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农记》：第八章采买_【小意达】

------第八章采买------

牛车终于进了城镇，林大柱把牛停在相熟的人家，并和大家说好回去的时辰，大家就各自下车了。

虽说是城镇，可看起并没有很繁华，也没有城墙，不过大多数的房子都是砖瓦结构的，比起村子里有些是泥土房的要强上许多，而且街面上也有不少开着店铺，有不少做小生意的人也在街边摆摊，但在城镇的东面，有专门开辟作为菜市场的场地，李大娘想要专鸡蛋也得在那里，而且还需要交纳一文钱作为占地费用，里面也有长期摆摊的商贩，按月交纳费用。

林竹和如玉跟随李大娘进到里面，先交了一文钱，拿了一块牌子作为凭证，找了个空地，因为来的时间较早，所以占了个靠前的位置。李大娘把背篓拿下来，放在地上，把鸡蛋露出来，等人来买。陆续有人进到场内摆放自已带来的东西，而且来买东西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些更是大户人家负责采买的管事，这样的人都买的很多，身边也会跟着人，再有就是饭庄有人来采买，同样量也很大。也有些就是镇上的居民，赶集的日子，市场上卖的东西各类比平时要多，所以人们都会出来逛逛。

林竹注意到李大娘的鸡蛋是要价一文钱两个，因为看起来个大新鲜，不一会儿就被人全部买走了，四十多个鸡蛋卖了二十几文钱，看着李大娘高兴的样子，觉得李大娘给她送了十个鸡蛋，应该算不薄的一份礼了。

卖完鸡蛋的李大娘带着林竹和如玉也去逛了逛，路过卖肉的摊子，见如玉不时的往肉上盯，李大娘看着她的样子宠溺的笑了笑，近前去问问卖肉的屠户，：“你这肉怎么卖的？”听过这话，如玉的眼睛登时就亮了一下，马上紧跟在李大娘身旁，“肥点的十五文一斤，瘦点的十三文一斤。”卖肉的屠户回答说，“我这肉是今天刚宰杀的猪，新鲜着哪，你要哪块？”李大娘看了看肉案上的肉，指了指稍肥的那块，“从这块上给我割一斤吧，要肥点的，吃着香。”

林竹在旁边看着，发现肉案上摆着分割好的猪肉，肥的放一边，瘦的放一边，还有剃好的排骨，案子下面的筐里还放着猪的内脏和几根剃的很干净的棒骨，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人要才放在底下的。屠户熟练的分割猪肉，不一会就称好李大娘要的那一块，用草绳绑好，放到李大娘的背篓里。等付好钱后，李大娘笑咪咪的看着如玉，“这下满意了吧。”“嗯，娘真是太好了。等回去了，爹爹也会很高兴的。”如玉欢快的声音马上就传了过来。心满意足的如玉看看旁边站着的林竹，问道：“小竹，你不买些肉吗？你这么瘦应该买点补补。”听到她这话，李大娘一个劲儿的朝如玉使眼色，可天真的如玉却没有看见，“嗯，应该买点，”林竹觉得为了自己现在这个身体也得买点肉补补了，于是她对着屠户说：“老板，给我一斤肥点的，再来一斤瘦点的。”她的话一落，李大娘和如玉有点愣住了，觉得她买的太多了，刚想劝她少买一点，又听林竹说“这个排骨怎么卖的？”没等屠户回话，李大娘连忙阻止林竹，“竹姐儿，你买那么多肉，还要买排骨啊？那得多少钱？要不下回来再买吧。”“李大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林竹笑笑，拒绝了她的提议，又转向屠户，“排骨八文钱一斤。”屠户见林竹还有要买的意思，也接着说下去，“你要多少？”林竹看看案上的排骨，让屠户把后小排的部分给切了下来，称了称有四斤左右，心想待客应该够了，就叫屠户用草绳同刚才称的肉一起绑起来。又指着他脚下的棒骨和猪内脏问：“这个怎么卖的？”屠户见她买的挺多，大方的说：“这个十文钱一副，你要的话给五文钱吧。”“别的我不要，你只给我猪心和猪肝还有那个棒骨就行了。”林竹谢绝了他的好意，猪心和猪肝还好清理起来比较简单，卤煮一下很好吃，其他的她实在不会清理，弄不好那些脏气味除不掉，做出来更难吃。“也行，给二文钱算了。”屠户也很豪爽的让了价。一共六十二文钱，林竹很快的付了钱。因为没有篮子之类的，只好跟李大娘说：“李大娘，能不能先放在你这，一会儿我买了篮子就拿出来。”

