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现场 I 刀剑如梦 I 许登彦的诗 I 总第2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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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渡有路 诗界无疆


主持人导语 
   我们需要花前月下,浪漫情怀,也更需要铁骨铮铮的强健文人和文字。 

    刀剑如梦,我用思想的利剑切割时空/我用透明的思想说话/我用完美的品格高声赞美太阳/ 主持人:淡水鱼



 诗人简介

许登彦,原名许金燕,男,汉族。1976年5月2日生于甘肃省高台县,1980年进疆。1999年毕业于河南郑州大学新闻系,先后从事过新闻记者、史志等项工作,现在新疆石河子《绿风》诗刊社供职。1990年开始文学创作,现为石河子作家协会理事、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家协会理事,迄今为止已在全国各地报刊发表小说、诗歌、散文、随笔、传记文学、报告文学等文学作品380余万字,先后荣获石河子、兵团及国家级文学奖项多次。



公交车上睡着的老人

       (外十二首)

作者:许登彦



在这个初冬的黄昏,天空中

漂浮着一些凋零的花朵

盛满众多忧郁的海水

一辆驶往郊区的公交车

艰难地劈开风和隐形的波浪

车厢里,此刻是一座移动、荒芜的岛屿

一位老人睡着了。靠在座椅上

花白、凌乱的头发

一团突然长出来的荆棘。暗语丛生

空洞的嘴巴,仰向车顶微微张着

像是风中敞开的窗户,多年未曾合上

窗户后面,看不见的深渊

几颗暗黄的旧齿,是碑石

守望着为数不多的光阴

他睡着的样子,身子极力蜷缩

一条精疲力竭的麻袋,搁浅在

沙滩上。身上盖满了时间的尘埃

他的喉间呼噜噜地响着

让我如此清晰地看见了

疾病、衰老和沉疴在他

腐朽的体内奔跑和游窜

他打着鼾儿,一条沉睡的鱼

吐出一串串气泡,吹弹即破

他突然“啊”地惊叫了一声

像是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

许多闪着寒光的眼神,齐刷刷地

箭一样嗖嗖地射向他,终点站到了

司机跨步从发动机车盖翻过去

像一只敏捷的猴子。推醒了他

他“啊啊”叫着从睡梦中醒来

不停地咳嗽,脚步蹒跚地走下车

佝偻的身影,仿佛是一块伤疤

隐隐作痛。被这个初冬的

黄昏慢慢吞没



初冬的雪



时间堆垒的苦难之门,被风推开

辗转尘世的花朵,怀揣素净的心

一路播撒花香和诵经之声

让苍茫的大地和远方

裸露出沉默而安静的脸庞

阳光,云层中扭动的金蛇

天地间的万物覆盖着明亮的鳞片

连绵起伏的沙丘,雪线蜿蜒

分娩的银色孩子。环列左右

正在劈波斩浪的树木,转瞬即逝

黑皮肤的沙漠柏油公路

它在浑身颤栗。多么像一条血管

正在进入你苍凉而辽阔的梦境

众神之舞,我看见了羽化的精灵

它们飞翔的眼神闪闪发光

冷峻无语的荒原,汹涌的白

以海浪的力量聚集

一些隐形的牛羊,漂浮的云朵

慢慢融化在了你的血液里

而此刻,那些卑微的生命

正试图穿越你的手指

劲舞的荒草,刃口上挑着坚韧

不停地挥动。一群一群的

雀鸟,从头顶慢慢地飞过

向着遥远的天际。双肩斑白的河流

正蛰伏在自己的思想里默想心事

那些纷乱的时光之箭

奋不顾身地投进它的怀抱



蒙娜丽莎的微笑



蒙娜丽莎,一个蒙着轻纱

谜一般的如水女子,被栽种在

达芬奇的画布上。神秘的微笑

开满了岁月的花朵,暗香浮动

我看见,许多温柔的翅膀

在她的周围飞翔、聚集

那些甜蜜或者忧伤,化作绕指柔

在静谧的时光中

一路怀揣着火种和花朵

抵达我们内心的福祉

这是怎样的一双凝眸

纯净地犹如一颗善良的心

当目光相遇,置换出闪电的刹那

世俗的灵魂顷刻间融化、重生

譬如阳光、云朵、鸟鸣……

生命耀闪着无比圣洁的光辉

她一直居住在蓝色的天空下

众神之舞,升腾或者绽放

持永恒之爱,梵音远播

牵引着我们温暖的慈航




和孝有关的隐喻



一棵树,无数棵树

手拉手、肩并肩、根连根

升腾起绿色的云朵

用爱编织擎天巨伞

佑护脚下的小草和万物生灵

让绿色的潮水涌向天际

辽阔的华夏神州大地

荡漾着母亲甜蜜的微笑

孝是一个闪闪发光的词汇

捂热灵魂。它是巨大的源泉

在生命的整个漫长的过程

把爱流淌成涓涓细流。不舍昼夜

浇灌心田,让梦想开花

