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大舅

 

藏里道:“这孩子身上不干净,带她去内堂,把关于这孩子的事情先问清楚!”它收回目光,还舔舔爪子。...

你与好故事,只差一个关注的距离
每天读点故事APP者:楼下听雨
止转载


忘忧忘忧,一进一出,烦恼全无,该忘记的不该忘记的都会在你的记忆里消失。――成无忧

1

我望着悬挂在门上面的那块匾出神,这应该算是店训,而成无忧就是这家店铺的老板。

一个神出鬼没的男人,至于他的长相么……以我的审美标准来说――非常得人模狗样。现在不都流行人帅手美低声炮吗?成无忧应该就属于这个类型。

成无忧这个人哪哪都好,就是不太爱说话,还有就是面瘫非常严重。在他那张美若天仙的脸上,你找不出、看不见第二种情绪来,永远都是一副欠抽的表情。

他很少来店里,基本上几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才会出现一次。

开始的时候作为打杂的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毕竟照管着这么大的一个店面,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身为活体物种的我是有多寂寞与无聊。

还好,有只叫藏里的猫陪着我。可它不会说话只会叫,叫得刺耳又难听跟发春似的,只会让我更加烦躁。不是碍于成无忧,我早把它扔出去了。

藏里不喜欢我,从我第一眼见到它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那个时候它还没长这么大,毛色也不是特别好,那双眼睛却很特别,一只血红色一只纯白色。白到什么程度?就是连眼仁都被覆盖住的白色。明明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家猫,却高傲得像是名贵品种。

在我来看,这根本就不叫特别,这叫白内障好吧!还特别呢,它除了体型越来越大、越来越能吃、越来越能睡以外,我还真就没看出它的特别之处在哪儿。

当时,它在成无忧的怀里,小小的一团很是听话的样子。那是我第一次踏进这个店,原因是被人追杀,是成无忧救了我。

事后,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我决定留下来,那怕打杂都行。成无忧并不想留我,过程有点死皮赖脸,最终他才同意下来。

其实,我是没地方去了,不然我不会厚着脸皮也要留下来。

成无忧问我想不想帮他守着店铺,我一万个同意。他问我需不需要考虑一下,怕我后悔。

当时,我并不是很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也没太细想,直到我把他给我的那碗汤药喝下去,我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喝了他给的那碗汤药——也就是从那天起我一直活到现在,没长皱纹不见老。一百多年的时间,我还是当初那个十八九岁的模样。

都说长生不老,谁都想长生不老,活过一百多年的我才惊觉,短短几十年也没什么不好的。作为体验者的我,真真体会到这其中的无聊和寂寞。

每天早晨我都会把店里店外打扫一遍,包括楼上的房间。当然,除了成无忧的房间。我倒想进去给他打扫一下,奈何门上挂着的那把古锁我是打不开的。

打扫完后我来到柜台后打开电脑开始刷剧。藏里则骄傲地翘起它自认为美丽的尾巴朝门口的竹椅走去,轻轻一跳就蹦上去,寻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一趴,眯着眼睛往门外看。

来无忧店的人很少,总的来说生意不是太好。来店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有所图有所求的,而报酬么……嘿嘿!

有的时候也有例外——来的不是人而是孤魂野鬼,还有刚刚死去没来得及去冥界报到的动物之魂。

我的胆子不是很大,开始的时候会害怕,尤其是那些非正常死亡的魂魄,什么样的都有,那叫一个吓人。为此我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后期见得多了才慢慢适应过来。现在,我已经见怪不怪,更不会像当初那般尖叫出声,不受控制。

被成无忧嘲笑没什么,他是店主又是收留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介意。让我没想到的是藏里也嘲笑我,我竟然被一只猫嘲笑了。

这是成无忧告诉我的,他能和猫沟通。在我来看,他似乎能和很多东西沟通,何止是猫。

我不知道成无忧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他给我的感觉不只是神秘这么简单。在我没来之前,这店已经存在六百多年,真真的是百年老店,而他是唯一的店主,这是我没来时,我来了以后他还是唯一的店主。

