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无明》 黑夜再漫长,总会看见光

 

人生艰难,记得抱着取暖。...





看一部好电影就是这样,哪怕片中角色的生活环境跟你相差很远,但是你总能从他们的身上获得共鸣,只不过每个人感同身受的方式跟情节不同而已。

所以大概没有人能理解我看《一念无明》看到阿东(余文乐饰)给失禁的妈妈(金燕玲饰)洗澡时为何会泪眼模糊。在那一瞬间我仿佛回到多年前那个燥热的午后,我弯着腰给坐在炕上的爷爷洗脚,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给爷爷洗脚。



当时我以为我会很抵触,但是并没有。

洗完脚之后爷爷对着我笑了笑,或许温暖人心的亲情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表现的吧?只是给妈妈洗完澡的阿东却并没有感受到这样的亲情,阿东一如既往的给妈妈按摩、送饭、洗澡,而妈妈也一如既往的对阿东打骂、埋怨、嘲讽。

一次在给母亲洗澡的过程中阿东情绪失控,后来被医生诊断为躁郁症,住院接受治疗一年。等他再出院时,早已物是人非,盲目疮痍,于是阿东开始学着融入这个陌生的社会,慢慢的修复跟父亲的关系,从冷漠到温暖,父子二人相伴前行。
只因为一次无心的过失,却葬送了自己原本幸福圆满的生活,从此无底深渊万劫不复,阿东变成了一个人人畏而远之的怪物。这样的情节让我想到《海边的曼彻斯特》,卡西饰演的李一次醉酒后无心之失,引火烧毁了房子也烧死了自己的三个孩子,从此在他的家乡,每个人看到他都绕道而走。



阿东跟李遭遇是一样的,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时刻有一句未曾说出口的话:那个人好奇怪,他好像一条狗。

看得出来,导演以极其隐忍的手法表达着阿东跟父亲这对生活在香港底层父子的同理心,是的,导演说过是同理心,并不是同情心。何为同理心?通俗一点讲就是换位思考。



影片一开始穿梭于现在跟过去的交叉剪辑,有时候会让人有一种恍惚,家庭,亲情,有时候或许要面对恶语相加,可是彼此冷静之后,依旧是那个给你最多温暖的人。先是阿东照顾母亲,然后又是父亲照顾阿东,这是一个不健全的家庭,而相对于阿东对母亲酿成的不幸,显然导演更倾向于表达阿东跟父亲之间的情感变化。



一开始阿东照顾母亲的时候,母亲是拒绝的,后来需要父亲照顾阿东的时候,父亲内心也是抵触的。在香港这座高压的城市里,奉行的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就算是父子、母子之间也同样如此。而导演也借此提出疑问:究竟是阿东病了,还是这个社会病了?



即便是血脉相通的亲情也需要花费时间跟精力去陪伴,而《一念无明》的真诚之处在于,它最终收敛了悲戚跟冷漠,流露出亲情的温暖跟对生活的希望。父亲照顾阿东很吃力,还要眼睁睁盯着他每天吃药,可是后来他见识过了阿东的喜怒哀乐,在这个开了大半辈子货车的花甲老司机心里,才真正明白了亲情的含义。



父母跟孩子应该如何相处?这是摆在每一个家庭里很严峻的问题,生活并非只是生下来活下去那么简单,就像阿东从小生活在冷漠的家庭里,或许一颗躁郁症的种子在就埋在他的内心深处,而母亲的谩骂跟嘲讽最终成了导火索,引火烧身,不可收拾。



起初阿东照顾母亲的时候,未婚妻说把她送到养老院;当阿东父亲无能为力求助弟弟时,弟弟更是轻描淡写的说可以把阿东送到精神病院…家庭变得支离破碎,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判给旁人来做?

看上去阿东一家像是这个社会里特殊的一家人,其实你去大街上随便问问,其实每个人都跟父母、跟孩子之间有着难以言说的隔阂。可是那有怎样,生活还要继续,只有正视家庭里存在的问题,才能保有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勇气。



所以,《一念无明》大概也给当下很多普通或者不太普通的家庭提出了同样的问题:父母孩子应该如何相处?亲子又应该怎样教育?

从父亲枕头下面藏着自卫工具到后来阿东背着父亲一步一步爬上楼梯,他们的关系在慢慢缓和,后来在天台,在旁人战战兢兢的眼神里,阿东抱起小孩送给他妈妈,然后看着父亲信任的眼神,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与过去和解,跟恩怨告别。



尽管最后父子二人逼不得已必须搬离公寓另觅住处,但是对于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Happy Ending。毕竟,寒冬再漫长,两个人可以一起扛,黑夜再漫长,总能看见光。



《一念无明》是一部成本仅仅200万港币的小成本电影,余文乐跟曾志伟甚至因为钟爱剧本而零片酬出演,该片拿下最新第36届香港金像奖8项提名,相信在不久之后的金像奖颁奖典礼上一定会收获满满。



而这部电影也刚刚宣布内地定档4月7日,届时会上映原汁原味的粤语版本。相信我,到时去电影院看吧,看完或许不能让你从此日进斗金,但一定能让你对生活多一些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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