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堡 · 他乡若是断肠草,旧茶便是忘情药

 

隔着一片海,还是要喝茶。...







大学上韩语课的时候,很可爱的朝鲜族老师和我们说,当时她在韩国梨花女子大学进修,一直觉得心里很孤单却也无处排解,直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她的老师在班里放了京剧,那一刻她说,她突然潸然泪下。

故土或是故乡实在是一个很那描述的概念。像是余光中的诗:“小时候,故乡是一张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故乡又好像是一段时光,一段印象,一个美丽的水晶球。

勾起乡情实在不必什么特殊的物件儿,看到月亮,想起“月是故乡明”,听京剧,看山水,都是一样道理。

只要不在故土,即便周围每个人都和你说着一样的语言,也是不一样。

最开始大陆喝普洱,应该都是由南洋那边传来的风潮。

据说从前的六安茶便是从前中药铺里的药引,而熟普工艺的产生,更是和这种供需关系有着必然的联系——生普老茶供不应求怎么办?——人工做老。

隔着一片海,还是要喝茶。

这些年知道六堡茶的人多了一些,可不知大家有否发现,每到茶博会上,来销售六堡茶的除了梧州的三鹤和中茶,还常有马来西亚人。

后面才陆续听说那年月的六堡多数都销往了南洋。而至于为什么去了南洋的人都爱喝六堡茶却没有考证过,偶然看到一些报道,说是因为当时南洋开锡矿,而当地气候又比较湿热,以至工人们常常得风湿之类的湿病,偶然发现那些喝从家乡带来的六堡茶的人较少得病,于是六堡茶便在矿区流行了开来。

看了一些关于马来西亚茶商的文章,在他们口中,他们喝茶都是喝老茶,普洱也好六堡也好,就连绿茶也是老的。而他们的观点大多是认为老的普洱还是比老的六堡好。

放开哪种老茶比较好,就只说说自己的喜好。

刚开始喝茶常常搞不清楚普洱和六堡有什么区别,都以为黑茶嘛,都是一样,其实黑茶有很多种,青砖黑砖康砖花砖,产地不尽相同,也各有各的味道。

开始喝六堡,只会觉得滋味有些不同,首先“槟榔香”就有很多人会觉得有点儿像农药的味道,其次它的口感并不算特别有性格的类型,不属于一下子就能区分出来的那种味道。

黑茶里面比如六安茶,就是有一股豆汤味道,闻都闻得出来,而且因为都是用的芽头,所以不太耐泡;再比如茯砖或者熟普的味道,一个汤色淡,味道也相对清淡,一个色红浓,味道也醇厚一些。

相比较之下,六堡的汤色和熟普很接近,但是味道又有差别,因为有梗有叶,所以相对耐放也耐泡。

类似这样的感觉,就是我对六堡最初的印象,说不上深浅,只是很理性的初印象,而说到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六堡关注,主要还是一些机缘巧合。

不知道是不是小小的遗传,妈妈偶尔会有些头疼,我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会小小的犯一次头疼。

这种小小程度的头疼,睡觉也没用,泡脚也没用,不知道是哪次我实在拿它没辙了,干脆就坐着喝茶,难受也忍了。

谁知道就这么一大杯一大杯泄愤似地喝着,竟然愣是给喝好了,而那次正好喝的是六堡茶。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也是半信半疑,是不是黑茶有治我自己头疼的功效?或者干脆就是喝热水的缘故?

于是后来每次一头疼,我就开始了不懈的实验,究竟是哪一个东西缓解了头疼?

实验的结果是,不是黑茶,也不是热水,就是六堡茶。



按照科学实验的角度,针对一个个体的功效实在是没有一点儿说服力,怎么也得弄一群小白鼠才好。不过好在我也从来没有成功说服任何人喝六堡,毕竟茶都是有儿茶素,氨基酸和茶多酚的,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就难免让人觉得言不符实。

但是自从发现我的头疼能被六堡治好之后,我就开始对六堡有了热情,并且很乐于为它瘦一瘦荷包,别人屯茶升值,我属于单纯的屯一点儿心安。

和六堡的缘分就这么结下,从此好像世间有了这一物就能包治百病,于是活的嘚瑟些,好像也心安理得,毕竟手边还有一包小小的六堡。

抱着这样的心里,不论去哪里,我都会带一点儿六堡。

一次在外地,晚上一个人坐着,明明吃也吃饱了,却还是敏锐地触到了空气中的一点孤单,于是就开始一个人泡六堡。

壶大,一只壶倒出来喝不完,只好又把公道杯放在加热的小炉子上温着,桌子上是颖姐从网上帮我挑的白色小夜灯,壶,杯子,茶,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选的,还有我自己买的小炉子和廉价的小茶盘。

有那么孤单的一刻,还能被所有的心爱包围着,突然又觉得充满了稀里糊涂的勇气。

自那次后,才有一点点明白韩语老师为什么会在听到京剧时流下眼泪。

董桥说之前写文章,只觉得要文辞精美,情节不必曲折,却随着年纪的增大,才明白精通事故后,随手拈出的人事风流,才是真正高杆。

不被蹉跎,便不会写诗,没有风雨,便不知碗中茶汤的重量。

一小袋六堡,从故国到南洋。

他乡若是断肠草,旧茶便是忘情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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