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第六章 我不是第一

 

------第六章 我不是第一------



第六章 我不是第一

“你也会紧张吗?”上官雩看着我紧握的手。

我点点头,我是会啊,我还不到老练的地步,本来我只是想试试的。梨香和上官雩似乎对我有些信心,让我都变得有些紧张起来了。

我心里头有些叹息,“如果我爹爹病好了的话,评画的人中,必会有我爹爹。”

“难不成,你想要他给你放放水?”他有些不信。

当然不是了,我自不会告诉爹爹我画什么的,瞥他一眼,有些意兴阑珊地说:“如果是的话,梨香,就不会这样不开心。”他总是把人想得那么不堪吗?

他冷嗤:“女人,总是沉迷在梦里,喜欢看好的一面,天下间,可怜之人,必有可鄙之处。”

好吧,好吧,我是女人,“你要不要总是这般的轻视女人啊?没惹你吧?”

过了一会,每个人的画都挂了起来,上官雩拍拍我的肩,“去看看别人画得如何。”

我看看梨香,她还坐在那里不动,我摇摇头,“你自个儿去。”我想陪着她,她就不会这么孤单。

“不看看别人的,你怎么知道自己的缺点?笨蛋,走啊。”他硬是要来拉我的手。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这里那么多人看着。他的眼神里,写满了坚决,我要不去,他大概会真的将我拉着走,届时难看的就是我了。

“上官雩,你不要这样,别人会误会的。”我低声地说着。

“你不误会就好了,别人的看法,我从来没放在眼里。”他孤傲。

我误会什么啊,我才不会误会呢!他总是做一些令人误会的事好不好?

人很多,我和他被挤得靠得很近,我比一般的女子都要高,他是极高的人,我和他站在一起,竟然才到他的肩头。怪不得他总爱打击别人,站得高,连说话的调调儿都变了。

他忽然拉住了我的手,我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说:“走,去看看那《百花戏春图》。”

手心有些灼热和异样的感觉,我微微地挣扎,他没有放开。

我吊着一颗不安的心,让他拉着往人群里挤去。

我心惊胆战的,生怕让熟人看到,他总是这样,是不是把我当成男子了?我也是秀淡的娥眉之流。

不过,到了那《百花戏春图》前,我所有的感想,就没有了。

画得真是美啊,百花戏春娇艳粉嫩的,似乎,还能闻到那百花香,彩蝶儿,似要飞出那画一样,真美。

他伸长手,将那画微微地翻转,后面写着林静如的闺名。

是她,她的画功真不错啊!我真心地赞赏,有着让人眼光一亮的感觉,相当美。

又看了一些,各有各的美,各种笔法,各种画法,什么都有人画。

“看了那么多,你觉得哪一幅画得最好?”我越看越没有自信。我相信上官雩的眼光,他见识多,而且他还是名门贵公子。起初以为他只是喜好风雅而已,没想到他竟然能把画里的缺点都看出来,差点我就以为,他是学画而不是学医的了。

他支着下巴轻视我,真讨厌啊,我最讨厌那样的眼神了,朝他挤了一个鬼脸,“这样看人,不仅不礼貌,而且,很难看。”

他笑着,那淡色的眸子染上欢喜之色,“再难看,也不会比你难看。”

“唉,你不要总是打击我了。丑美又如何呢?再美,年华老去,还不是都一样,人啊,留得住最美的地方,是心里,不是身上,这才是真正的内涵啊。”自我安慰啊,别人都打击自己了,自己要是再不安慰一下,那心中的苦涩,岂不是更添几分。

上官雩的洞察力相当的厉害,他笑,“丑女果然有一套自己的想法。好吧,我就说说我的看法,要是以我的眼光来看,我必然是最喜欢最欣赏那幅……”

“哪幅?”我急急地问。

“当然是《孔雀开屏图》了。”

呵呵,我又傻傻地笑了,“上官雩,我把它送给你。”

“为什么?你不会是喜欢我了吧!”他做一脸恐怖状。

“讨厌。”我娇嗔地说着,“我得谢谢你啊。”

我才没有那个花花肠子去想这些呢!我和上官雩,不是同样的人。

最关键的时候到了,我为妹妹感到有些惋惜,她连她的水平都没有发挥出来,那个楼玉宇,画得是像,可是,摆在那里,总是不够夺人眼目的。

让人议论的是,为什么殷大小姐会画一个男子的像?而且,画得惟妙惟肖。这当中的关系,哪能不让人猜想三分!

回来的时候,梨香还直直地、寂冷地坐在那里,而那楼玉宇,却不知所终。

画赛,只能评出前三名,众人交头接耳,听说,第一名,有可能会被选进宫里去。

评审官争议得很是厉害,手执着两幅画,很久,都没有一个答案。

然后,林知府出来了,“有两幅作品,各有各的好处,却是无法分出高低。”

然后呢?我看着他的眼睛,如鼠一般地半眯着,露出一些精湛之光。他朝一些评审官笑了笑说:“现在,请两位作画之人上台,指出对方的不足,让各地的画师评出一个高低。”

“好。”有人大声叫着,“这样才公平,你们刚才定的那幅,根本就不行,要让我们都心服口服才对。”

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林静如。”他叫,美丽如春花一般灿烂的林静如上了台。

他顿了顿又叫:“倪初雪。”

