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娇妻374：你们女人真迷信
纪念皱眉想了想，“好像真没有单着的。”
青青撇嘴，“好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要结婚，难道就没有给...
青青撇嘴，“好男人不是结婚了，就是要结婚，难道就没有给我准备一个？”
“哎，对了！”纪念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还真有一个。”
“谁呀？”青青立刻来了兴趣。
“就是给小邪当伴郎的林丛，他好像没有女朋友……你们两个一个伴郎，一个伴娘，不是正合适吗？要不，我给你介绍介绍？”
“当兵的？”青青立刻摆手，“我不要，一出任务说走就走，就跟牛郎织女似的，有时候一个月见不到一回，我可没你那么伟大。”
“不是，他那会儿就是部队外聘的医生，不是真正的军人。”
“医生？”青青再次摆手，“算了吧，我最受不了了的就是医生，我对消毒水味过敏。”
纪念耸耸肩膀，“那就没办法了。您老自个找吧！”
“自个找就自个找。”青青靠到枕头上，“哎，你说得那个林丛，长什么样，颜值高不？”
“你不是说你受不了消毒水味，问这个干吗？”
“这不是好奇吗？”
“帅。”纪念道。
“真得假的？”
“骗你干吗，我觉得林丛挺好的，性情温和还有耐心……”
“有那么好吗？”
“不信，明天自己看。”纪念拉拉被子，“不行了，我困了，睡吧，明天还好多事呢！”
青青碰碰她的胳膊，“明天结婚，你睡得着吗？”
纪念撇撇嘴，“有什么睡不着的，不就是结个婚吗？”
“你牛，那好，睡觉。”
青青伸手关了灯。
片刻，她就沉沉睡去，今天下午才从北京飞过来，一路舟车劳顿，自然早已经疲惫。
纪念躺在枕上，闭着眼睛好一会儿，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听着旁边青青沉稳的呼吸声，她就轻手轻脚地爬起来，拉过一件睡袍披到身上，走上露台。
此时，已经是深夜，酒店里的客人们都已经沉睡，只有海浪依旧在一次次地冲洗着沙滩。
明天就要嫁人了，想象着她套着那件婚纱和冷小邪站在一起的样子，纪念不由地轻扬唇角。
露台边，一声轻笑。
纪念一惊，本能地转过脸。
只见冷小邪已经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
“你……你从哪过来的？！”
“楼下，斜下面那间。”冷小邪向楼下扬扬下巴，“知道你没睡，上来看看，大晚上的不睡觉，在露台上自己偷着乐什么呢？”
“要你管！”纪念白他一眼，人却已经走到他面前，看看下面的露台，“你也不怕掉下去！”
“掉下去正好啊，摔死我……”
纪念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许乱说，什么死啊死的，不吉利！”
“你们女人真迷信。”冷小邪伸手拉下她的手掌，手就伸过来拥住她的腰身，帮她把睡袍紧了紧，“晚上风凉，早点睡吧，省是明天没精力。”
“恩。”纪念点头，“一会儿，你从房门出去。”
他的身手别说一层楼，十层楼当然也不是问题，可是她到底还是担心。
“别啊，要是让我妈看到我从你房间出去，非抽我一顿不可，刚才还让小野警告我，不许来看你呢！”冷小邪看看暗着灯的卧室，“青青呢，睡了？”
“恩。”纪念点头。
“好，那你也去睡吧，我给你关好门就好。”
“不用，你先下去。”
“服从命令！”
“我是你媳妇儿，我最大！”
“好，你最大！”
冷小邪直起身子，伸手理理她微乱的头发，注视着夜色中女孩子娇艳的脸庞，轻轻凑过来在她的额上吻了吻。
“老婆，明天见。”
“恩。”
她微笑点头。
“这个给你，我刚在沙滩上捡的！”
将手中一样东西塞给她，冷小邪利落地转身，翻下她的露台，也没见他怎么动作，人已经站在楼下的露台上，向她挥手。
“去吧，把窗子关好，省得进虫子。”
注视着斜下方的那个身影，纪念笑着点头，转身走进房间。
躺回枕上，她摊开手指，将那枚漂亮的暗红色海星放到枕边，闭上眼睛，很快就安然入梦。
……
……
上海。
一大早，温柔就被闹钟吵醒。
睁开眼睛看看头顶熟悉的天花板，她疑惑地抓抓头发，然后就起身走出卧室。
“妈，我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
“快11点的时候。”温妈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
11点？
那就是说，他们跟本没去喝酒，她在路上就睡着了，温柔抬手在自己额上敲了一计。
“你是猪啊，怎么那么能睡啊！”
温妈妈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计眼刀就飞过来，“你还好意思问，挺大了人，在车上睡着了，还得让人家蓝柏抱你上来。也就是蓝柏，要是换成我，早把你扔大马路牙子上了。”
“是不是我亲妈呀！”温柔回她一个白眼，“早餐做好了吗，我上午得开庭。”
“你不是说我不是你亲妈吗，吃我的饭干吗？！”温妈妈抬手拍开她想要偷吃的手掌，“去，洗脸洗手去。”
“果然不是亲生的，哼！”
温柔调侃一句，回去洗漱，简单地吃完早餐，刚准备下楼，蓝柏的电话已经打过来。
“抱歉，刚才有点堵车，我还有一分钟到你楼下，你现在下来就可以。”
