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上部《炎黄与蚩尤》26、荤 粥 侵 掠

------上部《炎黄与蚩尤》26、荤 粥 侵 掠------



轩辕与丁零离开共工国，晓行夜宿，一路北行。他们走过广阔的大平原，沿着河谷穿越层峦叠嶂的燕山，来到一个去处。但见此地阡陌纵横，桑苗成行，泉水自平地咕咕涌出，形成蜿蜒曲折的小溪，奔向一条大河。

轩辕若有所思。此时，忽然传来欢快的马嘶声，一匹红鬃白马如风而至。但见它尾长等身，目若点金，正是吉量！轩辕大喜过望，从牦马背上一跃而起，落在吉量身上。吉量踏着欢快的舞步，“咴儿、咴儿”地呼叫着把他送到一群植桑人面前。她们梳成棒槌形的发髻，左开襟的布衫上绣着彩色蚕蛾，一张张红扑扑的脸望着他笑。嫘姑轻盈地从人群里飘出，轩辕伸手拉她跳上马背。两人回身挥手向人们致意，然后消失在绿色里。

轩辕仿佛走进他常常梦见的一个场境。但此时怀中拥抱的，的确是活生生的嫘姑。

嫘姑讲述了他们分离后的日子。叔均从灵山回来后，兴高采烈地拿着一只玉环来找嫘姑，说这是嫘姑在梦中送给他的定情物。嫘姑向他说明，是轩辕一个人送他去灵山治病的，这玉环定是为他招魂的女巫留下的，只有找到轩辕，才能了解这位多情的姑娘是谁。嫘姑料定轩辕迟早要赶回北方草原，与其满世界无目的去找，还不如到那里去等。当他们路经华山时，叔均的坐骑大老黄发现此地原是故乡，仰起头来“哞哞”大叫，顿时呼来几十头野牛，一路跟随不肯离去。

华山以北是渭河平原，那里人烟稠密，沃野千里，人们仍然用人力翻地播种。叔均在这里发现了自己的事业，也给摇牛的兄弟姊妹们找了个好差事。好在有牛王做榜样，野牛们无怨无悔地上了套。叔均被当地人推选为酋长，留在那里。临别时，他请嫘姑打听那位女巫的下落。

“三郎事业心极强，人才难得，我们得尽心做成这件好事。”轩辕插话说。“不过，十巫们一贯神出鬼没，到哪里去寻找巫真呢？”

“千里因缘一线牵，这就看他俩的缘分了。”嫘姑说。“…哎，你看这地儿还可以吧？”

“好，环境很美。”轩辕赞道。

“我为我的金蚕在北方选定了第一处繁殖地，也为流浪的你找了一个避风港。”嫘姑偎依在轩辕怀里，陶醉地说，“这里有百里平川，可植桑林、播五谷、放牧牛羊，北近草原部落，南通农耕人家，山河秀丽，能与我的故乡媲美。我已给那条河命名为漯水，这眼喷泉留给你，就叫做轩辕泉吧！”

“这孔泉流淌在缓缓的坡地上，就叫阪泉吧；”轩辕说，“我们要从这里起家，要做一番值得后人纪念的事业，轩辕泉就让后人叫去吧。”这些天，轩辕对周围做了详细勘察，经常与嫘姑坐在泉水旁讨论明天的蓝图。经过前一段时间的游历之后，他的眼界开阔了，改变了祖祖辈辈的游牧部落思维，决定在这里定居。他已派丁零去寻找左彻，让他们到这里来会合。

这天，丁零匆匆来报，说左彻一行在西北方向遭人偷袭，一些牛羊被抢，他们正在跟踪追击。轩辕听报后，立即告别嫘姑，跨上吉量前去接应，丁零也随后跟来。

偷袭左彻的是荤粥（xūnyū）（1）部落的小股人马，他们瞄上远离车队的一支羊群，突如其来地扑上，每人抓起两只羊就跑。等左彻闻讯追来，敌人已经无影无踪。轩辕赶到时，左彻正在收拢羊群，子弟们个个跨马持弓，如临大敌。

四更时分，残月如霜。此时人困马乏，个个昏昏欲睡。忽然，不远处群狼嚎叫，声音凄厉而恐怖，羊群开始骚动。轩辕站在马背上放眼望去，只见一群黑压压的野狼朝这里冲来，势不可挡。战士们急忙放箭，但野狼前仆后继，硬是把羊群冲了个七零八落。尾随狼群而来的是马队，马背上的骑士似乎不是人，而是大灰狼。大灰狼从马背上探出身，来个燕子掠水，抓起羊就逃，毫不恋战。

轩辕看的仔细，纵马扑向一匹高头大马，欲擒贼擒王。他抓住野狼用力一拽，只撕下来一张狼皮，狼皮下原来是一位骑士，此时，他已用金蝉脱壳之计逃过了轩辕的鹰爪功。子弟们英勇出击，也只是缴获了几张狼皮，羊却丢了不少。