我,竟然是我,原来,喜欢那幅画的人,不只是寥寥几人的。

“可不是你显善良的时候,丑女人,快些上去。别让人得意了去,就凭她那样的画,本公子要是看到这样的画仙结果,回去会吃药消火。”上官雩还不忘要骂我。

我手足无措,转头看梨香,她失望地趴在桌上,连看也不看一眼。

鼓足了勇气,我走上台去,台下一片讶然,大概是不敢相信,我这般姿色,也能和林静如站在一起吧!一个如此美,一个平平淡如水。我有些羞涩不安,我匆匆而来,连好一点的衣服也不曾穿上。

好些人要笑了起来,我手足不安地往台下的上官雩看去。他淡定又信任的眸子中,含着嘲笑,要激发出我的傲气来。

是啊,不管谁笑话我,我何必在乎呢?我知道,有个叫上官雩的人,不会只看美人的。真正能画好,那才会让人欣赏。

在他的眼里,大概还没有他看得上的美人,我抬高了头,我不能输了殷家的面子。

两边分别挂着我的《孔雀开屏图》和林静如的《百花戏春图》。

“好,现在请两位小姐说出对方的不足。”另一个评审的画师抚着胡子,一手扬起,压下大家喧哗的声音。

林静如有些不屑地看我一眼说:“倪小姐不是殷府的千金吗?怎么会姓倪呢?莫非,你真不是殷家的女儿?”

我轻笑,“林小姐,是评画,不是评人,莫评错了主题。”

有人听了,也放肆地笑,不留情地嘲笑,那个人是上官雩。我想他是笑那林静如心中无自信,才会这样攻击人。

那林静如羞红了脸,“好,我就说说,倪小姐的画,美中不足的是,一只孔雀也就够了,还多画了一只,水下的孔雀,却不如那上面的孔雀来得漂亮,毛色并不纯然黑。”

众人看着我,看我怎么说。我笑笑,满怀自信,“自古以为,孔雀开屏,各色缤纷,认真观察黑孔雀开屏,是黑得发绿,油亮亮的,至于水中的倒影,大家到水里照一照,自是知道如何的不同,无论是对比,还是折射,我皆都经过了一定的比例。水乃透净之浅蓝色,端看视角的远近,来调动那种轻色,水上面浮些花,漾着一些水波潋滟,水下的倒影,更是难画,都得相当地比照了一般,才有如真的感觉。”

我说完,有些人竟然鼓起掌来,大声地叫着:“对,没有错,我看过孔雀开屏,可还没有看过倪小姐画得如此逼真的,水下的更是难上难啊。孔雀开屏,顾影自怜。林小姐不妨到水里照一照,是不是和你现在站起来一般高?”

我双脸火热,让人夸奖,我不太好意思。

“请倪小姐评林小姐之画。”

我吸口气,认真地看着林静如的花,是漂亮,却只是表面的。

“林小姐之画,着实是无从挑剔,用色、画法,却有些不妥,百花戏春,讲究的是一个戏,彩蝶萦绕,好一个春意绵绵。”

我看到台下那上官雩的脸有些难看,唉,我还没有说完呢,他脸黑什么啊?他是不是,嗯,太多管闲事了一些啊?总是连我说什么也管着,我不是他的病人啊。

“不过,春天的花,是娇美的,林小姐画的花,略显得老气,不似春花,而像是初夏走过春的花,少了更多的嫩柔。林小姐画的叶子,要是嫩绿之色才好看,画的是春日,叶上有些光彩,但据我所知,光不是面面俱到的,林小姐画的几乎每一片花瓣,每一片叶子,都反出一个光。”这些就是她最大的不足之处。

一谈到画,我所有的扭捏就消失了,“而且,林小姐的画,太过于喧宾夺主,这种花,是蝶儿都不会去采的。还有,春天这种花,也不会开。即使开,也只是淡淡的粉白之色,而不是这种浓浓之色。”

画虽然只是画,但是画也是来自于自然与现实,应该要多注意这些春秋的脚步。

有几个评审师一听,点点头。

林静如看着我,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所说,句句皆实。

林知府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众位才子,大家各有各的喜欢,看看,哪一幅比较好?”

讨人喜欢的,当然是百花戏春,我画的,是比较冷门,但是,为我而举手的,却远远多于为林静如举手的。

梨香也错愕地看着我。

我也惶然,怎么会是我夺魁了呢?这本是一张要扔掉的宣纸啊,我没有过多的期望。

林静如的脸色极是难看,双目冒火地看着我。

我无意和她争,我也不知道,我的画会让那么多人喜欢。既然上台了,就要认真而公平地对待,而不是要争,这个画仙,对她很重要吗?虚名会带来很多的烦恼,我不喜欢,我喜欢平淡的生活。

我揉揉脑袋,“其实,我这不算什么。这是有旁人指点,我才能画得这般好,我妹妹殷梨香所画的《梅花雪海图》,才是叫做好,无论线条还是每一朵花,都用心画,我自认,我比不上我妹妹。”

我看见梨香冲我感激地笑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感激的笑。我又轻道:“只是,她身体不舒服,无心角逐,如果我画成这样也能夺魁,我自认比不上梨香。每一个画师所画,都有不同的美,天外有天,人外有外,焉有真正的第一!”我收回我的《孔雀开屏图》,我答应过要送给上官雩的。

我是不敢称第一的,我年纪还小,所学的不多。喜画之人,不为第一,只为心头的喜欢,我在努力学着这种情怀。

众人又闹腾起来了,议论着他们所看到的《梅花雪海图》。妹妹的脸上,出现了些喜色。

她站起身子清雅地说:“姐姐,我们回家去看爹爹,爹爹的病很快就会好,我想,爹爹很快就会上任,不会让某些人得意太久。”