也就是说,迄今为止他――成无忧已经活了六百多岁,却还是当初我见他时的模样。看似不老容颜、风流倜傥的人,谁会想到竟然是一个活了五六百岁的老怪物。

想想还真是有意思,他六百多岁我一百多岁,至于藏里,年龄不详。

挂在门上的一排铜铃响起,藏里微微抬头耳朵轻动,有客来。

我移动鼠标关掉网页,朝门口看去。

来人是个女人,看那样也就二十出头,手上还牵着一个小男孩,长得非常好看。

简单地招呼过后,我走出柜台请她到桌旁坐定,为她倒上一杯水递过去。

她接过水杯握在手里没有要喝的意思。小男孩站在她的旁边,用他那双大眼睛四处寻看着,满是好奇。

我拉开椅子坐下,静静地等待着。来我们店里的客人基本都这样,特别是第一次来这儿的顾客,眼里大多数都充满不安、纠结、犹豫……

要知道,忘忧店是做买卖的,成无忧是个商人。在商人的字典里自然没有免费这一说,而,成无忧也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就是了。

我们不要钱,就算要钱也没地方花去。因为,成无忧非常非常有钱,而店里又什么都不缺,可谓应有尽有。

一度,我甚至怀疑他这钱来路不明,却找不到任何证据。现在网络如此发达,无论什么样的新闻,分分钟都会被人知晓。

如果他的钱真的来路不明,怎么也会有些蛛丝马迹吧。我观察过,时间还不短,结果就是一无所获。

后一想想也就释然了,想他已经活了五六百年,就算早期做一些非法的事情,放在现在也不会有人理会的。

因为,证据不足啊。

你想,要是他在四五百年前做过什么不法的事呢。

比如挖个皇帝墓、撬个王爷棺之类的,谁又能知道?

按着成无忧订下的规矩,我们所要的东西远远要比钱有价值得多。

比如,爱情、亲情、友情!

再比如,五脏六腑!

再,再比如,思想!

谁来,就要谁的!

而且是一槌子买卖,不得反悔!

成无忧狠吧?

其实,在我来看,钱可比这些东西值钱多了。奈何,我就是个打杂的,说了并不算。

在他没回来时,在客人不知情的情况下,我还可以装装老板过下干瘾狐假虎威一番。他一回来,我就原形毕露了。

茶都快凉了,这个女人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我等得多少有点不耐烦。

我的性子还算不错的,毕竟做生意么,什么客人都会、都能遇得到。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好歹我也在这里待一百多年了,什么奇葩没遇到过,慢慢也就习惯了。自己受点委屈倒没什么,所谓和气生财嘛。

不和气哪会生财,到时这买卖做不成,成无忧一生气把我赶出去或者来个关门大吉,那我岂不是无家可归了。

这种事,我才不会冒险一试呢。

“那个……”女人放下杯子,目光往内堂探去,“成老板在吗?”

成老板……成无忧!

她认识成无忧!

这一认知让我不得不重新将她打量一番。眉清目秀鹅蛋脸――长得不错身材也可以……就是,成无忧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女人了?

我目光落在那孩子身上,这孩子……不会是成无忧的吧!

我震惊得回不过神来,我仔细地瞧着,越看越有可能,成老板――成无忧,你这是何时何地惹上这么一笔风流债的?

就算惹上了,你好歹也知会我一声,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又不知在哪儿逍遥快活,你让我怎么办?

让人头疼,心情也烦躁几分。

“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大便吗?”

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

谁?

谁在说话?

我四外寻看,看看面前的女人又看看她身边的孩子。这一大一小也在看我,眼里有着不解。

“别看了,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又是那个声音,感觉很远又很近,听得我汗毛直竖,到底是谁在说话?

藏里不知何时走到我的身边,傲娇地翘着它的尾巴扬脸看我。

“蠢女人,是我在和你说话。”

藏里朝我眨眨眼睛。

我张张嘴巴,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它……它会说话!

靠,它竟然会说话!

它是猫,猫会说话,那岂不成精了?!

淡定,一定要淡定,这儿还有客人呢,不能让人看出来。

我抿抿嘴朝它看去:“你是什么妖怪?”

我只是试着在心里想了一下,没想到,它竟然回答我了。

“我才不是妖怪呢,我是猫,你才是不死的妖怪呢!”它睨我一眼,高冷地朝那一大一小看去,红白相间的双眼半眯。

“……”

貌似,它说对了,我就是不死的妖怪!

不过,它在看什么?

