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制作”“偶像养成”，喧嚣过后该冷静了

今年以来，“全民制作人”“偶像养成”等概念一时间火遍全网。然而，透过耀眼的数据光环，却不难看出偶像养成类节目、才艺竞秀类网络节目的显疾与隐忧。...



今年以来，“全民制作人”“偶像养成”等概念一时间火遍全网。然而，透过耀眼的数据光环，却不难看出偶像养成类节目、才艺竞秀类网络节目的显疾与隐忧。近日，总局发布了《关于做好暑期网络视听节目播出工作的通知》，此类节目也该及时调整节目立意和环节设置，沉淀自己，努力更好地做社会正能量的传播者。

作者：张红星

单位：国家广播电视总局监管中心

去年夏天Freestyle、九大厂牌的热度似乎还没有完全退去，今年开春，新一轮的竞秀旋风又来了，C位，Pick，Battle一时成为网络热词。在被市场称为“网综选秀元年”的2017年，以及“网综偶像元年”的2018年，偶像养成类节目、才艺竞秀类节目都异常火爆，成为平台和制作方主推项目，“偶像”们蜂拥而起、接踵而至。

选秀节目“风光无限”，头戴耀眼的数据光环，似乎让人们一时忽略了节目的显疾与隐忧。如果冷静下来思考，相比于在时间和财力上的付出，粉丝到底从追逐“爱豆”的过程中收获到了什么？这些节目又在将“偶像”们推向怎样的“成功之路”？从今年上半年播出的几档节目看，粉丝已经成为偶像养成类节目和社会广泛参与选拔的歌唱才艺竞秀类节目当中“偶像价值”的最核心评估要素。大规模、全景式、多渠道的互动场景，需要粉丝们财力和精力的双重投入。为了送心仪的选手站上C位，粉丝需要用真金白银为其砸出影响力和商业价值，有的节目甚至全程各环节都依靠网民投票。购买视频网站会员、购买赞助商产品等，也都被设置为增加额外投票权的途径。《偶像练习生》集资2000万，《创造101》集资5000万，仅孟美岐个人就集资1200万。光为“偶像”花钱投票还不够，粉丝还需要花费许多时间来做后援工作。因此，某高中教室黑板上竟贴满宣传自家偶像的小广告，网络上遍布拉票打油诗，粉丝送钱给路人为“爱豆”投票。一些粉丝在狂热之中甚至失去了理性。《偶像练习生》播出期间，蔡徐坤的微博粉丝从175万涨到了近1200多万。尽管除了广告、电视剧、综艺节目外，没有看到通过歌唱竞秀选拔出的“偶像”的音乐作品，一些狂热的粉丝却毫不在乎，甚至做出一些疯狂病态的行径来。某网民在微博中指责蔡徐坤把染黑头发这么一件正常的事情称作“粉丝福利”，不可理解。便招致蔡徐坤粉丝攻击，甚至制作其“遗照”在网络发布。除此之外，由于缺乏资金监管，“粉头卷款跑路喜提海景房”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从近期几档节目中的呈现看，许多胜出选手的表演并不成熟，多数在追求一时的曝光度和人气，颜值大于实力，话题大于能力。短短几个月时间就能养成一批“偶像”，“速成”“批量生产”的质量让人担忧。按理说，“偶像”至少应该拥有表演、舞蹈、歌唱等全方位的能力，或者有一面突出的优势，而不能把会卖萌或可爱作为“技能”。《创造101》的女孩中，参加了决赛的22位选手表演次数最多，但也只在节目中呈现了5首舞曲，平均1个月才有一个作品。尽管如此还是有些人跳舞不跟拍，唱歌忘词跑调，专业表演能力令人堪忧，很难看出嘉宾点评的“燃”“炸”在哪里。甚至有选手坦言参加节目的原因是有报酬、包食宿，有的是因为长得美，有的被节目组安排去商场购物时，兴奋地高呼“我好久没有见过男生了！”如此表现，不得不让人质疑选手的专业素养。

此外，偶像养成类节目还存在一个明显的缺陷，就是团队缺乏默契和融合。观众只负责把各自喜欢的选手送出道，根本不在乎从未一起合作、风格各异的几人适不适合组成一个团队。拿《偶像练习生》来说，团队的有效期只有18个月，而出道已3月有余、9人参加了9场粉丝见面会，现场互动的多，表演的少，试问团队的出路何在？又如，《创造101》的11位成员在节目后忙着录制《火箭少女101研究所》《奔跑嘉年华》《快乐大本营》，难道这个团队是为综艺节目而生的？近期在网络风靡的偶像养成类节目和社会广泛参与选拔的歌唱才艺竞秀类节目过度专注于偶像的“人设”，用大篇幅展示选手多元化的生活细节，通过剧情设置，剪辑手法制作悬疑、猜忌、紧张的共鸣情绪，从而调动观众的参与度和“同理心”。这种做法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成功制造了“节目效果”，让节目话题度不断升级。但如此剪辑使得节目看起来像是“秀”，而背离了竞技的设定。

例如，有的节目不注重完整地呈现表演，而是掐头去尾，或穿插选手生活场景，或将摄制镜头对准选手的脸部，特写他们的神情，或展现选手们与粉丝互动的画面，或不断插入广告和投票渠道，真正表演的时间还不到节目时长的四分之一。有的节目的重头戏变成了选手之间的互夸，或者感慨生活，因为节目中的姐妹情、兄弟情抱头痛哭，或在镜头面前卖力地喊要努力，却看不到半点勤奋的样子，以至于有网民调侃节目堪比“甄嬛传”。甚至还有的节目被爆出与现场版差距甚大，“杨超越车祸现场”曾登上微博热搜。确实，与经剪辑和修音过后的节目版相距甚远，作为“全民制作人”的观众看不到真实的场景，接收到的是经过反复剪辑、刻意输出的“量身定制”节目，做出的判断自然有失偏颇。

近日，总局发布了《关于做好暑期网络视听节目播出工作的通知》，其中明确要求，偶像养成类节目、社会广泛参与选拔的歌唱才艺竞秀类节目，要组织专家从主题立意、价值导向、思想内涵、环节设置等方面进行严格评估，确保节目导向正确、内容健康向上方可播出。各类节目，在追求商业价值之前，都应该首先考虑节目的社会效益。偶像养成类节目、才艺竞秀类节目，在青少年观众中具有广泛影响力。什么样的人能够站在舞台中央，拥有什么素质方能从节目中脱颖而出，对广大青少年的价值观都可能产生直接的影响。“只要长相好，就可以成为艺人，赚到丰厚的报酬”，选秀节目不应该传递这样的错误信号。同时，设计合适的观众表达对选手的认可方式也是个大问题。繁冗、昂贵的投票机制，让广大青少年花费大量时间精力金钱去追星，这种设计本身就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暑期已至，不可再让青少年的专属长假都为选秀节目买单。总局发布《通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广大青少年一个快乐、有意义的暑假。偶像养成类节目和社会广泛参与选拔的歌唱才艺竞秀类节目，也该及时调整节目立意和环节设置，沉淀自己，努力更好地做社会正能量的传播者。

作者：张红星

编辑：王婧（总局监管中心）江勇 侯雯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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