充满慈爱地目送着

每一粒种子远走天涯的步伐

火焰和花朵

在您的灵魂中深藏不露

亲!您拥有的诸多明亮的隐喻

轻轻地拂去额前的白发

暖暖地擦亮我们的花期

羊羔跪乳、乌鸦反哺……

蕴含着最朴素而深刻的道理

仿佛天启的偈语

洞开和照亮我们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片黄叶,从深秋的舞台上落下来

在交出生命的最后一刻

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

热切地投进泥土和根的怀抱

是阳光、雨露、春风、水滴、空气……

爱如潮水,涌遍全身

闪耀着世间最美的人性光辉



努尔巴克村



在苍茫西部,它只是一粒

无法用肉眼管窥其形的尘埃

岁月的风尘起起落落

掩盖了多少思想的足迹

努尔巴克,荒僻的村庄

站立在我苍凉血液的根基之上

哦,我一生的村庄

是插在记忆深处的经幡

在神性的目光中猎猎飞扬

一匹梦中的马

横陈于天地之间

仿佛我孤独的影子

痴情守候那只大鸟的飞临

衔来生活的金铜

多少年了,当流浪的脚步

依然轮回在出生、爱恋甚至

死亡的某个位置

村庄粗犷的线条和轮廓

仍旧那样朴素和简洁

在村庄发黄的记忆里

风雨剥蚀岁月的年轮

一群土鸡栖息在村庄的额头

像树瘤已成为树的一部分

归牧的牛羊低头扬起尘土

走进风沙也搬不动的经典家园

猩红的牛粪火,烧滚了酥油奶茶

维吾尔和哈萨克,在古老的情歌里

漠然而又精心地看护着

他们的牛羊和女人

努尔巴克,我一生的村庄

漆黑的夜里,我像一只困兽

独进独出。在村庄的腹地

我还能以什么为灯

照亮这一片寂静的夜空



叩问村庄



冷月无声,一个人独自行走在

村庄苍白的肤色里

把沉睡以至麻木的眼睛和耳朵叫醒

我冰冷的手指摸到了物质坚硬的触角

火舌在空气的躯体里丝丝作响

在幽暗的目光的河流中

是谁?在一生的天空中执著地将翅膀扇动

我是一尾被命运搁浅在乡间的鱼

不分昼夜溯游城市光芒四射的海岸

我长满胡须的思绪正穿越历史的风尘

请给我一片仰望的天空

请给我一次纯净心灵的机会

跨过了所有的山川之后

我信念的脚步开始发现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峰

刀剑如梦,我用思想的利剑切割时空

我用透明的思想说话

我用完美的品格高声赞美太阳

我将与村庄和生活作深入细致地交谈

在村庄响动着金色果实的土地上

我想以奔跑的方式放弃忧伤

我要像风一样生活、恋爱、死亡



土围墙



黄昏里,我看见

我早年瘦弱的手掌

穿过沉睡多年的河流

触摸到的一圈土围墙

它就在那里。眼神荒凉而孤寂

站在乡下院子的根基之上

此时,它矮下去的身子

涂满了温情的血液

我在土围墙下面,追赶着自己的影子

并在多年以后,拥有了

和它相同的肤色和心情

一圈土围墙,抱紧属于它们的肋骨

圈住家最初的希翼和滚烫的渴念

墙角一丛一丛的狗尾巴草

年复一年,默默散叶、结籽儿

当风吹过,它们轻声说出苦难和幸福

这些漂浮于低处的泥土之花

宛若星星点灯。明亮的脸庞

仿佛伸手即可触及,而又迅忽飘远

在乡下,每一个卑微的生命

它们的手掌攥紧信念和方向

沧桑的表情下,埋藏着

我脆弱的内心

乡村旧事一次次破土而出

擦亮记忆里的每一条血管

你灰暗的额头一再低垂

漫溢的泪水,一次次

淹没了我回望乡村童年的目光


雪孩子



两只黑色的大纽扣,现在

被移植到了它圆圆的脸上

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闪闪发光

就这么温情脉脉地看着你

一直看到了你的心里

一根胡萝卜,是它的鼻子

冻得通红。由此可以看出

它是木偶匹诺曹的中国兄弟

嘴巴呢,是一张红纸剪贴成的

让我看到了健康的血液

在它的体内淙淙流淌

弯月形的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排细密的牙齿

在这个正午金色的冬阳里

笑得是那么地开心、无邪

这个雪人,就在

一座幼儿园的门口

一顶颇具西部风情的高檐草帽

戴在了它的头上。双臂

优雅地交叠在一起

怀里插着一根扫帚

仿佛它是从另一个童话世界

乘坐着扫帚来到这里的

放学了。它笑意盈盈地

迎接着孩子们。他们的

爷爷、奶奶或者父母

牵着孩子的小手,一路欢声笑语

它是孩子们中间的一个

当我的目光与它

无比纯净的眼神相遇

心头涨满了软软的温柔

可爱的雪孩子,我和女儿

将牵着你的手一起回家

 


