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羽俱起,听一段魏晋“风流”。

 

齐万物兮超自得,委性命兮任去留。激清响以赴会,何弦歌之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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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被询问“为什么要了解音乐?”你会怎么回答呢?因为好听?因为艺术?还是因为必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论语》中说“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意思是说,一个人的成长从学习“诗”开始,立志成人在学“礼”,而人格的最终形成,要靠“乐”。如果从这个角度来看,上述列举的令人发笑的最后一个回答,反而是最接近圣人答案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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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对“成人”的理解,毕竟是和夫子的原意有偏差的。孔老夫子的教育在于培养“君子”,这样一个理念,可以说是深为中国文人所青睐的。在他们修身立志乃至成人的各个阶段,音乐都是“必修课”,是他们陶冶情操、抒发情感的重要途径。得益于此,文人音乐也就诞生了。
《校书图》北齐 杨子华




大致说来,文人音乐形成于春秋时期,在两汉、魏晋时达到第一次高峰,唐宋时文人音乐开始经历缓慢的转型,到了元明清时代,已经逐步与民间音乐融合。

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主要是魏晋时期的文人音乐。毕竟在大部分人看来,这一时期的文人音乐是最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

由于汉朝的孝廉制度,朝里“一代为官,世代是官”的现象屡见不鲜。这使得士族在国家政治中获得了大量的资源和话语权。文人阶层,作为脱胎于“士”阶层的一部分,自然也随之发展壮大。到魏晋时,国家官员的选取采用“九品中正制”,士族的权利达到空前的高度。
《听琴图》宋 赵佶




这时候,我们就可以看到许多积极投身于音乐创作的文人啦。眼熟的就有嵇康、阮籍、阮咸、陶渊明等人。难得的是,这一时期还出现了一些音乐世家,譬如戴逵、戴颙父子。这个戴逵嘛,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称呼“戴安道”。没错,就是那个让“天之骄子”王子猷在雪夜乘兴前去拜访的戴安道。

说起这个戴安道,也是有意思。当年武陵王司马晞,听说他鼓瑟有清韵之声,就派人召他到太宰府去演奏。在常人看来这该是极其荣耀的一件事情吧?可他却深以为耻,甚至当着使者的面将瑟砸碎,放出狠话说:“戴安道不为王门伶人。”这样狂妄不羁的行径竟还一时传为美谈,魏晋风流可真是令人费解啊!

可同样也是这个戴安道,却可以在位高权重的谢太傅谢安来访时,与之弹琴鼓瑟、把酒言欢。在当时,宰相与人交谈,按照惯例,都应该以国家大事作为开场白。咱们的谢太傅不知道是因为见到戴安道高兴傻了,还是因为嗅到同类人的气息,也就不在意虚礼了,竟一字未提朝政。戴安道呢,同样没觉得有何不妥,俩人就这么高高兴兴地唠出了个千古美名。
《雪夜访友》黎雄才




再说嵇康,这个大家不陌生了,毕竟《广陵散》美名在前。事实上,嵇康本就是琴曲大家,他的《琴赋》洋洋洒洒一千九百余字,轻轻松松就将琴的许多知识都包含其中。

不过,人们最爱谈论的仍然是他在刑场上安然自若演奏的《广陵散》,其声凛凛,慷慨激昂,就像他一身的傲骨。

时常觉得,《广陵散》或许是好听,但绝不是最完美无缺的曲子。我们之所以如此推崇它,是因为它几乎就可以代表嵇康,代表那个寄托了我们所有理想的完美形象。宁可身死,也绝不玷污信念,唯有激烈如此,才能震撼人心。
《广陵散》




最后再说说阮咸。好吧,又有小伙伴要陷入“阮咸是人还是乐器”的疑惑中了。阮咸,可以是人,他是阮籍的侄子,是竹林七贤之一。它也可以是乐器,是在京剧中伴奏的大阮、小阮。正是因为阮咸善于演奏这种形似琵琶的乐器,人们便用他的名字为其命名,这就是“阮咸”,简称“阮”。

我们说,魏晋时期,士人阶层的权利达到巅峰,看起来这似乎是文人大展抱负的好时候。可事实上呢?此刻的政坛,权力更迭频繁,内忧外患、纷争不断。在统治者的高压政策下,文人反而无法实现自身的政治理想。他们弹琴鼓瑟、啸咏山林,看似放诞不羁,可是心中的不忿和苦痛又有多少人知晓呢?

幸好幸好,无论诗、词、音乐、画作,总让我们庆幸:这些有趣的灵魂最终还是有处安放。

这样风流的魏晋音乐感染到你了吗?欢迎留言告诉我们你最爱的乐曲。
栏目策划:澜戈;栏目编辑:壹原
将琴代语 · 第二十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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