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第八十四章 千里寻上官

 

------第八十四章 千里寻上官------



第八十四章 千里寻上官

棉花洁白成一团了,喝饱雨水的棉花,展妍着美丽的枝叶儿。

我匆匆地出去,才出了棉花园,就看到了林珣和十九公主。

看了见,他挥挥手大声地叫:“初雪,正好要找你呢!”

我抹把汗,“我急着到秦淮。”

他摇头,关切地看着我然后说:“不用去了,人已经走了。”

往后退两步,我几乎不敢相信,人又走了。

又是这样,我总是来不及。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连离别也不说一声。

林珣再走近一些,扬扬手中洁净的纸说:“这一次,我没有弄丢。”

心又在这么一瞬间放了下来,我急着接过信,取出来看。

是上官雩的字,有力而又好看,自成一格。他总是说我字不好看来着,就是没有他的腕力。

只是草草的几行字,我急急地看完,再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看。

上官雩说,云泽那边的瘟疫大规模地蔓延,朝廷下令,宫里的数名御医去查根源,也封了那里的路,只能入,不能出。

他得去,他是这样写的:如果我活着出来,初雪,我可以娶你为妻吗?初雪,你乖乖在秦淮等我。

泪在这么一瞬间如雨般地下,我知道你从来没有放下过我,正如我一般。上官,上官,你为什么不早些说呢?你为什么要让我心痛了一次又一次呢?

十九公主咬着唇,似是斟酌着,“我皇上哥哥也召回了七哥哥,让七哥哥去控制着瘟疫。”

我将信收好,放在袖中,看着遍地的棉花灿烂。

我点点头,我想也是,“我回去画画。”

也没有理会他们,我往回走着。

昔日,画能平息我的所有情绪,现在,我还是想借画来息。

对于上官的好,是没有话可说,我觉得那封信不重要,如果把上官和七皇子放在一块比较,那时的选择有些急,也有比较多的负面。

心动过后,归于平静,又是什么呢?

我觉得对他,更多的不自在起来了,毕竟,和他有过肌肤之亲。

上官雩他那一巴掌让我知道,他在乎我,所以打我。但是他又后悔伤了我。为什么他一直退让?明明,我答应过他,我等他来娶我的。

不敢想得太多啊,世上最难过的时间就是想念。

天天就是画了吃,吃了画,奶娘总是看着我叹息地说:“怎么今天不出去了?”

“奶娘,现在听到东边那里有瘟疫,还是少出去好。”

她点头,“这倒也是的,进去的人,没有几个活命的。”

“真的啊?”我睁大了眼。

“今儿个听人说的,谁也不敢进去一下,真是可怜啊。”

我急忙地找鞋子,翻衣服,奶娘不解地问:“怎么了?”

“奶娘,你去爹爹那里小住,我有些事,要出去。”

“去哪里?”她跟在我后面问。

我将东西都收收包包起来,“奶娘,我去画画,别担心,和几个朋友一起去。”我怎么能告诉她,我要去云泽呢?

她会把一颗心都提起来的,我说着谎话:“奶娘,这一次,雪儿去黄山画画,要好多天啊,指不定还有个良缘呢!昨天晚上,我做梦梦到的。”

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一天的消息比一天更严重一般。

奶娘一听我这样说,也没有阻止我,帮我梳着发,装扮得好看一些,笑眯了一张脸说:“好,小雪儿迟些回来,我去老爷那里。”

有些内疚,我轻轻地拥奶娘一下,“奶娘。”

“这么大了,还撒娇,去去去。”她推开我,“要小心些哦。”

我不知道,此去还有没有回来的机会,瘟疫的事,终不是能说了算的。

“奶娘。”我又轻叫着,“我最喜欢奶娘了。”

她眼里有些湿润,“你这小讨债鬼,快走快走。”

我笑,展开我最灿烂的笑,“奶娘,我最喜欢你了。”

“想害我哭是不是?”她声音都哽咽起来。

我倒吸了一口气,跑着往秦淮去,坐船去云泽,还没有到,船就不走了。

我得上岸再买了马车一个人往那边走。所幸我并不出色,也不引人注目,一路上还算是平安,只是我一路上看到了不少离乡背井的人,连这附近,也不敢再住人了。

越走越是人烟稀少。到了云泽那里,设了个关,不让人出来,大批的卫兵佩刀站在那里,居然在那城墙之上,满布了弓箭手。

只要谁想冲出来,又不能过去拦着,就会放箭。真是让我心凉,就是怕传染上了。

唉,这样可以防止蔓延,可是里面的人,如果不能治好只会全死。我进去的时候,有人劝我:“里面正在闹瘟疫,想找死吗?”