爹爹病已久,官场之事也不甚处理,就请了假在家休养。秦淮的事,就多是林知府全权做主。

妹妹的话,竟然让林知府的脸变得更沉黑了。

我下了台,拉拉妹妹的衣服,“梨香,我们回去吧。”

有人凑近,惊讶地说:“这位就是梨香小姐,久仰大名了……”又是一个想要结识她的人。

梨香的光华,哪怕是心里失意,也无损她半分美丽。她抬起头,“是的,我是殷梨香。”

我不喜欢这样的事,我抬头寻找着那上官雩,他竟然也脸臭黑,甩头就走。

他脾气真是不好,我没有得罪他吧。

我不经意的眼光,看着台一侧那尴尬的林静如,我有些抱歉,我不想做第一,永远都不想。第一,总会给人带来很多的麻烦,我只喜欢随意的生活,梨香喜欢,我便将这风头,都推给了梨香。

我觉得,林静如的画,并不是顶好,其实有几幅,我是很欣赏的,比林静如的意境要美多了。

梨香脸漾着自信,笑靥如花,原来风光的她一点一点地又回来了。

我走在后面,有些高兴,她婉转又体面地谢绝了才子们的相送,像是最华丽的孔雀,让秦淮的花色都黯然。

“姐姐,谢谢你。”她小声说。

我笑,“我们是姐妹呢,怎么说谢?梨香,没事了,都会过去的。”

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却是轻松地吐了一口气。

回到府中,爹爹竟然坐在院中花树下晒着太阳,气色是大好,上官雩也在一边喝着茶。

“爹爹。”我和梨香齐齐地叫。

爹爹的脸上,有着亲切的笑意,看着梨香,关切地问:“香儿,如何?”

梨香腻了过去,依在爹爹的后面撒娇:“今天没有谁是画仙。”

“哦,这倒是奇怪了。”爹爹的脸上,有着宠溺的笑。他宠溺的笑,总不是对我的。他又轻声道:“热坏了吧,让厨子做了糖水冰着,冰冻酸梅汤,我就知道你这丫头爱吃。”

梨香端了起来,看了我一眼,又说:“初雪,让管家给你装一碗吧!”

我摇摇头轻笑,“我不喜欢吃。”越吃,心越酸涩。

爹爹看向梨香说:“香儿,给爹讲一下大赛的事,这一回,可有什么新鲜之事?”

我别过头去,却发现上官雩的眼神有些嘲笑,是在嘲笑我吧,没关系,不差这一次,不是吗?我是铜墙铁壁了。

梨香说:“这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没有画仙,要说画,最多人看的,还是爹爹你教我画的《梅花雪海图》。爹爹,那林家好讨厌,特别是他的女儿,画成那样,也想去争,哼。”

爹爹摸着梨香的发,眼里,有着无限的疼爱,“我的梨香,从来都是争气的,林家小姐,哪如你啊。”

是的,梨香是我们殷家的骄傲,是我们殷家的掌上明珠,打小,我就知道。

爹爹又问上官雩:“上官公子对这次画赛的画,可喜欢?”

他的眼里写着嘲讽,耸耸肩,“没有能入眼的。”

“上官公子的眼界可不是一般的高,看过了高山海云,这些焉能入你眼!上官公子,小女的《梅花雪海图》,就送与上官公子……”

爹爹还没有说完,上官雩就站起来打断他的话:“不必了,我并不喜欢看那些,为你治病,也是缘,我是想看看这七月初七有什么不同,不过发现让人失望透顶。殷老爷头疾已压住,只要按时用药,一个月之内,就能好起来,万不可气,气急攻心,可会让你连行走都难。过两天我就回京城。”他说完,就往内院而去。

我心惊,怎么会这样?气急攻心还会连行走都难。天啊,最好不要再有什么事发生了。

一切都过去了,梨香不会和楼玉宇再纠缠了,天下男子多的是,何必只吊死在楼玉宇的手里。希望,一切都过去啊,我不知道,这些,却是那罪恶之事的源头。

我向爹爹告辞,爹爹并没有再多看我。

我将梨香的画交给她的丫头,自个儿抱了画去后院。

小睡一觉,满眼困意,一身的燥热去了大半,看看窗外,竟然是红霞满天,好一幅瑰丽的风景啊,只是我无心于画了。

上官雩的不快,让我叹气,我知道他在生气。他一直骂我笨蛋,大概是因为我不像他,我不喜欢争风头,不喜欢去踩风浪。他说他要回去了,我竟然有些不舍。

小静又来找我,在院里陪他玩了一会,天色就暗下来,用过晚膳,我拿着那《孔雀开屏图》去找上官雩。

他正在收拾着他的医书,看见是我,头也不抬,也不问一句。

我笑笑,找张椅子坐下,“上官公子,现在就收拾啊。”

“废话。”他冷冷地说。

这么不近人情,人与人之间不就是从废话开始热络起来的吗?

我将那《孔雀开屏图》递给他,“给你的。”

“不稀罕。”他冷冷地说着。

我头痛地拍着脑袋,“我八成是惹火你了,我得罪你了,对不起,我错了。”

他将手中的东西一扔,双眸像是燃烧着火焰一般看着我,“倪初雪,你错了,你错在哪里?”