“那你吃饭了吗？”
“没事，我呆会再吃。”
“好，我马上下来。”温柔挂断电话，人就从房间里走出来，“妈，快亲生儿子来了，还没吃早饭呢，快给他打包点。”
“等着啊！”
一听是蓝柏，温妈妈立刻就起身跑进厨房。
片刻，已经提了一个保温盒出来。
“那……这边是粥，这边是包子和油条，里面还有四个茶叶蛋。”
温柔一脸不满，“我怎么没吃到茶叶蛋呀，还四个，您老养猪呢？”
“这不是刚煮熟的，你没那口福。大小伙子家多吃点怎么了，小蓝那么瘦。”温妈妈转身走到冰箱边，又提出一个盒子塞过她手里，“这个也给他带上，这是我昨天做的酸奶！”
温柔看着怀里的东西，只是摇头，“这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待遇也差太多了，以后养老你找蓝小萌啊，我可不管你！”
……
温妈妈走过来，将装在袋子里的水果一并塞到温柔手上。
“水果也带上，人家外国人讲究营养。”温柔还要再调侃自家老妈，温妈妈已经走过去帮她把门打开，眼睛就瞪过来，“干吗呢，赶紧得呀，一会儿都凉了。”
得！
这年头，果然有了女婿不要姑娘！
温柔摇摇头，“我得亲妈，您总得让我把鞋换了吧？”
“哟！”温妈妈抬手一拍脑门，“我给忘了，来来来，赶紧换。”
弯腰帮她把皮鞋拿下来，温妈妈又拿过她的包挂到她肩上，温柔就抱着大包小包地下楼。
楼下，蓝柏早已经将车在她家楼下停好，看到她怀里这么多东西，忙着跳下车来接应。
“怎么带这么多吃的，早餐还没吃吗？”
“我哪有这待遇，这都是我妈给你准备的。”温柔将那一堆吃的送到他怀里，“老太太可有令在先，让你趁热吃，去吧，你坐副驾驶，我开车！”
蓝柏将东西放到后座上，人就直起腰身。
“没事，我先送你过去，一会儿再吃。”
温柔白他一眼，“废什么话啊，让你吃你就吃！”
蓝柏笑着点好，手就伸过去扶住车门上面，看她坐进车内，帮她关好车门，他才走过去坐进副驾驶座。
温柔启动车子，他就从后座上拿过保温盒打开，享用温妈妈为他准备的超大份早餐。
侧脸，看看他认真吃饭的样子，温柔不由轻扬唇角。
“你不用都吃了，吃饱就好，别又像上回似的，撑到胃疼。我们中国人就是喜欢客气，不是说非要你全部吃光。”
“好的。”
蓝柏笑着。
二人一个吃，一个开车，一边聊着天，很快就来到大成律所。
来到楼上的时候，小郑已经赶到，正在收拾需要的文件和资料，看到二人立刻就笑着打招呼。
“温姐、阿柏哥，早！”
“赏你的，我妈做得茶叶蛋，蓝柏没吃完。”温柔将剩下的茶叶蛋丢给他，人就走过来打开保险箱，伸手过去，却并没有摸到想象中的资料。
她轻咦一声，蹲下身去，看向保险箱内，只看到里面的印章证件，并没有看到那两份文件的影子。
“奇怪，哪去了？！”
“在找什么？”
蓝柏听到她的声音，忙着询问。
“我昨天那两份文件啊，昨天晚上你不是让我锁到保险柜的吗，怎么没有了？”温柔抬手按按太阳穴，“我记错了？”
“没错，我看到你放进去的，用得是黑色文件夹，就放在最上面。”蓝柏走过来，在她身侧蹲下，“没有吗？”
温柔一鼓脑地取出里面的几样东西，“你看啊，东西全在这儿，我的律师证、合同还有……这是之前取出来忘了拿走的现金……”
“柔姐，怎么了？”小郑也听到声音走进来。
“文件丢了。”
“什么？”小郑一声惊呼，“什么文件啊！”
“就是可以证明李肃做伪证，收受艾斯钱财的证据资料，两份全部都没有了！”温柔站起身，环视一眼四周，“我和蓝柏都记得很清楚，就是放在这个柜子的。”
“是不是……招贼了？”小郑道。
蓝柏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推断，“不可能的，如果是贼，不会专门偷两份资料，现金却动都不动。”
“那……”小郑略一沉吟，突然抬起脸，“不会是……简凌拿走的吧？”
简凌？
温柔转脸看他一眼，眸子微微眯起。
“你来的时候，门是开着吗？”
“没有啊，锁得好好的。”
温柔皱眉看看窗子的方向，又环视一眼四周，最后重新看向保箱柜，柜子上面并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窗子上面都有防盗窗，不可能是从窗子进来，门和保险柜都锁得好好的，简凌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做到？
但是，这两份资料，对别人来说就是废纸，只有简凌才会感兴趣。
“可是，她并不知道我们有这两份资料呀！”蓝柏提出疑问。
“不……”温柔眸子微眯，“她有可能知道。”
蓝柏和小郑都是疑惑地转过脸，看向温柔，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温柔深吸口气，迈步冲出房门。
“小柔。”
“柔姐！”
蓝柏和小郑担心地追出来。
“我去！”蓝柏拦住小郑，“你先把其他的东西准备好。”
“好。”
小郑停下脚步，蓝柏就继续向温柔追过去。
冲到电梯边，按了几下电梯不见电梯过来，温柔直接冲进安全梯，一路上楼，她径直来到颜青森的办公室前，迈步就要向里冲。
除了小郑和蓝柏，知道她拿到新资料的人只有颜青森，能够顺利地进入她的办公室，除了颜青森之外别人没有钥匙。
而且，也只有他知道她的习惯，设密码的时候一向是害怕忘记，总是喜欢用一个数字。
因此，温柔很自然地将这件事情，认定是颜青森所为，冲上来就是要找他算帐。
“温律师。”颜青森的秘书忙着迎过来，“您有事吗？”