我好奇地再次朝那一大一小看去,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

2

藏里道:“这孩子身上不干净,带她去内堂,把关于这孩子的事情先问清楚!”

它收回目光,还舔舔爪子。

在外人来看,它这一系列动作再正常不过,还沾点可爱,可在我眼里却如此诡异。

见我半天没动,它的目光刷的一下就与我的对上,“蠢女人……”

“你才蠢呢!”我在心里呐喊道,“你再叫我蠢女人,我就把你扔出去。”我瞪着它,“我没开玩笑,你,最好老实点!”

它睨我,表情很是傲娇高冷,“你又能奈我何?”

啊――我心里气得抓狂,面上还得风平浪静。藏里瞧我,目光里有着什么在闪动,它在笑――笑我!

这只死猫,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它扔出去。

我微笑着把女人请进内堂,藏里则朝门口走去,轻松地跃到竹椅上团成一团继续晒阳阳,一副没睡醒的表情中带着懒散。

我望着它,真怀疑刚刚跟我说话的人――不对,刚刚跟我说话的猫是它吗?!

先不管它了,正事要紧。

被请进内堂的女人随我来到桌前坐定,倒是那孩子开始四处走动,这儿碰碰那儿瞧瞧,带着小心翼翼。

我来到柜子前,冲泡了一壶茶水。成无忧爱喝茶,这柜子里的茶都是上品,还有一些珍品。

平时,我都很难喝到一口,这女人还真有口福。将盛满茶水的杯子递给她,我暗忖着。

女人接过杯子轻握在手,我来到桌后拉开椅子坐定,“有什么事,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试探地问道:“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说这话时,我不得不多看那孩子两眼。

养不起这小娃娃了?!

所以要上演认父的戏码?!

好在成无忧现在不在,我大可以几句话把她打发了。

就在我在心里盘算时,女人道:“成老板――”

“我们老板出去办事,不知何时能回来,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的,你大可以说与我听。”手指敲落在桌面上,人往后靠靠,朝她看去。

至于她怎么知道成无忧的,或者又是怎么认识的,我没兴趣。我本就是个打杂的,老板的事情与我没有太大关系,我自不会多嘴问她一问。

女人放下杯子,放在大腿上的双手来回动着,不知该往哪儿放,或者是在考虑应不应说与我听。

一番犹豫纠结过后,她才将事情的始末缓缓道来。

她叫赵织,她还有个姐姐叫赵晏。而这个孩子是她姐姐的,名叫刘天恩,今年六岁半,看着要比同龄孩子高一些。

事情得从刘天恩出生后说起,赵晏与她的丈夫结婚的头几年,为了各自的事业并没有立刻要孩子。

那时两人的事业都处在上升期,两人一商量决定晚几年再要。反正两人都年轻身体也不差,等到什么都稳定下来再要也不迟。

几年后,两人的事业都顺风顺水,在这座城市买了房子安了家,手里也有数目不小的存款,这才想起要孩子这事儿。

真正决定要孩子时,赵晏已经三十二岁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当你决定要的时候,孩子却迟迟不来。几个月下来,赵晏的肚子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她的丈夫刘浩也只能好言安慰,赵晏面上没有任何波动,心里却急得不行。

为此,赵晏没少往医院跑,民间偏方也试了不少。钱没少花,可这肚子还真是不争气。

一晃三年过去,对于要孩子这事儿,赵晏渐渐死心了。她只是后悔为什么不在头几年的时候要,拼什么拼。

现在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了,想要却不来了。

每每看见谁家的孩子,她就心灰意冷暗自伤神。她羡慕她嫉妒,她不知道何时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或许,真的是上天垂怜吧,她终于怀上了,而这时她已三十有五。

