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惠风】那天，紫藤萝花

那天，紫藤萝花摄影（欧陽松风作者/欧陽松风蜀弦秦柱不关情，尽日掩云屏。己惜轻翎退粉，更嫌弱絮...

蜀弦秦柱不关情，尽日掩云屏。己惜轻翎退粉，更嫌弱絮为萍。东风多事，余寒吹散，烘暖微酲，看尽一帘红雨，为谁亲系花铃。——纳兰性德



那天，江堤蜿蜒，春江九曲含笑。杨柳林沿着江岸与江水并流。万千柳丝摇曳，野塘水暖，游鱼嬉戏，野草细花残红似星洒。飞虫鸣莺，远山近水柳林和阳光入画。一条悠闲的老牛走在河岸，它那哞哞的鸣叫不知是否在将那清明的牧童唤醒，用牧笛吹向清明。沿着江堤前进，江风是三月的诗行，一叶叶读着春的绿意，桃花和杏花的树上没有了红霞的花瓣，那残红如雨走进了昨日的记忆，枝头尽展绿色的笑意了。那田野的油菜花没有了黄灿灿的金黄，化着万千摇曳的绿，在春风里尽情的诉说着春的绿意。



在夹江的转角，远望长江开阔处，江水映着阳光进入白云。茫茫苍苍让春的豪情激荡着胸怀，沿着江坝右转有一条小路走进幽幽的往昔。林荫深处，山岗崖间苔藓幽古，古意苍苍。渐进林深处，一泓深潭掩映在翠竹林里。碧水三面环崖，水波清寒，倒映着蓝天白云，似琼瑶遗落在人间的一面铃珑镜，多么的幽静而美丽的地方。山崖上，古树苍苍，蔓延的古藤缠绕着古树在山崖间蜿蜒曲折似盘龙般在林间卷曲着。古树的枝间繁枝绿叶。在繁枝绿叶间密密麻麻的垂挂着一串串紫色的藤萝花。



一串又一串，紫藤萝花是半圆形的，紫里透白，许许多多的花瓣连接起来，一串串往下垂着。上半部分的花瓣开得旺盛，颜色淡淡。正中间隐匿着些许米黄色，就象一个个调皮的小男孩鼓着腮帮子吹着幸福的小喇叭。下半部分的花瓣象豆荚，含苞欲放，颜色浓浓的，又似一个个含羞的小姑娘在低着头偷偷掩笑。看着崖间的紫藤萝花，记忆里谁在轻说着她的花语：“醉人的恋情，依依的思念。”我不禁黙默地背诵着宗璞的《紫藤萝瀑布》



“ 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紫色的大条幅上，泛着点点银光，就像迸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道那是每一朵紫花中最浅淡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这里春红已谢，没有赏花的人群，也没有蜂围蝶阵。有的就是这一树闪光的、盛开的藤萝。花朵儿一串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

“我在开花！”它们在笑。“我在开花！”它们嚷嚷。

每一穗花都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颜色便上浅下深，好像那紫色沉淀下来了，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苞里。每一朵盛开的花就像是一个张满了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舱，船舱鼓鼓的；又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放似的。那里装的什么仙露琼浆？我凑上去，想摘一朵。但是我没有摘。我没有摘花的习惯。我只是伫立凝望，觉得这一条紫藤萝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缓缓流过。流着流着，它带走了这些时一直压在我心上的焦虑和悲痛，那是关于生死谜、手足情的。我沉浸在这繁密的花朵的光辉中，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

这里除了光彩，还有淡淡的芳香，香气似乎也是浅紫色的，梦幻一般轻轻地笼罩着我。忽然记起十多年前家门外也曾有过一大株紫藤萝，它依傍一株枯槐爬得很高，但花朵从来都稀落，东一穗西一串伶仃地挂在树梢，好像在试探什么。后来索性连那稀零的花串也没有了。园中别的紫藤花架也都拆掉，改种了果树。那时的说法是，花和生活腐化有什么必然关系。我曾遗憾地想：这里再也看不见藤萝花了。

过了这么多年，藤萝又开花了，而且开得这样盛，这样密，紫色的瀑布遮住  了粗壮的盘虬卧龙般的枝干，不断地流着，流着，流向人的心底。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我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舱，那里满装生命的酒酿，它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它是万花中的一朵，也正是一朵一朵花，组成了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

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我不觉加快了脚步。”



为了能上到那崖间看紫藤萝花，我们离开碧潭，退出竹林，绕过几间农家的房屋。沿着田间的小路转到山岗的背面，从一处斜坡上山。其实这山岗方围不大，山也不高。但山岗林间树木古老而盘虬，应该经历着上千年的风风雨雨了。刘禹锡的《陋室铭》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许许多多的古树苍老地生长着，在林间的地上，在树木间粗大的藤蔓缠绕弯曲，好多株树上紫藤萝的藤蔓尽情地缠绕，那古老的藤蔓紧紧地拥抱着大树，在大树的枝杆间让藤蔓尽情地生长着。也不知是树上的枝叶开满紫藤萝花，还是那藤蔓在树的枝桠间开满美丽的紫藤萝花。



在古老的传说里，有一个美丽的女孩，为了一段美丽的爱情。她听从月老的按排来到屋后的山岗，她在林间等待着她梦中的男孩，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在慢长的等待里，太阳渐渐西垂。她梦中的男孩还未出现。在失望中，女孩准备下山，这时一条蛇轻轻的游来，在女孩的腿上咬了一口。女孩昏迷的时候，一位白衣的男子款款而来。他用嘴去吸女孩腿上的蛇毒，女孩醒了，她望着白衣男子含情脉脉，她们相爱了。男子的家境贫寒，女孩的父母不同意她们交往。千般的阻挡，万般的刁难。最后，男孩和女孩相约又来到她们相识相爱的林间。她们携着手，相拥相依。在她们相识的地方相拥而泣。然后她们牵着手走上悬崖，她们相拥着双双跳下悬崖，沉入崖下深深的碧潭。为了美丽的爱情殉情了。美丽的女孩和男孩跳崖后，在她们跳崖的地方，悬崖上长出一株大树，一根粗粗的藤蔓从大树的根旁曲折蔓延缠绕着大树。千旋万转，相拥相依。那藤蔓伸向大树的枝桠，在枝桠间生长出一串串的淡淡的花儿。象风铃含笑，象飞鸽展翅，象小鸟儿般张着生命的翅膀一串串，一串串和大树缠绕在一起，生生世世。人们说这就是那美丽的女孩和男孩，男孩是大树，女孩是藤萝。那开出的花儿是美丽女孩的笑脸和男孩深情的回眸。



那天，紫藤萝花。夕阳西下，我向那传说的碧潭挥手，我向那传说的山崖挥手。夕阳里，紫藤萝花灿烂地笑着，一如那美丽的女孩遥望着我们。清风拂过，她也挥起了手，目送着我们的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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