“我找颜青森！”温柔一把推开她，“让开！”
大步冲到门边，温柔抬手抓住门把手，一把将门推开，办公室内空荡荡的，并没有颜青森的人影。
“颜总刚刚来过电话，说他身体不太舒服，今天上午不来所里。”秘书在一旁解释道。
“身体不舒服，我看……是心里有鬼吧！”
温柔气骂一声，上前一步，一脚踢在桌子上。
桌子嘭得一声闷响，上面的东西就叮叮当当地掉下来。
“温柔，你冷静点！”
蓝柏冲过来，抓住她的胳膊，“一会儿还要上庭呢！”
“现在我还上什么庭，我上庭也是输！”
“温柔！”蓝柏向一旁吓得脸色发白的秘书点点头，将她拖出颜青森的办公室，“你冷静一点，先回办公室，和小郑一起去法庭，李肃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你想办法，你有什么办法呀？！”温柔颓废地问。
美国与这边十二个小时的时差，现在人家那边还是晚上，银行的工作人员早下班了，就算是蓝柏再安排人手去重新拿资料，现在也很难赶得上。
蓝柏微微收紧手指，正色注视着她的眼睛。
“难道，你就这样向简凌认输吗？就算是没有这两份资料，难道你就一定会输，就算输了，难道就不能再上诉？！”他温柔地向她扬起唇角，“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温柔深吸口气，轻轻点头。
“好，你再和美国那边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再拿一份资料过来。如果实在拿不到，我会想办法，尽量这个案子再向拖一拖。”
“好，那我们先下楼！”
蓝柏陪她回到楼下，小郑已经将其他东西都收拾好。
“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两个现在就去法庭，小郑你的电脑一定要保持在线，有任何进展，我都会用邮件通知你们。”
上庭的时候是不允许带手机的，离婚案牵扯到个人隐私，蓝柏也不能旁边，只能用这种方式与他们联系。
“好。”
小郑立刻答应，蓝柏就拉过手提箱与二人一起下楼。
看着小郑与温柔一起离开，他立刻就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取出手机拨通美国那边的电话。
“上次的资料，我还需要一份。”
“这……这个时候，银行的工作人员都已经下班了。”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总之，去尝试一下，尽量帮我拿到，可以吗？”
“好的，我去试试。”
向对方道过谢之后，蓝柏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
……
车子驶进法院，在台阶上停下，小郑侧脸看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温柔，小心翼翼地开口。
“柔姐，到了。”
温柔点点头，推门下车，小郑忙着将车子停到车位，提了东西追过来。
“您也别太着急了，阿柏哥那边一定会想办法再拿到一份资料的，应该还来得及。”
“温律师！”
台阶下，传来金乔的声音。
二人转过脸，只见金乔与带着助理从车上走下来，迎上温柔的目光，金乔微笑着走过来。
“温律师。”
“恩！”温柔收起杂念，“走吧，我们进去再说。”
蓝柏那边已经在尽力，她这边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实在不行就把案子再拖一拖，一份资料也不可能就完全决定生死，拼一拼总是有机会。
颜青森不是想让她输给简凌吗？
她偏不！
几个走进电梯，电梯门快要闭紧的时候，突然有人急跑过来，伸手挡住房门。
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温柔抬起脸，果然见简凌穿一身黄黑两色套装站在门外，一脸地得意洋洋。
“哟，这不是温律师吗，好巧！”带着艾斯等人走进电梯，简凌隔空注视着对面的温柔，“怎么，温律师好像心情不太好啊？”
温柔撇撇嘴，“一大早就有蜜蜂在耳边像苍蝇一样地嗡嗡，正常人的心情都会不好，不是吗？”
小郑和金乔几人都笑了。
“别说，我刚才就看简律师这身衣服眼熟，原来是蜜蜂装。”金乔刻薄开口，“简律师特意穿身蜜蜂装来，这是要准备蛰人吗？”
简凌唇角扬着，“金小姐真是好雅性，到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一会儿到了庭上，您可别哭！”
……
金乔张口还要回击，温柔已经伸过手来拉住她的胳膊。
“金小姐，咱们是人，怎么能和一只畜生一般见识呢？被疯狗咬一口，总不能咬回去，不是吗？”
金乔一笑，“那倒也是。”
“你！”简凌顿时脸色发青，迈步冲过来抓住温柔的衣服，“温柔，你敢骂我是狗？！”
抬手，抓住她的胳膊，温柔唇角轻扬。
“我可没说是你，是你自己承认的！”
“简姐！”助理冲过来，将简凌拉开，“马上就要开庭了，算了！”
“哼！”简凌冷哼一声，松开温柔，甩开她抓着自己的胳膊，“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笑多久！”
转身，她迈步走出分开的电梯门。
“简姐！”刞理忙着拉着箱子追出去，“还没到楼层呢！”