唉,我也不知道我错在哪里。

我支着下巴,无辜地看着他,“我不知道。”

他眼里的火,似乎要跳出来了,一闪一闪的,又似要将我吞噬一样。

我缩缩肩,“你先别生气啊,听我说两句行不行?那个,是我不对啦,不过,我真的不喜欢出名的。第一,我从来不认为什么都能占个第一,树越是大,就越会招风,我喜欢平平淡淡,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就好。要是什么都第一,每天都有很多人上门,谈来说去,焉有时间静下心来做自己的事,那这个第一,很快就会成为过去。画画并不是想要什么名次,我喜欢我现在的生活,我并不想打破,喜欢的事,不必要排个名次的。”

他坐下来,眼里的火焰消失了,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我,“很是聪明啊,倪初雪,如此的淡泊,什么也不在乎。”

我笑笑,有些调皮地说:“你要是拿金子来引诱我,我会收下的。”

“想得美,倪初雪,你假清高去吧。”他边说边将那《孔雀开屏图》收拾起来,“还欠我的医理图呢,别想赖掉,还有山水图。”

“怎么那么多啊,好吧,我尽快画给你,你什么时候回去?真的不再等等吗?”竟然有些不舍了,唉,好陌生的感觉啊。

他轻笑,“如果你想留下我,你就直说。”

我是不舍,不过也不必说得这般坦白吧,我结巴着:“你、你少胡说。”

“笨蛋,我过两天就得回去,京城有些事需处理,还欠我的画,好好地给我画。”他凶巴巴地说着,“我可不要你敷衍画出来的。”

我点头,“好,大爷说的是,我马上就回去连夜画,你别吼那么大声。”

“不。”他看着我,“先别急,明天就带我去逛一圈秦淮的好风光吧!不得带到有狗的地方去。”他警告着。

我乐不可支,我想到他给狗咬痛的事。

但是我知道,万万不能笑出声的,不然,他又会骂我丑女了。

我点点头忍着笑说:“好,明就我就带你去逛尽秦淮最美的风光,也尽尽地主之谊,谢谢你为我爹爹治疗。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我走到门口,似乎还听到他轻叫的声音:“丑女。”

我回过头,有些警告地说:“别骂人。”真是讨人厌啊,幸好遇上我这个半调子的人,不然,给他骂得就想撞墙了。

他低低地笑,有些叹息:“那就叫你倪初雪美女吧!”

“美女就不必了。”我耸耸肩,带着笑意走出他的院子。

谁知道他说美女是不是嘲讽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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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暗生情愫------

第七章 暗生情愫

这一晚,我想了很多,也是甜丝丝的,上官雩终于不再生我的气了,我很高兴。

呵呵,我竟然很在乎他。

这样真不好,我不能这样的,这样会使自己很困扰,算了吧,我不想多了就好,那上官雩是人上人,那是不能想的,想多了,就会自寻烦恼。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给男人这样拉手,脸有些烫,天啊,我不能想了,要发疯了。那时人那么多,他一定是不小心就牵起了我的手,不能多想啊,倪初雪,你要明白你不美的事实。

也许是我容易满足,什么忧愁都能自己化解开来,构成了我的快乐,我总是想得开,放得开。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我就起来了,太阳还没有升起,早起的丫头在洒扫着院子。

见我出来,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时常起得早,就往外面跑了。

自圆其说地说了些废话,什么外面的空气很好,很清新,要出去走走,人家压根没有在听,管我去东南西北中。

其实我是真的很期盼今天的,和上官雩有约,要带他去游秦淮。我不能说和他一起出去,我怕人家说三道四,让他又嘲讽我。

我坐在凉凉的石上,手捧着香荷,等着上官雩。

清晨很舒服,清凉的风细吹,一点也不热,捧茶喝,将一晚的恹气和疲倦都能清走,心里特别的舒坦。

我特别喜欢这样,吹着凉凉的荷风,闻着那荷香,看着那绿盘一般的圆叶,还有千娇百艳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大清早的,也没有花船游来游去,倒是清静得很。

红彤彤的云,映得人的脸上也红光满面,灼热的阳光,就要破云而来了。

我觉得这一刻,很期待,这是每天都可以看到的景象。可是破云而出的一瞬间,光芒万丈,熠熠生辉,何等地让人感动。

“倪初雪。”上官雩在后面大声地叫着。

我回过头,朝他一笑,“我等你蛮久了。”

“我有叫你等吗?”他面色有些难看。

我小心翼翼地问:“我没有惹到你吧!”他的脾气,真的不好。

他有些咬牙切齿:“我从来没有让女人等过。”

原来又是面子的问题啊,我不知道,为什么男人比女人更在乎面子的问题呢?我等他,好像也没有什么吧!他就要走了,我就再受两天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他治好我爹爹,就是大恩啊,“好吧,对不起。”

前车之鉴,我不敢低头说,怕他又拉我的辫子,我今天的辫子可漂亮了,是奶娘给我编的,我说我要出去,她就把我好好地打扮了一番。

“倒是像我很小气一样,算了,反正你一天到晚就没有过什么让我高兴的事,走吧,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他说得很是窝火无奈一样。

不是我的错吧,不是也是,“行,大爷,走吧!”好无奈啊,我走在前面带路,他人高大,走得也蛮快,和我并肩而行一样,我觉得有些不好。这里终究有些人认识我的,传出去不好听,我有意无意地又走快些,拉开距离。

“倪初雪,你要不要跑啊?”他不悦地叫,干脆就不走了。

“你跟不上吗?”其实我真的很累,老天,他能不能走慢一些?

他眼一瞪我,“谁说我跟不上,你走那么急干什么?鬼追你啊?”