作为高龄产妇,自从怀上孩子她就处处小心,每个月去医院检查更是必不可少。

刘浩工作比较忙,根本就无暇照顾她。为了更好地照顾她与还没出世的孩子,婆婆特意从老家赶过来照顾她。

转眼已过八月,她的肚子越发大起来,晚上睡不好走路走不稳当。婆婆担心便不让她一个人出去,也只有在晚上,刘浩陪她出去散散步。也不往远走,就在自家小区和周边逛逛。

转眼又过一个多月,算算日子没有几天就要生了,婆婆开始准备生产和孩子用的东西。

刘浩也和公司领导早早地打过招呼请好假,在家陪着赵晏。两人沉浸在初为人父人母的喜悦中,全家上下都高兴得不成样子。

这是刘家第一个孩子,也是赵晏的第一个孩子,自然处处小心不得有半点马虎。

这天,晚饭后刘浩就陪赵晏下楼散步。赵晏突然想吃荔枝,就让刘浩去街对面的水果店看看有没有。

刘浩留她一人不放心,就让她一起去。赵晏想着反正就几步路的事,就跟了去。

刘浩买了几斤荔枝,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回走。刚过马路,赵晏的肚子就疼了起来,很疼……一阵阵的。

赵晏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紧抓着刘浩的手,“要,要生了!”

听到这话,刘浩整个人都傻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去,去叫妈来……”赵晏的身体慢慢下滑,“快啊……”

破了的羊水顺着裤管往下流,红色的血也直往出涌,赵晏整个人都坐到地上,喘息不断……

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赵晏疼得喘不上气来,有大妈好心上前帮忙,让她放松吸气吐气,如此反复。

此时,她很痛,痛得头晕目眩,痛到虚脱――

恍惚中,她听到一句话,“生了,生了……”

她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赵晏醒过来时已在医院的病房里,刘浩告诉她是一个男孩,八斤八两名为天恩。

她喜极而泣,她有孩子了,她终于有孩子了。虽然差点没丢掉性命,望着怀里的小人儿,她值了。

刘天恩的出生,无疑给刘家带来了更多的欢乐与幸福感,只是好景不长。

刘天恩快到两岁时依然不会说话,任大人怎么教他都不会,只会用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你,仿佛听不懂一般。

赵晏本想带孩子去医院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可婆婆说道:“孩子有说话晚的,也有说话早的,有的时候特意教他还不一定会学呢。你要是不教他,说不定哪天他就自己开口说话了。”

婆婆是过来人,懂的自然比她多。既然婆婆都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一晃,刘天恩到了上幼儿园的年纪。赵晏犯了愁,这孩子依然不会说话,她再次提出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这回婆婆没反对。

赵晏带孩子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得到的结果是:孩子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

一切正常!

3

回去的路上,赵晏看着身边的孩子,既然一切正常,不聋也不哑,为何不说话?

赵晏心里难受,也烦得不行。

因为刘天恩迟迟不开口说话,自然没办法去幼儿园,只能在家里由婆婆看管。

每到周末的时候,赵晏便会亲自看管,教孩子说话识字。

教了半天,孩子看着她仍旧一个字不说。赵晏恼了,扯过孩子大声道:“你说话啊,你又不是哑巴你又不是听不到,为什么不说话?!叫妈妈……叫啊……”

她红着眼眶,不受控制地朝孩子大喊大叫,手上一再用力,小人儿被她扯得东倒西晃。

赵晏这一举动,被回来的婆婆及时阻止住。

赵晏心火难消,看着被婆婆护在怀里的孩子,赵晏回到卧室放声大哭。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赵晏做了一个梦。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女人出现在她的梦里,掐着她的脖子说她不配做母亲……让她去死……

赵晏被那个声音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黑暗中坐起,看看身边熟睡的人,想起刚才那个梦,她便再无睡意。

只是一个梦,赵晏并没太往心里去,毕竟只是个梦,自然做不得真。

让赵晏没想到的是,从那天起,这个梦就频繁不断地出现在她梦里。梦里的女人掐着她的脖子反复地说着那句话……

她不敢闭眼不敢睡觉,一度患上了神经衰弱。梦里,那个女人的手的触感越来越清晰,白骨冰冷,让她害怕让她恐惧!