轩辕让左彻带领车队、牛羊向阪泉一带进发，他和部分子弟组成小分队，在荤粥劫匪经常出没地带游弋，保护在这里放牧的部落羊群。但敌人忽东忽西，抢了就跑；小分队在漫长的边界地带疲于奔命，人困马乏，仍无法遏制熏粥部落的侵扰。

轩辕感到势单力薄，他需要有才能的人帮助自己保国护民。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大风吹走了天下的尘垢；又梦见一人手持千钧之弩，放牧着数万群羊。通过占卜，轩辕知道这两人一个叫风后，另一个叫力牧，皆有戡乱济世之才。轩辕派遣丁零到各地去寻找，哪怕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打听到他们的下落。

一日，丁零赶来报告：“左彻一行在西北方向遭人偷袭，一些牛羊被抢，他们正在跟踪追击。”

“贼人是哪里来的？”轩辕问。

“可能是来自大漠以北荤粥（xunyǖ）部落的人马。”丁零说，“他们个个骑术射技精湛，非常强悍，左彻他们已难以应付，牛羊损失不少。”

“我先赶去支援舅舅，丁零再召集人马随后接济。嫘姑，你多保重。”轩辕说完，跨马而去。

草原上碧空万里，残阳如血。左彻正在收拢羊群，子弟们个个跨马持弓，如临大敌。左彻告诉轩辕，这一股袭击者的首领就是荤粥。他的坐骑是一只贪食的恶兽，叫做狍号，也叫饕餮，是海龙禺号的第五个儿子。那饕餮人面虎齿，四只利爪长若人的手指，眼睛长在腋下，奔跑赛过羚羊，特别贪食。荤粥和他的卫队异常贪婪，每袭击一处，都要就地吃饱，然后满载而归，常常是连人带羊都不能幸免。轩辕决定擒贼先要擒王，只有擒获到荤粥，才能尽快解除边患。

当夜，残月如霜。战士们人困马乏，个个昏昏欲睡。轩辕不敢大意，独自跨马巡逻。忽然，不远处群狼嚎叫，声音凄厉而恐怖，羊群开始骚动。轩辕放眼望去，只见一群黑压压的野狼朝这里冲来。惊醒的战士们急忙开弓放箭，但野狼前仆后继，硬是把羊群冲了个七零八落。尾随狼群而来的是马队，马背上的骑士个个象是大灰狼。大灰狼从马背上探出身，燕子掠水般地捞起羊就逃，毫不恋战。

（1）《史记•五帝本纪》：“北逐荤粥，合符釜山，而邑于涿鹿之阿。”注：匈奴传曰：“唐虞以上有山戎、猃狁、荤粥，居于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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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部《炎黄与蚩尤》27、力

牧 戍 边------

轩辕按马不动，镇静地观察形势。他看到那只叫做狍号的凶兽载着一匹狼往来冲突，勇不可挡。轩辕纵马扑上，伸手抓住野狼一拽，只撕下来一张狼皮，狼皮下原来是一位骑士，头大肩宽，面目狰狞。此人就是荤粥。在轩辕惊异之间，荤粥的狼牙棒已劈头砸下。轩辕右手举剑磕开狼牙棒，左手用狼皮扫去。荤粥抓住狼皮用力一扯，两人同时落地。

轩辕大战荤粥。白马吉量和凶兽狍号也咆哮撕咬，各不相让。

狼牙棒终究不敌天鼋剑，荤粥渐落下风，支持几个回合后，突然飞身跳上狍号，开口说话：“我叫荤粥，请阁下报上名来。”

“在下姬姓轩辕氏，世代在这一带草原游牧。”轩辕质问道，“你们为何不去游牧为生，而明火执仗地去劫掠别人呢？”

“荤粥部落也是姬姓后代。”荤粥说，“我的祖辈早年被逐，流落大漠以北，如今我带领子弟们故地重游，顺便筹些行资，还请你少管些闲事。”

“草原牧人都是我的兄弟，轩辕岂能坐视不管，任你侵扰？”轩辕说，“我劝你还是收拾人马，趁早回到漠北去吧！”

“草原之大，广袤万里，任我驰骋寻猎，你轩辕纵有神剑助威，其奈我何？看棒！”荤粥虚晃一棒，掉头便逃。轩辕驰马追赶。荤粥和卫兵倒骑狍号，乱箭射来。轩辕速度不减，天鼋剑射出三尺电光，飞矢纷纷落地。熏粥大吃一惊，料定神剑难敌，急忙一声呼啸，卫兵们就地散开，向不同方向跑去。轩辕单单盯住荤粥，紧追不舍。荤粥目视前方，狍号用腋下的眼睛观察后方，二者如同一体，配合默契，左盘右旋，竟让吉量一时拿它不下。轩辕追到一个去处，忽然不见了荤粥的踪影。这里草深过人，灌木丛生，无路可走。轩辕只好下马，挥剑开路，寻迹搜查。