没有鬼,他比鬼还恐怖,男人啊,真是难侍候,我是丫头命啊,“好吧,上官,你喜欢去逛哪里,我就带你去逛。”凶什么凶,小心我不干了。

他往前走,不悦地叫:“快点,丑女。”

绝对不是叫我,我今天很漂亮,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不是没有道理的,刚才那卖茶的人还夸我呢。几年来也不见她夸我一次,说明我今天是真的好看啊。

他不耐地停下,等我追上,他拉了我的手就走,还边走边不悦地说:“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走在前面像后面有鬼追,走在后面像前面鬼挡路,磨磨蹭蹭的,是不是想我走到天黑?”

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我只是想要拉开一些距离而已,可是,现在他竟然拉着我的手走。

算了,我打扮得那么漂亮,估计没有人会认识我,低下头跟着他走就好。

他似乎心情平复了些,也放慢了速度,却没有放开我的手。

“那个,我自己会走。”我想,我的脸一定红到耳根去了,火辣辣的。

“我没说过你不会走路。”阳光射在他的身上,觉得他真的很高大,很耀眼,让我不敢正视。

“我奶娘说过,不可以随便和人牵手的,这样是不对的。”我老实地说着。

他看我一眼,有些戏谑地笑,“有什么不对?你不是看过人家上床吗?”

我咬着牙气鼓鼓地看着他,“上官雩,说好永远不许提的。”

“好。”他轻笑,“我不会再提,我是怕你摔倒了。”

“我发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摔过几次。”他真是很看不起人,尤其是看不起我。

上官雩放开了我的手,我正暗自庆幸,他却丢下两个字就走。

我真不懂啊,我怎么又变成笨蛋了?为什么他老是喜欢说我是笨蛋?

他去向人家买船,我赶紧走上前去给钱,却让他挡了回来,还狠瞪我一眼,“一边去。”

不要拉倒,替爹爹省了。

上了小船我有些担心地叫:“你不会要我划船吧?”我没有力气啊,别看我长得还算是蛮高的,就是没有什么力气,中看不中用。

“不想划就坐好点。就你那手臂,我两根手指都比你的手腕儿粗。”他摇起了桨。

小船穿行在茂盛的莲花中,他并不是往秦淮那里划去,而是往那幽静的水径里划去。

莲叶何田田,风吹轻摇摆,我闭上眼,满鼻都是荷花的清新香味。

“你画过莲花没有?”他轻声地问着,可以听得出大爷他心情很好。

我点头,“当然画过了,我画荷花画得可多了。”

“那你喜欢它们什么?”

我歪头想着,“美是其中之一,清雅也是,我特喜欢的是它们出污泥而不染。”

“你可知它们有什么妙用?”他眼里有着笑意,悠闲地问着我。

我摇头,“不是太清楚,可以煮莲茶,还可以吃莲藕,莲子可以煮糖水。”

“其实呢,这莲,全身都有妙用,上下都是宝,入药用得更多,清凉可下火,藕粉更是美容圣品,为女子喜爱。不过,跟你说医术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薄薄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五官很是突出,那浅色的眸子眯起来,变得睿智幽深,让人探不到底,幸好,我不是喜欢去探底的人,我想,他心里必定是深想着什么吧!

“会唱歌吗?”他挑眉。

我笑着摇摇头,“不会。”

“真可惜了,你声音挺好听的,要是唱着曲儿,必定好听。”

我脸一红,他是在夸我。

“那个,我只会画画,你的那两幅画,我会画好的,到时托人送上京城去给你。”我是说话算数的人,虽然画得不快,也会画出来给他。

“不必,到时还会再来秦淮,我再来取便是。”他的眼中,似乎有些什么事藏着一样,我就偏不去问,像那一次一样,呵呵,看他忍不住了,他还说不说。

“倪初雪,你会那么快成亲吗?”他问我。

我有些奇怪,看着他,他不像是开玩笑,蛮认真的,唉,怎么问我这个问题啊?我耸肩,“不知道,这些东西讲不明白的,说不定一辈子不嫁,说不定明天就会有人来提亲,然后就嫁了。”世上的姻缘谁说得清呢?我奶娘就是今天提亲后天嫁,一点准备也没有。

上官雩有些恼怒,“有人来提亲,你就嫁了吗?”

“我嫁不嫁关你什么事啊?上官雩,我都说不知道了,难不成我是神算子,还会算吗?”真是的,他生什么气啊,那么关心我个人的终身大事,要是封红包的话,我不会介意的。我也不是整天想着嫁的人好不好?阿狗阿猫提亲,我当然不会嫁了,我虽然貌不出众,可是,我也不委屈我自己。

让人三番两次地提起,我摸摸脸,好想感叹,我真的老了吗?不嫁,真是罪吗?不是,绝对不是,我不用按着他们的想法来活,我就是我,倪初雪。

他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一样,“我下个月再来秦淮。”

“你来就来啊。”关我什么事,我和他不是很熟吧,我现在不过是代爹爹好好地招呼他。

“倪初雪。”他丢下那桨,溅得我差点一身水。

我哇哇直叫:“天啊,这下怎么回去,你太冲动了吧,连桨也丢掉。”

我担心啊,真的,要怎么回去啊?这样怎么走啊?

