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乡报道  私人图书馆:某个时刻选择读书就好

 

“读书就是回家”,这句话被麦家放在理想谷的门口。然而,私人图书馆绝不仅是只能满足看书需求的地方,它还能够发挥更多作为公共空间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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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提要


“读书就是回家”,这句话被麦家放在理想谷的门口。然而,私人图书馆绝不仅是只能满足看书需求的地方,它还能够发挥更多作为公共空间的作用。

新城乡记者 郭剑夫 综合报道

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但阅读的途径却日益窄化。在实体书店要么凋敝、要么转型成商业空间,国民阅读氛围不佳的今天,还能去哪儿阅读?除了书店和公立图书馆,私人图书馆是一个另类的存在。

有读者说,“公立图书馆里一排排书架总给人压迫感,而书店里总没有个让人舒服看书的地方。私人图书馆里的藏书就像是一个读书人的家,有一种亲切感”。所谓“多建一座图书馆,就可以少建一座监狱”,私人图书馆在今天有其独特的价值。



阅读习惯养成所



在武汉,从繁华的江汉路步行街转弯进入安静的上海邨,找到门栋上写着的“22号”,这里就“藏匿”着一家私人图书馆。

在德国呆了近十年的武汉人文泽尔,跨过大洋和海岸线,花费数万元,将珍爱的书籍从德国带回了家。于是这百年老里弄中,多了一家文泽尔私人图书馆。这儿除了低矮的阶梯、石库门式的住宅、错杂的电线、狭窄的通道,还多了满屋子的书,和来往寻书的人。

开门第一眼,房间拐角处、四面墙上,随处可见的都是书。10层书架,几乎到天花板,各式书籍犹如无形的石头,垒起层层高塔,犹如独立王国。

房间内架子上立起一个画框,一封信被装裱起来,是曾在这里读过书的人留下来的感谢信,开头写着“感谢这里的守书人……”

图书馆不对外开放,只接纳会员,交纳一定会费成为会员后,就可以随时随地来馆内看书,并不用交押金就可借走书籍。

文泽尔在德国收集了各种绝版书籍。17世纪的德国原本书、歌德全集、席勒画册,还有从德国跳蚤市场淘回来十九世纪60年代的书。为了装下藏书,书架是可以置放两层书的尺寸,堆得满满当当,要仰起头才能看到全部。文泽尔平常不在,这里的日常事务由文泽尔的父亲燕森林打理。

开业后来这里的人不少,但多数只是过来前前后后转一圈。让燕森林印象深刻的是一位辞职来看书的女孩,朝九晚五的生活令她心烦气躁,于是辞职充电,办了一张卡后在馆内读书。刚开始不知道看什么,燕森林和她交流后,给她推荐不同类型的书。女孩从早上到下午看了整整三个月。三个月后,她去找了一份工作,开始了新的朝九晚五。

这个女孩是否因此养成了阅读的习惯,燕森林说他也不知道。女孩在某一个时刻选择读书,而在另外的时刻,她结束了一段朝九晚五,又接受了新的选择。“读书的方式是多样的,只是很多人想不到,只要能在某个时刻选择读书就好。”

清晨,暖暖阳光懒懒地爬进窗,询问那些刚从上海邨22号走出来的人,文泽尔私人图书馆是什么地方,他们会回答你,是个可以安静读书的地方。
文泽尔私人图书馆一角




文学聚集地



在巴黎的一次旅行,让谍战小说家麦家遇到了心中的那个图书馆。莎士比亚书店,位于巴黎圣母院对面,书店主人乔治·惠特曼独辟蹊径,将其变成了文人聚会的场所甚至临时栖居地。自由、纯粹的读书氛围,深深吸引了麦家。他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

经过一年多的筹备,盘桓心中许久的想法终于兑现:麦家理想谷在杭州西溪创意产业园落成了。在理想谷,麦家只是谷主,在谷中等着读者来看书。“读书就是回家”,这句话被麦家放在理想谷的门口。每个来看书的人都能感受到回家一样的舒适自在。

为了保持安静和整洁,整个理想谷都铺上了地毯。进门前,每个人都自觉换上拖鞋。这里的一切都是免费的,免费看书、免费提供茶水,唯独没有免费wifi——进了理想谷,手机党也得乖乖看书。

