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晚会一二三》之十八

 

由于场面大,演员多,演员分好几个地方住,谁也见不到谁。我回来三天了,整个节目还没串过一次,许多工作人员居然不知道演出顺序。...

1985年春节晚会入场券


由于场面大,演员多,演员分好几个地方住,谁也见不到谁。我回来三天了,整个节目还没串过一次,许多工作人员居然不知道演出顺序。体育馆大得谁和谁也联系不上,灯光不亮的时候,连人都看不清是谁。灯光师距离演员一百米,演员离音响一百米,现场导演距离摄像师一百米,化妆间到舞台更远了。体育馆是圆圈儿的,一个门找不着,你就能走出一里地去。我面对这个场面惊住了。我找李平分,李平分忙得脚打后脑勺。我找杨勇,他已经累得嗓子改音儿了,啊了半天,我还不知道他说什么。我看周围的所有人,把希望都寄托在最后一天合成上,就像黄一鹤导演曾经说过的那样:“不到播完了,谁也不知道结果。”而且所有的人都怀着一种侥幸:也许今年更火了呢!但是,过去的成功是建立在充分的准备之上,而今天我发现黄一鹤导演驾驭不了整个场面,经常处于一种茫然之中。我的搭档李文华老师,今年患了喉癌,我选择了一个和他长相差不多的新伙伴,四十五岁的王金宝。


我和王金宝
他和我一起去了美国、加拿大、墨西哥慰问留学生,也一起回北京参加春节晚会。我和王金宝的相声居然没有一次审查,没有一次合成,只是大概知道一个顺序,就决定了,这和我过去两年所经历的完全两个样!

混乱的晚会到了直播那天,所有人的担心出现了。我们居然演了一场全国几亿观众,没有一个人说好的晚会。

黄一鹤导演
奇怪的1985年春节晚会。演员的阵容不能说不强大,节目也不能说不精彩。灯光舞美花的工夫之大就更甭提,就黄一鹤“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信誓旦旦,足以证明他在这上花的气力。但是不知道是哪炷香没有烧到,用后来总结经验教训的话说——“严重失控!”于是一切精彩都被浸在了混混沌沌的忙乱之中,该有光的没光了,该有彩的也没彩了,直播这天,问题接踵而来,好像一切都走到了背字上。
陈   冲


陈冲的一句:“你们中国人……”让中国人忿忿了多少日子。她那年是本命年,也是图个吉利避避邪,陈冲扎了一条红腰带。在体育场候场的时候,她和我说:“昆儿哥,我说几句拜年话吧!”我回答:“那有什么问题,马季老师给你主持,我给你打个招呼。”马老师请上陈冲后,陈冲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也许是没组织好,说了句:“按你们中国人的习惯,我在本命年扎了一根红腰带……”一下子把自己摆错了位置,激怒了中国人。有人质问:“你是哪国人?”有人批判:“什么红腰带,宣扬封建迷信!”一连气儿就是喧喧闹闹半年多。陈冲一条红腰带,也没保住她在本命年不遇厄运,不知是不是命里该着?
相声泰斗马三立先生在85年春晚现场说相声
相声界的祖宗——马三立也是没掌握“见好就收”的原则,在偌大的工人体育场,形影孤单地一个人说了三段相声,让观众看烦了。有人说:“弄得什么节目,没意思还说那么长。”有人对老前辈不敢说什么,拿马季撒气,怪他在前面讲了那么多什么“师父、师爷”的,而且一再请返场,讨好自己的祖师爷,“行帮习气,市俗气息”。马老师也是有苦难说。

陈佩斯、朱时茂表演小品《考演员》
陈佩斯、朱时茂把去年砍掉的小品《考演员》拿了出来,而且丰富了不少。但就是这样也难逃厄运。说完以后就有人打电话来斥责说“低级趣味”,“比去年的《吃面条》掉了一个档次”。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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