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售最后一天 12.23 听中国民谣第一土蛋张尕怂的方言歌

 

这是这个冬天最值得看的演出。...

演出详情
● 时间 | 12月23日 周五 20:30
● 场地 | 老橡树livehouse
● 地址 | 新华路149号
● 预售 | ¥60
● 现场 |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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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宿舍墙上写下一行字 : 大学,来生再见


他说,「尕怂(gǎ sǒng)」在他们的方言里,是骂人的话。

这是他给自己捣鼓的名字。其实,他的原名叫张建煜。这样规矩的名字,似乎就该长着一张同样规矩的国字脸,好好学习,毕业了坐写字楼,挎公文包,朝九晚五上下班。可这个名字被改造成了「张尕怂」。这个张尕怂架着一副疑似民国时期的圆眼镜,表情不多,脸蛋总是绯红,有点像「高原红」,亦或许是容易害羞的缘故。



他还退了学,在 2011 年 12 月份大四英语四级考试之后。他用三天的时间,给 11 个城市的 Live House 老板发豆瓣邮件。在听了张尕怂豆瓣小站里的音乐后,他们全都回复了他。一切安排妥当。他在宿舍墙上写下一行字:「大学,来生再见。」然后打点行李,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他有两个月的时间做准备。两个月后,他将迎来人生中的第一场个人巡演。
小时候不知道,祖辈们其实都是文艺青年
张尕怂的老家在甘肃白银,如今家住刘川乡。但他的全部记忆,都在读高三之前,靖远县曹岘乡,一个叫中塬村的山头社里。他在那里度过了整个童年和少年时期。

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一个相声演员,虽然一紧张他就容易结巴。如今回想起来,最令他难忘的是拔麦子。麦地就在山坡上,累了的时候,就有人随口喊两嗓子,天地间都是这土调调的回声。山的那边是另一个村子,听到这声音,会传来回应,比如「我们这有西瓜,快过来吃吧!」

每年腊月就会有庙会,从腊月到正月,村里人就会聚在一起耍社火——耍龙、耍狮子、跑灯、跑旱船……那时候,张尕怂并没有意识到,祖辈们其实都是“文艺青年”,谁都能唱当地的小调、地方戏,而且大都是专业水准。他的爸爸妈妈会唱秦腔,他的两个叔叔,会吹笛子、拉二胡,能唱好多曲子。



高一的时候,张尕怂心血来潮想买把吉他。暑假,他去离家很远的地方打工,在毒辣的阳光里抱砖、背石头。一个月后,他拿到了近 500 元。花了 210 元买了一把吉他,加上来回的车票钱、偶尔买肉吃的钱,返回家的时候,仅剩下两块,他给弟弟买了一包麻辣片。

没有老师,没有教材,他抱着吉他瞎琢磨,连睡觉都抱着,但还是不会。
接受不了他的土音乐,第一支乐队解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家家户户开始搬迁,搬到新的乡镇,更富裕的地方。在张尕怂的记忆里,每天一起生活、一起劳作的村民,似乎一下子就四分五裂了。高三的时候,张尕怂家也搬到刘川乡。一年后,他考上了中南林业科技大学,来到了湖南。

大学里,他报了吉他班,真心学起吉他来。年轻人的躁气让他自然地选择了摇滚,他听野孩子、谢天笑,并和几个「同好」组建起了一支乐队——猎人乐队。

有一天,他听到一首谢天笑和别人合唱的歌:《贤良》。旋律刚响起来,他就惊呆了:怎么这么熟悉、这么亲切?这曲调怎么和记忆里的童年那么贴近?突如其来的震撼让他注意到这位歌者:苏阳。



他第一次发觉,西北的民谣原来这么动听!他开始下载苏阳所有的歌,《毛毛细雨里捂蚂蚱》、《牛拉车车》、《土青春》……他觉得每一首都好听,都让他感动。他跟乐队的人说,不想做摇滚了,想做这样的音乐。他想,那个从小生长、生活的地方,有他无数的记忆;而在这个繁华都市里,当他听到这样的西北民谣,突然发觉,内心深处一直潜伏着它们的强音。

