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爪哇国,竟然。。。

 

苏州园林系列...

大家好,这是苏苏Lilly的第六篇原创。

多年以后,当我眯着眼,倾着头,翻看QQ相册时,准会想起缺失记录的2008年11月的印尼雨季。



那是我第一次坐飞机,陪同老板年迈的叔叔,也是我第一次出中国国境。我非常期待感受在天上飞的滋味。

我照着叔叔的样子,把背包放在前排座位的下面。飞机起飞攀升的时候,失重的恐惧袭来,叔叔说,你怕就闭上眼睛当睡觉,我闭上了眼睛,一瞬间眼前一阵绚光无比,毫无知觉,几秒过后,找到了重心,跟在地上行走一样正常。

阳光灿烂。白云朵朵。云朵离我如此之近,我想起道教的南天门。



抵达苏加诺机场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过关的时候,几个移民官人坐在玻璃开口的窗后面,稍带口音但足够清楚的正常音量说中文词,小费,收费,其中有个女的,听起来有点胆怯,语气不够坚定,我不记得有没有给他们,反正我莫名其妙,当官的怎么好意思说要小费呢?!好歹委婉一点,不能这么厚脸皮呀。行李扫描后,穿制服的小哥问我一个问题,第一次听印尼口音的英文,特点就是送气音不送气,我没听懂,愣了一下,年轻时候在澳洲旅居十年的叔叔回头翻译,问你从哪个国家来。

过关了,接头的两位印尼人三四十岁,其中一位叫贾斯汀,另一位是他的朋友,名字我忘了,举着牌子接到了我们。我们一行三个,另一个是天津人,在广州机场碰的面。出机场了,裹着水蒸气的热空气从前面脚底卷上来,湿气似乎凝聚成了砂砾摩挲着脸庞。



晚上下榻机场附近的喜来登酒店,跟见过的国内的喜来登不一样。穿过大堂,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虽看得不真切,可是就是这般感受。石子路两旁泥土潮湿芬芳,绿植掩映,几弯几拐,曲径通幽,带我们到了一楼的房间,有没有竹子记得不真切了,但是住过几晚的房间,在我的记忆里,犹如照相机咔嚓一声,定格成大观园里的“潇湘馆”。还有热带雨林气候潮湿的味道夹杂着酒店幽香的味道。第一晚,舟车劳顿,莫摇青碎影,好梦昼初长。

谁曾想到,五六年后,我再次去喜来登逗留半小时两次,总觉得不是第一次下榻时的模样。记忆赋予的清幽的香气,再也回味不到了。

第一次没去逛首都中心,所以没见到高楼大厦。满眼都是繁茂的棕榈树和色彩明丽的三角形屋檐琉璃瓦平房。


紧接着飞去苏门答腊岛了。空姐身材高挑,肤色较深,穿印尼特色的衣服(蜡染布),袜子夹趾拖鞋。在首府巴东下飞机,傍晚到的。下飞机后,我回首,一轮正红色的太阳,圆圆的,悬空在机场的边缘,我真的失声叫了出来“这太阳好近!”,近到有种错觉,我走到机场平整的水泥地那一端,就可以把太阳摘下来。天空很低很清澈,太阳很圆很红很近。

先是去了矿主的家。我们这一行六个人是来看铁矿的,我们是发起者,天津人从广州就随同我和老板叔叔一起上飞机来了,下榻的那晚还是第二天汇合了北京大企业来的三位代表,他们从巴西返回来印尼。

矿主是印尼人,家很大,我们进门前脱了鞋,被请到客厅,有人奉茶,红棕色,甜的热茶,一股香气,有上了几碟饼干之类的点心。有十来个员工,都戴头巾。每个人看见我们都微笑。第一次听大面积的印尼话,感觉印度人在说话。带路的贾斯汀和他朋友英文没有特别好,矿主在新西兰留学的儿子在家,当起了翻译。



晚上下榻了巴东一家酒店。空气里氤氲着一股异域的香气。一隅有一洼水池,有几个人坐着敲打着竹片乐器,还有叮叮的声音,很有民族调调,旁边摆着一台织布机。进电梯的时候,一个香港老头,干净利落,淡淡的香水散开一点,问我中国大陆来的?还有几个老外,抗着冲浪的板,皮肤晒成小麦色,很热情地打招呼嗨!

晚上在酒店用餐,大家都和一个美丽的服务员合了影,北京的美女姐姐后来把照片寄给了我,但是全部弄丢在雅虎邮箱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驱车出发了,去山里。汽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大地真平整,满眼都是绿色,各种没见过的绿植,叶子饱满。经过一个早晨的赶集,小贩把瓜果蔬菜摊在地上叫卖,穿着宽大的麻麻的花纹的衣服,很多人赤着脚。肤色棕色。
将近中午时候,到了矿山口,车开不进去,我们八个人踏着蜿蜒的山路,淌过潺潺的小水沟,路旁芳草鲜美,绿绿葱葱。终于到了铁矿山,工程师取了几块石头。山上有一舍小屋,住了一户人家,咧着嘴冲我们笑。

大企业的代表和天津人慢慢地不高兴起来。说得比唱得还好听!这都是个什么事儿!这么个破山,还在深山老林里面,这个矿能开?光修路就得是个天大的工程了!我和叔叔也很懵逼,老板跟天津人描述的是另一番景象吗?

