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故事丨生命之后的生命：救援“先锋”黄达背后的故事

闪烁的警灯，照亮的是人民前行的路。一身警服虽薄，却是赋予了他沉重的使命，他的个子虽小，却是顶天立地。...





闪烁的警灯，照亮的是人民前行的路。一身警服虽薄，却是赋予了他沉重的使命，他的个子虽小，却是顶天立地。

何为英雄？美国作家斯蒂芬斯是这样理解的，在惊慌乱逃的人群中，总有第一个勇敢者冲出，停下来扶人站起，在风暴中闪出自己的眼神，英雄的素质铸成于转瞬之间的危难之中。但黄达却从不认为他是英雄，哪怕他做了那么多不平凡的事。

2017年7月2日凌晨，黄达从大队出发，进行着日常的巡逻工作，此时的高速公路上还是朦朦胧胧的,如同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3点50分许，当巡逻车途径G15沈海高速清江大桥时，不远处一片血红的天色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肯定是前方出事了。于是和搭档协警将警车停于后方预警后，便急忙下车朝火光处奔去。

现场浓烟滚滚、火光冲天，火势迅速蔓延了高速路段的大半路面，随后而至的车辆纷纷停了下来，刺鼻的焦味迎着风扑面而来。

“回来，万一油箱爆炸怎么办，太危险了！”现场群众竭力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他俩却是仍是头也不回地一直往前奔跑，在尚未褪却的茫茫夜色中，惟有他们肩上的警示灯在不停地闪烁。7月2日货车起火现场

“火势再大我也管不了了，我一定去看看人怎么样了。”回忆起当时，黄达仍是心有余悸，由于整车是用纸盒包装完整的陶制的灯具，大火从中部开始燃烧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一靠近事故车辆，甚至可以感觉到灼烧皮肤的刺痛感。

现场只有自燃的半挂车厢，驾驶员去哪儿了？黄达焦急地在火场中穿梭着，试图寻找着驾驶员的身影，大火烧得纸盒都化成了灰，风一吹冒着火星。浓烟熏地黄达几乎睁不开眼，可是人没有找到，他就不能放弃，哪怕最终找到的是尸体。在几次寻觅后，他终于在前方一百多米处的应急车道上找到了驾驶员李某。

“那一刻我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来了，人还活着，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黄达下意识抚了抚胸口。他庆幸的是，驾驶员在发现火势无法控制后，便驾驶车头往前开去。在确保无人员伤亡后，黄达吩咐协警林志鹏立刻返回后方，疏散滞留车辆，提醒过往车辆不要靠近，他则在原地等候消防人员到达，直到将现场的大火控制住。“看着他‘逆行’冲进火场，我突然对交警这份职业肃然起敬！”一位温州市民在朋友圈记录下这感人一幕，也令黄达这名不起眼的普通民警被大众所悉知。那段时间里，同事遇到他都会笑着说：“达叔，你成‘网红’了呀！”。群众朋友圈截图

作为大队段子手的黄达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成为同事间调侃的对象，但是他对待工作的“较真”态度却是获得同事们的一致认可。为了找到因腹痛无法驾驶车辆的货车驾驶员，他曾在烈日下片刻不停歇地寻找着；为了使发生车祸被卡的快递司机保持清醒，他曾单脚站立在狭窄的横杠上半小时之余，一边递水递纸巾，一边大声同对方交谈，强忍着因身体全部重量压于单腿上所带来的胀痛。多年的从警经验提醒他，生命耽搁不得。“也许见惯了生死，我的内心强大了很多。但凡事还是要尽力去做，第一时间能保住性命的，就去尽力保住他们的性命。”

在今年6月，黄达在巡逻途中发现了一辆小客车停在路肩上，在没有放三角牌的情况下，车主在独自检修着车辆。出于安全考虑，黄达立刻在其后方预警，并走下车去耐心向那人讲述高速上检修车辆的危害，还帮其拨打了施救电话，直到救援车辆赶到他才放心离去。却不曾想，他的行为引起了对方的不满，对方认为他浪费了时间，最后以一通投诉电话“回报”了他的热心。