我很坚决,“我知道,但我一定要进去。”

他说要先请示,我就在那里等了一会。

没多久,那踏尘而来的轻骑,就是楼破邪和几个侍从。

“初雪。”他跳下马看着我,不悦地拧起眉,“怎么到这里来了?真是任性。”

“是的,我任性,我一定要进去。”我看着他的眼睛,我非常的急切,一刻也不想等。

他眼中的光华,在那一瞬间变得黯然神伤,失尽华丽之色,嘶哑地开口:“你要进去?”

“是的,上官雩在里面,我一定要进去,我想好了,我一定要进去,无论是死是活,我都跟着他。”为什么我到现在才想通呢?上官雩对我来说,何等的重要。

“我不让你进去。”他粗哑地说。

一手紧紧地抓紧了我的手,要将我抱下马车。

我坚决地摇头,“我一定得进去,我错过上官雩很多次了,我不想再一次地错过,楼破邪,对不起。我真的好爱好爱上官雩,没有他我活着也是黑白的人生。”

“初雪,你明不明白?进去九死一生。”

“我明白,而且我不是冲动,七皇子。”我看着他,似回到了从前,七皇子这个称呼,已是过去了,他现在是个王爷。

次次的心动,心痛,我想得比较多的,还是上官,我这一生是放不下他的了。

他看了我良久,长叹一口气,“是我贪心了,抢夺了你。”又接着说一声,“初雪,我不想你进去,再让我贪心一次。”

他从来没有求过我,这一次,他这样说,我竟然心没有软。

我摇摇头,“七皇子,初雪遇上你,是初雪的幸运,你总是包容我,保护我,我请你再多纵容我一次,我要见上官。”

他笑,有些苦涩,“你心里一直把他藏起来,我才是被施舍的那个,对么,初雪?”

他猛地抱紧我,不让我看到他眼里的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啊,他看似漂亮,却是战场上的枭雄。

我侧头,轻轻地在他的脖子上吻一下,小声地说:“记得要幸福,下辈子我再还你的情。”真不想再对他说对不起了。楼破邪,我曾经也是被你迷过心的。

“去吧,你的选择,他值得的,如不是我以前争着你,只怕你早就成亲了。”他朝我一笑,那种笑容,绝美得让人窒息。

他放开手,“记得要出来。”

我点点头努力地朝他笑着,木闸移开,走了很久还看到他站在原地看我,有些想哭,如果你不深情,那多好。

这一次,还是我在他的视线中离开。

一路上的状况,让我连呼吸都痛,我很小心,也尽量不靠近。

上官雩在最严重的地方,一个叫凤彩的地方。

我赶着马车去,还没有到凤彩,就看到那里烟绕绕。

心跳得厉害,终于要见到他了,我不止一次地问自己,值吗?答案是值。从来没有否认过。

他瘦了好多,黑了好多,指挥着人烧了东西。我在那来往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

我跳下马车,大声地叫着,朝他跑过去,“上官雩。”

他脸色在瞬间有些不置信,然后变得乌青,拳头抓得紧紧的,我还没有走近,他就愤怒地吼着:“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多恶劣的人啊,可是,我心里开满了小花儿,洁净如玉一般的温润。

我笑着跑近他,我要去拉他的手,他就往后退着,一双黑眸里,写着愤怒和气急败坏。

我笑笑,“我来了。”

“给我滚出去!”他还是这句话,连手都颤抖了。

我顾不了太多,就往他身上扑过去,抓住了他,对着他用脸笑,“我要跟你在一起。”

“倪初雪你笨蛋,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是什么时候?这是什么地方?”他扯着我的手,却是把着脉。

我眼里湿湿的,我再也忍不住,勾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轻吻,“我怕等不到你来娶我,所以我来了。这一次,我永远不要再离开你了,上官,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我现在才知道,一想起你,是这么的深长,这么的痛,我浑蛋。”

一想起他来,千山万水再挡不住我。

“这不是施舍,不是危难时的选择,我有一天夜里,睡不着,我想了一遍又一遍,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去游湖吗?为什么我不回殷家住吗?那里,都有你的影子,我怕伤了七皇子。我想着,无论在哪里,无论多难,能守在我身边的,终是上官雩。我不要什么大英雄,我一生,有你就足够了。”说着说着,泪水竟然滑落了下来。