回程的时候,突然下起雨来,我们在一间茅舍下躲了一会,雨就停了。



从山里出来后,中午过了一会。我们驱车前往附近的港口码头,路比较窄,没有人行道,也没看见谁走路,途中在马路边找了一家巴东餐馆吃中饭。呼啦上来一桌子菜,好像全是冷肉冷鱼,看着辣辣的重口味。我学着本地人,在一个盛着清水的不锈钢碗里洗了手,用手和着饭菜抓着吃。饭饱之后,天津人摸摸肚皮说,怎么没有汤,太干了,服务员给他泡了一碗方便面当汤,他喝了,才轻松,“这就对了,才感觉吃到了。”没吃完的菜,服务员又收回去了。

我们驱车前往港口码头。已经傍晚,港口已经点灯了。水面与天共一青灰色,泊着大船。有凉风袭来,静谧无比。

在驱车返回巴东的酒店,已经傍晚了。



那天晚上气氛不好,紧张,感觉空气都凝固了。我们一行六人晚上聚餐的时候,先前乐呵呵地跟服务员合影,这次没一个有兴致。我依然记得那天晚上的部分对话。

北京企业三个代表,一个工程师,一个美女姐姐销售,一个执行。吃完饭,叔叔提议我们开个总结会议。执行发话了,你们给我套了一个大麻袋啊。

叔叔和我面面相觑。

天津人翻译,套大麻袋北方话,就是不靠谱,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执行缓缓说道,我以前呐,有一次陪客户喝酒,喝到一滴尿都不出,一滴都尿不出啊……他的一句结语,我至今还记得,“做最好的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北京三人回房后,天津人说,我同学XX是他们的头,他们几个算什么东西,平时有他们这帮人这么趾高气昂做人的机会,今天把我给呛的,脸都丢尽了;然后把我狠狠地骂了一顿,我当时还是小姑娘一个,懵逼得很,当场就哭了,哭得伤心极了。叔叔把他骂了回去,说你一个大男人,自己气不过,骂人家小姑娘算什么男人,在电梯里俩人还在争辩。

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我们一行人再从巴东回到机场附近的喜来登酒店,觉得路很宽,比较现代,看到几个年轻人大声嚷嚷着,情绪甚是激昂,烧着几个轮胎。

北方四人当天就飞回去了。

那天晚上,北京美女姐姐打电话到酒店,交代了几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回国后立即把原版合同寄给她,她要收回。还有一句语重心长的话,小姑娘家不要那么心机重,以后有的是机会。我听得一头雾水。

事隔多年,我换位思考,在套大麻袋的剧场里,我被指定出场,还能指望人家对我有正面的印象吗?因利益结伴的人临时走到一起,谁还在乎对方的灵魂呢?我们都有各自更重要的事去做,更重要的人去认真对待。被一个不相干的人贴标签,只怕贴标签的人自己早就忘了这个事吧!

贾斯汀和他朋友送我们回酒店,晚上我们在一家爪哇餐馆用了晚饭,我吃了一块煎鸡蛋,里面放了小青橘,差点呕吐了。现在我却非常喜欢小青橘清新的酸味。叔叔说,明早你们俩一定要来。

叔叔说,怎么办,贾斯汀眼里尽是疲惫与失望。明天肯定不会来了。

我说,他会的。

晚上叔叔拿一把尺子,在白纸上划出线条,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第二天,也就是我和叔叔回去的那天,当贾斯汀疲惫却清爽地出现在酒店时,叔叔拍了我一下,被你说中了。

贾斯汀和他朋友拒绝了吃早饭,说已经吃了。

叔叔说感谢你们的热心帮忙带路,辛苦了。一点意思,请收下。给了每人一百美元。

贾斯汀也没有说什么,估计开矿无望,自己在矿主那里脸面也过不去。

为期一个星期的印尼之行,心情跟过山车一样地结束了。



岛国的饮食我不习惯。空气非常湿,但是耐热不耐寒的我觉得除了中午,其它时间并不热。阳光充足,枝叶繁茂,到处都是郁郁葱葱,风景优美极了。印尼人喜欢微笑,喜欢双手合十,说话行动不紧不慢。





老板的叔叔是一个目明耳聪的70岁老头,步履矫健,头脑清晰,老板吩咐我照顾他,反则我是被照顾的人。那两年工作期间,日子过得十分清苦,唯一有念想的甜的两部分,一是这位慈祥的有条理的老头被老板叫来,二是周末去一个朋友家蹭饭。老板一直说要把我嫁给他的堂弟,就是他叔叔的儿子,叔叔说,年轻人的事,我不管。后来我换工作后,我和叔叔一直都有联系,直到2010年下半年我偶然查看邮箱,发现有叔叔上半年寄的邮件。我回了,可是再也没收到他的邮件。

有些人和我们的缘分,只有一小段而已。

也是因为这次行程,和一个好朋友后来分道扬镳了。好朋友做同事,往往连朋友也没得做,但是同事却能发展成好朋友。顺序不同,结局就不同。



2008年,我根本想不到两年后会扎根在这里了。

刚才突然想找一首歌,不知道歌名和歌手,推测大约是两年前出的,点了一个收录两年前热曲,听到一首熟悉的歌,心里一惊,这不是很早以前我在国内就听到的歌麽?怎么会放到两年前的目录里面呢?我仔细一看,原来这个专辑是2008,不是2018。我才恍然大悟,现在已经是2020年,我心里还默认是2010年。

怎么感觉10年前就是在前面不远的拐角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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