从那天起,她的生活被这个梦搅得一团糟。工作频繁出错,家务也老是做不好,原本光彩照人的赵晏变得灰头土脸神经兮兮。

她向刘浩提起这个梦,刘浩一笑了之。说她工作压力大再加上孩子导致神经紧张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话到了这儿,赵织停下来拿起杯子喝茶。

我道:“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赵织捏着茶杯,面色沉重,“我姐姐住院了,精神病院!”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住院……

原来,那个梦缠着赵晏长达一年多。赵晏越来越神经质,她变得自言自语,会用手掐向自己的脖子。

她不再亲近她的儿子,不再与人沟通交流。她的状态越来越糟,完全不再适合工作。

刘浩为她办了辞职手续,起先只是让他妈照看着。开始还好,后期老人家有些吃不消,一病不起。

刘浩赚钱养家,眼前这一大一小,医院里还躺着个病妈,让他不知该怎么办。

他一个人实在应付不来,精疲力尽,考虑再三他决定先把妻子赵晏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孩子则被他送到赵晏的母亲那里照顾着。

赵晏的身体除了虚一些没有任何病症,孩子在外婆家待得也很好,刘浩又找来一个护工在医院里照顾他妈妈。

事情到这儿,算是告一段落,没想到却发生了意外,刘天恩开口说话了。这还是赵织意外发现的,刘天恩对着空气说话,还会笑,仿佛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自从看见这诡异的一幕,赵织再也无法淡定下来。赵织想了几天,决定把这一发现告诉父母,看父母怎么说。

父母都是有文化的人,自然不相信她的说词,赵织无奈。

为了证明她说的是真的,她悄悄观察刘天恩,还用手机录下来。

几天后,她把录下来的东西给父母看。这一看就看出问题来了,刘天恩面前是没人,却有一个虚幻的影子!

赵织和她的父母被吓得不轻,反复看了几次,那影子却只出现一次,再没出现过。

赵织的父母说是眼花看错了,赵织无语。孩子终于会说话了,本应该是件高兴的事,结果,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事,赵织没再提起,父母不相信说什么都没用。她看到了,真真切切看得清楚。

周末,赵织带刘天恩逛街。买了些东西,赵织就带他去吃饭。吃过饭准备回家,离得不远,赵织决定走着回去,正好消化消化。

快到家时,她遇到一个乞丐,蹲坐在路边白头发白胡子一脸皱纹,手里还拄着拐,看那样年龄不小了。

赵织动了恻隐之心,从包里翻找出两块钱就递扔到老者身前的碗里,准备离开。

这时,她被老者叫住。赵织皱眉,第一想法就是嫌给的少,她有点生气却没表现出来。

见她停下,老者的目光移到刘天恩的脸上,瞧了半响摇头叹息,“可怜了……”

听不明白的赵织问他什么意思。

老者道:“天机不可泄露,这孩子活不长,命该如此!”

赵织回到他的跟前让他说清楚,老者一笑,“姑娘,这孩子的母亲是不是已经在医院里了?”

赵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慢慢地点头。

“这孩子也快了。”话里有着惋惜,“姑娘,看你心地不错。这样吧,我告诉你一个地方,你去看看说不定还有救。记住要在八月初八之前去,去晚了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八月初八……那天不是刘天恩的生日吗!

“记住,是阴历。”

老者的声音还在她的耳边回荡着,她拉着刘天恩快速地往回走。

回到家,赵织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与父母。想了一个晚上,她决定自己带刘天恩去寻老者说的那个地方。

这也就能说明,她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忘忧店,出现在我面前。

听完她的话,我看向那孩子,长得还真是好看。如果真像她所说的那般,这孩子死了还真是可惜了。

我想帮,却有心无力。我虽活了一百多年却半点法术都不会。这孩子明显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如果,成无忧在就好了。

他一定能帮她解决的。

“你,你能帮帮我、帮帮这孩子吗?”赵织的眼里有着急迫,话里有着不小的期待。

我张张嘴本想拒绝她的,话到嘴边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我犯起难来。

“蠢女人……”藏里的声音。

我抬起头寻声看去,不知何时藏里已站在门口望着我,尾巴依然高高翘起。

藏里悠闲地朝我走来,不紧不慢还真真是猫步,如假包换的猫步,优雅得不成样子。

“你进来干吗?”我望着已来到我脚边的藏里。

藏里并不理会我,而是直接问道:“你想帮她还有那个孩子,对吗?”

我没否认也没反驳。藏里道:“抱我!”

啥?!

我没听错吧。

见我迟迟没下手,藏里有点不耐烦:“我有办法,但需要你来完成。”

我看它:“真的假的?你可别诓我。”

它晃晃尾巴:“你不相信?那算了。”

说完,就要走。我一把将它抓起抱在怀里,手落在它的背上顺着它的皮毛。别说,手感还真不错,软软的滑滑的。

藏里的耳朵一动:“蠢女人,你在干什么?拿开你的爪子。”

我的手故意用力按在它的腰处:“你那才是爪子呢,我这是手,你看清楚了。”

藏里:“……”

看它吃瘪的样子,我有着小得意。

藏里:“先问问她,如果事情办成,她以什么作为报酬!”

