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觉得是错误,后来觉得是宿命

 

我想做一个有温度,懂情趣,会思考的人。朋友,你呢?...





延误了很多天,才终于腾出时间写这篇文章。

2016年5月11日,周三,农历4月初5,我妈妈的生日。提前一个多月就在手机上设置了便签以便提醒自己,所幸一个多月过去,我还是没有忘记。

表姐和我聊天,很感叹地说: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小姨已经五十了。

中午下课回来,给妈妈打去电话,闲聊了十多分钟,绕来绕去打便了太极,想要说一句生日快乐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说不出口。这倒不是因为羞涩,我和爸妈关系一直很亲近,可以说算是忘年之交,在家里也经常谈心,上到学术,下到鸡毛蒜皮,都可以聊个遍,偶尔产生的代沟也总能因为这些思想碰撞被忽视。

妈妈五十岁了,我并不是家里的老大,姐姐夭折之后才有了妹妹,用我们那里的话来说,爸妈还在“落娃娃难”。周遭像妈妈这个年龄的人早就已经不再为了孩子的学业到处奔波,儿孙满堂,始承膝下之欢。

给妈妈说生日快乐,我确实没有勇气张开嘴。

二姨给妈妈打电话说:人生能有几个五十岁呢。人呢,得想办法过得开心才是。

爸妈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我却一直把他们当做知识分子看待,他们有着很多农村人没有的长远眼光,尽管他们老是认为读书可以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在我看来甚至于有些许小民思想的意味。可是不得不说,这相对于世世代代的农村人来说,爸妈是难得一见的“知识分子”。

所以我正在上大学,妹妹还有一个月也即将面临人生中的第一次大的考验:中考。

爸妈经常给我讲他们那个年代的事情,比如爸妈家族似的婚姻。如今看来,有些许不可思议,可是风风雨雨二十多年走过来,爸妈的关系一直很融洽,虽然偶尔也会吵吵架,冷战那么几天。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最觉得幸福的事情,有一个温暖的家真的比什么都重要。我见过不少爸妈关系不好,只管用钱放养的朋友,有钱却没有家,把饭店旅馆化作家一样待,还不敢待太久,因为怕产生依赖感。白天大把大把地花钱,肆无忌惮,开心无比,等到了夜晚没有人看到的时候,一个人默默地抽着烟,喝着酒,流眼泪都会忘了擦。

爸爸比妈妈小两岁,听爸妈讲,那个时候,我家是个大家族,祖父是方圆几里难得一见的大地主,到了爸爸这一辈,几兄弟分家前前后后差不多十天才拉扯清楚个大概。爸妈是经过别人介绍认识的,妈妈说爸爸十五岁的时候就经常去岳父家串门了。

那个年代不管多富有,终归还是穷的。爸爸性情温弱,妈妈二十二岁嫁进门时,爸爸和叔叔因为是单身,被哥哥们榨干了。妈妈说,家徒四壁,墙不避风,形容爸爸都还太含蓄。

所幸,二十多年过去了,家庭不算富有,可还不算太寒酸,有些许温暖的小康之家一样的感觉。我常想,家是什么,大抵就是不至于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有几个人总是唠唠叨叨个没完的那么一个地方吧。

那天,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说,她感觉我和爸爸,妹妹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样,总是忍不住要挨个挨个地担心。担心安全,担心在外面吃的好不好,也担心穿的暖不暖。

听到那一瞬间,其实很想哭。妈妈很不容易,比我所能想象的更不容易。

天下的妈妈大抵都是这样的吧。

有时候会在不经意间想象,要是有一天睁开眼,再没有爸爸妈妈的唠叨,回到家再也不能叫一声爸妈,放下行李也看不见准备好的饭菜,没有很多。那一刻,自己会不会哭。

妈妈常说,这么大个人了,很多事情都要学会习惯,父母总有一天会先离开,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妈妈说的是真理,可是,无数次,我都很想证明那是一个谬论。

初二那年,妈妈生了一场很严重的病,爸爸带着妈妈跑遍了湖北重庆的很多医院,哭笑不得的是,最后竟然只有那么一个医院给出类似神经性头痛的大致结论。那一年以前,我算是一个坏孩子,很会伪装自己的坏孩子,学习很好,背地里打架,上网,与很多社会上的混混也有来往。也是那一年,爸爸妈妈奔波于医院的日子,无暇顾及我和妹妹太多,妹妹还小,我也稚气不脱,自己都还不懂事,可还是得尝试性地担起大人的责任,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责任,做饭洗衣服。那时候家里还只有一个相对于现在来说很老式的座机,每天傍晚都会跑到家旁边眺望着,爸爸妈妈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后来,我私下里和爸爸说,那时候,我真心以为,妈妈可能要离开我们了。尽管不愿意,可是还不得不承认。