也不知道是谁在三楼按了电梯，电梯门分开外面却没有人，简凌还以为是到了楼层。
电梯内，温柔与金乔几人都是哈哈大笑。
简凌意识到自己下早了，停下脚步，温柔已经向她摆摆手，按下关门键。
“狗是不能坐电梯的，简律师还是去爬楼梯吧！”
看着关上的电梯门，简凌咬牙怒喝，“温柔，你等着！”
……
……
电梯一路上行，温柔的脸色就重新恢复平静。
虽然嘴上说得厉害，她却心中明白，如果蓝柏不能顺利拿到证据，这一次的庭审将会危机重重。
现在，她该怎么做，才能扭转局面呢？
叮！
电梯来到6楼，几人一起走出电梯来到休息室，温柔坐到椅子上，手指就在桌面上轻轻地敲打着。
“温律师。”金乔在一旁，观察她片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温柔转过脸，向她安慰的一笑，“别担心，我会竭尽全力！”
金乔点点头，“这几天，你又查到什么新证据吗？”
一旁，助理小郑听到这话，立刻就愤慨地轻哼一声。
“我真是想不通，颜总他……”
“闭嘴！”温柔轻声喝住他，“整理一下资料，准备上庭吧。”
这个时候，如果金乔知道资料失窃，肯定会失去分寸，到庭上的表现就会越发不自信，温柔不希望金乔的状态受到影响。
“金小姐。”她正色扶住金乔的肩膀，“邪不胜正，你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而你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绝对不要给对方可乘之机。”
金乔点头，“温律师，你放心，这次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无论他们说什么，无论他们如何诋毁我，我都会保持冷静。”
“很好。”温柔向她一笑，抬腕看看手表，“我去个洗手间，你们准备一下。”
从休息室走出来，温柔走进女洗手间，看看手机，她并没有给蓝柏打电话。
如果他那边有消息，不用她问，他也问打。
如果没有，她打过去也没有意义。
抬脸，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蓝柏的话再一次响在耳边。
……
就算是没有这两份资料，难道你就一定会输……
……
没错，他说得对。
这两份资料非常重要，离开这两份资料难道她就不是温柔了，难道她就会因此输给简凌？！
不！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她温柔都不会主动认输。
想到这里，她心中那一抹灰暗的情绪很快就被重新燃起的斗志烧得灰飞烟灭。
向镜子里的自己一笑，她抬手进入短信箱，迅速地输入几个字，发给蓝柏。
将手机塞进口袋，温柔转身，昂首阔步地走出洗手间。
迎面，恰好又遇到迟一步上来的简凌和助理，看到二人，温柔头也没回，只是扬着下巴骄傲地走过去。
看着她渐远的身影，简凌微微皱眉。
明明已经拿走她的资料，这个时候，温柔应该是慌乱无措才对，她脸上的骄傲与自信到底从何而来。
难道说，她……还有备份？！
“简律师？”
助理看她发呆，在一旁轻声提醒。
“哦，来了！”
简凌回过神来，和她一起走向法庭的方向。
片刻之后，庭审开始。
众人全部到庭，也包括证人李肃。
简凌站起身来，“法官大人，这是我们人鉴定部门拿过的报告，这份鉴定报告可以证实，证人李肃手中的钥匙，正是金乔家的门钥匙。因此，我们有理由推断，李肃与原告金乔之间，奸情属实。”
“我反对。”温柔站起身，“凭权一把钥匙，就确定李肃与我的当事人之间存有暧|昧关系，未免太过牵强。”
简凌转过脸，“温律师，请您不要忘了，我并不是仅仅凭这把钥匙就判断，我的证人已经说过，他们确实存在暧|昧关系。”
法官大人敲了一下法槌。
“反对无效。如果被告律师有疑议，可以向证人发问。”
“谢谢法官。”温柔要得就是这个结果，于是，她起身，走到李肃面前，“李肃先生，您确定，您和我的当事金乔小姐发生过关系，而且一止一次，对吗？”
李肃迅速看了她一眼，“是的，我确定。”
艾斯曾经特别打电话向他交待，温柔这个人非常棘手，让他一定要多加小心。
之前的庭审，他已经见识过这个女孩子的厉害之处，这一次开庭，他也是越发忌惮。
“那么，我想请问李肃先生，这一次你们在美国，当晚发生了几次关系。”
“这……”李肃想了想，“一次。”
“你确定？”
“确定！”
“好。”温柔直起身，“想问李肃先生，你这次去美国是多少号。”
“5月6号。”
“确定吗？”
“确定！”
“真得确定？”
“真得确定！”
温柔冷笑，“你在撒谎。”
“我没有。”
“5月6号，我的当事人正在月经期，这一点，她的助理和佣人都可以证明，这一次，她的月经期是从4号到9号。”温柔微眯眸子，注视着李肃，“所以，李先生有浴血奋战的嗜好，对自己爱的女人，你也忍心？”
“我……”李肃语塞，“我……我们……我们是用……别的方式！”
“好，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温柔双手撑上证人席的桌子，“李肃先生，你说过，你爱金乔小姐，是吗？”
李肃重新冷静下来，“是的，我们相爱。”
“既然你们那么相爱，又曾经无数次亲密过，那么对于金乔小姐的身体，您一定很了解。”温柔转过脸，看向金乔的方向，“李肃先生，请告诉我，金乔小姐胸口的痣是在左侧还是右侧？！”
李肃越发紧张起来。