还真是和你的主子一样。

我向赵织问完后,赵织有片刻的沉默。

她犹豫了,这就说明她没想好,或者是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藏里再次开口:“把店里的规则告诉她,这笔买卖做不做,由她自己决定。”

好吧,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我重新坐下,藏里顺势趴在我的大腿上。我喝了两口茶润润嗓子,“赵小姐,刚刚我也说了,如果,我帮了你,你拿什么作为报酬?”

“钱……钱不行吗?”赵织有些激动地问道。

我摇摇头,“不行,是我刚刚没说清楚还是赵小姐没听清楚?”手指敲落在桌面上。

藏里:“蠢女人,能不能别再敲了,烦死了。”

我低头看它:“你想不想我把你扔下去?”

藏里:“你敢扔我,这事儿,我就不管了,你也别想救那孩子。我告诉你,如果这事不解决,八月初八那天,这孩子必死无疑!”

4

说完它脸一扭,看向别处。

我:“……”

它在吓唬我?

感觉又不像,它吓唬我干吗,完全没必要。

我不得不停下手,等待着赵织的答案。

八月初八,我算了算,这不快了吗?还有九天就到八月初八了,那这孩子……

我深深吸气,看着刘天恩,此时的心情还真有点无法形容了。

“钱,真的不可以吗?”考虑半天的赵织问道。

我摇头,“不可以。”

其实,我的内心是想要钱、想收钱的。

内心的想法被藏里感受到,它鄙视地看我一眼。

赵织沉默了,目光黯然。

我在心里叹气,不知该怎么办,想安慰她几句,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打个比方,你在逛街时看上一件衣服,花了几千块把衣服买下了。那这件衣服一定与你花出去的钱是等值的。

我不知道刘天恩这事情的后面还会发生什么,所以也无法估量这件事情的等值到底是多少,她犹豫是正常的。

“如果,你们真的能帮这孩子,你们会要什么作为报酬?”

我一愣,要什么作为报酬……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赵织接着说:“如果真的能帮到这孩子,帮我姐姐让她的病好起来,那无论你们要什么作为报酬,我绝无二话。”她的目光里有着坚定。

这时,藏里说话了。按照藏里的要求,我让刘天恩过来。赵织将刘天恩叫到她面前,摸摸他的头,“这是小姨的朋友,不用害怕。”

刘天恩看向我,我怀里抱着藏里走过去。藏里让我绕着他走一圈站定在他的正前方,握起他的手。

我不动声色围着孩子走了一圈,在他面前站定,握起他的手。他小脸煞白手也很冷,尤其是指尖冰凉冰凉的,倒是那双大眼睛依然清澈无比。

多好的孩子,一想到再过几天,他就会死去……

藏里有些虚弱道:“好了,让她三天后再来。”

我不知道藏里对这孩子做了什么,但,它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我看看藏里,它趴在我的怀里双眼半眯,它怎么了?

藏里,“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别想我再帮你!”

它说出我心里所想后,就彻底闭上眼睛,尾巴绕到头前贴服在它耳朵处。

“你三天后再来吧,顺便好好想想以什么作为报酬。”

“那,这孩子……”

我笑看刘天恩,“回去好好睡一觉,说不定明天醒来,这孩子就是另外一副模样啦。”

说这话时,我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还有点心虚。

“真的吗?”她拉过刘天恩的手问道。她虽怀疑,却也有掩饰不住的希望从眼底飘过。

我点头,“回去吧。”

赵织点点头,就带着刘天恩离开无忧店。

她人一走,我整个人就无力地趴在桌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买卖还真真是不好做。

三天!

成无忧最好能在三天之内回来,不然,我还真不知三天后该怎么办了。

5

坐在电脑前的我打着哈欠,放下手朝门口看上一眼。

昨天,送走那个赵织后,它就趴在那儿一动都没动过,团成一个团像个皮球,它是在睡觉?

