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在他心里是闪闪发光的

 

就算是为了这个人,也要活得精彩漂亮。事情总会朝美好的方向走。愿你我一生有梦可依,有树可栖。...



这是一篇旧文。写于2015年10月19日。

我最近很忙,没空更新。但感觉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在遭遇一些不顺心的事。就把以前的旧文PO出来。

无论多么丧的日子,都是要努力积极得过下去的。

遇到低潮的时候,不要怀疑自己,无论如何,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的一切在他心里是闪闪发光的。就算是为了这个人,也要活得精彩漂亮。事情总会朝美好的方向走。愿你我一生有梦可依,有树可栖。

原文如下:

很久之前就想这篇文,一直不能下笔,直到今天(其实说昨天更合适),有两件事触动了我。一是被告知曾经有过亲密关系的故人如何搬弄是非,恶毒地攻击我。虽然这并不是第一次,但这一次的言语无耻到已经超越我的道德底线,还是略有些震惊;二是在聚会中遇到一个姑娘,忽然提起了因溺水而身亡的好友。

很难用语言用此刻的心境。忽然好想写一写我的同学好友刘云云。

刘云云在今年8月29日晚因为肾衰竭去世了,她已经跟病魔搏斗了4年。而我,居然是10天后半天刷QQ说说才知道。当时那一刻是崩溃的,给之前的同学好友雪莲打了两个小时,两个人一直在哭。雪莲说自己妈妈也是尿毒症,要好好尽孝,然而不幸的是,她的妈妈在中秋前夕,因为并发症去世了。我们俩又在电话里哭了一场。

刘云云是我的高中同学,其实我们也算不上闺蜜级好友。她性格很温和,话比较少,用现在的话来说,在同学中属于比较没有存在感的。很奇怪,她特别喜欢我,喜欢围着我转。

“珊珊,我在校报上看到你写的诗了,我好喜欢,你什么时候还会写新的?”

“珊珊,你在演讲比赛上又获奖了,我看到学校的公告栏贴着红纸,写着你的名字。”

“珊珊,你的鞋子好看,在哪里买的?”

“珊珊,你喜欢霍建华,跟我说说他和叶璇是怎么回事啊?(当时霍建华和叶璇主演的《天下第一》在热播。)

我实在不能理解她对我的喜欢。高中时代的我,只知道学习,也不会穿着打扮(当然现在不是很会),土里土气一个小丫头。我曾经问她,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呀。她说:“你是才女呀。我喜欢你的文字。你长得好看。你什么都好,你的一切在我眼里,都是闪闪发光的。你以后一定会遇到像霍建华一样帅的白马王子。”她很认真地说着,我也能笑笑。

“珊珊,在你心中,我是什么?”她问。

“你是不离不弃的好朋友啊,我对你也会不离不弃的。”我只是随便说了这句话,她却如获至宝,凑上来说:“那必须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拍毕业照那天,我拿着家里的傻瓜相机,带着她,与老师以及要好的同学都合影了一遍。她嘱咐我一定要多洗一份给她。

各自上了大学,我去了天津,她留在了安徽宿州。她要了我的QQ,电话,学校地址。

说实话,我高考发挥的并不好,第一志愿又没考上,最后调去了天津那个我不喜欢的学校。我生来比较好强,不大能容忍自己的失败。为此,我消沉了很久。她不停地给我写信,信里写着生活里的流水账,大意也是说我在大城市真好。我给她寄了我的照片,她总是夸。“你变得越来越好看了。你的生活好精彩,总是和外国朋友一起。”

大二的时候,我总算找到了烦闷生活的出路,我开始给杂志以及网站写约稿,写剧评,因此,我大三的时候,搜狐Chinaren的编辑姐姐推荐到搜狐娱乐实习。

“珊珊,真好,你以后留在北京了。我喜欢薇薇(赵薇),你有机会要给我弄她的签名。”

当时,有一个朋友在做电影《花木兰》的宣传,给她弄了一张赵薇的签名海报,直接快递给她了。她很欢喜地等了半年,都没等到这个海报。后来跟朋友又提了这件事,他就快递给我,寒假的时候我带给了她。她很开心。

去北京后,我工作越来越忙,也跟她少了很多联系。那时我经历了一些家庭的变故,以及奶奶去世了,我对家的安全感忽然就崩塌了。在这个时候,文中开头的那位故人和溺亡的朋友给我一些帮助,我很感动。当时,我觉得全世界都对我不好,只有他俩对我最好。再后来,那位故人成了我的男朋友。正如我当时跟刘云云微笑着说不离不弃一样,他也是一直微笑着跟我说:“你跟我在一起怕什么?我永远是你的亲人,你的大树。”我相信了这些话,如同飞蛾扑火般投入了浓情热恋中,并且为此付出了很多的代价。成年人世界的虚假和残酷,总是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和大量的泪水才能论证。这是每个人成长的必修课。

刘云云从来从不曾问过我的感情问题。大概她觉得,我想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告诉她。事实上,确实很少人知道这件事,我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脆弱和失败告诉很多人的人。还是源于骨子里的好强。我自己把这件事吞了下去,消化了。只是偶尔会在文字里表达。我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她去世的消息后,我翻看她的微博,仅有的两个赞里,有一个就是今年5月时我在回顾那段感情时的领悟。

知道云云的病是2012年6月。她在做肾结石手术时,因为医生判断及操作失误转变成了肾衰竭尿毒症,具体的医疗术语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她的两个肾都因为这个手术坏掉了。要么换肾,要么终身透析。她才20多岁,还没参加工作,就要接受这样残酷的现实。

