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年纪变大以后,友情就会萎缩” 12个纽约普通人的感悟

 

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介绍一部分Humans of New York里的内容。这是纽约的一个摄影博客,每天在纽约的街头拦住路人拍照,请他们讲述一小段自己的故事,都是最简单不过的语言,却往往能够在瞬间击中人心。...



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介绍一部分Humans of New York里的内容。这是纽约的一个摄影博客,创办人叫Brandon Stanton,他每天在纽约的街头拦住路人拍照,请他们讲述一小段自己的故事,关于爱,关于失爱,关于婚姻,关于背叛,关于友谊,关于亲情,关于理想,关于失败,关于痛苦,关于挣扎,关于他们对人生的领悟……都是最简单不过的语言,却往往能够在瞬间击中人心。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坐在这里观察人了。现在每个人都像是在舞台上表演。以前,西村的人都像绵羊一样胆怯,没有人确信自己是不是属于这里,我们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艺术家。可是现在走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给这里作出了贡献。再也没有焦虑苦恼了,只有太多的确信。这是一种耻辱。因为只有那些没有归属感的人才会创作出最好的艺术。艺术是证明自己存在的一种方式。

我年轻的时候,我尊敬的一个人曾经对我说我是一个艺术家。那是发生在我身上最糟糕的一件事。走进博物馆和美术馆的时候我不再带着敬畏,我叉着胳膊走进去,心里觉得我是个艺术家。我喜欢一件作品,那它就是好作品。我不喜欢,那就是坏作品。我再也不觉得自己弱小,我失去了谦卑心,我也就停止了成长。”



“人年纪变大以后,友情就会萎缩——除非你对友情的定义不那么苛刻。我曾经认识一个人,他是费城最有钱的几个人之一,70岁了,想和谁吃饭就能和谁吃饭。但是那些不是我说的朋友。我说的朋友是指那些真正懂你的人。我觉得对我来说这尤其重要,因为我还是单身。

我的朋友们一个个结了婚,生了孩子,他们能分给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有越来越多人进入了他们的生活。但是出现在我生活中的人,总数还是和以前一样。我有时候会给朋友们发短信说,我们去看费城队的比赛吧,每次他们都马上回复说,好。可是每一次比赛前,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情况。‘我得去参加Ethan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或者是‘我得去看Sarah学校里的足球赛’。你很容易就会有被丢弃的感觉。以前我每个星期都会和他们聚好几次,现在一年也就只有五六次。”



“我一直相信天堂,但是在爸爸去世以后,我很难再相信这世上有天堂存在。我和爸爸很亲,他的死对我在感情上的打击非常大。我可以闭上眼睛,想象他正在某个地方。但是,人生有史以来第一次,我没有办法在地图上找到他的定位。虽然我在大学时读过天文课,但是我拿起望远镜也看不到他。

他的离去比我想象得要真切得多,而这动摇了我的信仰。我必须得试着去在更深的层面理解天堂到底是什么,我现在还在努力做这件事。但是每天,我仍然会和他说话。我仍然相信,有一天我还会见到他。”



“我六个月大的时候,被人遗弃在中国北方的一个孤儿院里,衣服上别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只写着我的名字和我出生的村子的名字。孤儿院给我起名叫Gao Anna,意思是‘高山的女孩’。我妈妈在邮件里看到我的照片后就决定收养我,她那时45岁,刚刚离婚,从来没生过小孩。所以我的生命中一直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我记得有次在中学的时候,我们为什么事吵了起来,妈妈变得很激动,开始哭,一边哭一边说,我们不能吵架,我们只有彼此,我们一定要相依为命。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对我妈妈人生的改变有多么大。她自己肯定一开始就知道这一点,但是这件事也是我需要去知道的。”



“我们是在他给我和我前夫的房子装修的时候认识的。我前夫一点都不想管装修的事,所以他一直对我说,你去和Howard挑下窗吧,你去和Howard挑下门吧。最后,我和Howard相处得那么好,所以我的前夫干脆说,你去和Howard在一起吧。”



“我妈妈今年8月就103岁了。我尽量每个星期陪她四个下午。她很多事情都已经记不起来了,但是她还记得很多摇篮曲。所以我们就来这里,唱她还记得的那些歌。”



