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巴里·帕克:从伤病回到密尔沃基雄鹿的两个故事丨亲笔

 

成功不是由成就、奖杯和名号定义的,如果我从这两次受伤中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总有一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不仅是人生和篮球。...

本周雄鹿 92-90 击败尼克斯,贾巴里·帕克上场 15 分钟,7 投 4 中得到 12 分。这是帕克去年二月左膝前十字交叉韧带撕裂以来的首场比赛,这位 2014 年的榜眼在伤病期间又获得了新的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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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驾驶中。

当我闭上眼,就会浮现这样的画面。我在一条不知名的路上驾驶,一条密尔沃基的路。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游荡,没有特定的目的地。天黑沉沉的,我正穿越临湾地带,这一片郊区离我住的地方不远。周围满布的霓虹灯和复古情调让我知道,这是宽阔平坦的金尼基尼克大街,一道红色光束在右窗外被拉成悠长的线条。我正要开上 794 号州际公路,引擎声开始有点闹人;我并不打算撒野,只是让自己显得更有归宿感。度过一段时间的焦虑,也许是半小时,或是一小时——我回到了家里,在车库中沉寂下来。

这是存留于我脑海里的画面,过去几个月,我一直在驾驶。反反复复,打发时间,让无数念头得以消遣。

终于迎来了这个疯狂的周五,我第一次穿着雄鹿队服回到球场上,又有许多念头在我脑海中浮现。密尔沃基,我真的太想念你了,我怀念释放自我打球的日子,那些也是为你而战的日子。我没有真的离开,我一直都在,但我依旧想念,因为伤病给我造成太多痛苦。身体上的修补并不完整,还有心理上被隔离的感觉——等待的感觉,和自己的一场斗争。

所以现在我想花点时间告诉你,我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以及我的想法。我不会喋喋不休地讲述无聊的康复过程,我只想说说此时此刻的自己。

球队宣布我在 2 月 2 日能够复出,许多疑问贯穿我的脑海,但它们都指向同一个问题,「回到球场上,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呢?」

我的回应?我就像从前对待任何一场比赛一样,一切准备都按照从前那样来。

除了一件事。



我会按时吃完午饭后,睡一个短暂的午觉。我在三点左右到达布拉德利中心,进行热身训练——伸展运动,投篮,都和从前一样。最后开赛前 20 分钟,通常都是集体热身,在大家都聚集在更衣室之前,我偷偷溜出去。

我要在教堂里待一会儿。

这就是我的作风,也许我无法在独处时切断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但我会尝试这么做,以寻找一些灵感。

过去几个月,实则是两条故事线,两种不同的生活画面。一个是关于马路的故事,就像我上文提到的,现在我要说另一个。

一个关于体育馆的故事。

其实是关于嘻哈的故事。

故事得从十月说起,当时我处于忙碌的康复训练中,练习全速运球让我感到了身体健康的征兆。但不能和队友们对抗训练,让我有点沮丧。我的训练师弗兰克·约翰逊监督我训练,一盯就是六个月。在健身房出来后,我们进行篮球技巧训练,启动步、投篮、控球等等。每天回家,我都累得要死,但第二天早上还得去见他。

我还记得,那一天我的朋友都给我发来了短信。

当时我在奥什科什,和弗兰克在发展联盟球队的球馆里训练。结束后我看到手机里塞满了邮件,朋友们都要告诉我一个消息:我无法和雄鹿续约了。

我的朋友们都为我的立场担忧,但那个时刻的我,并没有被这个消息打击到,真的没有。我发自心底地爱着这支队伍,我知道生意就是这样,我能理解。

但有一件事明明白白地摆在了我眼前:现在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赞誉,奖赏或头条热度,而是我还没有达到理想的状态。经历伤病和复健后,真正对我有意义的是我还能掌控的命运,去践行我热爱的工作并保护它。

所以回到密尔沃基的那晚,我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我回到梦开始的地方,回到球馆里。

我接下去两周都泡在雄鹿的球馆里,训练馆在晚上 8 点到 9 点就基本空了,所以那就是我出动的时间段。只有我一个球员,还有保安和管理人。

我拉来一架球,开始训练。



我又想起 2014 年初来密尔沃基的新秀时光,我是多么关注外界的动向,非常在乎他人的评价。心里也蠢蠢欲动,想成为年度最佳新秀或者入选全明星。第一次受伤,让我有种一切被剥夺的感觉,这种感觉每当我身处训练馆时都无比深刻,完全是痛苦的感觉。