我来不及擦,他就抱住了我的头,然后印上他的唇,再狠狠地吻着。

破碎了的一个圆,终是合了起来。

不顾礼教,不顾这里那么多人,我热烈地回应着他的吻,热热的气息,麻麻的感觉,连脑门都发热起来了。这一次,我不要再分开。

我心里,想得清透了,其实爱上官更甚,而我,总是不敢去深想他。

总想着他的宽怀大体,总想着太多的太多,来平衡心里的秤。

气喘喘地,他放开了我,眼神眷恋地看着我,“可是我不希望你来这里的。”

“什么也挡不住我了,就算是爬过那高山,我也会来。”

有人大声地叫着上官大夫,有人拍着手。

我脸一红,扑在他的怀里,连头也不敢抬。

他一手抱着我的腰,笑得开心,“既然都不怕死,还害羞什么呢?”

我抱着他的腰,抱着了一个梦。

我不怕以后会怎么样,来这里,自然也得把死给算进去了。

他很忙,忙得没有时间和我说话,我只是远远站在一边看着他。

他只是急急地告诉我一些关于瘟疫的事,我有一些了解,他说,靠近容易传染,其实好些习惯是得改。

不能随便喝水,不能随便吃东西。

他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我在干什么,其实,我什么也没有看,就站在那里看着他。

他偶尔朝我笑笑,那笑容在阳光下,比太阳还要灿烂。

汗水一滴一滴地滑下他的脸,他正在用药草给一个孩子抹着身。

我觉得此刻的他,完美得如神人一般。

多少次,我午夜醒来,泪流满面,还能听到每一个黑暗的角落在叫:“初雪,回来,回来。”

然后,我睁眼到天亮,心在剧烈地痛着。

我怎么不知道,这些藏在心里那么久。

因为上官虚怀若谷,所以我总是觉得他很坚强,他无论做什么,都会过去的。

不用去想以前,只要以后,在一起便是好。

无论是哪里,我都会生死地跟随他。

上官雩走过来,抹了把汗,心痛的眼神看着我,“在这里又晒又热的,你走了许久了吧,去睡一会。”

“我不累。”我觉得有一种新生,在心里成长着。

有一些话,必须说。

“去吧,看了让人讨厌,脸颊都瘦下去了。”他捏了捏,清洗过的手有些清凉,还残留着药的味道。

“上官,我有一句话要说。”我和他,错过很多次,这一次,也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次,总之,我是不想再错过,也不想再有遗憾了。

老天爷,还有多少次机会给我们呢?

“上官。”我仰着头看他,“以后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

他扯着我的手走,拿了包袱在手中抱着。

我有些笑意了,他不会再赶我走了,这里是不好,可是,他在这里啊。

“这一次,我想得很清楚了,我想了几天几夜,我想画,可是,画到一半,都画不下去,上官雩,你就是在天上,我也找条绳子爬上去,何况在这里,千山万水也挡不住我。”

他一回头,脸上是淡淡的笑意,那眼里有些湿湿的,“越来越会说了。”

“不是的,上官,以后的日子里,让我陪着你好不好?只要你现在说一句你不喜欢我,我会马上离开,但是,我不是物品,不是你可以推给楼破邪的。以前的种种,都是过去了,我跟他说清楚了,他也想我有个幸福的以后,上官,我想跟你有一个未来。”

过去,谁是谁非,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呢?总是谈不清,理还乱。

上官雩仰着头,直叹气,“还能怎么说?”

转角处,他抱起我的腰坐在栏上,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我的小丫头,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将你推开,我早已经后悔,后悔得千疮百孔了,这一次,我永远不会放开。没有你的日子,真的很难过,我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可是,竟然觉得好难好难。”

我多想拂走他眼中的那抹寂冷与烦忧,我轻轻地说:“我真的,真的想得很清楚,上官雩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是不是在这里,其实,你的出现,我心里已是惊叹,你说要离开,让我痛得天天在家里睡觉。永远保护我的人,总是你,我倪初雪,还求什么呢?”

