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森伯格在中国

 

劳森伯格在中国...





1985年,劳森伯格在当时的北京国家博物馆(现中国美术馆)展出了47件集合了油彩、布料、照片、报纸、动物标本等混合拼贴作品。展览在3周多的时间里,吸引来了超过30万人次的观众。这股自由之风给尚束缚于意识形态和八五新潮的中国艺术家极大的启示。今年6月,劳森伯格将“回到”中国,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迎来劳森伯格的大型回顾展。几乎囊括其创作生涯所有重要主题的作品《四分之一英里画作》 将自2000年以来首次展出。

1982年,劳森伯格(Robert Rauschenberg)带领团队,携30箱艺术作品首次来到中国,造访安徽泾县的手工造纸作坊。他的计划并不十分顺利,当地文化官员认为他有窃取造纸技术的嫌疑,禁止他进入作坊内工作。

明信片中写道:“明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将继续深入中国之旅,前往那个造纸作坊的所在地。那个地方似乎从来没有外人造访,他们会为我们特别做一个造纸研磨机,我们之后就一直待在那里。处于某些原因,研磨机所处的地方禁止入内。在那个地方,我们就像是自成一体的外来社群。要做成这个项目,需要极大的运气,这次海外旅行经历可谓一大历练。这里也没有购物商场。”



劳森伯格只能将自己的思路传达给造纸工人,在他们的协助下完成了70套拼贴作品——《七个字》。宣纸、丝绸和碎片化的民间印

刷图像一起融合于纸浆中,波普艺术与中国有一个相对诗意的开端。他要求造纸厂做了两件之前从未做过的事:造出一种坚硬到可以自己立起来的纸,以及一种薄到近乎透明的纸。劳森伯格的所有媒材中,纸板一直以其普世性和民主性而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性,它们在世界各地的垃圾箱中啜手可得。


劳森伯格和他的团队在上海的海报商店挑选了富有地方特色的图片,如年画、香烟牌上的女孩、花朵、水果和一些象征好运的图像。这一特殊的拼贴系列作品中呈现了七个汉字,分别为个人(individual)、变(change)、号(howl)、光(light)、干(trunk)、丹心(red heart)、真(truth)。作品以三十层纸和一层丝绸为基础,每一个汉字都被添加在纸浆的浮雕上。在上海获得的海报图像上还粘覆着一层薄薄的透明质。之后,艺术家又为这些作品添加了金箔和布制圆章。

3年后,他以“劳森伯格海外文化交流组织”(ROCI)的名义,带着艺术交流与协作的理想再次来到中国,其身份也由一个“闯入者”变成了中国当代艺术的“启蒙者”。1985年,劳森伯格在当时的北京国家博物馆(现中国美术馆)展出了47件集合了油彩、布料、照片、报纸、动物标本等混合拼贴作品。他天马行空地在多种艺术门类之间游走,有意模糊艺术的“边界”,塑造糅合日常生活各类媒材的“混合体” (Combine)。展览在3周多的时间里,吸引来了超过30万人次的观众。这股自由之风给尚束缚于意识形态和八五新潮的中国艺术家极大的启示。随后这个展览还巡展至了位于拉萨的西藏革命纪念馆。

拍摄于1982年夏季访问中国期间的彩色照片《〈中国夏宫〉研究》(1983年)。这一系列长达100英尺的彩色巨幅摄影作品是艺术家使用哈苏相机拍摄的,勾勒出改革开放初期的中国日常生活图景,这些罕见的照片为劳森伯格30米长的卷轴式摄影作品《中国夏宫》(1982年)的研究性创作,也是1985年在北京的中国美术馆举办的“劳生柏作品国际巡回展”中的重要作品。

“85新潮美术运动”之前,中国艺术界继承的仍是1900-1950年之间的西方艺术遗产,从1983年到1986年短短三年,中国接受了西方半个世纪的艺术经验。这种短期的接受必然带来思想上“深刻的混乱”。

1986年的“厦门达达”展,就像是对这场“深刻的混乱”作出的回应。展览最后将所有展品都付之一炬的焚烧行为,指向了上世纪二十年代“达达主义”的核心——颠覆传统的精神,但在创作形式上,却借鉴了劳森伯格所代表的发端于五十年代美国的“新达达主义”。



同时,劳森伯格也启发了中国艺术家思索中国传统媒材的当代性转换。如徐冰的装置艺术“天书”所构造的无人能懂的“汉字空间”,正是脱胎于传统活字印刷术。这种消解阅读本质的装置空间艺术,通过对传统媒材和技术的转换,实现了对更宽广的文化政治问题的审视。在这一点上和波普艺术以及更宽泛的“新达达主义”艺术群体之间有着相同的文化诉求。

今年6月劳森伯格将“回到”中国,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UCCA)迎来劳森伯格的大型回顾展。几乎囊括其创作生涯所有重要主题的作品《四分之一英里画作》将自2000年以来首次展出。该作品从1981年起开始创作,成了一幅似乎永远不会终结的作品,长度约305米,由190部分组成。谈及这幅巨型创作的缘由时,劳森伯格说:“有一天我醒过来,这个念头把我吓得要死:我一步步地把美国的每一寸拍下来。”

《四分之一英里画作》一开始就传达了这种“混合体”的感知体验,各种非传统艺术媒材-纸板、纺织品、新闻和生活摄影、报章杂志、指示牌、废铜烂铁、有机玻璃都成了作品的组成部分。它包含了拾得纺织品的再拼接、叠加了各种式样的拼贴图像。第一联中,一件橙色的T恤衫被服帖地粘在嵌板的表面,外形在这层文脉下既抽象又显而易见。图像被掀起,产生的往复犹如同一只手来回左右的叠加图像,富有幽默感地把观众引向了相反的方向。

此外,劳森伯格与中国初次相遇的纪念物《〈中国夏宫〉研究》也将一并展出。1985年劳森伯格的中国之行曾被西方世界苛责为“文化帝国主义”的行径,但这“侵略性”的艺术实践,却意外迎合了“85新潮”下的“文化热”。一冷一热的对比,凸显了文化隔绝下的“时间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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