这种问题，艾斯之前可没有向他提起过。
“我反问。”看出李肃答不出这个问题，简凌及时起身，“被告律师的这些问题，简单就是淫|乱不堪，在神圣的法庭上提出来，简单就是对法庭的亵渎。”
“法官先生。”温柔转过脸，看向法官，“男女之间的性|爱，原本就是爱的一种表达，在我看来，这是一种神圣的结合。没有男女的结合，就不可能孕育出新的生命，这也是生命的法则。我们每个人都是父母结合的产物，这原本是一件神圣的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律师会认为这是淫|乱不堪？而且，我这个问题对于本案事实认定有着决定性的意义，肯请法官允许，我继续提问。”
法官与两侧的合议庭人员商量了一下，点点头。
“监于证人与原告之间的关系特殊性，本庭允许原告律师继续询问。”
“谢谢！”温柔转过脸，斜一眼简凌，继续回到李肃面前，“李肃先生，现在，请您告诉我，金乔小姐胸前的痣是在左边还是右边？”
“这……”李肃为难地看向艾斯的方向。
艾斯自然知道，这是温柔的一个圈套。
他了解金乔的身体，她的胸口跟本就没有任何痣。
只不过，在法庭上，他当然不可能出口帮忙，只是悄悄向李肃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可惜，李肃此时正在慌乱之中，这个指此又太过晦涩，李肃哪里看得出来。
温柔一笑，“李肃先生，我现在是询问您问题，您为什么要看艾斯先生，难道是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吗？”
“我只是在回忆。”
李肃收回目光，迅速地撇了一眼艾斯。
艾斯怕他看不懂，正抬起右手向他悄悄摆手。
李肃会错意。
“右边！”
艾斯无力地叹了口气。
“你确定吗？”温柔追问道。
李肃看看艾斯的表情，艾斯以为还有机会，立刻就悄悄向李肃使眼色，继续摆手。
“李肃先生？！”温柔再次开口。
“我想起来了。”李肃收回目光，这一次信心满满，“是左边。”
“确定？”
“确定！”
温柔笑起来，“那么，我们来问问我的原告金乔小姐。”
金乔站起身，“我的胸口上没有痣，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如果法庭需要确定，我可以配合工作人员进行认定。”
温柔轻轻点头，示意她入座，目光就再一次落在李肃身上。
“李肃先生，现在，您该如何解释。总不至于，您和我的当事人发生那么多次的关系，却从来没有注意到她的胸口吧？”
“我反对。”简凌站起身，“一颗痣这样的存在，如果需要，随时可以用激光点掉，谁敢保证，金乔之前没有这颗痣？想要证明我的证人在说谎，就请对方律师拿出更加有说服力的证据，而不是用这种小孩子似的狡问来诱导我的证人。”
“反对有效。”法官敲了敲法槌，“原告律师，请换一个问题。”
“好的，法官大人。”温柔点点头。
她很清楚，这样的证词是不能算为正常证词的，不过，效果已经达到了。
就算是法庭不承认这样的证词，至少法官和合议庭在心里已经对李肃证言的可信度，打了一个折扣。
所谓心理效应，不过如此。
“接下来，我想请问李肃先生，您与被告之间有没有金钱往来。”
“我们……”李肃再一次犹豫起来。
他有些不确定，温柔为什么问这个。
难道说，她发现什么了？
毕竟，做贼心虚，李肃侧脸，看向简凌，简凌轻轻地晃了晃手中的笔。
“没有。”
李肃得到暗示，立刻回答。
“确定吗？”
“确定！”
“请问李肃先生，你的工资收入是多少？”
“基本工资五千，加上福利和补助，大概是八千多。”
“也就是说，你的年收入大概是十万左右。”
“是的。”
“据我所知，三天前，李肃先生曾经在珠江豪庭签下了一份购房排号的合同，是这样吗？”
“是的。”
“李肃先生结婚了吗？”
“结过，前年离的，因为我已经准备和小乔在一起。”
“法庭是怎么判的？”
“我们是协议离婚，家里的房子归我老婆，车归我，孩子归她抚养，我交抚养费。”
“每月多少？”
“一千。”
“存款呢？”
“房子我们是按揭买的，银行没有什么存款。”
温柔点点头，“也就是说，离婚之后，您只得到一辆车子，并没有得到资产，还要每月交付孩子的一千块的抚养费，是吗？”
“是的。”
“据我所知，珠江豪庭的开盘价预计在四万左右，就算是李肃先生买一个最小的二居室，也有八十平米，总价折合人民币三百二十万，首付三成，再加上契税和一些其他费用，最少也要一百万。”温柔转过脸，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李肃，“您与妻子离婚三年，就算这三年您不吃不喝，不过也就是存下三十万，我想请问李肃先生，您准备交付珠江豪庭的一百万首付，从何而来？”
李肃哪会想到，温柔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会挖出这么一个坑来。
他再次求助地看向简凌。
“这……”
简凌也是微微皱眉，心中暗骂李肃笨蛋。
之前就让艾斯警告过他，先不要动那笔钱，这个家伙竟然去售楼处排什么处买房子，真是蠢到家了。
“我反对！”简凌站起身，“对方律师所问的这些与本案毫无关系，简直就是浪费法庭的时间。”
“法官先生。”温柔直起身子，语气深沉的开口，“这个问题看似与本案无关，事实上，却与本案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因为我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李肃收取被告艾斯的金钱，在法庭上做伪证！
