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深处寻根去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春,邯郸市文联赴后池村学习采风的大巴车离开喧闹的市区,驶向了坐落在太行山东麓的涉县...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春,邯郸市文联赴后池村学习采风的大巴车离开喧闹的市区,驶向了坐落在太行山东麓的涉县革命老区。一路春光明媚,半程山色逶迤,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当大巴车在村民的指引下向一条窄窄的上坡路爬行时,心中除了一份行路难的紧张外,一种进入太行山腹地的好奇也油然而生。山脚下,长长的山路匍匐蜿蜒,笨重的大巴车摇摆前行。当终于抵达,双脚踩在一片人工修建的平地上时,我的心才归了位。

山里的天空在太阳的普照下,蓝的赏心,净的悦目,高远的神怡。一棵依旧身着冬装、姿态婀娜、树冠撑开如伞的老树,长在路边的土丘上,背倚悠远蓝天。抬头望去,似是身处高原,这棵蓝色幕布上枝桠虬曲的老树就是高原上傲视群山的独一风景。

采风团兵分两路,一路上山去采写,以摄影家为主;一路沿着“愚公们”的足迹继续深入,以作家为主。我向来畏于爬山,自然选择了好走易行的平路山道。

这是一条经过村民们加宽平整过的山路,我知道,我的每一步行走都是走在他们曾经的汗水里。一阵机械的声响传过来,我们在一步步走近“愚公们”奋战的工地。转过一道弯,一辆重型机车正在施工,高大的机身只留下尺宽的路边供行人通过。我怯怯地侧身挪行,不敢看路边的深沟。刚刚通过危险地带,走在我前面的一位女伴就在我的目光里被一块碎石绊倒。大家一阵惊呼,好在无碍。

山,也见过,但没有看见过山里人修路;愚公,没有见过,原本是古书里的人物,今朝,却得以相见。

其实,他们就是生活、战斗在黄土地上、同我们的祖祖辈辈一样的中国的农民。

同生活在邯郸市东部平原上的我的祖辈、父辈一样的普通农民。

开山修路的多是中老年山民。唯有那个身着一身浅灰的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让我记忆深刻。他说他年前在南方一个城市打工,回来后就参加了村里的修路筑路工程,现在每天都来工地上参加义务劳动。我问他,还去打工吗?他说去。那为什么还没走呢?过完年都这么长时间了。小伙子微笑着,回答有些迟疑,嗯,还没走,过段时间再走。

年轻人没有光辉灿烂的语言,朴实得像四周裸露的群山。

其实,问完那句话后我也有些后悔,明摆着的答案,多此一问。也许同行的其他人没有这样的感觉,而我,却觉得,我与那个小伙子的心是相通的——我们都是身在外地的游子,家乡,就是我们心灵的根。

虽然,我现在生活在邯郸市区,距离生我养我的故乡成安县不过四十多华里。但是同很多在外打工的农民一样,一种浮萍漂游的隐痛像体内的血液暗流,生生不息,绵延长存。

为什么还没有去到异乡?因为每一个游子回家后都有一种难舍难离的留恋,不愿离开,不愿高飞。

没有哪一个曾经饱受思乡之苦的孩子不热切地期盼自己的家乡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美。

虽然哪里的黄土不埋人,但只有这里的土地才叫人放心,叫人魂归安然。

把根留住。尽管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但万涓成水终究是为了汇成那条回家的河。如今家乡人为了这里的山更绿、果更红、子孙后代的生活更富裕,发扬“愚公精神”,战天斗地,用辛勤无畏的血汗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地开拓着通往未来美好的路程,小伙子,你怎能不热血沸腾、心潮澎湃?怎能再只顾念一己的私利而放弃眼前这热火朝天、这同心协力、这无私奉献?

我不再继续追问,无声地离开了那个小伙子,默默地前行,放眼远处连绵群山。此时,我们身处太行山的怀抱,身处太行山围绕起来的一个小小盆地。早春时节,山还未绿,好像一个处女静待闺中,在盼望,在等候。而身边这些修路的山民就如同土丘上那棵老树,就是这小小盆地里最美的风景。

透过他们的身影,透过那高高的蓝天,我看到了东部平原上我那依然躬耕在田野上的父老乡亲。他们也是我心中一道绚丽的风景。想象着村里硬化后的大小街道,那微亮的桔黄路灯,那村外开遍田野的桃红梨白。还有每次回家都会在车窗里看见的小小北湖——总有些许人儿在水边垂钓、漫步。家乡,真的在越变越美,越来越好。而这,是最让在外游子心喜的景象啊!

万丈高楼有深基。人心里有了根的存在,走到哪里都不怕。根深根壮根茂密,大地上才会处处是风景,勤劳勇敢的炎黄儿女走到哪里也都是一道耀眼的风景。

离开后池村,大巴车走在返邯的路上。摇摇晃晃中,人们大都眯眼进入了自己的梦乡。因为人们的心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根,所以,梦里才会香香甜甜。

吴霞:本名吴志芳,河北省作协会员,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邯郸市作协理事,文学作品曾多次获奖。现为《邯郸文学》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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