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游记 西风瘦马: 深山古村访漫云

 

我是踏着一条满是诗情画意的小路走进漫云...

奔奔君说:

2007年10月底,襄阳资深驴友西风瘦马偶然来到南漳荆山深处甘溪的漫云村,立刻被这个山村封闭的静谧气氛、原汁原味的农耕文化环境、丰富立体的古村落文化元素,纯粹质朴的山村居民所吸引和打动,返回后就写了这篇《深山古村访漫云》发布于网络,并随后在《襄阳日报》发表,从此,漫云古村开始走进世人的视野。2012年10月30日,漫云村被中国古村落保护与发展专业委员会评为“中国景观村落”,这也是湖北省首个国家级景观村落。

深山古村访漫云
文图/西风瘦马


我是踏着一条满是诗情画意的小路走进漫云村的。

驱车进入南漳县巡检镇大山的深处。在漳河边徒步,逆着河流的方向往漫云村走。路是一条修了没几年的碎石山路,沿漳河倚山势而盘桓,起初是漳河的岸,下几步就到河里了,河床宽,河滩浅,河水犹清冽,水里大大小小形态花纹各异的鹅卵石清晰直逼眼目。水缓处,波平似镜,急湍处,水白如雪。放眼远望,两山夹水,水迢迢而山重重。离水上路,路的两边全是时密时疏的小白菊花,随路一路伸展过去,倒有几分“花径不曾缘客扫”的意味。且行且看,路渐渐地升高了,漳河便成为我们脚下蜿蜒的一条白玉带,镶嵌在深秋色彩斑斓的杂翠中,晶亮,曲柔。山在一年四季之中,最耐看的,当属深秋季节,山色于葱笼茂郁中跳出很多五颜六色的色快,黄的热烈,红的喜悦,紫的雍容,褐的温厚。这里,绿色从来都是是山色的主宰,它当然不担心那些色彩们会僭越他的地位,依然沉稳淡定的绿着,任由那些五彩七色们恣意地拥挤着,招摇着。偶尔,有两三声鸟啼由对面的山间闲闲地传来,清越,幽长。河水的哗哗声从山脚遥遥飘上来,眼前绚烂的山色便在水声中有了润泽。路很好走,坡缓,随山缘河而转而高,移步换景,瞻前顾后,河道、山形不断地变幻着,这一弯再弯的河,那一高再高的山,便有了千百姿态,旖旎气象。——真是怨叹只生了一双眼睛,叫我如何看得过来这美丽的山水呢。忽然生出一种遗憾——没有云。此地名“漫云”,倘若此时正是雨后初霁,有层层雾,漫漫云从漳河水面冉冉升起,在峡谷间游走飘荡。人行山道上,便如漫步在流云中。斯景斯情,我大概也会象流云一样,惬意欲飘吧。

观赏遐思间,见河道一个直角弯,一下子向更远处更远处蜿蜒。正对河弯外角的,是一个山谷口,两山夹峙间,一条小路歪歪斜斜一直向下伸展到谷内。路右边的山坡上,两片残存的石墙兀立在草丛里,维平兄说,这原来是个小庙。向谷内远眺,不大的山谷,竟然有一块块平整的田地在坡间高低错落,远远地有农夫吆喝耕牛的声音,从身边被树遮了的田间传来。山谷的中央,一片浓荫中,隐隐有一片乌云般的黑瓦房顶,浮在绿树浓荫之间。迢迢地地传来几声狗吠声和村人呵斥狗的声音——同行的朋友已经到了村里了。