指间沙



一座微型坟冢

包裹一颗聚散离合之心

就这么安静地

置于我的指掌之上

忧伤的眼神,噙住

浑黄的泪水

这些短暂相遇的沙粒

让我想起,亿万年前

它们扑朔迷离的身世之谜

一块岩石。就是最初的襁褓

亲如兄弟,紧紧抱成一团

在夜晚,让内心的火焰

照亮彼此的脸庞,看清

对方认真埋下的每一个路标

而潮水正在退去。我们的祖先

就长眠在它们的身体里

辗转轮回,恍惚隔世

这些从母体剥落的众多孩子

在命运的路口再次执手相认

时间的机器訇然作响

遇见,即是苍茫一生

摊开手掌,黄沙水银一般

从指间轻轻滑落

许多事,就这样被风吹走了

人到中年,我们咬紧牙关

把生活的方向紧紧攥在手里

就像要努力抓住的

青春,梦想,爱情,人生

它们是水,是风

温暖而无形,譬如指间沙滑落



身体里的陶罐



它由光阴的骨肉烧制而成

隐形的陶罐。暗语密布

盛满了悲与欣

苦难、泪水和亮光

其实在每一个人的身体里

都有一个这样夜夜喊疼的

陶罐。它与身俱来

居住于斯,时刻伴随着

我们的肉体和精神

一起成长。就像长在

身后的影子,不离不弃

这些年,时间和生活的小锤子

日复一日,不断地敲打着

身体里这只试图出逃的陶罐

伤口层层累积,以至于陶壁上面

出现了许多细碎的小裂纹

就像盖满尘埃的蚯蚓,眼神灰暗

在时间的缝隙里四处游走

它们爬过的痕迹,结满了

蛛网般的沉疴

我看到了一些人,他们忧伤

或者哭泣,身体里的

陶罐已支离破碎

沉默而安静的陶罐,不动声色

一直潜伏在我们的身体里

它各个击破,寻找突破口

譬如眼角的鱼尾纹

额头上的皱纹。与陶壁上面的

裂纹是何其地相似

越来越多的碎片

深深地扎在心里

成为我们一生拔也拔不掉的

刺,尖锐而疼痛



未来



一个不可捉摸的字眼

披着形而上的斗篷

在我们的身体里恒久飞翔

卜辞闪烁,星星之火

总是照亮一些明亮

或者黝黯的眼睛

它是风,是水

吹拂或者流泻千里

暗夜里漂浮的花朵,深藏玄机

命运的两扇门紧紧关闭

而手握钥匙的人

在时间堆积的灰烬里,四处游走

未知,多么像一块密不透风的岩石

鞭子在抽打,裂纹呈放射状散开

而居于圆心的一束光,来自内心



我等我的雪落下来



岁月的琼花,开满天空

银色的绸缎缓缓披挂下来

紧紧裹住纷繁而辽阔的意象

千万白羽,正穿越大地

苍凉的胸膛。一段相思之路

脚步声匆忙,无处无时不在

心扉洞开。久违的脸庞绽放

清晰有力的足音

叩击宁静而苍凉的血液

一场温柔的大火,燃遍全身

挂满银饰的雪国

如此众多的骨肉

堆垒着胸中的城池

那些途中赶路的孩子

依然扇动着时光之翼

一条河流,岸与岸相握

悬挂于天地之间

溯游而上。我们是在

打捞丢失已久的族谱吗?

