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欢喜

说时依旧...



图/刘咩咩

麻豆/李嬷嬷

文/欧尼阿尼哟，亲故呀~

欧尼公司楼下有一个小报摊。一位头发半白的婆婆坐在里面，透明的玻璃桌上焚着香。

有时看到她坐在冬日的太阳里织毛衣；有时候她手捧一碗咸饭，一边读着一份报纸，鼻子上架着老花镜。总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今天下班，特意跑去问是否有新到的《新周刊》。她笑着摇摇头说，过年的关系，最近的新刊都要推后上架了，要我再等等。想起年前来问，她也是一副笑模样，说尚未取来，要我明天过来。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忽然说：新年好啊，姑娘。

我回了回头，大声地说：新年好。

01

我独自在厦门过了年。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一个人在水泄不通的超市里和大爷大妈们抢肉。想起奶奶每到年根都提前预备好过年包饺子用的猪肘子和肉馅，并不是担心买不到新鲜的，而是如她所说，习惯了，仿佛提前备好才是过年必须要有的仪式感。

我本来是打算只买些肉馅回家自己包饺子的，然而忌惮于当天的人潮，便打消了三十当天来买饺子皮的念头。绕过蔬菜区的时候，忽然看到新鲜的莲藕，继而无法抑制地想念起每年春节奶奶都会做的炸藕盒来。

走出超市的时候，太阳已经在西边的高楼后隐去身影了。我拨了个电话给奶奶，询问做法，她惊讶于我一个人也要折腾着过年的勇气，语气里却满是开心。

于是剁肉，调馅儿，洗藕，切片，和面糊，炸藕盒，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做了一道年夜饭中的重头菜。发朋友圈得瑟的时候，有人问起味道，我觉得不会比奶奶的手艺差便是了。

那时刘咩咩正在从成都返乡的路上，看到时回复我说，希望不论身在何方的我们，都有把日子过好的勇气。我想起她从家里带去蜀地的河捞床，觉得我们对于故乡的情感，大体上都离不开吃货的属性。

02

年三十当晚睡得早，没打算守岁什么的，所以刷完几集电视剧便放任自己迷糊过去。一觉醒来时已经天色发白，预料中的鞭炮声并没有响起，事实上，在之后的几天里都没有任何爆竹的声音。

问过本地人才知道岛内禁止燃放，有点可惜。没有一家人围坐的新年，没有被爆竹吵到心烦意乱的新年，没有隔壁奶奶们组团来拜年的新年，少了好多仪式感，只有开得不错的花，还有厦门的好天气。

03

年初二，我独自一人坐车去看海。

公交行驶到厦大周边的时候，车开始多了起来，离白城越近，速度越缓。我有点懊恼，觉得自己不应该在长假期间跑来旅游景点，况且那日天气挺冷，海边风大。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穿了雪地靴。

拍过照，走过摩肩接踵的中山路，终于逃回出租的小屋。因为租户都回家过年的关系，整个楼空空荡荡。夜里门外传来细小的声音，我自梦中惊醒，并不敢开灯，怕有人破门而入。好在声音不久便停止，才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清晨起床查看时，发现放在屋外的垃圾袋被咬破了一个口子，大概是楼下的流浪狗或是天台的老鼠。略略安心。

上班的前一天的朋友圈，哀号遍野。

反裤衩阵地更新了文章，道是不过七天而已，身体便贪恋家乡的节奏和熟悉感，连逃回北上广都真的需要勇气了。

我看完默默地分享，却始终不明白该如何定义这个春节。虽然从前也有独自在帝都过年的经历，但总觉得这一次似乎格外的不一样。

群聊里总有人在抱怨现在的年味越来越淡，越来越没意思了。

我却觉得，单是过年这两个字，就足够有旧欢喜般的仪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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