这家伙放着好好的窝不睡,跑那儿睡去还真不像它以往的作风。

要说这藏里,成无忧对它是真好,最豪华的窝、最昂贵的猫粮。只要成无忧在,对它的照顾那叫一个无微不至,每处细节都不放过,还得亲力亲为才行。

让我这单身狗情何以堪,一只猫都能有这待遇,人还真不一定有。

起初,我并不明白成无忧为什么对一只猫这么上心,不就是一只普通的家猫,还至于这么照顾?

经过昨天的事情,我才明白成无忧这么照顾它不是没有原因的。成无忧是商人,商人自然事事以利益为先、为大,成无忧这般照顾它,也是有所图的吧。

藏里不但会说话,貌似还有其他功能……

这就能解释成无忧为什么这么宝贝它。

话说,我也是个有用的人,我能看店能干活,也没见成无忧对我有多好。

活了一百多年,竟然活得连只猫都不如,这果然是一个让人充满忧伤的现实。

晚上,我给藏里准备好口粮。至于我自己么,一顿不吃又饿不死,就当减肥了。

给它准备完口粮,我手拿袋子蹲在地上瞧着猫盆里的东西,粒粒饱满散发出一股特别的香味。我拿起一粒捏在手里仔细地看着,这里面都是什么成分……怎么会这么香!

距离过近,特别的香味在我鼻尖打转。我咽咽口水,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吃掉,真就是差那么一点。

呸呸呸……我在干什么!

竟然打起猫粮的主意来了,我将手里的东西快速扔掉,手在衣服上蹭蹭,朝门口走去。放放风,顺便看看藏里有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

一番活动后,我靠过去叫了它两声。藏里没有任何反应,我玩心大起,让你叫我蠢女人,让你叫……扯它耳朵、拽它尾巴、揪它后背上的毛,它――没反应。

嘿嘿,果然还是睡着时比较可爱。

天色渐暗夜色渐浓,我看看时间就决定关门休息。

门刚被我关上,外面就起了夜风。很大的风,呼啦啦地刮过。门外,有什么东西被吹起,发出剧烈的翻滚声。

闸还没上,门还没来得及锁,只听,啪的一声。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锁头掉落在地。

我四处寻看,寻了半天才看到,原来是上面的窗户没关严,被风给吹开了。

我拍拍胸口,拿起锁头将门锁上,后又找来梯子将窗户拉上关死。从梯子上下来,我拍拍手,费力地将梯子放回原处。

啪的一声,门被吹开,巨风袭来,带着不明情绪直朝我来。

冷,阴冷!

我侧身看去,额前的刘海被吹乱遮住我的眼,让我看不清楚。

突然,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股无形的力道将我提起。双脚脱离地面脖子也被捏住,我瞬间呼吸不畅极其难受。

双脚胡乱地蹬踹着,双手紧紧地握住那股力道,那是一只手――森森白骨。

我用力地挣扎拼命地反抗……

风静了,我被这股力道推靠在柜墙上提高。四周的青烟慢慢凝聚在我眼前,渐渐形成一个飘浮的人影,一张极具古典美的女性面容就呈现在我眼前。

我瞪大双眼看去,心怦怦剧烈地跳动着,她――是人还是鬼?

桑梓,你都活了一百多年了,什么没见过。就算她是一只鬼,又能怎么样,有什么可害怕的。

一道声音慢慢在心底响起,这样一想,我反倒冷静下来。我都活了一百多年,就算她真的是只鬼,我也没必要害怕。

“是谁……”她捏住我的脖子,一双凤眼朝周围看去,紫黑色的瞳孔里有着探寻,“是谁……在阻止我,我要见我的儿子,是谁……”

见没人回答,卡在我脖子上的那只手,一再用力。

我的头微微上扬,手朝她的方向伸去,目光落在她的身后:”藏里,快醒醒……救救我……“

一连几次,我在心里不停地重复这句话。或许,藏里真的感应到了,它竟然醒了。

打着哈欠,一双睡眼半眯东瞧西看,不紧不慢地跳下竹椅,闲散悠然地朝我这个方向走来。

我气得要死,这都快出人命了,它竟然还这么悠闲。

藏里睨我一眼,猫脸一扬就朝女鬼身后走去,悄无声息的。

白骨之手卡在我的脖子上一再用力地捏着,无法呼吸的我一度以为脖子要断掉。那叫一个难受,死亡前的残喘也不过如此。

这时,湛蓝色的光在她身后亮起散开,是藏里!