不用说,这就是漫云村了。

迎接我的,是村头一棵挺拔苍老的大皂角树。皂角树下是个场子,不大而平整,几个村民闲坐在这里,都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我们。早我一步进村的朋友们虽然都逾不惑之年,但那兴奋的神情,孩子一般,推推搡搡热热闹闹地要在大皂角树下照像留影。旁边的村人看得好奇,问我们从那里来?做什么来?我答:来游玩,村人一脸疑惑:我们这破破烂烂地,有啥看头。我旁边的维平兄哈哈一笑:就是要来看城里看不到的东西呀。说话间,维平兄朝两位老人迎了上去,并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其中的老婆婆。照片我早以看过,是半个月前,维平兄为这次活动来这里探路时给两位老人拍的。婆婆姓陈,老伴姓敖,照片中,两位老人坐在皂角树下,冲着镜头微微笑着,老树和老人有似乎不可分割的亲密和和谐。皂角树的旁边,是一栋青砖黑瓦古意盎然的老房子,那是他们的家,我向婆婆问这房子的年代,婆婆说有一百一十多年了,说着便领我和维平兄去村边看最老的祖茔。奇怪的是这古墓镶砌一个大台基的石墙里,墓是石墓,精细精致,从墓的制作工艺上可以想见墓主家道的殷实。墓主敖应宽,碑上可见“亡于康熙四十年”字样。我和维平兄屈指一算,此墓距今已300余年了。婆婆说,漫云村只有三姓,敖姓是最主要的姓氏。

看完古墓,告别老婆婆,维平兄带着其他人到事先联系好的村支书家里去了。我独自拧着相机,在村里转悠。

村里的房舍皆依地势而建,以山谷最低点为中心,南北的房屋远远相对,各家门场有大有小,有宽有窄,但屋子一律高大宽长。除过刚刚看到的老皂角树旁老婆婆家的青砖黑瓦房外,其他的房子皆是石基土墙黑瓦顶,二层结构,略新点的房子是当下山里常见的上下层皆有外木走廊的一字型房屋。几乎家家门前都挂着一排排金灿灿的玉米坨坨。我走到一户宽敞整洁的屋舍前,门口,一对母女相对而坐,母亲在梳头,女儿拿一本书看着,女儿约莫十五六岁,穿一件白净的高领毛衫,外罩着一件橘红外套,下身着牛仔裤。她们的头顶上——房子二楼的栏杆上挂着两长趟玉米坨,金黄的玉米在粗糙杂乱黝黑老旧的房屋的背景下,发出一种夺目的迷人的光泽。我迈不动步了,举起相机啪啪拍了起来,母女抬头看看我,也不在意,又低头做着各自的事情。不一会,屋里出来一妇人,锁了门,母亲便起身挽起身边的一个大竹篮——竹篮里装满了衣服,和妇人一起往村边走去,女儿也起身,跟在他们后面去了。

村子的最北端,有一长排农屋,大约有五六十米长,起始我没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农居,及至走进了看,竟然暗暗有些惊奇。

房子虽然依山而建,与山坡仍隔了一段距离,屋场是用石头垒起垫平的,垫得很高。房子依然是石基土墙木列架,但是仅从外观稍留意看,就可以知道这是一组完整的建筑群。外墙有的粉着白灰,檐下的墙边和山墙的墙尖用黑染料画了简洁精美的装饰云纹。有点粉灰已经剥落,露出的泥砖也被风雨腐蚀的浅坑低洼。拾级走进一家开着门的屋内,室里结构为开敞式四合院结构,堂屋不建太师壁,堂屋和四水归堂的天井直接联为一体,二层阁楼均用木料隔为卧室。后室较前厅高出许多。我一连进了几家,皆是如此。原来,这是仿南方建筑的四合院建筑群。我进了房子最西头的人家,家里只有一近七旬的老妇人在,听我说明来意,很热情地领我在她家的屋子里一间一间地看,房间都不大。她说,这房子每家都是可以连通的,说着,她带着我打开一扇门,果然,我过门就进了我先前已经参观了的另一家院子里了。这组老房子每家的石基和门墩的石料均打磨的精细方正,门槛用料却不一样,有的是青石板,有的则是厚木板,石板门槛一律完好,平直如线,而木门槛,则被历代出出进进的主人门踩磨得成了一弯下凹的弧形。

离开这组建筑群,来到了村支书敖书记家,敖家和他的邻居也都是百年老屋。有趣的是敖书记在他家老屋的旁边并列盖了一栋和老屋外观、结构一摸一样的房子,但是,从石料打磨的精细程度,从房屋的细部装饰效果来比较,新屋较老屋都相距甚远。

从看到那组有60余米长的相互连属的建筑群开始,我就对漫云村的来历和历史变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仅从这组建筑群的形制来考察,再结合该村的居住环境,我可以肯定,漫云村绝对不是一个土著村落,应该是以血缘关系为单位迁居来的一个族群。数百年前,一个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小村,一下子聚集了如此数量和规模的高古老屋,这并不符合当时当地的生产力发展水平。绝对艰难地交通,绝对封闭的环境,绝对富庶的居民,绝对集中的村落、绝对丰厚的文化,绝对周密的安防,都使得这个小村散发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

是高官迁客?是达人避祸?是逸士隐居?还是......?

