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或是文艺或是随便什么青年 你能和过去的自己和平相处吗

 

一位风度翩翩的儒雅中年对我说,摇滚乐不是愤怒,而是宽容。他是迷笛音乐学校校长张帆,中国摇滚音乐节的缔造者。...



从今天看向过去,九十年代是一个浪漫至死的年代。在上个世纪的最后十年,那面极具象征意义的柏林墙刚刚被推倒,两德统一、苏联解体,国际形势发生着坍塌和重建的巨变,卢旺达大屠杀向世界展示着人性最根本的面目,以“高级动物”自居的人类,似乎从未踏入过文明。

在这样的环境下,青年人信仰着“自由而无用的灵魂”,对人性的拷问在世界各处轰轰烈烈地发生,电影人拍出了《阿甘正传》《肖申克的救赎》《红白蓝三部曲》《阳光灿烂的日子》……这份难尽其全的名单璀璨到令任何一个时代相形见绌。音乐人则在这个年代,迸发出了摇滚乐最灿烂的光芒。Nirvana、Suede、黑豹、唐朝、魔岩三杰带领着一代自命不凡的青年,试图劈开时代的混沌。秦勇,是这群英雄少年中的一个,黑豹乐队的第三任主唱,他主演的第一部电影《走出尘埃》即将上映,这部影片的英文名是《Nirvana》。
从过去看向今天,秦勇干的这件事儿一点儿都不酷。摇滚人掺和的电影儿怎么能上院线呢,得像《北京杂种》那样被禁才叫酷啊,崔健、窦唯、何勇才算没给摇滚乐抹黑呀。生活在那个时代的摇滚青年,在沧桑巨变中变的胸怀天下,也变的敏感和脆弱,用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态度。

这部影片聊透了这一代人的反思。秦勇何尝不曾如此,即使在电影中,他也把自己为了挣钱而参加的选秀节目称为“耍猴儿”,他承认自己“怂”,我想他偶尔,一定讨厌极了现在的自己。
但每一个步入中年的摇滚青年都一定问过自己一个问题:我到底在等待什么?等待一个从不存在的戈多?秦勇饰演的方和平对女朋友说,等我混好了就娶你。我们的生命被许许多多这样的等待裹挟前行,直到有一天幡然醒悟,方和平说,我们还没真正开始一切就都结束了。

是无可挽回的结束。在2014年的一个月内,导演谢晓东的母亲、合作伙伴和恩师陆天明导演接连去世,这样的刺激让他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影片中方和平的父亲在他演出的时候意外身亡,而在现实中,秦勇更是没时间等待——他的儿子大珍珠患有重度感统失调症,大珍珠喜欢表演,他就为他在49岁的年纪成为上海电影节亚洲最佳新人,大珍珠需要爱,他就给他毫无保留的全部。
《走出尘埃》不是摇滚英雄梦,而是生意被骗、老人住院的平凡生活,就像长发不再飞舞的摇滚青年,看上去越来越平凡,心中永存火焰。影片的动人之处不在摇滚舞台的血脉贲张,而在不露声色的真诚——你为母亲不听劝阻险些煤气中毒、走丢在菜市场而生气,却因她日复一日购买的彩票号码是你的生日而瞬间崩溃,这些和方和平房间里与21世纪格格不入的老式录音机和CD架一样,成为一个个老去的摇滚青年百味杂陈的暗号。
一位风度翩翩的儒雅中年对我说,摇滚乐不是愤怒,而是宽容。他是迷笛音乐学校校长张帆,中国摇滚音乐节的缔造者。

一位说话轻声细语的瘦小中年在接受采访时对我说,摇滚乐是人生的一个特殊阶段,它应该有更丰富的涵义。他是复出后的张楚,魔岩三杰之一。

一位略显激动的中年在秦淮河畔的咖啡馆里对我说,我觉得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过上更富足的生活,让他们更快乐,就是他妈最摇滚的事儿。他是南京的电台主持人,摇滚前辈,一位父亲。

《走出尘埃》的文学策划是路学长,2014年去世。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幸运,他们不用再面对过去的自己对今天的自己的责难。路学长、秦勇、插曲《虎口脱险》都是摇滚青年、文艺青年的标签,《走出尘埃》值得我们翻出已经略显紧绷的皮衣,用一个陪客户喝酒的晚上去重逢过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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