光束散开越来越亮,照着周围,穿透女鬼的身体快速放大。

“啊――”女鬼惨叫出声。

白骨之手一用力,我整个人都被甩出去。

砰的一声,我重重地稳稳地摔在地板上,此时的我满脑子就一个字――痛。

双手高举扬着脸的女鬼神色痛苦号叫出声,女鬼的身体渐渐透明青烟散去,眼前恢复到原有的宁静。

趴在地板上的我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感觉哪儿都痛,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藏里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我面前,在我眼前坐定瞧着我,耳朵轻动。

我抬起头对上它道:“谢谢!”

藏里:“还好,没死!”

我:“……”

我在心里“切”了一声,说句好话能死啊,人都救了还摆高冷,有意思?

藏里:“刚刚,我后悔救你了……”

我瞪大眼睛,靠,我竟然忘记我们俩是靠意念交流来的。刚刚心里所想全被它听了去,真是痛糊涂了。

算了,现在不是和它斗嘴的时候,我得想办法起来,还有刚刚那个女鬼怎么回事?

她说她要见她儿子……

她儿子是谁……

先不管这些,起来再说。我努力了几次都没成功,力气用尽我虚脱地趴在地板上,坐在我眼前的藏里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我:“你也不说帮帮我!”我语气放软,盯着它的眼睛道。

藏里:“你好意思让一只猫帮忙吗?”

它舔舔爪子。

我无语望天,好吧,我是不太好意思。

阴风再次袭来,这次的风比刚刚还要大。椅子被吹动,慢移的桌子发出吱吱的响声,青烟由上到下快速凝聚成暗黑色,人影渐渐成形。

还来!

藏里转过去,尾巴高高的翘起,身上的毛都竖起来。我看看那个已成形的女鬼又看看眼前的藏里,这是要……准备应战!

“到底是谁?”问这话时,女鬼已来到眼前,白骨之手朝我伸来。我无处可躲爬还爬不动,现在的状况就是只能等死。

我认命地闭上眼睛,紧紧地闭着,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原来,人在死亡的前一刻心情是这么复杂,会想起很多很多……还会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遗憾来……

等了半天,那只手也没落在我的脖子上,四周很是安静。我睁眼一瞧――成无忧!

一身青衫的成无忧站在那里,一丝不乱的短发贴服着,依旧冷冷清清的模样。

啧,啧,啧,还是那副人模狗样。

女鬼已被成无忧困在屋中间动弹不得,神情痛苦白骨之手胡乱地在空气中抓着。

藏里扬着脸看我,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笑,它在嘲笑我!

如果不是我痛得不能动,一定把它踢得远远的,让它彻底滚出我的视线!

这只死猫!

或者是喊累了,女鬼竟然安静下来,低下头去。

成无忧睨我一眼就去关门。而后,他来到我的面前,将我抱起放在前面的椅子上让我坐稳。

成无忧做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在我看来他有点强迫症,无论什么东西都要摆放好,差一点都不行。

我摸着脖子看向女鬼,她被成无忧困在阵法里动弹不得。

她穿的有点奇怪。身上的衣服是对襟盘扣,脚下的裙子直盖脚面,尤其是插在头上的凤钗,一看就是有年头的物件。

整理完移位的桌椅,成无忧坐定,藏里就跑过去在他腿上蹭蹭,一副撒娇的模样。

恶心!

刷的一下子,藏里的目光就落在我的身上,我回瞪它:“恶心!”

如果它是一只普通的家猫,向许久没见的主人撒娇是很正常的事情。可它偏偏会说话貌似还会点法术,再看它撒娇这幕,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怪异。

所以,我才会觉得恶心。

藏里不理我,一跃就稳稳地落在成无忧的怀里,趴下。(未完……)

原标题:忘忧店之鬼大舅

抢先收看忧店之鬼大舅大结局,扫描下方二维码,或点击“阅读原文”下载【每天读点故事app,搜索“忧店之鬼大舅”或“楼下听雨”即可阅读!
长按二维码下载【每天读点故事】
收看更多精彩故事

「每天读点故事app」——你的随身精品故事库
如长按二维码无效,请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


    关注 每天读点故事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