中的哪一位，可是，是谁还有什么分别吗？女子趴在爱人的肩头哭泣，她的爱人一遍遍地捧过她的脸为她擦去泪水，她又一次次地挪开爱人的手，抱住爱人的肩膀——那曾经给过她温暖，以后仍会继续温暖她的肩膀……滚滚人流中，他们像是一座千年化成的小岛。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永恒”吧。我不由得驻足。离别之痛就如此浅显而又深刻地展现在我面前，这种痛直到今天还在不停地敲打着我的心，让我记起那曾经的爱和人，还有曾经的路途。

毕业后，我没有留在郑州，而选择了西安作为走上社会的第一站，在那里我做着平凡而又艰辛的工作。每一天早晨，我从租住在火车站附近的矮小的屋子里钻出身子，融入城市的人流，然后穿过城门，消失在老城区的大街小巷之中。

走得最多的要数西五路了。在那条路上，有我每一次都能看到却不曾进去的“革命公园”，也是在这条路上，我几次参加人才交流会求职无果，同样在这里，我看到了“老树咖啡屋”。很多次站在咖啡屋的门外向里凝望，猜想着坐在里面的人，品尝着咖啡向外看到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画面，他们有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后来我知道了自己所喜欢的作者西岭雪和叶细细就是坐在这里面，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写下让我无比倾心的文章的，也因此增加了一份对它的亲切和仰慕。

在西安的两年多里，我曾坐在一位退休副省长的面前聆听他的教诲；也和拉着人力车收废品的人同居一屋过；曾有机会站在钟鼓楼广场旁边繁华的开元商城里，面对着绚丽多彩的大屏幕平板电视放飞美丽的梦想；也遭遇了身处南小寨拥挤的人群中所感受到的深深的失落和沮丧……由于没有读大学的遗憾，我十分渴望能去历经过百年沧桑的西安交大校园里走一走、看一看。然而，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生活也要迫使我遗忘，直到后来我离开西安，也没有能走进交大美丽的校园。

几年来，生活的艰难及内心对远方的向往催促我一次次地远行。在湖北，我感受过江南小镇迷人的细腻和温情，采取了萦绕在心中二十多年的桑果；也目睹了大武汉的繁华和其中的欲望。当火车隆隆地驶过武汉长江大桥，看着长江翻腾着水雾的、浩淼的水面，车轮与铁轨的撞击声一遍遍地轰鸣在耳边、敲击着心灵：痛并快乐着，痛并快乐着……

在地处东南沿海的福建，我思念的心随着大海潮起潮落。在那里我感受着无雪的冬季，感受着带有咸腥气味的海风，感受着开放带来的没有延迟的时尚。在与台湾的隔海相望里，离别的愁绪使我彻夜难眠，也是在牵挂着那个和我一样孤单的她是否有了可以带给她温暖地港湾。

在古都洛阳，街边青青的杨柳，让人感觉到城市也是可以给人亲切的。清清的洛河水让我重新记起曾失落多时的儿时的记忆，更唤醒了内心的柔情……

有些人说，人的一生就是由他所走过的路组成的。宽的、窄的；偏僻的、繁华的；绿树成萌的、蒺藜丛生的；成功的、失败的……但我们最想寻求的不就是一条充满了爱的人生路吗？也许我们会因为走过弯路，走错路而浪费珍贵的青春时光，那么我想借用一个名人的话说：青春易逝！就让它快快地去吧，好让我早点迎来成熟的明天。

就在昨夜，就在这个炎热的夏季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站在一望无际、白雪皑皑的原野里，周围没有任何可以栖息的地方，也没有一条路，一个脚印。好像在雪之前，我要等待什么似的而守候在那里，也好像下雪之后我从很远很远处空降在那里。也许我要等待什么，也许预示着陪伴我的终将是一个清凉而又忧伤、浪漫而又寒冷的世界。

作者：谢开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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