看着林竹买了这么多，李大娘有些不高兴，但周围有很多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打定主意等待会儿人少的时候一定好好告诫林竹，过日子得细水长流，这样大手大脚可不行。接过肉和排骨放到背篓里，带头先走了。如玉见她娘脸色有些不好，也乖巧的跟在她后面。林竹看出李大娘的不悦，也连忙跟了上去。

直到出了菜市场，周围的人少了，李大娘才停住脚步，与林竹对面而立，看着她，严肃的说道：“竹姐儿，有些事儿得和你说说，虽然我与你不沾亲带故，可在我眼里，你跟如玉一样，都是小辈，所以有些话我也是能对你说的。”林竹看李大娘严肃的样子，知道是为了刚才买肉的事情，刚想开口解释，又听见李大娘说道：“过日子很不容易，你一个人，家里没有长辈，又是个孩子，不懂也正常，但现在大娘得提醒你，你不能这样没有节制的花钱，你攒下的钱恐怕也不多吧，花完了怎么办?你这么小不知道赚钱的难处，咱们农家人一年到头在田里忙着，就是为了那点收成，很不容易，风吃日晒，很辛苦。你以后也得这样，所以钱要省着点花，要花在重要的地方，今天你买了那么多肉和排骨，一个人得吃多长时间，虽说快九月了，可天儿还热，这个时候肉不经放，吃不了坏了的话，多可惜。”林竹听着李大娘的话，心里很感动，只是见了两面，就对她付出这么多关心，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对李大娘说“大娘，我错了，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听您的，以后再也不乱花钱了。”看她低头认错的模样，李大娘也不忍心再呵责，“好了，你知道错了就好，咱们去给你买棉被和衣裳吧。”“对哟，得给小竹去买新衣裳，好了，好了，咱们走吧。”如玉见气氛不太好，连忙附和着，“嗯”林竹的声音稍微滞了下。

“竹姐儿，要我说呀，你还是买些布和棉花自己做被子比较好，买的比较贵，衣裳也是。”李大娘从心里为林竹着想，在去布庄的路上给她出主意，“我也知道，可我不太会针线，做不好。”林竹不好意思的说，毕竟这个时代的人，不管是女人还是女孩，都会几手针线，有些人更是以此谋生。“没事儿，我和小玉她姐都会，还有弘文媳妇也会，帮你一块做就行了。现在家里也不忙，一两天就能做好。”“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您才好了，您为我费了这么多心。”林竹的声音有些哽咽。

“别太在意，这些事，你以后多学学也就会了，女孩子嘛都得会的，将来嫁人了也不会为了这种事为难。小玉也不会，都怪我太惯着她了，以后呀，你们两个一起学，做伴一块学也学的快。”见提到自己的如玉，有些脸红，对着李大娘不依起来：“我学不会嘛，娘，针扎的手好疼啊，你就心疼心疼女儿，别让我学了。”“好了，哪家的闺女不拿针线呀，你别让别人笑话我了，回去就学。”

边聊天边走，很快就到了布庄，布庄的名字叫锦记布庄，进到店里，发现布料的种类很多，麻布，棉布还有绸缎都分开摆放，而且店里也兼做绣庄的生意，与摆放布匹的柜台区隔开来。来往的人也很多。看的出来生意很好。听如玉说这是镇上唯一的布庄，口碑很好，大家都从这里买。

林竹先是看了看棉布，粗布和细一点的棉布都有，问了问店内的伙计，价格相差也很大，她看了看李大娘，请她帮着拿主意，李大娘就作主为她选了价格适中的布料，又问了问伙计有没有棉花卖，听到肯定的回答后，又买了些棉花，但是买做衣裳的布料时，林竹想买细棉布做中衣，虽然贵点，但是贴身的衣物，她认为还是舒服一点的为好，李大娘想了想也同意了，女孩肌肤娇嫩，穿好一点也应当。外衣就选了一般的料子，林竹也同意。最后一算花了一百多文钱，因为东西太多，让伙计给送到了林大柱的牛车上。她们刚要出布庄的时候，看见店里的伙计拿了一大包东西出去丢掉，从包袱的边上看应该是一些碎布，剪完布剩下的边角料，都是不能再用的。里面还有一些锦缎的布头，林竹突然想到可以利用这些逢个荷包之类的，自己刚才拿出荷包付钱时，伙计异样的眼神和如玉闷笑的声音，让她非常脸红，这下发现一些可以废物利用又可以挽回点颜面的事情，当然不能放过了。她跟着那个伙计走了出去，见他把包袱拿出去，却并不丢掉，忙跟过去看看。