我将手机换成了音乐播放器,沉浸在音乐中,我的心情很疯狂,所以需要一些音乐来匹配我的心情。那个时候我能接受的音乐类型是最为歇斯底里的——90 年代的嘻哈歌曲,尤其是西海岸的那些,Tupac 的嗓门在球馆回绕,「Hail Mary」以及「Ambitionz az a Ridah」。我将《Doggystyle》专辑置顶,「F*** wit Dre Day。」

我同时抓起球,狠狠发泄一番。

我没计划过这么做,我的日程表也不允许额外负担。弗兰克命令我回家,在第二天早上训练开始前保持休息。

我做不到,我必须去这样一个地方,能让自己永远感受到创意和自由,我播放的音乐也有一种意义,能放大并宣泄我的心绪,那两周我都觉得自己像广告中一对一斗牛的主角。我和自己较劲,不是和别人,也不是和新秀的自己。完全是贾巴里单挑贾巴里。

于是驾驶的章节就来了。

沮丧感会跟着我从球馆里回家,「Hail Mary」还在耳边回响。

此刻能拯救我的,除了弗兰克,正是驾驶本身。

长大后我欣赏老式汽车,芝加哥南边生活的人都没有最新款式的车,但我注意到他们都对自己的车非常爱惜,即使是一辆老掉牙的奥兹莫比尔,也会经常保养,更换机油。这也是我对待自己的凯迪拉克的方式,住我那一块的中产阶级是我的榜样。

我的夜生活就是回家洗澡休息,然后回到我的车里,再次上路。

我掏出音乐播放器,打开。

完全不同的歌单,但我依旧能感到在训练馆中的压抑。所以我听马文·加耶、艾尔·格林、巴里·怀特、柯蒂斯·梅菲尔德。我听饶舌歌曲,灵魂乐,有时候会带给我新的想法,例如马文和柯蒂斯说的,「也许凡事都有所不同,但一切都会好起来。」

在驾驶中,我能找到一种平衡。

我从前经常在晚上开车出去,也许你看见过我,但没能认出来。驾驶的感觉就像坐上时光机,回到了孩提时代。你看到这里可能忍不住说,只是一辆车而言……的确,但新车一般不会带给人这种感觉,它们都没有自己的故事。旧车总是有话要说,坐在旧车里,你会有前所未有的洞察力。

所以过去几个月我都这么过来的,当我不在训练馆中和贾巴里斗牛时,我会在密尔沃基的夜里开车,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



我差点忘了和你详细介绍弗兰克。

六个月前,我和弗兰克达成了合作关系,他是我们的球员发展教练。

弗兰克是我的导师,但一开始我很难跟上他的教导。第一眼看到他,会认为他是一个可怕的人物,他身高有 1.88 米,一脸僵硬的神情,尽管已经五十多岁,但他比我们大多数球员都壮实得多——一个五十多岁的家伙,有六块腹肌……他的声音雄厚深沉,但你认真聆听他的话语,会发现他是多么富有感染力,多么细心的一个人。

六个月我们俩都待在一起,有的日子里,他是我唯一相处的人,所以他见证了一切。

我还记得我听到贾森·基德下课的那天。我心里很难受,说真的,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之前我已经听到一些流言,但就我而言,我一点也不知道这真的是否会发生,我只知道不管是球员还是教练,都在 NBA 的生意漩涡里。我们无法为教练的命运感同身受,但它再次提醒我,我无法控制所有事情的进展。基德下课,也意味着弗兰克要丢掉工作;别忘了,一个教练离开,一个教练组都要离开了。

弗兰克给我打来电话,我们一起吃晚饭。我看到他的时候,几乎想哭出来,这个男人帮我走到了今天。我改如何继续走下去,我要怎么做?我的内心很复杂,但弗兰克很冷静,他告诉我不要为他担心。

所以今晚,我在比赛前祷告时,我会把现在说的一切都思考个遍。能重新上场打球,我真的非常激动。我现在看待事情的角度已经有所不同,成功不是由成就、奖杯和名号定义的,如果我从这两次受伤中学到了什么,那就是总有一些事情是我们无法控制的——不仅是人生和篮球。

对我而言,我不能满血复活,因为我还带着伤,我和新秀时期的自己也不再是同一个人。我现在思索的只是,我现在是谁?以及我将来想做什么?

回到那个和弗兰克一起吃饭的夜晚,分别前他再次提醒我,要保持耐心,我想他看出了我的沮丧。

「你还有很多要做的事。」他对我这样说。

谢谢你,弗兰克。谢谢你,密尔沃基。

我总算知道要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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