年轻的同事们替他不值，他却摇摇头说：“被群众误解在所难免，但我们的工作职责就是不抱有侥幸，万一出事了，那才是真的追悔莫及。”黄达十二年的交警生涯有几处令他为之心痛的“笔误”，有一段段令他为之遗憾的过往。他常告诫新警，对待工作绝不能抱有侥幸心理，那是因为在这背后，凝固的一个个浸润着鲜血的经验教训。

回想起当年处理的那起事故，黄达的眼神中露出些许懊恼，他始终难以释怀。由于疲劳驾驶，一辆货车迎面撞上隧道口，驾驶员被卡在驾驶室中无法动弹，黄达作为当时的执勤民警，始终坚守在事故现场。“他的腿被卡在驾驶室里，被救出来时，大腿还在不断出血。当时救护车又没赶到，我只好先行给他包扎伤口，可是那血真的是止不住了”黄达低头看看摊开的双手，“这上面满满的都是血。后来救护车赶到了，但他躺的那副担架没过多久就染红了……人救不回来了……”这起事故也促使黄达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竭尽所能保住每一个伤者的性命。他时常叮嘱身边的年轻人，当两辆车发生碰撞后，被挤压的那辆车上的人一定要留心，人的内脏经过剧烈的挤压和碰撞，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首先一定要和他们说话，观察他们的中气足不足，判断他们的内伤严不严重。另外一类就是事故后大出血的，高速公路上由于救护车赶到需要一定的时间，那些伤者往往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一定要想尽办法先止住血。“只有经历多了，积累了经验，才能更好地做好事故处理，这是手把手是教不出来的。”黄达说。黄达是足球运动的“发烧友”，从学生时代开始，他就喜欢与身边的朋友在球场上挥洒汗水，作为前锋的他虽然个子不高，却不愿落在后头，工作中亦是如此。大队领导就曾这样评价过他：也许敢为人先就是他流淌在身体里血液的基因，在球场上，也是在工作中。

这项运动虽曾因为工作而中断，却也因为工作而重拾。在交警这个岗位上，日复一日驻守着，每天一睁眼面对的便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高速公路。常年累月的倒班工作，导致黄达时常夜班下来后睡不着觉，极差的睡眠质量对身体造成的损害是不可估量的。黄达曾有过大半年的恶性循环，晚上睡不着，白天精神恍惚，有时轻微的动静便会使他惊醒。最为严重的时候，黄达曾有过两三天无法入眠的经历，只有在非常疲惫的状态下才会稍微闭会儿眼。“你体会过那种睁着眼看着天空从拂晓到日上三竿的感觉吗？有时候特别羡慕那些年轻民警夜班下来可以倒头就睡，别人是睡不够，我们是睡不着。”黄达有些无奈地说。身体的“宕机”也让黄达明白了运动的重要性，没有强健的身体，根本吃不消交警这份工作。“还好现在我还能跟身边的同事、朋友组队踢踢球，这也算是锻炼、交友两不误吧。”

作为交警，黄达平时和孩子接触时间是少之又少，但说起儿子的点滴，这个在工作上一丝不苟的男人满脸笑容。知道儿子喜欢科学，黄达更是把难得的休息时间都花在了陪儿子去看科幻电影、上乐高机器人课程上。“年轻的时候下班后还想着去哪儿玩，但是有了孩子后，下班后心里想的还是要先回家看看孩子。”他说，虽然自己在家庭扮演的角色不算好，但是他会尽量去弥补。交警这份职业虽枯燥乏味却也惊心动魄，在黄达的职业生涯中，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事故。有因为在高速上行走发生事故后被碾成碎末，唯一可以分辨的便是半个头颅的情况下，和同事一起将“肉末”拼凑出了人形；也曾在川流不息的深夜高速路上穿梭，冒着随时可能被来车碰撞的危险下，将神志不清的行人抱离高速。他常说自己平凡，但在旁人眼中，他却又是那么的不平凡。

文　字丨ZAL  剪　辑丨Sakana

图片、视频来源：一大队

审　核丨陈s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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