可是,为什么他只顾着发火?他的眸子里,跳动着火焰,让我又头痛。

我知道我不能说话,我要是一说话,他准又会气得跳起来了,我总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惹火他的,道歉,我真的很习惯了,“对不起。”

“不需要。”他愤怒地吼着。

真的很生气,我努力地寻思,我哪句话得罪了大爷他。

有钱人家的高贵公子真是不好侍候,我也不太会侍候人吧!总是无意中将人得罪。反复地思量着我说过的话,我恍然一醒,“哦,真的很对不起,我应该说,你再来秦淮,我们一定会热情招待你的。”外加全家恭候。

他蹙着眉头,像有千斤重一般,然后,他猛地跳了下去。水花溅了起来,小船摇晃着,吓我一跳,我赶紧扶住船舷叫:“上官雩,上官雩。”

为什么那么久还没有浮上来?“上官雩,你快起来,我不会游水的。”

“上官雩,我错了,你快上来,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别这样恐吓我,出了人命我可担当不起啊。

一阵水花响起,上官雩的头浮了上来,满脸都是水光,似乎没有那么生气了,“倪初雪,你是在秦淮长大的,你居然不会游水。”

我点头如捣蒜,“是的,所以你快点上来。”别想我下去,弄湿了衣服,奶娘会骂的。

他游过来,仰头看着我,“那要是我将你摇下来呢?”

不要那么可恶吧?“上官,你千万不要太冲动,真的,我错了。”

“错在哪里?”他又逼问。

我头痛中,“我不知道。”我要哭了,他真的好可恶。

“丑女,不许哭,你今天的妆蛮漂亮的,要哭了什么都毁了。”他警告着。

“我不哭。”我不是爱哭的人,他总是有办法让我想要哭。他就会欺负人啊。

他趴在船边看着我,阳光照得他的脸亮堂堂的,俊美之气咄咄逼人,让我不敢直视。

他是有条件那么高傲的,出色的五官,挺拔的身材,一流的医术,京城居然开遍了他的药铺,一个年纪,嗯,应该不大吧,反正,他是有条件可以这样嚣张,用鼻孔哼哼哼。

“你脸红了。”他笑着说,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更窘,“是天气太热。”你太可恶了。

我向来与世无争,也没有人这般地惹我,我怎么知道要怎样去面对这样的人。

上官雩啊,如果不是我耐性好,我真想咬他啊。

“倪初雪,其实你不是很丑。”他没有打算上来,还在水里用手抓着小船。

“我本来就不丑,你一直叫丑我了。”

他低声地笑着,发自心里面的笑声。

这有什么好笑吗?不懂啊:“那个,还是快上来吧。”

“你在关心我吗?”他抬起眼,黑眸里闪着一种我不懂的光。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其实我是怕我摔下去,如果我老实地说出来,他必会以这样来要挟我。

上官雩一个翻身就上来,一手还拿着那支桨,我心稳了一半。伸出去抓桨,我是怕他又丢掉啊,“那个,我来划一会,看起来好好玩。”我是怕掉下水的苦命的丫头。

上官雩浑身湿淋淋的,衣服贴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的肌肉突起,我连看也不敢看,低头轻轻地划着,桨划破了水的安静,朝那荷花深处划去。

他躺在小船上,惬意地看着蓝天白云,随手抓了个大莲蓬,手剥着莲子。

“秦淮的确是好风光。”他随意地说。

我笑,回头看他,柳荫时不时地将他的脸变成阴暗色,多了些柔和,“当然了。”

“给我画一幅这荷图吧,你可知道这莲的含义?”

我点头,我当然知道,“百年好合。”

他的脸上,有着一种笑,像是淡淡的幸福一样,我想,他大概想起了他在京城的心上人了,心里生起一种麻麻痒痒的东西,极是不舒服。

“吃莲子吗?”他忽然问,手朝我伸了过来,手心里放着剥好的莲子。我摇头,“不了,谢谢。”

他却没有收回,“我都剥好了,你不吃,还喂鱼吗?”

我没有叫他剥吧,可这会儿我不敢惹他生气,伸出手去拿他掌心的莲子,有些颤抖的指尖碰触到他的手心,顿时觉得他的手灼热一团,我有些紧张,手指在他的掌心拨动,将莲子全抓了起来。

那种感觉,很怪,他却笑得很温柔。

他闭着眼靠在船头,我喜欢看他不睁开眼睛,那样,我就能安心地看着他,也不会看到他眼里的调笑和戏谑。

有种相融相合的气息弥漫了开来,我吃着莲子,一边偷看他。他连那苦涩的莲子心也剥了去,咬着就尽是甘甜的味道,这莲子真好吃。

我以为他要在这船上待一天让我一直划下去,他却坐起了身,揉揉眼,“该吃午饭了吧!”

“嗯,是的。”我肚子早就饿了。

他伸出手,掬着水洗把脸,满脸是水,看向我,“有帕子吗?”

“哦,有。”我赶紧将绣帕掏出来。

看着他擦完脸,像是自己的一样将绣帕收在衣服里,“桨给我,摇得那么慢,我都要睡着了,去吃饭吧,有些人就是不经饿。”

在这附近,有一间极好的酒楼,是在水上筑起的,风景甚是好,就是贵了些。

“我请你吃饭。”我笑着,“还没有好好地谢谢你为我爹爹治好了头疾。”

他一眯眼,“我还没到让女人给钱的地步。”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只想要谢谢你而已。”

“以后不必再提了,这般的小事,我自不会记在心里的,用一个月的时间,哪儿也不许去,也不许多事,好好地给我画医理图、山水图,还有莲图。”他霸道地说着。

我叹口气,“不用一个月我就可以画好了。”一个月乌龟也能爬上岸了。

他回头瞪我,“你怎么那么多话啊?”