2012年6月22日,我和雪莲以及其他几位同学一起去医院看她。她很高兴,因为大家都好几年没见。她妈妈在旁边叙述她这半年来患病和几次死里逃生的经过,一边说一边抹眼泪。由于两个肾都坏掉了,云云必须依靠做透析和输血维持生命,不能洗澡,不能喝太多水,身上总发痒。她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差点死掉见不到你了。不离不弃。"一句话梗的我瞬间想哭。我好想说真的是我随便说的一句话,你却记这么久。她依旧说:“珊珊,你的裙子好好看,包也好看。”我回去后立马下单给她买了一个我最爱的枚红色饺子包。

刘云云当时对误诊这事很愤慨,她觉得这是一场医疗事故,她想告那家医院和医生。我很难告诉她这是一件多么难的扯皮事情,要耗费巨大精力和财力,也未必会赢。在去医院之前,我已经和当地的社会口媒体朋友以及律师咨询过,包括连我们当医生的同学,也告诉我这件事存在一些漏洞,如果要打官司,且不说医院背后的力量,单凭家属签署了手术风险同意书一项,都是难以胜诉的。我和同学只能给她捐款,是劝慰她不要为这个费神,先要好好养好身体。

那件事的无力感让我很崩溃,总有人问我,你是媒体啊,你怎么会无能为力。我没法解释,我是娱乐媒体,我是网媒,没有采编权。我微博写了这件事,也有好心的朋友给她汇了钱。我甚至问《知音》的编辑朋友,我是否能写这个故事,号召大家来能帮帮她。我的编辑给我回复是:这件事真的很平常了,太多了,并没有什么典型性,难以刊登。

刘云云还算幸运,当地媒体不停地报道她的事情,有很多好心人给她捐款。她回到了乡下家里,一周两次透析,等待肾源。

2013年端午节,我回老家了。我约了刘云云,我们穿上了民国的学生装,让表弟拿着我的单反,一起去高中旁边的竹林拍照。行头都是我买的,只不过衣服我是最大号,她是最小号。因为生病,她消瘦了很多,好像只有38公斤。我给她化妆,涂了很重的腮红才遮盖不好的气色。之前有很多朋友看望她时都会拍照上传到网上,其实也是好心,就是号召大家给她捐款。我不愿意这样。女孩子,拍照一定要美美的。另一位同学王俐俐也要加入,但是她没有民国学生装,就穿着大T戴着太阳镜不伦不类地入镜了。

刘云云很开心,我们拍了很多美美的照片。她妈妈拎着我送她的包,一直哭,还要塞给我他们家自己做的茶叶和土鸡蛋,要我带到北京去,我没要。“云云有你这样的好朋友,要你花那么多钱买包和衣服。今天还拍了这么好看的照片。”

刘云云对我们的照片很满意,据说还洗出来了。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一是工作真的很忙,我在家里一般都呆不了几天,她老家在乡下,确实离得很远,交通很不方便;二是我自己的心理脆弱。我总是无法面对亲近的人身患重病,在他们身边,我总是想哭。奶奶去世前,我给她洗澡,她就叨叨着:“我现在这么瘦,不好看啊。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给我洗澡了。我都看不到你嫁人生小孩。”她一说我就想哭。我好怕看到消瘦的刘云云,怕她再一次说以后可能见不到了。

我工作依旧很忙,我让她加了我的工作QQ,让她有什么事在那里找我。我们俩似乎在两个世界。她喜欢玩QQ说说,而我用的比较多的是微信和好友圈,有阵子连微博也很少玩,偶尔有空了,也会往私人QQ里传些照片,一年更新一篇文章。她会跑去看,也会留言。“珊珊,你又跑到国外去玩啦。”诸如此类。我大约一周会上一次私人QQ,去看她的说说,但也很少留言。我给她打过电话,后来她好像换了电话号码,也就联系不上了,就不打了。

后来听说她换肾了。她妈妈提供的肾源。她妈妈身体一直不好,为她操劳,头发也白了很多,她为此很内疚。我和同学们都以为她没事了,都松了一口气,以为她很快就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总是想着哪天去看她,结果就没有这天了。直到她死后我们才知道,她换肾失败了,那颗妈妈的肾,在她身体渐渐地腐烂了。

最讽刺的事,就是我居然是10多天之后看到他弟弟用她的QQ写的日志才知道她去世了。在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我居然这么迟才知道。我好朋友告诉我她去世后他发了好友圈,可是我没看到。我微信上太多人了。

我半夜给雪莲电话,痛哭流涕。其实我对刘云云并没有特别地好,她却一直记了那么久。其实我做一点点的事,我就可以让她高兴很久,但是我并没有做。如果我出国的时候,随便给她带点礼物,或者送她一些赵薇的周边,或者娃娃,我想她都会很开心的。感情上很少有对等的情况,终究是难赋深情。

城南曾经写了一篇《你走了真好,再也不用担心你走》来纪念她的外婆,我当时看了也是泪流满面。而刘云云走的时候恰恰是我们所有人以为她会好好的时候。

她走了真好,再也不用担心她了。时间定格在29岁。再也没有病魔的折磨了。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喝很多很多的水。“就算你哄她很开心,她最终还是要走的啊。”雪莲这么安慰我。

我并不是因为刘云云是我所谓“肩上蜻蜓”(这种用在友情上也许不合适,大致是这个意思)而感伤。我就是舍不得。(说亏欠她似乎又有点过。)我明明可以做到那么多却没有做。我们总是在不在意自己的人上耗费太多精力,却忽略了真正在意我们的人。

人生的所有执念,都是不勇敢。不勇敢面对自己的失败和失去。在能对人好的时候,尽量对人好。不要计较得失。好多事都是来不及。

遇到低潮的时候,不要怀疑自己,无论如何,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的一切在他心里是闪闪发光的。就算是为了这个人,也要活得精彩漂亮。事情总会朝美好的方向走。愿你我一生有梦可依,有树可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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