泪,轻轻地流下,他轻柔地擦去。

他低头吻着我的眼,“别哭,我的小丫头。”

灼热的吻,让我心都轻颤起来了,我的小丫头,我泪流得更凶了,扑在他的身上。

“我永远不会再把你推开,你是我的小丫头。”他宣誓一般地说着。

捧起我的头,给我一个缠绵深长的吻,“别让我担心,在房里待着,好吗?是谁我都不管,反正自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是你,我心里最在乎的人,初雪,你不能到处走,我怕你会染上瘟疫。”

他的害怕,在他的眼底中,深深地流淌了出来。

我点头,“我听你的。”

“这样才乖。”他轻抚我的脸,“我最担心的,就是你。”

在见我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他眼中的狂喜,他眼中的不敢置信,然后转成恼怒,我什么都足够了,千里迢迢而来,这一个眼神,足以让我安慰。

靠在他的肩上,心,不再飘来飘去。执子之手,与子执老。说再多,我觉得终是没有用的,可有些话,我得说。有些事,会永远继续下去的。

这些年的磨砺,也让上官变得沧桑起来。

“上官,永远有多远?”我忽然问。

他笑,半眯着眼想着,一会开怀地说:“直到你大声叫受不了,老得你尖叫,老得你走不动。”

我有些期待,我怎么会老得尖叫呢?

“笨蛋。”他刮刮我的鼻尖,“我怎么舍得关着你呢?你在秦淮画画的时候,多美,全秦淮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么美的人,你那认真劲儿,就是一幅最美的画,你看山山水水,我看你,也就足够了。”

我竟然不知道上官雩会说这些甜言蜜语。

我轻笑,“是真的吗?”

“当然,殷梨香算什么?及得上你一半吗?在我眼里,一个天,一个地。”他冷哼着,满眼的笑意,“可是,又气恨你的不在乎,又觉得,这个女人,怎么就让我总想着?你教会了我,要大度一些。”

我轻笑,腻在他的怀里,觉得时间就停在这里了,就这里了。

这样的,一直就是我想要的。

“世上,也再也找不出上官雩这样的男子,狂傲,才华盖世,一身医术出神入化。”

“吃了蜜了。”他轻点着我的唇。

我推开他的脸,“没有,我就喜欢上官雩孤傲的一切,目中无人,骂人一点也不输人,让我张口结舌的。”

想来,我也有些被骂的症状吧。

他总是喜欢生气,然后,我得小心地面对。

原来那时是最初的甜蜜回忆,过得那么快,那偷偷的约会,还躲藏着,还分前前后后,的确是让我觉得心里暖暖的啊。

“看来,你是在暗骂着我吧,行,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跟你说,倪初雪是最美丽的女子。”

他弯下腰,“我背你。”

“好。”我爬上去,抱着他的脖子,“上官雩,我的承诺,都让我很讨厌。”有时,努力想要做到的事,我总是做不到。

我很无力,也觉得很讨厌。

“反正你对谁的承诺,我不管,我只认准你对我的就好了。”他轻快地说着。

我轻吐了一口气,“生死相随。”

“什么不好听的话,我可要活着走出去,也要让这里的人,都能自由。”他坚定地说着,“要风风光光地娶走你。”

“风风光光,就不必了,皇上下过圣旨,说我在五年内不能婚嫁。”我小声地说着。

他低叫:“你算一算,我到时是多老了?人家以为我续弦。”

“呵呵,没关系,你就是走不动了,我也嫁,反正天高皇帝远嘛,山不转,水转。”

“变得聪明起来了。”他啧啧有声,“幸好没有让殷梨香害死。”

“才不会呢!”

抱着他的脖子,留下一路上轻快。

他在房里点起药香,说这有安神驱邪的功效。

也许是真的很疲累了,我喝了些水就安睡,一直就睡到半夜。悠然醒来的时候,看到上官雩还在睁着眼睛看我。

那微弱烛光中的眼神,静静如水一般。

“醒了?”他低沉地说。

我揉揉眼,“你怎么不睡呢?”

“看着你,就睡不着。这像是梦一样啊,要是一醒来,梦就散了。”

好低的声音,却一字一字地将我的心揪起来。

“我也怕。”我轻轻地说。

我往里躺了些,看着他。

“初雪。”

“反正你会娶我,反正我也不是什么清白的女子。”

他眼里有些恼意,“谁说的,在我眼里,谁比得上你!”

“你不在乎那些世俗,那这些,你也会在乎吗?”

他将我连被一起拥住,“小笨蛋,这一句话,你可不能对其他男子说。”

我喜欢腻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你以为,上官雩这世上有几个?”