等待千年,在擦肩而过的

刹那,彼此辨认出

饱经沧桑的容颜



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越人歌》

 《越人歌》是中国文学史上较早的明确歌颂恋情(同性)的诗歌,也是中国最早的译诗,它和楚国的其他民间诗歌一起成为《楚辞》的艺术创作源头。此诗反其意用之。

   

作者:许登彦

远山如黛,春水自天际逶迤而来

一匹缓缓流动的丝绸

被晨光反复漂洗

新浴的腰身,晶亮光洁

盈盈碧水,堆叠层层衣褶

牛乳似的雾岚被金矢

轻轻搅动,稀释地若有若无

此时,一叶扁舟顺流而下

清秀俊朗的王子

立于舟头,衣袂飘飞

舟尾打浆的女子

脸颊红艳如花

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

盯着王子的背影痴痴地看

她长长的眼睫毛和发梢上

还挂着清晨的露珠

后背被热辣辣的眼神烫了一下

王子回首,惊得站立不稳

打浆的如水女子弯下腰

咯咯的笑个不停

银铃般的笑声,引得

鱼儿跃出水面,想一探究竟

随后是短暂的沉默

仿佛一万年漫长。王子

自顾自饱览风景,心如止水

女子身体里的血液在加速流动

花朵在心间绽放,暗香浮动

一团明亮的火焰呈燎原之势蔓延

她稳稳地打着浆

一支歌儿从胸中飞了出来

这是多么美妙的景象啊

她看见,许多金色的鸟

在王子的周围萦绕,经久不散

一如她飞翔的心

王子离舟登岸,飞骑绝尘而去

未曾回望一眼。她的泪

丝丝缕缕,在这个清晨

在天地间飞

雨开始下,飞针引线编织离愁淡水鱼读诗:

一口气把许登彦这组诗歌读完,已经深夜了。发现我居然无法入睡,这是遇到自己喜欢的诗歌时的状态。索性把自己的感受写下来再去梦周公吧。

诗人有独特的诗写技巧和敏锐的观察力。 比如说《公交车上睡着的老人》,诗人以点及面,一寸寸扩大诗歌的感染力,这首诗写的并不短,但让人读起来没有丁点的拖沓感。必须得说,我喜欢这首诗。喜欢它如矿藏一般丰富,喜欢诗人悲悯情怀,超出寻常的想象力和不拘一格的写作技巧。这首诗告诉我,诗人看到的不仅仅是一个因疲惫在公交车上睡熟的老人,而是他劳苦奔波、历经沧桑的一生。他的一生,也代表了许许多多劳苦大众的一生。这种以小见大的写作方法,也用在了《指间沙》、《未来》等诗歌中。

有着净化灵魂的诗语言,审美趋向明确。在诗人看来,一个身心健康的人,首先得有爱、有善良。比如《蒙娜丽莎的微笑》中这么写到“这是怎样一双凝眸/纯净犹如一颗善良的心/当目光相遇,置换出闪电的刹那/世俗的灵魂顷刻间融化、重生”在诗人的眼中,梦娜丽莎的微笑是善良如慈母、纯净如婴儿的。在《和孝有关的隐喻》中,他这样写人类该有反哺情节:“羊羔跪乳、乌鸦反哺……/蕴含着最朴素而深刻的道理/仿佛天启的偈语/洞开和照亮我们心灵的每一个角落”孝道是一个久远的话题,如今“孝之风”每况日下。用文字带路,让精神麻木的人们有所醒悟,是一个诗人应尽的本分吧。

诗歌立意大气,不拘泥于小情小爱,视野宽,每首诗都有独立的思想性。比如《叩问村庄》中,诗人这样写“刀剑如梦,我用思想的利剑切割时空/我用透明的思想说话/我用完美的品格高声赞美太阳/我将与村庄和生活作深入细致地交谈/在村庄响动着金色果实的土地上/我想以奔跑的方式放弃忧伤/我要像风一样生活、恋爱、死亡”,诗人渴望自己的爱和情怀都能像风一般奔放,一般无拘无束。他这样写,会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即使诗人心中有苦闷和忧伤,也是因为心中藏有对天下,对人,对万物,包括对养育了自己的村庄都有着太多的爱的缘故。滚滚长江东逝水,被浪花淘去的英雄已然不见了踪影,我们需要花前月下,浪漫情怀,也更需要铁骨铮铮的强健文人和文字。

当然,几乎所有的诗人都是多元体的,再强悍的外表,其内心都有柔软多情、甚至脆弱的一面。所以,我们也读到了《越人歌》。这种充满人间情爱的作品。也许,在诗人这里,美丽、温柔、敏锐、健硕、锋利、尖刻似乎不能形成矛盾,这些截然不同的情感确实共存。这一点,《身体里的陶罐》有所体现,“其实在每一个人的身体里/都有一个这样夜夜喊疼的/陶罐。它与身俱来/居住于斯,时刻伴随着/我们的肉体和精神一起成长。就像长在/身后的影子,不离不弃”

多么奇妙的人类感情!诗人发现了这一点,他的笔尖,像个蜗牛的触角,轻轻地触动着这个纠结点。就好像,也用那个柔软,轻轻地触动了读这些诗的人。





本期编辑: 若尘

本期执行主编:若尘

责任编辑:修村

美工编辑:北采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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