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个问题全面了解黄子华脱口秀（下） 喜剧这门手艺
（接上一篇《40个问题全面了解黄子华脱口秀（上）》）怎么看待同行其实你一直做脱口秀都是一个人，为什么后来找张...
（接上一篇《40个问题全面了解黄子华脱口秀（上）》）怎么看待同行
其实你一直做脱口秀都是一个人，为什么后来找张达明做《栋笃笑双打》？
当时国内和脱口秀对应的表演，是相声。传统相声就是两个人的。那我觉得，既然我在香港开始了相声，那我也要第一个把二人相声做了。我认识张达明的时候他还没什么名气，但我发现他既能想点子，又有表演才华，就拉他入伙了。
他火了没关系，但问题是当时有人说，黄子华已经不懂得怎么讲脱口秀了，只有张达明才会讲。我当时躺在家里，从白天躺到晚上，就在想：我完蛋了吗？怎么来得这么快？我刚刚不是还做《栋笃笑双打》做得挺好的吗，怎么就完蛋了？你的朋友过来跟你说：「没事的，子华，你能扛得住。」干嘛无端端要来跟我讲这个？一定是出了事你才这样跟我讲啊！当下我就觉得，要么我就完蛋了，要么我就再做一场，证明自己没有完蛋。于是就接着做。
当时嫉妒他吗？
......人之常情吧？
许冠文说要十年才能做一场脱口秀，为什么你十年可以开十场？你比他厉害吗？
许冠文还说要用十五年来想下一个电影呢！他就是这样的。不过我们最大的区别是，他已经上岸了。（他还有电影事业。）
你觉得林海峰的怎么样？
我很羡慕他。我在我的观众面前，每一次都是很吃力了。我们的区别是，他的观众是很接受他的，而我每一次都还像打擂台一样，必须十八般武艺一起上，有一样不行就嘘我。
你怎么看詹瑞文
阿詹的身体形态、节奏感都特别强。我很欣赏他的一点是，许多年前还没什么人认识他的时候，电影圈有时候找他去演配角，他会收一个贵到让你不会找他的价钱，他非常自重：我是搞表演艺术的，你给不起，你不尊重这个东西，fine，你别找我。所以我觉得他一路这么坚持下来，到有今天的成绩，是理所当然的。聊聊观众
和观众互动的时候，你会不会预设好一些问题和答案？
有些即兴桥段是我预设好的，我大概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但很多时候是没有的，在现场，如果你能接住观众的话，那就会是超乎自己想象的。
从观众那里得到过不好的体验吗？
我人生第一次在台上想哭，就是因为观众。有一年我女朋友的事情上了新闻，那时我和张达明、吴镇宇一起演出，其中一个环节是即兴脱口秀，观众扔一些词上来，我去表演。有一个观众就喊「女朋友」，而大家都知道这个话题是让我特别受伤的。当时我真的有三秒钟在用力克制自己：别哭，别哭，别哭。那种感受，就是......真的很无情，为什么这么无情？我还是接着讲了，但我觉得我从来都不容易，我的观众可以是很无情，很冷酷的。
那你找过托吗？
没有。虽然台下有我的亲戚朋友，但都不是什么好事。做《儿童不宜》的时候，我妹妹来了。她平时工作特别忙，很累，那天坐在第一排。我整场就看着她在犯困，我每讲一句笑话就看一下她，差点就讲不下去了！
家里人会给你意见吗？
除了我妈，其他人是没胆子跟我提的。
她给了什么意见？
「为什么要讲粗口？」
有一次表演完我简直跟她吵了起来。
「你明不明白，我不是在乱讲粗口，我是有一个特别的用意才讲的。」
「但你也可以不讲啊，反正你讲就是不好，要是再讲我就不去看了。」
我们那天吵得，简直是第二天演出都差点做不了了。
你会不会担心因为立场偏激而激怒观众？
我当然有立场。不过立场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观众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生活被说中了。可能我说得不对，没关系，不需要他们的同意，但如果他说「这完全不是我的生活」，那我才会觉得失望。
你对目前脱口秀的环境怎么看？
我们香港的做法跟国外不一样，比如美国，你做一场脱口秀，就是做二十分钟而已，然后我去五十个地方的酒吧或者俱乐部表演，就做这二十分钟。但在香港，我一做就是一两个小时，那个包袱太大了。我们没有这样的环境给大家去小试牛刀，等于是一个新人歌手，一来就叫你开一场一两个小时的演唱会，你真的会很想死的。
你怎么看大众大陆的观众？有人说光看字幕就觉得你特别好笑了。
我觉得语言对我来说不是最大的障碍。到今天我也不是很有把握，认为自己掌握了全国都能接受的笑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信心，有人跟我说「北方啊，完全不一样的」，但我总觉得，我们不能这样想：从研究核子弹的人到种米的那个人都同时觉得好笑。这是不可能的。但是这十几亿人里，只要有 1000 万人觉得好笑，我就觉得「我太牛了」（这句讲了普通话）。
一般演唱会，后台都是很热闹，工作人员特别多。但据说你的后台，很冷清。请问你的制作团队有多少人？
我想我们是有史以来在红馆演出的人最少的一个团队。我的朋友们在红馆开演唱会，后台都是挤满了人，不知道在干嘛，像开 Party 一样，而我的后台给人的感觉是：演出是不是明天才开始？
其实我的团队 10 个人都不到，包括我在内，5 到 6 个吧。化妆、发型、服装都包了，甚至如果有人要来袭击我，也是他们在保护我。有一次我去澳门演出，还是自己拉着行李箱呢，我突然觉得，嘿，这也太不帅了吧我好歹也是个巨星，所以从那天起，就有人专门给我拿箱子。当然，还是那几个人在干。
你会有叫人「回水」（退钱）的时候吗？
其实不应该叫的。因为当你这么一叫，说明你已经遭殃了。其实是不肯自己承担责任。大家尽管叫，但就像大家知道的，这不可能。回水的冲动可以让你反思：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你一定要找一些你最有感觉的话题，先别管好不好笑。
这篇访谈是根据以往黄子华的各类访谈整理而成的，资料来源于《铿锵集》《志云饭局》《GQ》《Big 4 大四喜》《直播广州》《哗哗哗!打到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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