“我们是很久很久的朋友。我们两个人都结婚了40年,之后我们的爱人都去世了。我丈夫死了几年之后的一个晚上,他给我打电话,邀请我去参加一个舞会。他戴着一顶高帽和白色的领结,那天晚上喝得有点高,送我回家的路上还摔在了雪堆里。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见到他。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客厅里,一边看报纸一边想,天哪,我都是结婚40年的人了,现在竟然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在等着男人打电话来。”



“我14岁的时候得了癌症,后来做了八个疗程的化疗,医生说我这辈子可能没办法生小孩了。我第一次怀孕时流产了,于是我们决定过几个月再试,因为那时我们在筹备婚礼,我也不想在婚礼上挺着大肚子。

然后我们就去了罗马,给他庆祝生日。在罗马他不管做什么我都觉得很不耐烦,所以他就开玩笑说,我觉得你是怀孕了。我们就去买了怀孕试纸测,可是所有的说明都是意大利语的,我们根本看不懂说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呢,最后是谷歌翻译告诉我们怀孕的消息。”



“我们是十几岁的时候在教堂认识的。一开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让彼此人生的句子变得完整了起来。她从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毕业两个星期后我们结婚了,从那以后就一直不停地在搬家。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们都正好在上法学院,之后两个人都得律考。然后就是忙着找工作的时候,第二个孩子出生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被迫进入了生存模式,我们的感情再也没有什么成长了。

我们一直对自己说,等生活安定一些,一切就都会好起来。我们会说,我们先把法学院给读了,我们先把期末考试给过了,我们先把手头这件事儿给完成了。我们从来没有好好地交流讨论过那些真正困扰我们感情的东西。

整整过了13年之后,我们终于决定,不能再拖了。终于,我们想要成为我们在恋爱时想成为的那种夫妻。心理咨询的过程非常痛苦,许许多多从来没有启齿过的怒气和嫌恶慢慢地展开,显露了出来。但是我们都很高兴我们做了那样的决定,因为现在一切都比以前好多了。我们终于又在成长了。”



“我的爱人彻底毁掉了我的人生。我和他在一起已经六年了,他的精神疾病让我们失去了一切。我们本来在宾夕法尼亚州住着三个卧室的房子,不算太大,但至少有地方住。我们有两辆车,我在政府的一个呼叫中心工作。但是他怀疑有人给我们慢性下毒,所以我们只能放弃了我们原来拥有的一切。

搬家到下一个地方后,他去踢邻居的门,因为他觉得有人想要抓他。之后他逼我开车带他去加拿大,因为他觉得他母亲是一个著名的女演员。

现在我们无家可归,每天晚上我睡的时间不超过三个小时,每次刚躺下来没多久,就会有保安过来赶我们走。我的样子看起来糟透了,没办法刮胡子,甚至都没办法打飞机。我知道这么说不太好,但我也是个人啊,我也有需要。

我处于一种极度匮乏爱的状态,他不会给我任何的爱。有次我甚至想要去亲一个直人朋友,因为我是在是太缺爱了。可是,我是他拥有的一切。我为他做所有的事,我给他买吃的,我给他买药,我知道有我他才能活下来。如果我离开他,我担心他会把自己弄死。”



“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大家总是会互相捉弄互相打击,为了好玩嘛。可是后来我一直改不了,一直都这样对待别人。这一辈子我一直在挖苦别人,我总是能够找到一些俏皮话去笑别人。只要我自己觉得好笑,我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感情是不是会受到伤害。我也从来不去维护人际关系,我总是觉得,你要么忍受我,要么就离开。

最近我得了肺癌,可是没有人来医院里看我。在那一刻我才开始去想自己这辈子的所作所为。我不再把交朋友当成随随便便的一件事,说话也比以前小心多了。我不想再让任何人不开心。我也学会了听别人说话,我开始会感恩那些还肯花时间来和我说话的人。”



“我是心理治疗师,我的病人是全荷兰最成功的一批人。他们差不多都是在快40岁的时候来找我。他们已经取得了那么大的成就,但是他们仍然会被自己无法成功的恐惧所驱使。”

[链接] 这个系列之前的几篇推送:800万种颜色的彩虹,其他国家的年轻人都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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