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书馆 神保町的旧书店」

 

精致生活的第一步是得有一双干净的手啊。...





我不太关注音乐界的事儿,对高晓松最古老的印象始于快乐女生选曾轶可那期,在众人不看好的时候高晓松力挺小众跑掉绵羊音。当时我就心想,这个人可有眼力劲儿啊,和我的审美如出一辙。

周六下午的崔各庄乡一片杨絮飞扬,油光闪闪的杨树沿着街道种了一长流儿。我乘了一个半小时的地铁来到了这片地界。杂书馆在红厂设计区里,是高晓松作为馆长创立的一个私立公益图书馆。红厂设计区被一片村子包围着,周围是荒凉的土堆和臭水沟,对面一家卖饺子的小馆儿。我就想啊,没想到这么个地界还藏着宝贝呐!



杂书馆有两层楼那么高,一天只接受固定数量的人。我进去的时候是下午1点,地上椅子上沙发上都坐的人。顺着过道走到头儿,好家伙,有快两层楼那么高的书架呢。书架通到房顶上面,露出两个窄窗,窗帘直接覆盖了两层楼,从顶垂下来。要是早上太阳出来的时候,把这么厚重的窗帘一下子拉开的感觉一定好极了,像是上帝啊。

二层的木梯子走上去,装修特别精美,有一些专供读书的小房间,像是家里的书房,摆着长沙发抱枕和桌子。我悄悄伸头进去看的时候,有一个看累了书的姑娘靠着一边在小憩。



那天下午有两场沙龙活动,我想着是读书日的,即使懒也要有点仪式感,于是就大老远跑来了。粗粗浏览了一遍这里的书籍种类,发现日本小说很少,倒是不少前朝的故事。因为书太多了,我就随手抽了本圣经来读。

新鲜感让我不停打量着周围的人,才刚坐定读到“要有光”的时候,刘柠先生就进来了。刘柠先生在日本生活了很长时间,是位作家,写过不少关于东瀛的书。他戴了副眼镜,长发,衣服颜色的搭配很有趣。湖蓝色配着淡卡其色的裤子,衬衫也是棉麻质地的。他往那一坐就开始掏包里的书,一本一本地往外掏。掏完书后又拿起手机拍了张照,太远了看不太清,从我这个角度看,手机壳上像是画着一个女人。



我一直对日本文化怀有着迷恋一般的喜爱。刘柠先生讲起了他在神保町游览旧书店的经历,我以前是不知道神保町竟有200百家一连排的旧书店,走起来得有几站地那么多。日本人看书十分爱惜,一本书在市面上会流通四五次,形成了很完善的古书籍产业体系。

刘柠先生说:”进旧书店的时候店老板是不会招呼你的,他们坐在柜台边读书,门口会挂一个风铃,你一进来,风铃就会响。其他店员穿着小围裙在那里用专门的机器打磨旧书上的污渍,用橡皮擦书里的铅笔标记。然后你可以静静挑书。“

刘柠先生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桌子或者手里的物件看,偶尔扫一下大家。他说你们知道的,作家都比较自闭。

除了书店,每年日本还会举办很大的书市。平价一点的书市上,会看到坐新干线专门过来的提着拉杆箱的大学教授,他们挑完书后晚上再坐车回去。还有一些带有准拍卖性质的书市,往往是一些珍藏限量版的图书。刘柠先生讲到会拍卖有三岛由纪夫签名的原版图书时,我差点叫出了声。后来和刘柠先生交流的时候,他告诉我说在神保町还有一家当年皇后美智子大学时期来过的书店呢。她就是和三岛由纪夫在那里相遇的。

真好真好我在心里大声喊叫。

刘柠先生放在桌子上的书有好几本都包了很好看的书衣,他说:我是”极端品相控“!一本文库本书籍包着我很喜欢的蓝色系书衣,底下还垂着穗子,小小的,刘柠先生每次拿起来挥着它举例子的时候,我的眼神就全跟着那本小书了。



虽然到现在也没有去日本,但听着刘柠先生讲,神保町的书店都在南边,咖啡厅都开在北边,他常去几家书店,店里的老板有时喝酒会叫上他时,我心里总是充满期待。准拍卖现场,人们会盘腿坐在蒲团上,另一侧坐着的是工作人员。拍卖的书会附着一张信封一个人接一个人地往下传,有感兴趣的人可以多翻阅几下,然后把自己觉得合理的价格装在信封里。这么一圈传下来之后书会回到工作人员手里,他打开信封往往不会挨个念价格,而是直接宣布,这本书属于xxx桑了。

这种拍卖现场上大家并不希望书价被拍得太高,也不像一般拍卖会那样带有竞争意味地将价格喊出来,书似乎有资格该得到更多的尊重。

被买走的书会夹上名签送到前台,可以让店员帮忙寄到自己住的地方。

”有一次我让她们给我寄到我住的酒店,他们包裹得很精致的,有统一的规格,回到酒店时你收到这书,心情是很好的。“刘柠先生这么讲。听到这样的话时,我很满意地笑了笑。

刘柠先生一直说话都是不急不缓的,我想日本人这么爱书,一定得有双干净的手吧。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看来精致生活的第一步一定得是有一双干净的手啊。

三岛由纪夫的《春雪》里曾写道:”自己在这一生中,终于把这双优美的手保护住了,决不让它沾上泥土,血迹,汗水等污秽的东西,这是一双只在表达感情时才使用的手。“

想到这句话时我又抬头看了看刘柠先生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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