“李肃正是因为收入这笔钱，才有能力去准备购买珠江豪庭的房子。法律的神圣不可侵犯，我相信，法官大人一定也认同我的观点。发现有人做伪证，想办法找到真相，这是一个律师的责任和义务。”
她站在台阶下，双臂微垂，言词恳切。
白皙的侧脸在灯光下越发显得晶莹，眼睛里闪动的却是真诚和自信。
“我反对。”简凌凌厉开口，“原告律师口口声声说我的证人在做伪证，请问，你有证据吗？”
法官皱眉看一眼李肃，目光再一次落在温柔脸上。
“原告律师，你有证据吗？”
温柔轻吸口气。
“有。”
法官点点头，“请呈交当庭。”
“对不起法官大人，我现在不能呈交证据。”温柔转过脸，目光掠过李肃，落在简凌身上，然后又重新收回来，“就在昨天，我的办公室发生失窃事件，我找到的两份新证据不翼而飞，而这两份证据，正是可以指证证人做伪证的资料。所以，我想法庭调查证人李肃的资金往来，查明真相。”
“我反对。”简凌冷冷一笑，“这是民事案，不是刑事案，证人的隐私不可侵犯，除非对方律师可以当庭拿出实质的证据，否则证人有权拒绝提供自己经济方面的资料。”
法官与身侧的两位合议庭成员商量了一会儿，最后，他重新抬起脸。
“原告律师，如果你不能拿出证据，我们不能提出这样的申请。”
温柔轻吸口气。
“我恳请，休庭十分钟。”
法官点点头。
“休庭！”
“谢谢法官先生。”
温柔欠欠身子，回到自己的座位。
对面，简凌冷笑着起身，带着艾斯离开法庭现场，温柔亦带着金乔与小郑回到休息室。
一进门，金乔立刻就追过来，“温律师，资料丢了是怎么回事啊？”
“我已经查明，李肃收取艾斯一百万，这一百分肯定就是收买他的钱，但是，昨天晚上资料被人偷走了。”温柔坐到椅子上，“民事案件，法庭方面应该不会出面调查李肃，眼下，我们只能尽量想办法拖延，争取这次不要当庭宣判，这样我们还有机会。”
“那……你说怎么办？”金乔皱了皱眉，“要不……我也像上次一样，装身体不适？”
“这是下下策。”温柔轻轻摇头，“让我想想。”
这已经是第二次开庭，如果她拿不出证明证明李肃在说谎，简凌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证明，金乔的过错，金乔如果装病，只会让法官对她印象更坏。
而且，说不定，会适得其反。
现在这个时候，最好的进展就是，蓝柏拿到资料。
可是……
温柔看看桌上自己的手机，到现在为止，蓝柏还没有电话过来，恐怕……是不行了。
……
……
第三小学。
蓝柏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方向盘，再次取出手机拨通美国那边手下的电话。
“怎么样？”
“管家先生，真得很报歉，我之前接手的那位工作人员现在不在纽约，最快也要等到上班时间。”
十二个小时的时差，美国正是晚上。
这个时候，人家早已经下班，想要拿到资料再盖上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蓝柏挂断电话，从副驾驶座上拿过准备好的纸袋，推门下车。
走到学校传达室门口，他礼貌地对里面看门的保安一笑。
“您好，我是一年级三班李静安父亲李肃的亲戚，能麻烦您叫他出来一趟吗？”
“学校规定，上学期间，学生是不能离校的。而且……”保安上下打量他一眼，“您不是他的父亲，我们也不能让您把他接走。”
“不是的，您误会了，我只是想要给他送一点东西，东西交给他，我就走。”
“要不这样吧，你把东西放这，我帮您转交，行吗？”
蓝柏抬手摸摸有些发热的耳朵，“我的飞机是中午的，如果不把东西交给他，就没有机会了，麻烦您通融一下。他和父亲和母亲离婚，母亲一直不允许我们见孩子，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他了。”
保安上下打量蓝柏一眼，并没有看出他在撒谎。
眼前这个男人，气质优雅，虽然开着豪车过来，却一点也没有有钱人的那种势力，对他这个小保安也这么客气。
保安对他的印象也很不错，看他一脸诚恳的样子，他为难地看看身后的学校。
恰好，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起。
保安眼中一亮。
“刚好，下课了，你等一会儿，我把他叫过来，你交给他。”
蓝柏松了口气，“好的，太谢谢您了。”
保安小跑着离开，时候不大，已经牵了一个套着校服的小男孩过来。
男孩子六七岁的样子，生得普普通通。
看到蓝柏，他疑惑地走过来。
“你是谁呀？”
“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我叫蓝柏。”
“蓝柏？”小男孩想了想，不认识，“你有事吗？”
“我是来送东西给你的。”蓝柏晃晃手中的纸袋，“这些都是给你的。”
“真的？”小家伙好奇地看向他的袋子，“是什么？”
蓝柏从里面取出一个新型的玩具枪，向他晃了晃，小家伙立刻就双目放光。
“喜欢吗？”
“恩！”蓝柏将枪隔着栏杆送到他手里，“这里还有好多，都是你的。不过……你要给爸爸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和我在一起，还收到了我的礼物，好吗？”
