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歌】陈楚周 《深海鱼（7首）》

陈楚周，毕业于韩山师院中文系，汕头市河浦中学教师，濠江区文学协会副会长；爱好朗诵，偶尔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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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周，毕业于韩山师院中文系，汕头市河浦中学教师，濠江区文学协会副会长；爱好朗诵，偶尔写诗。

 陈 楚 周 的 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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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上歌集之——

深海鱼

她终究消失得无影无踪

渔夫添加了那么多的微信圈打捞深海鱼

而纵横交错的渔网无非验证了大海的浩瀚

立传

再斫去一条旁枝

梅的身姿就足以入画

要穿越时间的封锁

光减肥显然不够

留白的意义又何止在虚实相生

有时也在邀来大幅的题字

它无疑是重要的通关文牒

记得一路上多加几个红戳

在远远的关卡的那头

人们赏玩，赞叹

与那株无理横出的植物无关

都不必在意

谒叠石山

谒叠石山

塞途。必要褪下诗人的长袍

喇叭花长长的延伸的藤蔓

扯下，扯下，尽数扯下

以一颗顽石的姿态重重地

投入襁褓

重击

一座巨炮，已然在我的心中

狂轰过，千次万遍

虎穴俨然

“好！你倒是咆哮一声！”

叠石井

嗅到母体乳汁的芬芳

颤栗。

醉倒。

五指纹契合螺旋洞的曲线

卷入氏族的密码

这密码，秘而不宣

恰似石泉公的《演周易》

“你解得开？”

石动。石室内

千万只山鸟翻飞而出

翩跹，喈喈其鸣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孕育的温度

锁留在河图石壁

只不过，撞击之下

我则脑壳上盛开炸裂的椰子

苍白、空缺

你则依旧默然

“是大音希声？”

田畴挡不住绿草的脚步

阡陌交出游子的足印

好吧，海阔天空

凭鱼跃，任鸟飞

“耕读传家久？”

长风握不住我的手掌

它在呼啸，抑或太息

未赠乙君

屋有漏雨

地无整砖

一条僻径

泥泞塞途

一个人

拨草而来

淀粉溢香

奶油耀唇

一块蛋糕

切了再切

激发起

高涨的情绪

一群人来了

还有一群人

正在赶来

石头静默

角落暗淡

一朵花

正在开放

并悄然无声

追思

一些事，他们不懂

我们击节而歌

我们如痴如醉

是因为，我们

正在舟中

舟在月色中

月色在江中

江在《赤壁赋》中

《赤壁赋》在你我口中

一些事，他们不懂

群孙绕膝，芳草庭阶

仙人掌，叶太小

秋海棠，香过淡

绿萝，原本应该有花

都好都好

年华正对

要让他们生长成

芝兰玉树

一些事，他们不懂

江湖与庙堂

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界线

骨鲠横亘其间

正义开疆拓土

退休后，你依然是

仗义执言的

给事中

观独舞•咏春

江南，尚有春色可言吗？

烟柳、江花、远桥、风帘

挥手间，都被你

巧巧地收入了，那一把

淡雅的折扇

扇骨，江南水乡闺阁上

精致的窗棂

一一合拢

敛住了

春色

春正紧

敛，是敛不住的

一番吟咏，终归是

透露了，春的

闺密

即便吟咏吧，也无须

语言的介入

且看她，把身姿敧成了

月下的

一枝素杏

摇曳窗棂

然后摊手，接纳轻寒

然后标指，点染流霜

然后合掌，祝祷圆月

……

一个小念头，就这样

在闺阁中恣意地吟咏

却平静得如袅袅升起的

熏烟

而我，只是栾家濑的一只白鹭

（一）

而那，仅仅是一千多年前

一次不经意的惊起，复又

着落

至于秋风飒飒

至于急流浅浅

记忆，已全然褪色

一如那一个夜里栾家濑的皓月

苍茫

而摩诘，确是一位智者

那轻轻地惊跃，而复轻轻地着落

便让他，窥见了

宇宙永恒的岑寂

人生短暂的喧嚣

诉诸笔端

狼毫，搅合了

烟墨与白水

墨池里的天地

浑然为一

正如摩诘的小诗，泯灭

物我

千载以来

人们说：

摩诘如我，我亦复如摩诘

一而二

二而一

（二）

而我，只是栾家濑的一只白鹭

天地参于何时

留与骚人，细细体味

物我如何合一

自有老僧，拈花观照

一概，与我

无关

那一弯清得见底的急流

便是我

觅食的所在

嬉戏的场地

或高飞

于苍翠的青山，抹一笔

亮丽的倩影

或低翔

于漠漠的水田，剪一道

优美的弧线

这便是，我的生活

我的全部

而我，只是栾家濑的一只白鹭

栾家濑是什么地方

我从不知晓

明月不分汉唐明清

清风不分华夏夷狄

栾家濑，也只是

青山田亩间的一湾清流

在辋川

在江南

在洱海

在苍山

……

（三）

而我，只是栾家濑的一只白鹭

水草边顾盼生姿的一只鸟儿

我要的是栾家濑

不是《栾家濑》

人们说白鹭是高士

就连站，都是

撩袍端带

单腿独立

人们说白鹭是高士

宁死节，也容不得

他的居所有半点污染

诚然

荒漠固不是我的家园

黑水又怎会是我的醴泉

无数的月夜

诗卷漫卷

你可曾知晓，那是我

差池其羽

执着地试图摧毁摩诘定格的诗行

只为，寻觅千年以前

那一片绿水青山

书页窸窣

你可曾听到

那夹藏在书页里的

喈喈其鸣

那是我，顽固地试图

冲破固守在黑白之间的墨迹

只为，捍卫

我的一再失守的家园

于今的问题是

人类是否，还能随意地

在一个杨柳依依的春日，邂逅

一只觅食的白鹭

于今的问题是

当狼毫演化成滑珠

墨汁，早已改为钢笔水

那一池白水

是否还能，演绎宇宙

浑然一体的最初

抑或，栾家濑

终将只能

停留在骚人墨客的想象

而白鹭，也只是

飞不出诗行的

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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