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假如可以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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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是一次最有收获的阅读
年轻人,让阅读杀死那个无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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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沙漏,漏下去的昨日永远不会倒流,沉在岁月深处的伤痛可以缅怀,遗憾却永远无法弥补。所以大概每个人心底都有这么一个愿望,回到过去。假如可以回到过去, 我想回到八年以前,回到那个有外婆的时候。

外婆家在一个贫穷的小山村,蓝天白云,四面环水。外婆这个人总是乐呵呵的,她从来不会生气,每天最关心的事就是我想吃什么、晚上被子有没有盖好、怎么又哭了……那时候,我总是跟在外婆的身后,她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春天举着破旧的草帽跟着外婆在山里的草堆中捡鸡蛋,一个一个数数;夏天站在田埂上,外婆拉着我的手,陪我摘荷花; 秋天坐在外婆的肩膀上去摘橘子,自己吃一瓣,给外婆喂一瓣; 冬天缩在外婆的怀里围在火炉边上,看着她戴起老花镜拿着书给我讲故事。

一年一年的春夏秋冬,我慢慢长大。学业渐渐繁重,外面的世界又是如此缤纷多彩,我渐渐开始遗忘,遗忘那个连电视都少有的小山村,遗忘那双时常抚摸着我头顶却皱纹遍布的手掌,遗忘那个总是抱着我笑容慈祥的老人。

我已经很少回到那个小山村里去了,一年里也少有时间见到外婆。直至高二那年,中秋节放假,我和父母一起提了几盒月饼回老家探望她。那天,她做了一大桌子菜,母亲给她买了一个新手机,而我草草吃完饭就待在晒谷坪晒太阳。还记得那天,我归心似箭,惦记着回城和同学玩耍。就在我烦躁不安时,外婆戴着老花镜拿着手机走过来,她站在我旁边一个键一个键地细细研究,不时地凑过来问:“孙啊,这个怎么弄?”我瞥了一眼,便开始教她拨电话、发短信,反复教了很多遍,她还是弄不太懂,我便不耐烦了。正好母亲从舅舅家里回来了,我便拉着母亲急着要回家。母亲嗔怪地看我一眼,问外婆会了吗,外婆连忙点头,乐呵呵地应道:“会了会了,思思想玩,你带她早些回吧。”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是我听到外婆说的最后一句话。中秋节后,只过了三个月,外婆病逝。我和母亲回老家收拾她的遗物,无意间看到了那部手机,母亲把界面点开看了看,看着看着突然眼眶发红,开始掉泪。我凑过去,只看见许多条短信,有给母亲的也有给我的。

“变天了,你得让思思早晚热敷鼻子,不然得发鼻炎。”

“学习好不好?吃得怎么样?”

“天儿冷,要穿袄子了,可不能嫌丑冻着了。”

……

这些短信,全部都“躺”在未发信箱里。最后一条—— 孙啊,电话打不通,怎么不理阿婆?

我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简直无法想象,多少时候, 戴着老花眼镜的外婆是带着怎样的心情一字一字敲下这一条条短信。脑子里反复回想起的画面是那一天太阳很大,坐在晒谷坪的外婆笑意满满,说:“会了会了,思思想玩,你带她早些回吧。”

如果能够回到过去,我能多花上一点时间,哪怕花一个下午,多教教她就好了。如果这个过去能够再远一些,在那永远不能倒流的漫长岁月,我能花许多许多个下午,多陪陪她, 就好了。
- END -
作者:吴思,湖南省岳阳市琴棋中学老师

播音:韩庄

编辑: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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