“就我一个。”他得意地说着。

是啊,这世上,就只有他这么一个,我真幸运,让我遇到了。

低低笑着,“下次我不会乱点路,让狗咬你了。”

他将我拥紧,叹息着:“以后怎么一个幸福了得啊。”

夜里静静地相拥,听着不知哪来的声音,呜呜呼呼的。

“我们会出去的。”他说,转身轻轻的细吻将我包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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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有喜------

第八十五章 有喜

在这里,他禁止所有的人吃自养的家禽等,连水里的鱼、天上飞过的鸟都不能吃。

严重一些的,会让他们到一庙宇里去集合,每天,他得亲自去看看。

我担心他,他笑着说,他是大夫,没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他忘了,他也是个人。

看我有些生气,他用衣服包住脸,“没事的,我准备得周全,我怎么能够有事呢?要是有什么的话,我的倪初雪怎么办?”

我没好气地笑出声,用劲地扇着火,熬的药,慢慢地有了些香味。

他不会放弃根治的,那些老御医进来,也就是没想着活着出去了,我也是自私的人啊。

我不得不承认,我关心上官雩,是很多很多的。

打心里轻笑着,看着火烧得旺旺的,几个小孩子从山上搬来了柴火。

在这些时候,每个人都不会只想自己了。

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坚强。

一个小孩抓着脸,红红的一片,我直叹气,大声地叫着:“不要抓,要是不舒服,那边洗洗。上官大夫回来了,让上官大夫给你擦药草。”

那些水都是煮开之后,再放在大缸里,凉透了,就可以用来洗手,洗脸。

我不太懂为什么,可是,上官雩做的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

一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子问我:“你是不是上官大夫的娘子啊?”

我笑笑,“怎么说呢?”

“我长大了要嫁给他。”她一脸的坚定。

我笑出声,“迟了,他只娶我一个,我是他的娘子。”

“可是,他很好啊,不过现在上官大夫很开心的样子,以前上官大夫总是不笑的,总是一个人。”她静静地说着,也在一边看着炉火。

满满一排的药草在熬着,这些,得送去让那些病得比较重的人吃。

“以后,他会很开心的。”

“天天喝这些药,可是,为什么还不会好呢?我爹说我娘连起都起不来了,喝下药,也没有什么用,姐姐,你们快点救救我娘好不好?我娘才三天,就连起都不起不来了。”

我心里暗叹着,也揪痛着,可是,没有办法啊。

他们真的很尽力了,一大早的,就要去山里采药,然后再熬药,还要去看诊,这其间,不只是瘟疫那么简单,孩子老人病得比较多,风寒什么一加重,就会造成更多的人不幸。

他才吃了半碗粥,就有人急急来说,谁又咳嗽个不停了,或是才端起碗,又有人来,每次,他丢下碗就走了。

我帮不了什么,不会看病,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以前,我也帮他包扎过受伤的人。

可是现在他不让我碰,他说要是一个不小心,更易染上。

这里的人几乎都染上了,只是分轻重,轻的,天天吃些药,倒是好得快一些。也能预防着,一大早的,他就灌了我满满一碗的苦草药。

却苦得我心里甜甜的。

热得我满头汗的,一树的知了也在叫个不停。

一条湿巾子抹上我的脸,“休息一会吧。”

“那边如何了?”

他摇摇头,“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方法。”

“上官大夫,小狗子又咳得厉害了。”一个小孩子过来叫着。

我跟着他过去,看一个好小的孩子窝在一边直咳得喘着气,一张脸都涨红了。

上官雩把着他的脉,“昨天还恢复了一些,怎么又感染得重了?去哪里了没有?”

“昨天夜里,他偷偷去看了他妹妹。”一个男子在一边垂泪,“都要死了,还去看什么呢?你真不听话啊。”

我心里酸酸的,生命啊,要这样结束吗?真的没有办法吗?

看了一会上官雩说:“情况比较严重。初雪,你走远一些,小狗子,从现在开始,你哪里也不能去,一天得喝上好几碗的药。”

他又对小狗子的爹说:“走远些,虽然重,但也要尽力地治着。先喝着看,我会想办法的,再有什么情况,跟我说一声。”

我很担忧地看着他,他这样下去,怎么行呢?他天天得接触啊。

忙了一整天,一回来,他也没有急着干什么,而是点上药香,我去烧水。

净了手,洗了脸,才弄些吃的。

就连粥里也放着少许的药,“上官雩,这些事,不用急,急也急不来的。”他在房里走来走去地想着。

他回头一笑,“我自然晓得,你累了一天了,那水里放了一些去疲劳的药,去洗洗吧。”

就连衣服,也得用药草泡一泡,再洗。

他要帮我洗衣服,我哪里肯。

“初雪。”

“我又不是找一个奴才夫君,你跟我争什么呢?”我脸皮还没有那么厚啊。只听说女人给男人洗衣服的,哪有男人给女人洗的?