小家伙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就是打个电话，就有礼物拿，这样的好事，他哪会拒绝。
蓝柏取出手机，通拨李肃的电话。
片刻，电话接通。
“喂，谁呀？”
李肃的声音响起来。
“现在，请你仔细听清楚，我和你儿子在一起。”蓝柏将手机送到小家伙面前，“叫爸爸！”
“爸爸！”
小家伙配合地叫道。
李肃一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刻就紧张起来。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不许动我儿子，否则我……”
蓝柏将手机送到自己耳边，伸过手去摸摸小家伙的头。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我怎么会伤害他呢，我给他买了许多礼物送给他。”
……
“你……你混蛋，我告诉你，不许碰我儿子，否则我……我马上报警。”
“随便。”
蓝柏语气平淡。
他太过淡定，电话那头，李肃反倒紧张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你要什么，我……我没有钱。”
“李先生，你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蓝柏注视着栏杆内，开心地玩着玩具的男孩子，“我就是觉得，人应该诚实，不应该说谎，尤其是你说的谎言可能要伤害到别人的时候。你说……是吗？”
“我？！”李肃怔住，“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希望你在法庭上道出真相。”
电话那头，李肃沉默了。
蓝柏抬手，将手机挂断，然后就站起身，将手中提着的袋子从门口的护栏提过去，递给那个孩子。
“这些……都是你的了。”
“谢谢蓝叔叔。”
小家伙伸手接过大纸袋，小脸上满是兴奋。
“不，应该叔叔谢谢你才对。”蓝柏一脸歉意地向他一笑，“对不起。”
小家伙懵懂地眨眨眼睛，“你为什么向我道歉啊？”
“因为叔叔做了不应该做的错事，叔叔向你撒谎了，叔叔不是你爸爸的朋友。”
“那你为什么买玩具给我？”小家伙疑惑地问。
“对不起。”直起身，蓝柏隔着栏杆向小家伙摆摆手，“快回去上课吧！”
远处，传来上课的铃声。
“叔叔再见。”
小家伙提起大袋子，转身向教室的方向跑过去。
蓝柏站起身，注视着小家伙渐远的身影，轻吁口气，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手机再一次响起来，是李肃打过来的，他抬手将电话接通。
“你……你别动我儿子，我……我答应你！”
蓝柏没有回答，只是再次将电话挂断，人就抬起手指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仁慈的主儿，请原谅我的过错，我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但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美国那边的资料现在无法拿到，如果他不想办法让李肃说出真相，这一场官司温柔可能真得会输。
或者，她可以不在乎这一场输赢，以后还有机会上诉，再赢过来。
可是蓝柏也知道，一切正如颜青森所说，如果这一次温柔输了，对她的律师生涯将是一个非常大的转折。
他不想让她输！
所以宁恳为难自己，去做一些违背他人生信条的事情。
“若您要惩罚，请惩罚我，不要责怪她，她虽然不是您的信徒，却真诚如天使。愿您与她同在，阿门。”
……
……
法庭，证人室。
李肃看着手机，心中只是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虽然与妻子离婚，可是孩子是他的亲儿子，儿子出事他不可能不管。
他有心想要打个电话给老师，又担心节外生枝，会给儿子带来麻烦。
正在左右为难，外面脚步已经响起，接着门被推开，工作人员就走进来。
“李肃，准备上庭。”
“好。”他握着手机起身。
“手机不能带进去。”工作人员提醒道。
“哦！”李肃看看手机，“我……我能再打个电话吗？”
“没时间了。”工作人员看看表，又看看他的表情，“你的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什么。”李肃没敢说实话。
如果对方真得绑架了他儿子，万一报警，会不会弄巧成拙，他没有把握。
“那就走吧！”
工作人员拉开房门，李肃咽了一口中吐沫，跟着他走出证人室，走进法庭。
此时，原告被告双方都已经重新回到庭上。
直到上庭前的一分钟，依旧没有等到蓝柏的电话，温柔就知道，资料是不可能拿到了。
现在，坐在椅子上，她已经决定，接下来要尽量将案子想办法拖延，绝对不能让法庭今日宣判。
只有这样，她们才会有翻身的机会。
可是对面，简凌明显不这么想。
甚至，她的想法与温柔完全相同。
简凌也知道，她拿走那两份资料并可能完全影响到这个案子，如果她想要赢，就必须在今天的庭审上将这个案子结束。
她绝不能再给温柔时间和机会，否则，她必会一败涂地。
因此，从走进法庭大门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卯足了劲儿，准备开始自己的强大攻击。