伙计见是一个小女孩，还以为是来捣乱，就想轰她走，“去，别捣乱。”“你要丢掉吗？”林竹急忙问他，“当然不是了，这个是有人要的。”“也卖吗？”“当然了，五文钱一大包，便宜吧，你要吗，要就卖给你。”伙计见她问来问去，就逗她。“给你五文钱，这个卖给我吧。”林竹马上掏出钱来，伙计见她真想买，心想卖谁也是卖，早点卖掉省心，就卖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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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

伙计将碎布卖给林竹，就回了店里，李大娘和如玉刚好出来看见林竹拿着那个大包袱，如玉好奇的问她：“小竹，你拿的是什么呀？好大一包。”林竹把包袱的一角打开给她看了看，“这是碎布。”“你要这些干什么，布都太小了，不能用了。”如玉看不出这些碎布有什么用，李大娘这时也过来看了看，同样也没看出什么。“你看，这些碎布里，连锦缎的都有，咱把这个挑出来缝在一起做个荷包，应该很好看吧，那些碎棉布也可以粘在一起做鞋底，这么多应该可以做好几双吧，也能缝好几个荷包。”林竹连忙细数这些碎布能带来的好处，要知道买一个荷包也得花上几文钱，算起来这包碎布用的好的话，可以省好多钱。说完有些得意看着如玉。如玉看着包袱里的几片锦缎的碎布，眼睛闪闪发光，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李大娘听她这么说，也勉强同意了林竹的想法，因为有时候也能在街面的小摊上或货郞挑的担子上，看见过这样的荷包，是能卖三四文钱。不过为了不让她太过得意，稍微打击了她一下，“不过你会做荷包吗？”一句话让刚才还为自己的点子洋洋得意的林竹一下子没词儿了，如玉在边上也笑开了怀，林竹手艺之烂，让人印象深刻呀。

接着又到李大娘相熟的杂货店买了澡豆和皂角还有刷牙的青盐等物。东西就差不多全了。于是三人就往林大柱的牛车走去。

一路路过粮油店，铁匠铺，还有专门卖各种种子的店铺，林竹一一记在心里，想等有机会再来的时候过来看一看。这时候快到午时了，路边卖包子的蒸笼里都冒着热气，香味也飘散出来，勾引着饥肠辘辘的人们，如玉也被包子的香味吸引了，但她很懂事的没有让李大娘买，因为马上可以回家了。林竹看着蒸笼，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子，走过去买了三个包子，一文钱一个，包子的个头也很大。买回来同李大娘和如玉一人一个，怕李大娘说她，还装作可怜兮兮的摸着肚子说自己饿的都走不动了。

李大娘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她也心疼如玉知道她肚子饿了，接过包子，示意两人快吃了，要是到了车上再吃，让别人看到会说闲话。

包子做的很实在，说是肉包子，就真的是咬一口满嘴流油。三个吃的很香，如玉更是吃的一脸满足，意犹未尽的模样逗的两人不住的低头窃笑，有些害羞的如玉见林竹也是如些，追着她打闹。

穿过街角，就看到林大柱站在牛车旁，林竹让布庄伙计送的棉花和布料也在上面，还放着其他的一些东西，应该是其他人买回来的。已经有两个坐车的村民等在旁边了，看到她们三个走过来，林大柱也松了一口气，来的时候因为背着东西很重，所以有些人愿意坐车，回去的时候东西都卖完了，轻松不少，有人就会走路回去，一同来的有两人就捎话过来说不坐车了，现在李大娘三人过来了，林大柱也放心了。

人都到全了，也没有别人要坐牛车回去，于是很快就起程了。

先到的两人看见李大娘来了，一个和李大娘岁数差不多的妇人也先打了招呼，“翠花嫂子，你们也来啦，看样子买了不少东西？”“嗯，大贵娘你们来的挺早呀，是买了点，要做个棉被，这不买了点棉花和被里儿被面儿。”李大娘看着大贵娘回答说，指了指车上的东西，说完扭头见林竹和如玉正低声说要怎么做荷包，什么颜色好看，怎么配在一起好看之类。于是对大贵娘说道：“竹姐儿孤身一人，也没个长辈，没出过门，我带她赶个集，也认个路。”“你早上说她住村西庄院里，以前没见过她呀，什么时候来的？”大贵娘禁不住打探道。“她早就在这儿了，以后你就知道了，才八岁，一个人也不容易，能帮就帮点。”林竹的事早晚村里人也会知道，现在说出来让人知道也可以，所以李大娘也没隐瞒，只是有所保留的没将她被父母遗弃的事儿说出来。