啊,还是第一次有人嫌我话多,我没有说错什么啊,男人的脸,是七月的天,时晴时阴偶尔多雨还兼打雷。

他大概是嫌我画得不专心,我当然不敢不专心了,他是何等挑剔的人。

就连点个菜,也是最好的,还得商讨个半天,要怎么煮才好吃。

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上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那鱼又香又入味,每一道菜,都和府所做的完全不一样,我知道有钱人家会吃,没想到,他更是挑剔得很。

我吃得眉飞色舞,完全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捋起的袖子,露出我瘦小的手腕。

他只顾看着我吃,我抬头看他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笑着说:“倪初雪,你到了京城,我请你去京城里最好的潇湘酒楼吃,那里的菜,吃得你连菜汤也不放过。”

“真的吗?这个就很好吃了,京城太远了。”为了吃去京城,我没有那么好吃吧!

“难道我提示得还不够多吗?”他拍着脑袋。

我呵呵笑,“那个,提什么示……”

还没说完就让他打断,很凶地一吼:“叫上官。”

幸好,幸好,他是有钱的爷,这是上好的包间,没有人看见,没有人知道。我怀疑我和他是沟通方面出了问题,为什么他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他提示什么啊,我真不知道。

“上官。”又凶什么啊,“你不吃吗?再不吃菜就凉了,要趁热吃,多吃些,不然会饿着的。你回京之后,我们这秦淮的菜色,就难得吃到了。”千万不要浪费,这每一盘菜,那上面写的银子,是我所看过最昂贵的。

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我下个月还会来秦淮。”

我知道啊,他说过,他没必要再提示吧!不过,我不应声了,免得祸从口出。我看向窗外,只有矮矮的竹栏,相当的别致,外面尽是碧绿的叶儿,红白相衬的荷花,清幽嫣然。

“你不是笨蛋吧!”他心情极是烦躁地叫着,放下了筷子。

我真的很委屈啊,我这个秦淮的主人招待他,是不是很差劲?玩是他挑的地方,吃是最好的。我有说过给钱的,他又吼我,我不说话,他又吼我,我怎么那么让他头痛啊!我望着外面,看到那花船靠近,眼前一亮。

粉纱飘飘,香风绕绕,若隐若现的琴就摆在白色粉色飘动的船里。

我怎么把这个也忘了呢?我们秦淮最出名的还是青楼啊。

我在书上曾看过一些事,说男人有欲望的时候,会很烦躁,脾气不好。

我指着那花船,“那里有个美人儿,要不要上去?”

他眉要打结了,捧着那茶喝,像和杯子有仇一样,紧紧地箍住。

我好脾气地笑,“我们秦淮最出名的还是青楼哦,不瞒你说,我娘也是青楼出身的,后来嫁给了我爹爹,成就了一段脍炎人口的秦淮佳话。”我的言语中,不免有些得意,“我娘曾是秦淮最美的花魁,她的才华是无人能及的。”

他的眼里,有些怪异,“你觉得青楼女子好?”

我浅浅地喝着茶,润着喉,“怎么说呢?怎么评判一个人呢?青楼女子又如何?一样都是人啊,虽然是凭栏卖笑,可是有些女子,洁身自好,才华不亚于千金小姐,琴棋书画歌舞谈论样样都精通。有些沦落于青楼,也满是无可奈何心酸苦涩的,何必要在她们的伤口上撒盐!”

她们有些也是不得已为妓的,可是,我觉得她们也很可爱,很有才华,唱的歌好听,跳的舞好看。

“你真是与众不同的女子。”他松懈下眉头有些苦笑。

我轻笑,轻闻那茶香,“好香。”

他再为我续上一杯,“倪初雪,你的脑子为什么总是不一样?让我好想扎上两针。”

我有些惊恐地抬起头,却看见他眼里的笑,知道他又恐吓我。

舒了一口气,其实他才怪呢,总说我。我夹着笋吃,很入味,很香,咬起来脆脆的,和他吃饭很自在,像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一般,不像在家里,我总是连喝汤也不敢出太大声。

他笑起来,又夹了些笋子放到我的碗里。

“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问。”我很小心地说着。

“说。”他心情好,眯着眼轻笑。

我摇头晃脑的,“上官,你说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能治一种脾气不好的病的?”

他想了一会扬眉笑,“你这丫头,还嘲笑起我来了是不?”

我也笑,“你也知道你脾气不好啊。”

“那我,会变好一点。”他轻轻地说着,黑黑的眸子别有深意地看着我。

那就最好了,脾气不好,对自己的身体也不太好,他是医师,他应该知道的。

“其实你是想,有什么药可以让你变得很漂亮吧!”他促狭地说。

我摇头,“漂亮不过是外表,我反正过得去就好了,我又不在乎这些东西。”

那么多人求漂亮,太多漂亮的女人挤在一起,反而就不出色了。做自己就好了,何必搞得那么累。

“那个,不,呵呵,上官,下午我就不陪你了,你可以去花船上。”我体贴地说着。那里我就不好跟着去了,我可是没出阁的女子。

他脸倏地变黑,死命瞪着我,像是我欠了他的债不还一样,“给我一个好理由。”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缩缩脖子,这个,男人不是最喜欢去花船了吗?我识相,他还要我给他一个好理由,吞吞口水我慢慢地说:“每个到秦淮的男人,都会去花船的。”

他腾地站起身,将那桌子一翻。

我吓得跳起来,“幸好,我还端着一盘,不然就没得吃了。”我还真是眼疾手快啊,他太不小心了,不过,我不敢说出来,也不敢说他是故意的。

“倪初雪。”他几乎是吼的。

“在。”我怯怯地应着。双手捧着一盘菜,觉得很怪,但是我又不敢去看他冒火的眼。

“倪初雪你是笨蛋。”他叫着,像是负伤的野兽走来走去。

我乖乖地答:“是的。”

“倪初雪,你是不是女人?”他叫着。

我讶然,我当然是了,他究竟想说什么?总是这样子,可是,为什么我的心跳跳啊?