“现在，继续开庭！”
法官敲下法槌，槌音尚未落下，简凌已经起身。
“鉴于之前所有的证据和证词，都已经在证明原告金乔背叛了我的当事人艾斯先生，我方认为，她才是这场婚姻中的主过错方。因此，我们恳请法庭还我的当事人一个公道，允许我的当事与原告离婚，并且，做为对背叛方的惩罚。我们要求，原告金乔交出夫妻二人所有的共同财产。当然，我的当事人并不希望她之后的生活没有保障，所以他会将美国的房子和一些证券，留给他曾经深爱的妻子金乔小姐，希望他……幸福！”
好伟大！
温柔在心中鄙夷。
“我反对！”温柔缓缓起身，“事实尚未查明就这样草率地认定，我的当事人出轨，这是对我当事人最大的侮辱，也是对法庭的侮辱。”
“法官大人。”简凌扬起声音，“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提供了足够多的证据，物证、人证都有，已经足够证明这一点。对方律师只是这样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意见，却拿不出实质证据，完全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
法官侧过身子，与身侧的两位合议庭成员商议片刻，重新在自己的椅子上坐直。
抬手抓住法槌，重重一击。
“原告律师，现在本庭再给你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能拿出证据证明，你的当事人没有与李肃先生有染，或者是证明李肃先生在做伪证。那么，本庭将认定你的当事人与李肃有染的事实。”
简凌得意地轻扬唇角。
小郑和金乔都是侧过脸，担心地注视着温柔。
轻吸口气，温柔微微垂下脸。
“我……”
小郑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无力地收回目光，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到手的证据被拿走，这个时候，温柔哪里还有什么证据啊！
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邮件提醒。
小郑一惊，忙着移过鼠标将邮件点开。
页面一闪，进入邮件内容。
邮件上，只有简单地几个字。
“让温柔逼问李肃。”
小郑心中一喜，伸手拉拉温柔的衣袖。
温柔侧脸，他就将屏幕转向她，指了指上面的几个字。
看到上面的邮件，温柔轻轻挑眉。
她知道，那是蓝柏发来的邮件，他让她逼问李肃是什么意思？！
心中满是疑惑，温柔没有多想，重新转过脸，她朗声开口。
“我想……再问证人最后两个问题。”
对蓝柏，她无条件的信任。
虽然不知道他这样说的原因，但是温柔知道，他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或者转机就在眼前。
法官点点头。
“允许提问。”
简凌不以为然地扬扬唇角，在她看来，温柔不过就是垂手挣扎而已。
走出自己的位子，温柔缓步来到李肃面前。
看着她走过，李肃的眼睛里闪过明显的慌乱。
绑架他儿子的是什么人，是温柔的人，还是金乔的人？！
自家儿子一向是娇生惯养，会不会对方发脾气，对方会打他吗……
接下来的一切，李肃简直不敢多想。
“李肃先生。”温柔在证人席前停下脚步，“你还记得，你站在证人席之前，念过的誓词吗？”
“我……我当然记得。”
“做伪证是违法的。”温柔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他的脸，“如果你能主动交待，法庭或者会考虑到你的诚恳，进而减免对你的惩罚。”
“我反对！”简凌再次起身，“对方律师这是在威胁证人。”
“法官大人。”温柔转过脸，“我所说的一切都是法律法规的内容，甚至我可以在我们的《诉讼法》中找到他们，如果这也算是威胁，那简律师的意思就是在说，我们的《诉讼法》是一部威胁他人的法规了？”
“反对无郊。”法官微微皱眉，“原告律师可以继续提问。”
简凌咬牙做回椅子，温柔就向法官点点头，转过脸再次看向李肃。
“李肃先生，请你考虑清楚，然后再回答我最后的问题。”她逼视着他的眼睛，“你真得与我的当事人金乔小姐有染吗？”
李肃站在证人席上，两手手心都已经冒出冷汗，不仅仅如此，甚至连他的额角都已经溢出汗来。
接下来他如何回答，不仅仅影响着这次庭审，而且还有可能影响到他儿子的生命与未来。
……
我就是觉得，人应该诚实，不应该说谎，尤其是你说的谎言可能要伤害到别人的时候。你说……是吗？
……
他的耳边，再一次响起蓝柏的声音。
那声音温和而平静，甚至很悦耳。
可是李肃却依旧从那平静的声音中，品出威胁的味道。
眼前闪过儿子的脸，闪过与他的那些美好时光，李肃咬了咬嘴唇。
“我……我和金乔……我……我们……”
简凌和艾斯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都是紧张地挑起眉尖。
之前李肃的表现都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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