“要说呀，就是咱村的村长一家呀，心肠好，谁家有难处都帮忙，别人可是比不了，感谢他家的人多了去了。”旁边另一位妇人也过来搭话，只是口气总有些酸酸的。听到这个声音，如玉和林竹也停了，不说话看着她，“文山娘，你这话说的，我也就是带她赶个集，让她认个路，以后呢也能自己出门，这有什么可比的，也没人会比这个，再说邻里之间帮个忙哪还用得着说谢谢呀。”李大娘很是不喜她说话的语气。文山爹叫林长生和村长林长青是堂兄弟，五年前村里选村长时，两兄弟都被选出来竞争村长的位子，最后林长青当选了，文山娘因为嫉妒，和李大娘只要碰上说话总是酸溜溜的。只是李大娘不跟她一般见识，可今天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好象她帮别人的忙是收了好处的，李大娘可就不干了，这话要是传出去，对村长的影响可不好，马上回了过去。“哟，大嫂，我也就随便说说，你可别误会，这村西庄院里不是有林管事吗，怎么还用你出面哪？”林管事在的时候，只和村长林长青来往，别人往他跟前凑他也不搭理，林长生也试着同林管事交好，但被碰了一鼻子灰，文山娘知道这事后心里抱怨林长青，以为是他在背后说了坏话，林管事才不理林长生的。如今看李大娘带着林竹出来，以为她们得了林管事什么好处，就想打探清楚。

“庄院是竹姐儿的，林管事不过是代为打理，现在竹姐儿也大了，林管事当然也不用在这儿了。”李大娘对文山娘的问话有些恼火，说完就转过身去，不再理她。可文山娘却不满意她的回答，还想再开口，被旁边的大贵娘给拦住了，“行了，赶了半天集，你不累呀，歇会儿吧。”

林竹看见如此情况，知道李大娘和这位文山娘好像不太对付，有些不高兴了，于是和如玉找了几块碎布，拿给她看，“大娘，你看看这个，我们想用这些做个荷包，怎么缝好呢？”李大娘看着两孩子讨好的笑容，心里的不快也消了不少，顺着她们看起了碎布，拿起来比划，看怎么弄好，林竹和如玉拿出来的碎布都是棉布，大块的有大人的手掌那么大，也有像手指大小的小块，颜色也各不相同，红黄蓝白都有。

大贵娘看三人说的热闹，也好奇的凑过来，“翠花嫂子，这些碎布干嘛用啊？”“这是竹姐儿和小玉弄回来的，说是要用来练手，做针线活用的，这不，她俩想缝个荷包，你也来看看，怎么做好，你手巧给出个主意。”村子里的女人对针线活总是乐于交流，李大娘顺手把碎布拿给她看。

对于能和村里人交好，林竹是非常愿意的，大贵娘看起来也是个会过日子的，身上的衣裳虽旧，但洗的非常干净，头发也梳理的很整齐，看起来非常干净利索。说话也不让人讨厌，应该容易相处。林竹看李大娘和她很熟的样子，和如玉一块凑到她跟前，想听她出主意。

文山娘看着四人的样子，有些气闷，再看到她们手里碎布，心里非常不屑，那么小的碎布能干什么，缝起来也是浪费针线。“哼”轻哼一声转身不看她们。

讨论了一路，终于荷包有了大概的雏形，林竹和如玉也很高兴，有些跃跃欲试。回到林家村，到了各自家门口，文山娘和大贵娘都下了车，因为林竹的东西比较多，李大娘和如玉也随着到了林竹家的庄院门口，林大柱也帮忙把东西送进庄院里。走的时候，李大娘和林竹说好，第二天带着如玉和她姐姐林又晴来帮她做棉被和衣裳。然后又把林竹买的肉放到了厨房，就回家了。

时间也不早了，虽然回来之前吃了个包子，可林竹还是饿了，她到厨房先把瘦肉切了一点下来准备做瘦肉粥，余下的用绳子绑好，吊到井里，准备留着请村长和李大娘时用。

吃完午饭，林竹回到屋里，把那大包碎布，放在桌子上，把棉布和锦缎分捡出来，分开放好，能用来做荷包的也单独放在一起，棉布碎片中有些颜色鲜亮，质地好的也放在一起，剩下粗布另放一边。整理好这些，林竹心里高兴，明天可以和如玉一起学做针线，迈出在这个时代生存的第一步。

回到家的李大娘和如玉，也把今天发生的事同村长林长青说了，当听到林竹买了那么多东西，林长青也有些奇怪，再听李大娘说林竹还买了许多肉和排骨，心下明白，林竹这是为了请他们吃饭才买的，看的出以前林竹对李大娘说的话是认真的，对林竹的好感更多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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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女尊小说 《嬉农记》

作者：流连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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