那天给妈妈打电话,我很骄傲的说:妈,这么多年您还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吗?万事总能逢凶化吉,生命中也总不乏贵人,真要摔跟头的时候,也总会出现一个贵人来拉我一把。其实妈妈一直都知道,我从来就是报喜不报忧,很多一个人的苦习惯了埋在心里。

我一直觉得男生过了十八岁,就应该到了一个人肩挑压力的时候,无论是什么理由,都无法逃避。朋友圈里有一些自立自强的人,不乏自小父母双亡,单亲或者是家庭不和,没有选择堕落,而是一个人打拼,小小年纪也能过得有模有样。和他们待在一起,总是觉得能学到一些什么。

那一年,我无数次萌生了想要退学的想法,每次话到嘴边,爸妈又会语重心长且半带失望地打回我的请求。

孩子,人生的路还长,往前走,说不定就发现什么不一样的了呢。

如今想来,很感谢爸爸妈妈,没允许我一时脑热莽撞。

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刚刚十五岁的年头,能干嘛呢?

所以,如今二十一,在学校接受教育的第十五个年头。看了很多书,走了很多路,有了很多事。料想如果曾经放弃了,现在该是在哪里,至于在干嘛,真的不敢想象。

刚上大学那会儿,曾经一度觉得自己骄傲的光环被自己给弄丢了,高考发挥失误,没能进到理想的大学。

那会儿,一心想去人大。

军训那一阵,脑子里一直想着复读这件事,我一直都在想要以什么样的理由开口呢?犹豫了很久,终于有勇气拿起手机拨通了爸爸的电话,拐弯抹角地说明了自己的意图。爸爸很惊讶,或许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我会有这样的想法,父子俩足足沉默了几分钟,爸爸说:相对来说,能够考上一个一本院校就已经很不错了,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如今再看,进了大学,没有成为自己给自己规划的那样,成为一个万人景仰的学霸,而是一直都在任由自己的性子,想方设法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

看了很多书,受了很多熏染,开始想要做一个有温度,懂情趣,会思考的人。

脑海中时常在想,当别人都在疯狂自习的时候,我却还在这里写一写乱七八糟的东西,算不算是差距。周遭的同学朋友或许早已经在为自己的前途打算,也许我只能等到真的压力降临的时候才会分出心思吧。

人生的路好像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茫茫人海里,谁知道以后的自己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和什么样的人一起继续做着什么样的梦呢?

前几天看到一篇文章,题目叫《我从来不努力,我就是幸运》。

作者的好朋友发朋友圈说:我不喜欢有些人说我幸运,他们根本没有看见我有多努力。可是又一想,我有多努力又何必让别人看见,弱者才需要同情和自我感动,而且我可能真的幸运,因为我的努力结果都是好的。或许有一天我做对了很多事,我可以告诉他们,抱歉,我从来不努力,我就是幸运。

不好意思,我也是,只是不敢发这样的朋友圈。

我没有身边的很多人努力,没有像他们一样挑灯夜战,熬过了黎明依旧是黑夜,无数青丝换白发。

初中的时候,就意外认识了华中师范大学的许老师,给了我很多帮助,还有小罗老师,如今在武汉创业打拼的亮哥,老甘,经人介绍认识的姐姐,很多很多人。很多年了依旧还是贵人,时不时地就会送来一盏照明灯,如果有,谁知道我们上辈子是不是亲人呢。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极其幸运的人,从前如此,今后依旧会是。

因为,我一直都在努力,成为我自己,那个真正的想要成为的自己。恰好,一直都有人在给我点赞。

人生很多路或许都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要打算去涉足的,可是无意中真的就朝着那条路走着,却时常能惊喜地发现,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有些事情一开始会觉得是错误,后来却会觉得是宿命。毕竟,一个人想要去发现自己真心喜欢什么很难,拥有去维持这种喜欢的能力更难。

如果未来有一天,我成为了一个流浪歌手,朋友,记得路过的时候停下来听听我唱的歌,那是这些年的风尘,那是我还没有完成的梦。

还有,记得多扔一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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