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诗《非处方用药》治愈篇之六

 

爱斐儿都算弄清了自己和散文诗之间血肉相连的亲缘关系;而在她弄清自己、散文诗和尘世间的关系后,更愿意固执地相信,即便在有病的凡间,爱与深情依然是值得的,依然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敬文东...



作者简介:爱斐儿,本名王慧琴。2004年出版诗集《燃烧的冰》,出版散文诗集《非处方用药》 《废墟上的抒情》 《倒影》。曾获“第四届中国散文诗天马奖”、“首届河南诗人年度奖”、散文诗集《非处方用药》获“中国首届屈原诗歌奖银奖”。



爱斐儿


画眉草

“你好,画眉”。

只有你可以省略她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让一棵草不再沾一星半点尘土。她需要略微前倾身子迎合你的声音,在你的身上投下一束追光。

这样的午后理应一边擦拭银器,一边编制爱情。如同不老的光阴嫁给了一个影子,需要补充光芒四射的情节。

她钟情这样的世界,空气里重叠着你多样的风姿。阵雨般来去,一次次带走她的魂魄,一张素颜好似无波的秋水,被自己制造的一场又一场微雨提起,又落下。

白露已过,眼前的景色又向深秋走近了几日。胡桃树的气息总是配合着她的情绪,穿过一片废墟。

她看见一枚落叶不敌季候的冷暖,就像她微弱的药效,终究搬不开一场疾病的磐石。而远处,菊花升腾,玫瑰坠地。一些事物正变换形式传递自己。

2010年9月17日星期五北京
远志



你说,“这个冬天总该有一场大雪,深冬,不该一味地冷”。

是这般让焦虑控制的中枢神经,怎不让忧郁从病因脱颖为症状。

诱因,无非大地已多日不见青翠的投影,青草也没能捂住漏掉的虫鸣,天地之间经天纬地的分明,现出了针头线脑的乱象。

季节,总是这般有趣,不由你擦亮眼睛仔细端详。

即使已是深冬,自当留有一份闲情,给自己温一壶酒,添一只结霜的青梅。

沿着世情随意行走,返回枯枝挑亮灯芯。

再把时光搬回某一刻,翻翻五千年里那些血雨腥风,嬉笑怒骂。

也不过天地时方时圆,版图分分合合。

而时光巨大的裂缝,正等待那些亡灵的灰,缓慢飘落。

“岁月静好!”

我弹弹锁骨上的尘土,起身,为明天的马匹备好草料。

2010/12/13
苍耳子



听说皇上病了。

这一次,不像是因穿新衣游行,被风寒嘲弄。

——当然,陛下圣明,岂能让这点谎言轻易伤风。

再说,太医也没有找我商议散风除湿,通鼻窍的事。

要说日理万机,也不大可能。

你看,眼下的大臣个个勤勉,做人也懂得低调。

只要别把腐败香烟摆在桌面上,只要衙内动不动就把“我爸是XX”挂在嘴边。

再说,地也割了,款也赔了,称多少银子也不劳圣上亲自动手。

一味草药的职能,也只能为陛下的龙体操点闲心。

照看好陛下的肠胃,争取每天消化二百两银子。

不过,看太医又是虎头参又是鹿茸淫羊藿的调兵遣将,陛下这次八成病的不轻。

……据说后宫正在扩招。

2010/12/13
返魂草



日影西斜,出窍的灵魂还耽溺于忘返的路上。

暮色已深,啼痕落白袂。

旧影子倾斜下来搭于你的腕上,冷风轻扣寸关尺,洪脉有浮象。

忆那日,书卷翻到“衣带渐宽终不悔”,百感交集一处,轻叹,“春去也,春去也!”

倏忽又是数日,你雕马轻裘而去。

出建德门,过居庸关,冷兵器穿透长城的喟叹。在一日不见的短里,埋下如隔三秋的长。

这一次,北国莽原对南国水乡的牵挂,终究逃不出落魄的病因。

它让夺命的相思,落入了无解的膏肓。

说什么淤血难消,说什么跌打损伤。

都不过心经内瘀滞了一寸愁肠,肺纹理现出了感染的征象。

罢,罢,罢。

就允你迟回片刻。

用一副英雄的情肠,爱一回传奇中的草莽。

2010/12/13

芙蓉

出水的那一刻,我已来到大唐。那一世,最得意自己的一身红装。骑高马,出入于长安,蹴鞠,挥霍无度。常与一群多情公子,搬出成片月色,饮酒唱和,借公孙大娘剑光写字。润笔,除非三千尺桃花潭水。许多人羽化成仙,我独遗世,等那个一见钟情的人出现。于雪花未落之前,请出梅香,举一路红灯笼照明。那时节,轻烟绕城廓,轻狂如幻影。似那等绿水呀,青山呀,多是些无需剪辑的真情实景。伴花香呓语,贴风声呼吸,哪怕只一笑的工夫,即便赴了岁月的深渊,也要先柔情蜜意,再醉生梦死。断不负“风流”二字。2010/12/13


就去爱你。



等不来被爱

我等在文字那



爱斐儿

名家评论摘要

爱斐儿的专业是中医,她的艺术嗅觉里,总有一股药的味道。更远的则是古汉语、古代文学以及与此相关的中国文化中那些神妙的东西。这可能是一个写作者意识不到的。爱斐儿的诗是一种旧的诗,我指的不是观念的陈旧,不是好与坏的那种东西,我是说那是有自己根底、有来路、有理由的一种诗,不是稀里糊涂写的那种诗。她出版过诗集《非处方用药》,写了几十种与中药有关的植物,这当然不是为植物而写的诗,不过是借它们来表现自己对大自然万事万物细腻的触摸,是一种心的体谅,有一种怜悯,还夹杂着某种心灵的茫然。总之,她学的这个专业,是很容易让人陷进去的,慢慢忘记自己的,这种感觉是万物有我,我有万物,是一种两相皆忘的精神感受。

——程光炜

毋庸置疑,在当前活跃于散文诗坛的众多女性诗人中,爱斐儿的写作是独特而成功的。她并没有囿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小情绪,或是在狭小的个人经验里寻找突破口,而是采取一种超越性的书写姿态,对人类所共有的经验进行着思考,为陷入时代精神困境中的人们寻找出路,以达到一种灵魂悸动的交响。最为重要的是,诗人并没有以女性写作姿态而自居,而是以一个诗人的标准来衡量自己并进行创作。在她的组诗中,我们能够读到历史的沧桑感,大气磅礴的襟怀,一种完全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女性力度。如果说诗人都有一个姿态的话,那么,爱斐儿则是以一个医生的姿态,矗立在诗歌的字里行间。她毫不避讳自己医生的身份,因为她希望通过自己开出的药方,来治愈人们肉体的痛苦与疾病,同时用诗歌中表达出来的爱来治愈人们灵魂深处的顽疾,如同诗人自己所说:“我只想用我的诗歌开出一副心灵的处方,它的药引是爱,它的疗效是大爱无疆。”

——孙晓娅

无论是碰巧,还是依靠出色的直觉,爱斐儿都算弄清了自己和散文诗之间血肉相连的亲缘关系;而在她弄清自己、散文诗和尘世间的关系后,更愿意固执地相信,即便在有病的凡间,爱与深情依然是值得的,依然具有震撼人心的力量。或许,正是携带此等心性,爱斐儿对尘世的书写,才是有效的,有力的;因此,看起来羞涩,实则饱满、坚强的句子诞生于爱斐儿笔下,不应该视作偶然的事情:

我等在文字那端。

等不来被爱就去爱你。

(爱斐儿:《可待因》)

——敬文东
王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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