靠窗一侧,放满了麦家的推荐书籍。这里的7000多本书都由他亲自挑选,只可在谷内阅读,不售卖、不外借。谷内的角落,还放着一些麦家看过的旧书。越来越忙碌的他,在这里又变成了那个沉迷读书的孩子。

因为热爱书、热爱文学,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在此相聚。小小的理想谷,有时竟挤满了百来号人。麦家也邀请一些作家来理想谷与读者见面。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奈保尔、莫言等等,都曾在这里与读者分享读书的乐趣。

拾级而上,每个台阶都摞着厚厚一叠书。没有沙发坐的时候,这儿可是最佳席位。在理想谷的二楼设立了创作者卧室,如果你投递的作品能被谷主麦家认可,就会收到理想谷的邀请函,享受谷中三个月的免费食宿。

凡是投递到谷中的来稿,都会得到认真的翻阅和回复。优秀的原稿会被放在“理想的来稿”书架上,或推荐给出版社、杂志社。“每个文学青年刚开始写作的时候都很孤独,也很艰辛。写出来的东西好坏不知,也不知道投到哪里,我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曾经历17次退稿的麦家,希望能帮助那些有梦的人。凭着这样纯粹的读书氛围,麦家理想谷渐渐有了一些忠实拥护者,书架上,是来自五湖四海的留言。

为了让公益走得更远,理想谷内出售爱心明信片和作家签名书籍。每一位读者,可自愿购买,捐献一份爱心。这些义卖而来的资金,去往了更需要它们的地方——资助西藏那曲、新昌西坑村等各地的贫困学生。

如今,麦家的私人图书馆成了文学聚集地,有人读书,有人谈论文学,也有人在文学创作。
杭州市,作家麦家的私人图书馆理想谷




生存以上、生活以下



尽管随着近些年的发展,私人图书馆的力量不断壮大起来,但由于我国私人图书馆起步比较晚,社会重视不够,发展较为缓慢,多数私人图书馆还处在“生存以上、生活以下”的状态。

位于北京市昌平区崔村镇大辛峰村的“圣学图书馆”是我国一家登记在册的农村私人图书馆。对于该图书馆的创办人徐继新而言,这十几年走的很是艰难。

“现在除了学生,最多的时候每天也就十多位读者。”徐继新说,书借不出去,一是因为网络拉走了不少读者,二是图书馆书源跟不上,过去还订过书报刊,现在因为资金紧张已经没有这一项了。

不只在农村,城市里的私人图书馆也活得很艰难。著名的南京2666私人图书馆仅开张2年时间就在2013年宣布停业。无证经营、身份缺失是2666关门的直接原因,但其背后却折射出私人图书馆普遍面临的尴尬——他们渴望获得身份,但身份的获得又将加重成本,使生存举步维艰。由此,扶持私人图书馆的呼声也越来越强烈。

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教授王子舟多年来一直研究私人图书馆,据他统计,全国大约有200余家私人图书馆,总体来说生存都很艰难。但他一直认为作为具有特殊亲和力的公共空间,私人图书馆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目前全国各地私人图书馆发展迅猛,其创办主体比较复杂,差异性大,规模上和运行方式上也有很大不同,主要是因为没有行业标准。” 王子舟认为,私人图书馆要想持续发展,必须确定定位和发展方向。

“定位主要有两种,如果定位是专业化和有偿服务场所,其未来发展方向可以是专业图书馆,比如国画图书馆、法律图书馆、经济图书馆等。在此基础上,再创办一些有品质、有层次的活动,从中收取一定费用作为报酬,走低盈利模式也是一种选择。如果定位是公共服务机构,其未来的发展方向就是向政府靠拢,走政府购买服务道路,将其纳入国家图书管理系统,此时国家会给予一定补贴。”王子舟说。

名人的加入也在推动私人图书馆的发展。

高晓松的“杂·书馆”,汪涵的“培荣书屋”,以及上文麦家的理想谷,越来越多的明星开始从个人兴趣爱好出发,为一座城市提供开放的图书馆或者是书屋书店。


高晓松的“杂·书馆”


汪涵的“培荣书屋”


“建设和维持一座私人图书馆的运营,需要很大的成本投入,开一家不赚钱反倒需要自己不断投入资金维持运营的图书馆,确实很难得。”时评人苑广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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