他笑,“听孩子们说,今天你说我非娶你不可。”

“哪里是啊?”我脸都红了。

月夜的清芬,终于有了一些凉意。

我搓洗着衣服,他在那石桌上点起烛火看着医书。

不用为我做什么,这样平平淡淡,就足够了。

静静地,只闻搓衣服的声音。

我想,这样过一辈子,多舒服啊。

“倪初雪,你会不会洗衣服?别把我的衣服搓烂了。”他合上书,蹲在旁边看。

“谁说我不会,在宫里,我什么都学会了。”

也是一个磨炼啊,我从什么都不会的千金小姐,学会了自立。

“初雪,让你做这些……”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他:“你再说我把你的衣服丢了,我乐意做。”

他笑着捏捏我的鼻子,“越来越凶了。你每次就这样对我凶,我喜欢。”

“上官雩,你也有病,还喜欢人家对你凶。”

“好吧,得了一种叫做倪初雪的病。”他笑语着。

我没好气地向他泼水,“你都一把年纪了。”

“可不能这样想,想嫁我上官雩的女子,连小孩子都有。”他一脸的得意。

“你就省省吧,都没有你的份了。”

“倒也是,有个小醋桶,连心都分不出去了。等等,我来拧水就好。”

他走过来拧着衣服上的水,我掐掐他的腰,“谁是小醋桶?”

“上官雩。”他清朗地说着。

我忍不住笑着,“是啊,你是大醋桶,可是我喜欢。”

美妙的月色,静静地照着。

风吹来,吹起月夜的凉,一高一低的身影,越靠越近。

他轻轻地吻我,“初雪,我很高兴。”

“你的梦还没有醒来,都过了一天一夜了,我不是还在吗?反正,我不走了,你就是不喜欢我,我也赖着你。”

“怎么会不喜欢呢?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含在嘴里,怕融了。”手指轻轻地触着我的脸,“初雪,我喜欢你,可我又怕,喜欢到了不知要怎么样才对你更好。”

我一咬他的手指,“就这样就好。”

不需要什么,我不求什么,都是一些不重要的。

“我知道了。”他低低地说,“我们什么也不要,名和利,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在很久很久以前,不是都知道吗?

现在他竟然有些怕这里会委屈我了,在他的心中,我是宝。

双手轻抚着他的脸,慢慢地感触着。

他吻上我的脸,“初雪,我喜欢你。”

有些情迷意乱起来,“呃。”

“初雪,我见你,总是有冲动,一种男人的冲动,别害怕,我不会伤着你的。”

他说得很坦诚,眼里,写上了一些情欲。

很多的事,我不懂,也是他告诉我的。

他说,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他在用心呵护着我成长。

我抬起眼,柔柔地看着他,“你不会伤害我的。”

我亲吻上了他的喉结。他咬牙,“你这个小妖情,别点火。”

我也不懂情欲,可是,我喜欢他的靠近。

他低哑地说:“我再去洗一洗。”

我轻轻地看他,“我们不是在一张床上睡吗?”

他笑,“你不怕?”

我摇摇头,“不怕。”

他永远不会伤害我的。

“你倒是不怕我骗你,玩弄你,再抛弃你。”他捏着我的鼻子,又不舍,一下一下地轻吻,抱起我往房里走。

“总是要经历的事。”我低低地说,耳根子都红了。

“我是怕你玩弄我,抛弃我。”他哀怨地说着。

我笑出了声,“吃亏的不是我吗?”

“谁说的,男人也有吃亏的时候。你不懂的。”他暧昧地笑笑。

激烈的一个吻,让我忘了什么叫做矜持。

他在我的耳边说:“我的小丫头,我上官雩一辈子的小丫头。”

我愿意只做他的小丫头,长不大的小丫头。

一次又一次,抵死的缠绵,这就是情欲。

第二天醒来,我连看他也不敢。

他直笑着拥着我,“小丫头脸红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都是忙忙碌碌的。

我跟着他上山,认识了很多药草。

我轻笑,“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跟着上官雩,我也学会治病了。”

他贼笑着,“以后我跟你学画,你可不能笑话我的。”

“好。我是一个很严格的人。”

山底下的药草,几乎都给采光了,不断地往上走。

上官雩说:“这山可是一奇啊,你好好看着,以后画一幅也不错。”

