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误把前生草踏青

 

焦人不过轻寒恼,问卜怕听情未了。许是今生,误把前生草踏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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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约作品


在二十四节气里,今天属于春分。古语有云:“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确实,经过了漫漫的冬,天地万物经雨水而至惊蛰,现在终于走到了一个中间地段,阴阳各半,物我均沾,实在是不错的一个节气。



误把前生草踏青
柳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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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四节气里,今天属于春分。古语有云:“春分者,阴阳相半也,故昼夜均而寒暑平”——确实,经过了漫漫的冬,天地万物经雨水而至惊蛰,现在终于走到了一个中间地段,阴阳各半,物我均沾,实在是不错的一个节气。

当我放下一天的庸碌,意识到春分这回事的时候,古都的夜色却早已深沉如水。倘若用朱自清先生的话来说,十二点已经“伶伶俐俐”地从身上跨过去了。

古人多高风,自有爱月迟眠的率性,而我俗人一个,置身在楼宇坏绕的房间里,却也丝毫无睡意。可见人是有共通性的,睡与不睡,全凭兴致掌控。转眼九十春光过半,花团锦簇,草长莺飞,虽然可以邀朋呼伴,将青山踏遍,只不过每到夜深人静,重归于寂静,对于自身的卑渺,总不免有惴惴之感。

一个已经习惯了晚睡的人,在没有到寂寞沙洲冷时候,尽管他已经摁灭了房间里的灯,尽管他已经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甚至是彻底关掉扔到了一边,心里也还是毛毛躁燥的。

在漆黑的房间里,他的大脑皮层组织仍然兴奋无比,而他假使愿意的话,甚至可以清楚感知那些细胞在身体里面游动的声音。这些不安定分子,会穿过一条条血管,穿过动脉,穿过毛细血管,穿过心脏,穿过四肢,穿过神经末梢……像一群正在迁徙的大马哈鱼一样。他能预想到鱼群的庞大,却对此束手无策,毫无办法。

面前的天花板,此刻就如同电影院里那晦暗的大荧幕,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历历在目,皆在其中,轮番上演。自然也可以闭上眼睛不看,却奈何不了回忆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将身体延伸,拉长。转眼之间,就变得危楼高百尺,变得欲穷千里目,变得缥缈如云烟,变得像房檐那摇摇欲坠的一盏灯,只要微弱的一股风就可以将其吹灭。

高处不胜寒,他唯有重新睁开双眼,向黑夜妥协。在转身的时候,充电器的指示灯依然鲜红地亮着,像一只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窥视着这座房间里的所有存在不存在的隐私。有时候,生活真的教人无所适从,道路尽管众多,我们却在不断地南辕北辙。

他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心灵变得从未有过的焦灼起来。他只好坐了起来,开始望着眼前这尽管微小,却熠熠生辉的红色亮点浮想联翩……

“春分日,民并种戒火草于屋上。有鸟如乌,先鸡而鸣,架架格格,民候此鸟则入田,以为候。”

合上书页,他幻想着自己是一只金乌,黎明之前,犹自在无边的旷野中奔跑着。

真做只乌鸦也不错,离天空那么近,仿佛伸手就可以触摸。
曾经,有一个当兵的小伙子,已经被授予了少尉的军衔,却因为一次外出,偶然结识了一位下肢瘫痪的少女。这个小伙子出于同情的缘故,常常过来帮助姑娘,很长的一段日子,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使少女在心底萌生了对他的爱意。

终于有一天,反应迟钝的小伙子发觉了姑娘倾心于自己,开始惶然,他不知所措,他只想逃避。

——自己风华正茂,仕途畅通,怎么可能娶这样一个身体有缺陷的女人?可如果自己接受,别人又会怎么看?只要转过身子,就会发现遍地都是嘲笑声。可是,在经过了一番痛苦、矛盾的内心挣扎后,他还是出于同情和怜悯,答应与这姑娘订婚。

人性是复杂的,爱情让我们看到了美好的一面,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坚持到最后。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在茨威格的手里抹上了浓厚的悲剧色彩。

果不其然。到了尾声,姑娘得知心上人毁约痛不欲生,最后跳楼自杀,小伙子因此带着沉重的负罪感而抱恨终生。

——这让我想起了《神雕侠侣》里的杨过和小龙女。尽管两者并没有关联。爱情发生的是那么突然,假设故事里的那个姑娘,完美无缺如终南山古墓里的小龙女,也许会促成这段姻缘的吧。君不见杨过到了最后,不也失去了一条手臂,成了所谓的身体上有缺陷的人?可他在爱情面前,也独自守候了十八年啊。杨过在武侠世界里弘扬着一种武道精神,而一旦回到现实,爱情即面临着双重危机,肉体的占有和精神的流放。

我想,在《心灵的焦灼》里,这两个可怜的主人公,霍夫米勒与艾迪特,他们的爱与被爱都没有错,同情与怜悯也没有错,归根结底,也许是他们接触的时间还不够长久,是对自我认识的不够深刻。霍夫米勒的爱出于同情,所以惶恐不安,这也正导致了这场爱情里悲剧的发生。当艾迪特已经爱得不能自拔的时候,霍夫米勒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尚未走进她的心灵之中。

“不懂爱恨情仇的我们,还以为殉情是美丽的传言……”

然而艾迪特决然一跳做到了。
时间已经很晚了,如果放在乡村,这时候连狗都是很少叫的,除了那些出没在黑夜里的猫。

那些习惯了昼伏夜出的家伙,因为季节的缘故,会从嘴里发出连绵不绝令人诧异甚至无端烦躁的嘶哑尖叫。

在接下来的这段春暖花开的日子,是属于它们的发情期。不论是雄性还是雌性,都完全失去了白日里的那种温顺,在情欲的催动之下变得面目全非,异常暴躁。

浪漫的人看见了,会说这一切“皆因情之所致”。而人类将猫狗视为宠物,就算照顾的无微不至,也不能抚平它们身体深处的本能反应。即使在动物简单的头脑里,也会存在着这种对于生命的激情,以及季节的敏感。

还有,它们那些仿佛不是用嘴巴,而是直接从肺里迸发出来的声音,这声音曾让我迷惑,生命是如此神秘的一件事,里面既蕴含了众多的直观讲述,也暗藏着无数的隐喻,等待着被破解。

窗外,路灯把夜色渲染的十分迷离。陆续响起的轰鸣声,让人觉察不到午夜的来临。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躺在床上,听古琴曲《高山流水》,反复地听了大约十来遍,才把心中那股惶然压了下去。有时候,你的无能为力是一种假象,并不能代表什么,如同失眠一样终究会过去。在时间眼里,我们尽管各不相干,却总会有一天殊途同归。

“焦人不过轻寒恼,问卜怕听情未了。许是今生,误把前生草踏青。”

喜欢是一回事。带着这艳丽的底子,你若从江南打马而来,我必在灞桥提壶灌柳。

当然是要候着你。也候着柳絮纷飞的三月。
图片 | 网络

制作 | 回味


柳约,渔舟社长。

安康人士,本科学历。

倾心文字,叵耐少无才名,当兵不成,唱戏不成,写书皆不成,游学长安五载,所幸同道甚多,畅谈文学,激扬文字,可谓一大乐事。

生平无二色,唯好酒,兼爱曲艺,民乐,诗词,哲学,现于图书馆工作。偶有论文作品见于《图书馆杂志》。

素不喜喧嚣,是以半生波澜不惊,常有抱憾青春之感,酒后博诸君一笑耳。
作者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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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话我们浅浅地说,
长长的路我们慢慢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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