四周忽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在哔哔啵啵的枯草干柴燃烧声中，夹杂着声声狼嚎。轩辕大惊。他跳上马背举目观看，见已被烈火包围。他急忙清理出一快空地，跨马提剑，打算等火头临近时冲出去，逃到已烧过的灰烬地带。这样做无异于风蛾扑火，但却有一丝希望可以争取。轩辕有神剑在手，不怕强敌凶兽，但面对火攻却无可奈何。至今，他已两次遭遇火难。

正在危机之时，忽见一人一骑冲入火海，后面还追随着十几只猛虎。他所到之处，火焰纷纷闪开，身后便是一条无火甬道。轩辕正在诧异，骑马少年已到面前，说声“跟我走”，拨马又冲了回去。

少年在前，轩辕居中，猛虎断后，一口气跑离火场，来到一条小河边，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挡。那少年扶轩辕下马，说：“孩儿来迟，让爹爹受惊了。”说罢，倒头便拜。

轩辕仔细端详，见他方面大耳，鼻直口方，手持长笛，眉宇间透出一派英气。他的坐骑像是一匹马，头上却端端地长出一只角来。轩辕纳闷，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神勇的儿子？于是问道：“你是何处人氏？怎么认我做爹爹？”

“我叫骆明，（1）本氏族游牧地在阴山一带。”少年说，“母亲告诉我，当她还是少女时，在自己的帐房里留宿了一位过路的青年，便怀孕生下我。因为那是她接纳的第一个男人，并留下了孩子，所以很难忘怀。她后来做了氏族首领，仍然夜夜梦见您。今天凌晨，她从睡梦中惊醒，说看到您正往火坑里跳，急忙命我到这个方向来搭救。”轩辕脑海里浮出了那位少女清纯的面孔，却想不起她的名字——也许当时就没有问她叫什么，眼下又不便向骆明打听；不过，这丝毫不妨碍他得意地收下这个长子。

骆明还告诉轩辕，他曾遇异人，送他一只不知用什么兽骨化石做成的箫管，坚硬无比，锤击不折，可做兵器；它的另一个用处是，吹奏不同的曲子，可以招呼各种野兽。这匹可以避火的马，名叫獾疏，产于带山，也是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恩师所赠。至于驯服猛虎的本领，是一个叫力牧的师傅传授的，他的游牧地在南面几百里外的大泽一带。

轩辕大喜过望。命骆明即时带他去拜访力牧。（2）

大泽方圆三百里，烟波浩淼。轩辕到来时，正当冰雪消融、春草泛绿。蓝天上的白云、绿地上的羊群，还有星星点点的帐房，相映成趣。水边的砂滩上、湿地的芦苇间，到处是各种禽鸟温馨的家。它们在这里剔解绒毛，谈情说爱，哺养幼鸟。一切都透露出勃勃生机、平和与自然。“治理这个家园的人，定是一位非凡的人。”轩辕心中暗暗赞叹。

骆明已提前跑去报信。此时，一簇人马迎面跑来，为首的大汉身高丈余，腰园膀阔，斜挎八尺刚木雕就的彤弓，凛凛然似金刚下凡。他的坐骑是一头肥壮的牛形怪物，头生四角，两只猪耳赛过蒲团，口露獠牙，叫声若鸿雁鸣空，名叫诸怀，能食虎豹。轩辕推断，此人定是力牧无疑。

力牧跳下诸怀，大笑着走上前来，说：“看来先生比我还要着急。昨天丁零找到这里，我让他先回去向您报告；今天我草草收拾一下，正要上路，不想您就到了。”

轩辕说：“梦中一见，日思夜想，先生早一日出山，人民可早一日安眠。”

“力牧久有驱除荤粥之志，怎奈无力号召众氏族同心协力；今有轩辕倡导，吾志指日可酬矣！”力牧说罢，向轩辕一拜到地。

阳春三月，轩辕召开祭祀大会，北方各部落、氏族首领云集阪泉。借此机会，轩辕登坛拜将，命力牧全权统率抗击荤粥的军事行动。力牧广收门徒，特别是那些来自以熊、罴、虎、豹、鹰、雕等凶禽猛兽为图腾的氏族青年。他们学会了驱动猛兽和装扮猛兽同敌人作战的本领，回去后组织起一支支亦兵亦民的队伍，使荤粥的侵掠活动得到遏制。经过一番准备，力牧亲率一支劲旅，将荤粥驱除到大漠以北，令其闻风丧胆，几十年不敢南向牧马。这是后话。

注（1）《山海经•海内经》：“黄帝生骆明，骆明生白马，白马是为鲧。”

（2）《帝王世纪辑存》：“黄帝…梦人执千钧之弩，躯羊万群。帝寤而叹曰：‘…夫千钧之弩，异力者也；躯羊数万群，能牧民为善者也。天下岂有姓力名牧者哉？’于是依二占而求之，…得力牧于大泽，进以为将。”（录自袁珂《中国神话传说词典》）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27983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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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历史小说 《上古》

作者：什方子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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