我心里也暗暗称奇,是啊,这里好特别,四周的山都是高高的,所幸林木青葱。

上了山顶,呼了一口气,上官雩四处去寻药草,我也去别处拔着。

“初雪。你看。”他大声地叫起来。

我吓得走去看。

可是看到的,吓了我一跳,他抓住我的手,“别怕,我在。”

那是一个死人,一个死了好几天的人吧。

“你看看他脸上的神色。”

我摇摇头,“我才不要看,好可怕。”

他却笑,“你看他脸上的皮肤,和手上的不一样,是那叶子垂在他的脸上了,所以初雪,我知道办法了。”他摇着我的肩,激动地笑着,叫着。

我给他晃得有些眼花,“我不敢看。”

“好,你别走远,转过身去等我,我把那些树枝折下来看看,这是什么药,叫什么名,再回去和大家研究一下。”

我轻笑,这的确是一件兴奋的事。

他也学会了,不是独自一人,以前的他,从来不知什么叫同伴,他够狂,因为他厉害。

他折了满满一捆,背下来。

“上官,他呢?”我有些不忍心看。

“能怎么样,可不敢去动,死者的瘟疫更重,回头让人找些火油上来,得烧了,不残忍,就是对更多的人残忍。”

“怎么办?你刚才走得很近。”尸毒我也是听他说过的。

他轻笑,“小丫头,我不会有事的,我是大夫,放心吧。”

唉,我总是好担心他。说得自信,可是却有些紧张得离我远了些。

他兴致极高地,又和御医们慢慢地研究着那些采下来的枝叶。

晚上回来的时候,他乐得抱着我打转,“初雪,太好了,明天我加些药草下去,看看怎么样。”

“会有效吗?”

他眉飞色舞,“放了一些在那小狗子的身边,他一下就睡得舒服起来,也不抓来抓去了。”

“想必是有用的,上官,你好厉害。”

他亲吻我的唇,狠狠地一咬,“我们可以出去了,我可以带你去游天下了。”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也这么的不自信啊。

“好,我得准备着我的画笔了,你得给我背画板。”美好的以后啊,我相信是有的,离我好近好近。

他笑着将我抱上床,“我连你一并背着走。”

困难中的幸福,小小的甜蜜总是让日子也会过得兴奋起来。

凤彩有了更多的希望,他更起劲了。连着一个月过去,情况也有所好转,大家的希望,越来越大了。

上官雩接触的伤重之人多,下了好几天的雨,连带气候也变得燥热不安。

我晚上总是睡不着,吃东西也吃不下一般。

上官雩问:“初雪,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细细想了想,“不知道,你感觉呢?我就觉得好燥热。”

他紧皱着眉头,忧虑在眼底,没说什么,抓起我的手腕把脉。

他的手都是冰凉的,有些颤抖。

我也吓了一跳,“上官雩,我不会有事的,我也没有怎么接近他们啊?”

“别说话。怎么又感觉不到心跳了?”他紧张地说着。

“不会吧,我连脉息也没有了?”有那么严重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太紧张了。”他深吸一口气,再放松一些。

眼里似乎有些不置信,似乎感觉了好久好久一样。

我从来没有见他把脉会把那么久的啊,我一颗心都掉到谷底了。

我不会得了瘟疫吧?我记得我很小心很小心的啊。

“初雪。”他轻轻地叫。

我咬着唇,“是不是我感染了病啊?”

他笑,唇角有丝笑意,“初雪,你有孩子了。”

“啊!”我差点坐不稳,吓得他赶紧拦腰将我抱住。“急什么?当然会生孩子的。”

“我?”我脸红起来了。

“不是你,还是我吗?我的小丫头。”他带颤抖地轻吹着我的耳垂,“你竟然有了孩子,我真该死,为什么没有看出你的不同呢?”

我一手抚上小腹,我竟然有了孩子,这多让我惊叹啊。

在这个时候,我有些慌乱,“上官,我怕。”

这里有些怀了胎的女人,可是感染上了一些瘟疫,连孩子也不能要了。

他将我抱坐在床上,蹲着看我,“不怕,我在。”

“我要做爹爹了,初雪。”他笑得嘴都咧了开来,“不行,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你早就和我成亲了。”

我还没有作好准备,我还没有和他成亲,就这样,有了孩子,可是,我不排斥,心底涌出一阵一阵的兴奋。

“爹爹要是知道,不知会不会打断我的脚啊。”未成亲,先有孩子。

他满眼的笑意,“他敢,我的娘子,谁也不能欺负。”

我轻笑,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着,“会像你吗?”