「如今,庙会没有了,社火没有了,从前的邻居很多找不到了,老人们也都老了。再不搜集这些地方曲调,可能很快就会消失。」这坚定了他想要搜集、整理家乡小调的想法,「这才是我想要的,是流淌在血液里、真正属于我的音乐。」

一支朝着重金属摇滚发展的乐队,突然要去排练最「土」的歌曲,贝斯和电吉他一下子都显得无所适从。另外 3 名成员,没人能接受。乐队宣布解散。
搜集社火小调,寻访已经四分五裂的老村人
张尕怂开始利用寒暑假,回家搜集原来当地的社火小调、通渭小曲。可是,刘川乡里住着的,都不认识。妈妈建议他去找曾经的庙会会长。张尕怂问到地址,骑着摩托车一路找过去。

80 多岁的老会长,见张尕怂开着手机视频请他唱歌,害羞得不行,怎么都开不了口。他说:“要不这样,你到外面去转一圈,我自个儿在这唱,等我唱完你再来取呗。”

张尕怂回来的时候,会长笑眯眯地说已经唱完。他接过手机,打开视频录像,只见会长在镜头里梳了梳头发,擦了把脸,整理好衣领,把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方才开唱。但每唱到一半,他就对着手机自言自语:「嘿嘿,嘿嘿,记不得了,记不得了……」一边害羞地摆手,然后跳到下一首。



在张尕怂「转一圈」的时间里,这位老人唱了近三十首,很多歌词都很有味。比如有一首唱一个农村女人,第一次进城,看见大城门,惊讶地说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炕;还有一首,唱的是一头牛跪在菩萨面前诉苦:菩萨呀菩萨,为什么下雨天让我劳动,大太阳天也让我劳动……

张尕怂很满意,道过谢,正要离开,老人从屋子里追了出来,兴奋地喊:「等一哈等一哈,我又想起来一首……」

几年下来,他搜集整理的曲子,已有百余首。他自学了冬不拉、三弦和秦琴。刚开始,没钱买冬不拉,他便把高中打工挣钱买的那把旧吉他卸去四根弦,当冬不拉弹。
唱血液里流淌着的,唱他和父辈们失去的
从搜集曲调开始,每天晚上一闭上眼睛,张尕怂的脑子里都是旋律。他时常回想起小时候的故事,面朝黄土的祖辈,他们的贫瘠和倔强。他陆陆续续写了一些歌,比如《姐姐》。

这是在山头社真实发生的故事:女孩在十四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意外去世,奶奶在第二年相继去世,剩下三个孩子——她和弟弟、妹妹。为了养活、照顾弟弟和妹妹,她不停地种地、干活,四十多岁仍未出嫁,最后累死了,死在父母的坟上。

当一段哀戚的旋律拂过脑海的时候,他想起这个故事,写下了这首歌。

妈妈的一句话,让张尕怂很受触动。她说,搬出山头社后,不再拔麦喊歌,不再一起聊天做针线,「心里不像以前那样敞亮了。」这让张尕怂更加坚定,要唱他血液里流淌着的,唱他和父辈们失去的。



时过夏末乐队的吉他手曾文军,现在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张尕怂的场景:朋友廖想在中南林科大开了一家琴行,邀请他的乐队演出,「张尕怂刚好路过,听了我们的演唱,就傻乎乎地跑过来说我们的歌好听,说话还结巴,哈哈。」

曾文军和廖想都记住了这个比自己稍小一点儿的「土」孩子,因为他不厌其烦地每天往琴行跑。他们觉得他很单纯,后来听到他唱自己家乡的曲子,还有自己写的歌,又颇为吃惊和喜欢。