我突然想到村前的漳河。村人说,漳河边以前是有几家造纸作坊的。由此联想到薛坪漳河源造纸作坊的陈家老屋。难道漫云村的先祖同陈家老屋一样,也是因造纸而发家的吗?

我问村里的敖书记,这村里有没有老人知道村的来历,敖书记便安排了一个年轻人带我们去,我和维平兄随小伙子一起来到了那组建筑群当头的老人家。原来,我们要找的老人,就是刚才带我看房子的老妇人的老伴。老伴在附近田里干活,老妇人把他叫了来。老人74了,精神仍然矍铄硬朗,听了我们的提问,说:他听老辈人讲,这个村子的始祖叫敖广万,并不是当地人,当时好像不愿意来这里居住,还是被人绑来的。他们现在住的这组老房子,就是当时始祖来到这里后建的,村里都称这片房子叫老大门,房子之外的其他人家都是后来从这老房子里分出去的。老人还说,我们进村来的山口的马子岭上还有个山寨,进村的路口原来还建有寨门和炮台,甚至,当时山寨上的每间房子都分配到了每家每户,可惜都破败了。我们想对村史再问细一点,老人也不甚了了了。

午饭在敖书记家吃。漫云和甘溪两个自然村,现在已经合并为一个行政村,统称甘溪村。家住甘溪村的村一把手都书记专程赶了几十里山路来陪我们。两位书记说:今天吃得所有的菜,全是漫云村自产的,这小鱼是昨天在村口漳河里专门为你们抓的。我们只遗憾,可惜没有喝到村里自酿的苞谷酒,要不,这顿饭,就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的漫云宴了。席间,我和维平兄谈到了我们对漫云村的观感,谈到了漫云村独特的特点,谈到了这里丰厚的历史文化积淀和保存相对完好的原生态古民居,还有村里丰富的绿色土特产品,当然,更有进村的路上那优美的自然山水风光。而且,进村的交通也已经很便利了,这些,都使得漫云村极具旅游开发的价值。我们和都、敖两位书记彼此互留了电话,我和维平兄答应,回去后就在报纸和网络上向社会大力宣传漫云村。也许就在不远的时间,我还会带一批户外的朋友,甚至是乡土历史文化研究的朋友来漫云村考察、旅游、购物。

饭后,我又专程来到大皂角树旁的陈婆婆家,还是以皂角树为背景,给陈婆婆老两口还有他的儿子媳妇孙子一起照了一张和和美美的全家福。

可惜,由于下午要赶回去,村口山头上的山寨没时间看了,这当然是个遗憾,却也为下次造访留了一个新的看点。

告别漫云村人,我们踏上了归途。路过村口的马子岭,我专门给相机换上了望远镜头,拍下了山头上的山寨情景。当我站在谷口再一次向这座古山村眺望,我越看越惊叹当时把村址选在这里的人是一个不世的高人。村子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谷坡平缓多土,适合种植耕桑;背山面水,负阴抱阳的地理生态环境自然适合人的生活居住;最早的祖屋背北面南,高台深宅,堂屋和天井方正、明亮,建筑群中的每家屋子都可以相互通联,在实际使用和视觉、心理上都给人舒适、愉悦、安全的感觉;村口建庙,庙后的山头上建寨,既从精神上给人以安定的安慰,又从具体行为上给人以安全的保证;山寨所在的山既据村口又近河岸,这样既可扼守村口,也可凭险自保,更可下河逃遁。

在出村后返回路上的一个小时里,我依然贪恋沿途的美景,落在了最后。只是,这次没有了来时对初见美景时的那种纯粹的兴奋,而多了对漫云村的疑惑和思考,当然也有对漫云村之行发现新大陆般的喜悦,更有对再次造访漫云村的期待和计划。——我们这次来早了一点,枫叶虽然红了,银杏叶子却还未黄,山色也还未绚烂到极致呢。

2007.10.31晨写就于燕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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