“最好是像我,才情像你,性情像你。”

我佯装怒,“你现在是不是嫌我丑?”

“不敢,不敢,像我才好啊,世上只要一个倪初雪就够了,我们的孩子,也不能像你,像你的话,我讨厌,我只要看你一张脸。”

我笑得软在床上,“这样也可以?”

他真是疯狂了一样。

他头靠在我的小腹,“我听听,不久后,就会哇哇叫了,初雪,我又讨厌了,要是生下来之后,你一直喜欢孩子怎么办?”

“我就只喜欢你这个大孩子,老孩子。”我也高兴啊,我就要做娘了,我会好好爱他的,我的童年过得并不好,很寂寞,我想我的孩子,不会的。

我们都会爱他。

他细密地亲着我的脸,“小丫头,你有了孩子,可怜的就是我了,得禁欲了。”

我一掐他的腰,“你羞不羞。”

“呵呵。”他轻笑,将我抱得更紧。

夫妻,应该就是这样的了。

不必什么样的婚礼,就这样,足够了。

幸福,就可以这样简单,我随手一抓,就是一手的星斗灿烂。

他的爱怜,我都记在心里,真的是幸福了,我想叹息了。

午夜转回,我细细地看着他的脸,如此的近,我轻轻地亲一下,心疼地看着他,他知不知道,他消瘦了不少,脸都有些陷下去了。

有什么事,他也不推辞。这样的男子,我倪初雪满足了。

他做好了粥,便跟我商量说要离开些天,“初雪,现在轻微的人,都大有好转了,我们决定去严重的那些地方看看。你现在有了身子,就不要出去了,多睡一些,闲着没事,就画画,我回来验收。”

我冲他一笑,“你去忙你的,严重的那些地方,你得小心一些,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我给你收拾几件衣服。”

他拥住我的腰:“初雪,初雪,你怎么如此的好啊,如果你不来,我的日子将会怎么过?”

“如果我不来,可能后悔的就是我了,不管是享福还是患难,我都想跟你一起。”

他笑:“我上官雩得此妻,何其幸!”在我脸上热情地亲过瘾了才肯拿着衣服出去。

我擦擦脸上的口水,心里充得满满的。

我很少给人画过像,坐在椅上,想着上官雩,心里一暖,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

这些日子过得多快啊,转眼,就已快要十月了。

他说,十月转冷,会好些,过年的时候,就带我去泡温泉,这对肌肤可好了,而且还能看到白雪飘飘。

一阵恶心,我赶紧转到外头去吐,这小院里,都种上了防蚊虫的东西。

看着桌上的药,想了想,还是不要吃吧,他可也说了,吃药对孩子不好。

好几天才回来,一回来就坐在廊下的椅上喘息着,等我倒了水给他他却睡着了。

我叫他别那么拼搏,终会好起来的。

他说,他想快一些,快一些,在这里对孩子、对我都不好。

我心里感动起来,也什么也说不出。

我看到他脖子上的红点点,吓着了,“上官,这不是和那些人一样吗?”

他也急忙地找来镜子看,再慎重地说:“我也染上了瘟疫。”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泪就流了下来,他手把着自己的脉,良久才叹气,“初雪,你远离我一些,这有些严重。”

咬着唇,我痛得心都拧起来,“快熬药吃下去,我马上去熬。”

“初雪你也得吃,我怕你也染上了,都怪我啊,怎么这样不小心?”他自责着,满脸的懊悔。

“我知道要怎么做,我现在把用过的东西都烧了,然后我们分开,然后我们都要喝药。都会好起来的,是不是?”

他紧皱着眉头,“我现在去叫御医来看看。你先坐在那里别动。”

一会儿御医来了,他告诉我,上官雩只是一般般的,尚可控制,但是为了我的健康,还是暂时不能接触。

可是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欲言又止。

上官雩去熬药的时候,我问御医:“你说的是实话吗?我要听实话,无论是什么,我都受得住的。”

他叹了一口气说:“你要有些准备。”

我用力地点头,心揪得更紧。

“一起来的大夫,就死了三个了,现在还找不到彻底根治的药。上官大夫也不算是轻的症状。”

我坐在床上,一句话也说不出。

“上官雩一定会没有事的。”他一定会没有事的,他是大夫啊,而且,他还要照顾我出去,还要照顾以后的孩子。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63920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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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古代言情小说 《宫女》

作者:倾城之恋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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