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屋金银花飘香

经历了一冬，阳台上又是一派绿意。木兰花虽未打苞，枝头的嫩叶却是一卷一卷地展开；含笑的杆虽然挂着一片两片枯黄...





经历了一冬，阳台上又是一派绿意。木兰花虽未打苞，枝头的嫩叶却是一卷一卷地展开；含笑的杆虽然挂着一片两片枯黄的叶，却掩不住花儿的笑意，新芽的滋长；还有米兰，屋里放得久了，刚搬出没几天，就已经生机再现，米粒一样的花苞也是绿得诱人。

而我，却独爱这跨越严冬，在似曾枯萎中挺过来，长条型花苞，喇叭型花瓣，一开一片的金银花。先是一朵、两朵，稍不留神，开了一层，蔓延开来，层层叠叠，甚是喜人。

金银花不像玫瑰，开得艳丽，传情达意；不像牡丹，开得富贵，高不可攀；不像百合，开得孤单，傲气十足。市面上，这些花虽可登大雅之堂，却常与金钱挂钩，多了点俗气，少了些地气。

金银花就不同，因为商用价值不高，开花的季节，农村的田地边、菜园埂、院落角，以及随便一堆杂树丛，到处可见她的身影，闻到她的花香，熟悉的、沁人的，让我们这些久离故土的“城里人”挪不动脚步。

阳台上的这棵金银花以前是长在老屋门前的，大哥就着一根枯死的树干，将其藤蔓牵起，便成了一棵“金银树”。“金银树”粗如碗口，花开季节，香气四溢，荫及一片。花冠之下竟可乘凉，不尽惬意油然。而后，父母兄妹一个个搬进了城里，空留老屋，还有守在老屋门前的那棵金银花。因为靠着一条常年流水的小阴沟，没人照料的金银花依然长得肆意，有了野性，更显大气。

去年的春天，有一次回老家，再见到金银花，就有了将她移栽到自家阳台小院的想法。于是，小心将其藤蔓从树干上解开，用蛇皮袋将根包好，再端起，捎带上与之相伴的那抔土。没想到，移栽后没几天，金银花那些藤蔓上的叶子便一片片往下掉，最后竟成了光秃秃的几根藤条，以为离开了故土，怕是不行了。那些日子，我的心情变得灰暗，竟自责起来。



于是，每天一下班，我就跑到阳台，精心侍弄，施肥、浇水，怕稍有不周。许是我的诚心所致，或是异乡遇故主，又过了十来天，一片片新芽竟在不经意间冒出来，悄无声息，将一片绿色铺开来，一枝、两枝，满藤都是。再后来，金银花新发的枝条逐渐多起来，无所攀附的向四周张开。我学着大哥的样，插上一根木条，固定好，再将那肆意滋长的藤条用毛线一根根系上去。又过了些时日，金银花竟打起了包，开了远离故土后的第一季花。月高风清，花香飘来，我常一个人躺在摇椅上，思绪便如这金银花般飘起来，向四周漫开，无可阻挡。

最担心去年冬天的那场雪，只一夜，金银花上便落了厚厚的一层。待天晴，气温骤降，金银花的叶子一片片揪在一起，轻轻一碰，掉了。心想：坏了，怕是熬不过去了。我学会了安慰自己，是呀，自己就不是那种花弄草的料，也就懒得去管了。说是不管，其实有时还是在洗衣时舀上一两瓢水，朝着金银花的根浇去。就这样，算是捱过了寒冬。

当春天的脚步轻轻地走来，一个周末的早上，竟发现金银花原来“枯死”的枝条上冒出尖尖的嫩芽，不是一片，仔细一看，齐刷刷的，可爱极了。长成的嫩叶，一尘不染，绿得流油，比大家画出来的还要美上百倍。



于是，因着这股生机，我重又走进了阳台小院，一天天等待着金银花开。从一个个小嫩苞，到微缩版的瓠子形，金银花的香味近了，也浓了。不是一朵，而是一片；不是一次，而是次第。她们露着芽，打着苞，开着花，还有谢了的，集老中青幼于一身，四代同堂。花香如书香，随风飘来，风疾则味烈，风轻则悠悠，弄得满屋都是。

据资料，金银花，又名忍冬，为忍冬科忍冬属植物。没有冬的孕育，不忍冬的刺骨，哪有金银花的芳香。闻其名可见其性也。

晚霞初露时，靠着摇椅，闭起双眼，独享这忙与闲，白与黑交替间的短暂时光，爱着自己亲手种下的金银花。我，竟不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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