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芸:在流砂岁月,谁可为谁扶颜

 

一路期待,一路迷惘作者:秋芸

今天休息,约了文丽去森林公园散步。

今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







在流砂岁月,谁可为谁扶颜
作者:秋芸
工作终于在年前忙完,趁了今天休息,约上文丽去森林公园散步,缱绻疲倦。

今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一天。寒风"嗖嗖"地透过衣服凉在身上,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旷野里雪厚,一脚踩下去似乎不见底,绵软得飘忽。几棵老树上枯叶孤零摇曳,几丛衰草染霜低垂沉寂。

一枚落叶划过我的眼前,落在雪上,又被风卷起飘向苍茫中,它最终落在哪里入土为泥?

看那片远去的落叶,俯视那丛衰草,我不喜欢这驿动伤情的冬天,这躲不过的冬天。

文丽不像我穿着笨重,灵活地趟雪而行,把我甩落身后,她粉红色的呢绒上衣将枯燥的银白色点缀出盎然生机。她被寒风刺得红扑扑的脸上没笑容,没忧郁,无关愉悦,无关忧伤,和往年郁郁不悦的样子有较大差别。特别是那种骨子里散发出的脱尘淡然,远远超过我的心怀。

我和她熟悉差不多六年时间,那时正是她老公去上海工作的第二年。在接触中,我们结下深厚友情。她给我印象,温柔却不苟言笑,偶尔曝出幽默也仅在分秒之间既逝去。和她熟悉那年的春节前,她和我说的一句话我一直没忘,她说:怎么觉得路走着走着就窄了?不知何去何从,心闷得慌,…,怎么办呢,期待来年有改观吧。

期待来年改观,我和她一样都曾这样地做过打算,可总是被无情伤,打算着失望着。

我们在每年的年前,都要说说对新年的期待。可她今天只和我简单寒暄几句,就顾自在雪中玩耍。她对新年已释然心怀而不再打算了?

文丽忽然停下脚步,将电话贴在耳朵上,朗朗地说话。给她打电话的人,我是知道的,一个在本地做生意的异乡男人。文丽对我说过他,还说她喜欢这个比她小、精明又大方的“小男人”,和他是情人关系呢。

文丽的丈夫被公司派去上海工作,一年里回不来两次家。文丽被职业和孩子困身,不能和丈夫时常相聚,耐不住寂寞下就有了“小男人”。

我们曾经为这事闲聊过。

她说,丈夫知道“小男人”后,心有忌惮却没说我。

我说:你老公还如以往那样对待你?

她说:是啊,电话里彼此嘘寒问暖的。

我说:你们彼此宽容到这地步了?

她说:是,不宽容又怎么样?他在上海也有人。我们左右不了社会和命运设下的桎梏,只有互不干涉,也算是彼此尊重生命质量吧。

文丽在话儿停了一会儿后哭了,哭得很伤心。

我想,她在享受生命赋予的快乐中谙着无奈和悲伤,她不愿意突破那道被许多人视为丑陋的底线。她一定是在徘徊纠结中投入“小男人”怀抱中,只是临时的,只是投入到如纸糊的暖帐中,取一时之暖,一旦风吹草动,她必然会离开“小男人”。

我的猜想被证实了。

一阵寒风猛烈吹来,文丽收起电话,把围巾紧了紧后,和我并肩前行。在闲聊中,她说她老公春节回来,就不再去上海了。她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快速掏出电话,拨号。她说:小男人,出来走走,……。她要约“小男人”出来谈分手的事?

过了一会儿,文丽放下电话,面无表情地说:和“小男人”结束了。

我说:连个过场都没有,你和他就这样分手?

她说:他是开明的。

下雪了,大片雪花飘摇落下,旷野里愈加弥蒙苍茫。文丽看了眼手表说,去接孩子先走了。

看她背影消失在苍茫中,我忽然生出心酸。

这心酸只为文丽。她不用再为来年生活打算,不会再失望,可她和她老公在将来的岁月里,彼此能把尊重一直持续下去,无视对方身上的“污痕”吗?如果不能,会发生什么?厌恶、指责?还是……?在世俗的芥蒂、秉性的忌惮使然下,在流砂岁月里,谁能为谁扶颜?

车开到路口,一群外来务工模样的人肩扛手拎包裹走进我的视线,他们走在回家过年的路程上,其中一些已婚的人,此刻心里都装着哪些事?

绿灯亮了,我用力踏油门,车窗外景象立即模糊起来。


    关注 四十情怀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