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武林（下）

言以离奇，实习则明——你没见过，但我练到了。...





导读：薛颠的经验是，“高功夫都是两个小时之后得到的”，作者说，练不到两个小时，“身体演化的程度不够，得到的多是一般功夫，两个小时后，则有奇效。”

“技近于道”

上一本《逝去的武林》中，给我印象最深是薛颠。书中讲他有一次参加武术家聚会，会场上，他背着手绕场走了一圈，结果所有人都惊了，惊的是他身上那种近似动物般的迅捷和机警。形意拳模仿的是动物，所以我想，那应该是把形意拳练到家的表现。

上一本讲到薛颠比武失败，跟着就失踪了十年，再出现时功力大增，人们不知道他这十年都去了哪里，有什么奇遇，所以薛颠身上就罩了层神秘面纱。这种写法是武侠小说的路子，传奇性强，能勾起读者的兴趣。在这一本中，作者将薛颠失踪的经历做了揭秘，他说他去五台山做了十年和尚，跟的老师是一百二十岁的灵空上人，上人是打通了儒释道的人，年岁大了以后，以百年感悟为基础，自创了一套象形术，薛颠学的实际是象形术，并非形意拳，但是妙在形意拳也是象形，所以看不出差别。作者这个说法应该传自薛颠本人，但我总觉得是另一种演义。薛颠可能真有奇遇，但也可能就像郭云深一样，找了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宅了十年，每日勤练不辍，最后终于由量变而质变，得了形意拳的真谛，就像书里说的，“习武不怕悟性差，只怕惰性强，勤勤恳恳地练习，总有一天会发现。”出山后，薛颠为了让世人对形意拳更加珍惜与重视，于是杜撰了自己的学武经历，我想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薛颠将形意拳和象形术的创立都回归到上古时期的先民，认为先民最初创立象形术是因为他们发现人用肢体模仿山河鸟兽可以治病，并由此推断出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因此，薛颠说象形术是“古圣之喻言”，“简洁高雅，没有跳高、折腰的耍弄，是自然的手舞足蹈，不受场地、服装局限。” “四肢躯干可以击人，发声、用皮肤也可以击人，甚至击人于数步之外。” 够神吧，薛颠说了，“言以离奇，实习则明——你没见过，但我练到了。”

“功夫是什么”

练武术练到什么程度算有所成呢？薛颠曾这样说功夫里的绵劲：“练得肌肉里的膜又厚又韧，筋又长又粗，全身像一张蜘蛛网，才能用上绵劲。别人碰到你的身体，就像飞虫撞到了蜘蛛网上，任其挣扎，网沾粘连随，无法破网而出。”

作者说，曾有个篮球运动员学形意拳，因为有运动的底子，肌肉强健，所以学了不久后跟人动手，很多练了七八年的都打不赢他。有个被他打败的师兄就说：别看我被你打败了，但你这不是师父教的功夫，行家不认。运动员不服气，认为师兄是妒忌。师兄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打电话叫了个家住郊区的师弟来。师弟骑了三个多小时自行车，到了地方腿都发软，坐下休息。运动员一看这身体素质更不在乎了。师兄则说：你别急，他歇过来就没你的好。等师弟歇过来之后，起身和运动员一交手，运动员马上就被放翻在地。作者说，这是因为师弟的筋膜已经练成了，而运动员只是局部的肌肉比一般人强。

那么，如何练才能练成这样呢？薛颠的经验是，“高功夫都是两个小时之后得到的”，作者说，练不到两个小时，“身体演化的程度不够，得到的多是一般功夫，两个小时后，则有奇效。”

“练拳的道理”

上面说过，作者借拳法说道理，再由道理反过来讲拳法，和人贴得很近。下面举几个例子。

讲“截”。作者说，一个亚洲足球队和德国队比赛，很快输了。不懂足球的人纳闷，德国队看上去踢得也平淡无奇啊，怎么就赢了呢？懂足球的明白，德国队的好不是自己踢的多精彩多好看，是让对手发挥不出来，让他们使不出技巧来，“截”住了对方，自己就赢了。

讲“抖”。作者说，“抖”像动物抖毛，全身振颤。比如医护人员抓吸毒者，吸毒人大都很瘦，但要好几个医护人员才能抓住他，原因在他不自觉地使出了“抖”劲。很多吸毒人晃着走路，既是体弱表现，也是不自觉在用“抖”做防护。作者还说，《说唐》里，“抖”力最强的是李元霸。但不知是如何推出来的。

讲“横力”。作者说，街上打架时，很多人围着看，外边的人想挤进去不容易。有经验的人挤，左撞右撞，几下就能进去，因为他知道普通人的“横力”不足，一撞侧面，人就站不稳，自然就闪出缝隙。地痞流氓没老师教“横力”，但也懂这个理儿，因为打架打得多，悟出来了，所以连走路都是横的。据说焦菊隐排练话剧《茶馆》时，批评一个演流氓不像流氓的演员时就说过，“流氓走路，都是横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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