“倪初雪。”他走近我,一手抓着我的下巴,硬是逼我正视他冒火的眸子。

我下巴一紧忍不住就哀声叫:“痛啊。”

他放手,“倪初雪,这一个月内,你就在家里,不许嫁人,给我好好地画,画完了荷花,我还要桃花杏花,总之,天下间的东西,我都要你画出来给我。”

“我不会画那么多。”我老实地说。

“你、你简直是要气死我,倪初雪,无论是谁求亲,都不许答应。”他吼着,他终于忍不住了,有些无可奈何,有些发狠地看我。

我眨着眼睛,“婚姻大事是爹爹做主的,我的意见不太重要。”

“我会说服你爹爹。”

我一惊,“不要,我知道了,我一个月内不会答应任何人的提亲,其实,也不一定会有人来提亲的,我还小,我才十六岁。你千万不要说,不然,爹爹会误会的。”

他停了下来,然后,竟然有了些笑意,“我就要是他误会。”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好坏的人。

“倪初雪,我会来求亲,明白吗?”他轻声地说着。

当!我手中的那一盘菜正式告终,我还是多问一句:“为什么啊?”

他无可奈何,又有些甜蜜一样地叫:“笨蛋就是笨蛋,还不明白吗?我会来求亲。”

我眉头紧皱,“你不要开玩笑了,我爹爹不能开玩笑的。”他会当真的。

“谁说我开玩笑了,倪初雪,乖乖地等我来。”他说得我像是不听话的小狗一样。

我心里有一团云在飘着,飘得我也轻轻的。

对情事,我一点也不懂,他说,他要来求亲。

他是天上的云,我只能算是地上的人吧,他怎么会看上我的呢?不,这绝对不可能,“你京城里的心仪之人呢?”我尚还记得这些呢。

他有些懊恼,“当我说的是废话。”

我点头,我本来就不愿意相信,他说求亲什么的事太荒谬了。

他抓着我的肩头摇晃,晃得我头晕眼花,“我说,把我说过的什么心仪之人当做废话。”

我发现他说话喜欢说一半留一半。但是不否认的是,我的心,在快速地跳动着。

求亲,活了十几年,我对这个词并不陌生,大多都是上门来求亲的,求的是梨香,有堂堂正正的人来向我求亲的话,大概奶娘会鸡猫鸭子叫了。

我没有想到,有一个这么出色的人上人摇着我的肩说,他要来求亲。

我不知道要怎么反应,原谅我对情事的不懂,毕竟我没有尝试过。

不过我还是很好心地告诉他:“我的名声并不好听。”梨香是美,我是丑。

因此,在外面我不说我是殷家的女儿,以免给别人添更多的笑料。

他低沉地说:“我是在乎这些的人吗?”

我不了解他,我怎么知道?他说得像是我很了解他一样,我这样是不是很虚假?唉,我都不懂我了,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了。

“那好吧,你要来就来,顺便把画拿回去,省得我让人寄送了。”或许他只是一时冲动,冷静下来,也就不会这样说了。

“不许嫁人,因为,我会来提亲。”他霸道地说着。

我很笨,不知要怎么回答了。

“点头。”他命令。

我好乖,居然真的点头了,差点没咬断自己的舌尖。

他松了一口气,“好,那就是承诺了,一个月的时间,别说得那么无奈,倪初雪。”

我是真的无奈啊,我要是很高兴,我才觉得我奇怪呢,“委屈你了。”

他开心得大笑起来,站到外面扶着那竹栏,“倪初雪。”

我的名字我很喜欢的,比那个桃香还喜欢,他叫出来,有一种像是醇酒一样的味道,叫得让我心里软软的。

一个月后,我并不知道一个月后发生了些事,让我和他都错过了。

他转过头来,脸上还有着笑以及一些兴奋之色,“倪初雪,笋子好吃吗?”

我叹气:“我还没有吃饱。”

“小二,再上菜。”他扬起的声音,很轻松,像清风一般的放纵又洒脱。

我坐下,“你要是脾气好一点,就会多省一些钱的,吃一顿饭,点两次菜。”想必是贵族人家的坏习惯,这真不好。要是不高兴就掀饭桌,浪费不说,就这性子,还真是让人受不了。

我受过的礼仪和教养中,都不允许这样。

“以后会改一些。”他说,然后,他坐在我的旁边。

我的心快速地跳动着,我需要时间,很需要,包括个人的冷静空间。

等菜的时间,他说:“倪初雪,以后教我画画吧,你画的画,很好看。”

我露齿轻笑,“你是第一次这样夸我呢。好吧,看你那么有诚心,我就教你。”

如果这一个月有人来提亲,我是不会答应的,但是最后我还是没有等到他来。我犹记得那时花开得很美,风送来的香有些甜味,这是我第一次心动吧,为他而心动。我永远都记得,在无边无际的绿色中伴着娇花。那儿有两个不太懂得如何说出口的男女,暗暗地生了情愫。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63920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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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古代言情小说 《宫女》

作者:倾城之恋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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