在长沙,大学四年,张尕怂并不十分喜欢大多数同学。他们笑话他用方言唱歌,讥讽他的音乐老土,他与女孩们眼中背吉他的摇滚范文艺青年相去甚远。他的第一场演出颇为尴尬,他在大家的哄闹声里弹冬不拉,汗水直流。但曾文军觉得,他唱的都是自己曾经的生活,他的旋律都很美,「加上他这个人也不错,很腼腆,又可爱,所以想以乐队的形式,帮他把作品做得更丰富一些。」
留胡子的「土」孩子,巡演中被人喊「大哥」
2011 年 5 月,张尕怂在他她清吧做了第一个专场,曾文军和廖想只是弹唱了两首为他助阵。当他弹起冬不拉,扯开嗓子唱着来自西北乡村的「土」音乐,台下的观众,都各自喝起了酒,大声聊天、掷骰子。

一周后,他在蜉蝣俱乐部,和曾文军、廖想以及一个鼓手,以乐队的形式,完成了他的第二个专场。很明显,在乐队制造的热闹气氛里,效果比第一次专场好了许多。乐队以他的名字命名——张尕怂乐队,正式组建成立。

但这个时候,张尕怂仍然认为自己只是在「玩」音乐,仍然没有想过,要做一个音乐人,靠音乐吃饭。直到去年 12 月那次糟糕的四级考试。

回到家后,他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一个人排练。坐着练,躺着练,每天 12 个小时,练出了肩周炎,脖子向右边偏就会疼。他说,既然做了决定,就要熬得住,熬得住,才能成精,才不会输给那些已经在找工作准备毕业的同学。



去年 2 月 24 日,他从家里出发,第一站:天水。出现在天水足迹酒吧的张尕怂,和两个月前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留着长长的胡子,戴一副圆眼镜,看起来有点像胡适。

这个 1989 年年尾出生的孩子,不想暴露自己的年龄,怕压不住场。在他看来,这个样子显得老成些。巡演中,有个近四十岁的观众,亲切而崇敬地喊他「大哥」。5 月,他开始第二轮巡演,从长沙一路演到云南,最后索性定居大理。

时隔一年,他开始第三轮巡演,2 月 2 日,他在家乡白银拉姆拉措藏式酒吧结束第三轮最后一场演出。三次全国巡演,他坚持一个人做下来了。虽然乐队能让现场气氛更“嗨”,但他内心深处,更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唱歌。贝斯手黄鑫也认为,他的歌,其实更适合一个人唱,用最传统、最简单的方式。

一把吉他、一把秦琴、一把冬不拉,就是他的整个行头。巡演结束,总共收入一万多元,除去路费、住宿费等,净挣 8000 元。他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找份工作:「我知道,在中国纯粹做音乐养不活自己,但我会一直好好做我的音乐。」

巡演中,几十个城市,他几乎没有停歇过。常常从酒吧演出完,直接赶往火车站前往下一个地点。有时候在候车室眯一会儿,有时候在火车上睡一会儿,有时候住 100 元的青年旅社,还彻夜失眠。

第一轮巡演,每到一个地方都在下雨,在义乌的时候遇上暴雨,但依然有从各地过来听歌的人,让他很感动。在深圳,一个来自青海、出来工作十多年的四十多岁的「老男孩」,当场流下眼泪,他对张尕怂说,很多很多年没听到这么熟悉的旋律了,家乡已经面目全非,故乡已不再。



第一轮巡演的最后一站是长沙。他回宿舍搬最后的东西,看见两个月前留在墙上的那行字:「大学,来生再见。」在他的签名后面,现在跟了一堆名字。

如今,离辍学之时已整整一年,三轮巡演已经结束。漂泊了一年之后,他回到家乡。2月2日白银拉姆拉措藏式酒吧,他让大家闭上眼睛听完他最后一首《跑旱船》,开始感谢在场所有的人。幽蓝的灯光笼着他,他看起来有些许疲惫,急需睡一觉,但蓝色的声音里有一个梦,在轻轻地打开。

原文作者 : 李婷婷 于 2013 年 2 月 17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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