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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以后,当人们回顾21世纪的中国科幻电影史,张静初的名字必定会唤起一些久远而温热的记忆。那个红围巾、绿...





一百年以后,当人们回顾21 世纪的中国科幻电影史,张静初的名字必定会唤起一些久远而温热的记忆。那个红围巾、绿军装的她,在电影《三体》中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不动声色地开启了中国原创科幻电影的新元年。

张静初

多年以后,她的名字仍然为人们兴奋地热议,犹如1888 年出现在人类第一部电影《朗德海花园场景》中的莎拉·惠特利,1927 年世界上第一部有声电影《爵士歌王》中的梅·麦卡沃伊,1935 年第一部彩色电影《浮华世界》中的米利亚姆·霍普金斯—也许她们并非最芳华绝代的女演员,却开启了一个个光影璀璨的新电影时代。张静初也将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一出道主演的《孔雀》就拿到第55 届柏林电影节评委会大奖银熊奖,声晓世界。敢于在最红的时候抽离,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十年间她不争不抢、不落凡尘、遗世独立、静守初心,在BAZAAR 的见证下,她走出了中国第一部原创科幻电影元年,走出一幅韵味悠长的人生风景。

3月,小兴安岭雪乡,早春姗姗来迟,大雪势如破竹。穿着绿色军大衣的张静初站在干净的一片白茫茫里,两根小辫儿,一条红围巾,像棵一身正气的小松,不远处是将近40 米高的雪松,切口整齐,不改挺拔。雪地里的张静初静止成一个几乎可以省略不计的逗号,眼睛里却悬着两个惊叹号:人类的杀伤力第一次将她震撼。几百年的积攒在一瞬间灰飞烟灭,而地球的文明也可能会在顷刻间遭遇灭顶之灾,从这一刻开始,她第一次感受到叶文洁的脉搏在自己身上跳动。

《三体》宣布要拍成电影时,几乎所有人都在质疑:这部中国原创科幻电影的开山之作究竟会怎样还原“脱水人”、“四维空间”?还未开机,“求不渣”、“求放过”的声音已四起,中国科幻迷不愿让杀伤力极强的五毛钱特效毁了这部小说。毕竟,这是中国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原创科幻小说。

作为《三体》里绝对的第一女主角,“第一”确有划时代的意义,同时意味着张静初还要面对“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的风险。就连砸下2 亿元投资的游族影业CEO 孔二狗都带着点孤注一掷的意味说: “中国几十年、上百年出来这么一部伟大的科幻小说,一定要中国人自己来拍,要毁也要毁到我们中国人手里。”

这让人们不得不对张静初的勇敢选择刮目相看,一开始叶文洁与张静初之间遥远的距离也成了她表演上的挑战。“每个人心中都有他们想象的那个叶文洁,我也是看小说时就迷上了这个人物。不过当我真的要演绎她的时候,发现她其实离我很远,也许是因为对人类绝望的态度和我无法企及的宇宙观。慢慢接近她的过程中,我发现这个角色很迷人、很有力量,她的胸怀和我们不一样。能演叶文洁超级酷!她在那个时代见证了人性太残酷的一面。在经历了拔着自己的头发却无法离开地面的绝望之后,她还能以宇宙作为格局,胸怀天下,这种体量是一般人无法达到的。我也觉得挺有幸,能体验一下科学家的内心在想什么。”

张静初

把戏演好胜于足够乖巧

“凌日干扰”、“木星和地球的运动轨迹”……文科生看到这都要崩溃了,对张静初来说也一样。探究那个疯狂年代里的科学家的内心世界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只好做笨功课,一个个查找专业名词,让自己相信和理解叶文洁所处的境况,揣摩她每个时刻的逻辑与心理,构建便于自己理解的宇宙世界。

叶文洁的偏执和腹黑并非没有来源,是时代加在个人身上的注解。“我们之所以是现在的样子,是我们的经历造就的。”这样的感悟在张静初最近重走完“二战”路线后愈加明显。当她了解,在“二战”中,剑桥的学生们知道自己绝不会存活超过40 个小时,仍然在短暂的飞行训练之后义无反顾走上战场时,她也理解了叶文洁。当地球文明面临绝望困境,叶文洁承担的使命让她有力量坚强到残酷。善与恶在人物身上变得界线迷糊,拯救和背叛必须要在这个人身上共存。这样让人精分的复杂性和争议性正是吸引张静初的地方。“相比一个高大全的角色,这样具有挑战性的角色可以给我带来更多发挥的自由,演得更过瘾。”

科普的过程中,叶文洁慢慢长到张静初身上,对角色一无所知就闯进她们的世界可不是张静初会干的事。“我做不到对一个角色不懂装懂,虽然不能百分百完全正确,但我至少要能够说服自己。

也许正是我这样的‘.’,打动了导演和制片人。”

她的“.”早在《孔雀》中就表露无遗。当时角色还未定,张静初就已经在为“姐姐”这个角色疯狂准备。乒乓球练起来,手风琴拉起来,试戏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那时的我对‘姐姐’简直就是得了相思病。没有《孔雀》,就没有现在的我。”一眼相中的角色,咬着牙也要变成“非她莫属”,甚至还会主动向顾长卫导演要求,让“姐姐”双手脱把骑车,那个自由畅快的镜头被视为电影最亮眼的一笔。“我一般不喜欢和别人起争执,但是在创作这件事上却不愿意妥协,我相信人家找你来就是希望能把戏演好,而不是因为作为演员你足够乖巧。”

最近席卷全球的好莱坞大片《碟中谍5》中一个角色被贴上了“张静初”的标签。去拍的时候剧本才出了三分之一,她也并不打算操心最终在银幕上可以留下多少镜头这种自己无法控制的事。近年,不少演员的好莱坞尝试都会被网友戏称为“打酱油”,朋友们问张静初怎么都不宣传,她摆出一副“本姑娘就图玩儿个过瘾”的生动脸孔。就像那年拍完《尖峰时刻3》,张静初立刻跑回来拍小成本的《红河》,连成龙大哥都说她是“小傻瓜”,戏份多少,她真的不在乎。“其实华人在好莱坞里本来就很难是主流,真正的好角色还是在中国电影里,但我就是想跟喜欢的演员和导演合作,过程是开心的,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好的经验,没有把它当多大的事儿。”

张静初

不客观的词 请不要出现在我的情绪里

尽管外界给予《三体》的标签无不是“中国本土第一部科幻小说改编的电影”、“中国科幻电影史上开山之作”,但这对于张静初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影响。“我喜欢把自己拉成清醒的状态,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妄自尊大,不要一蹶不振,这些不客观的词都尽量不要出现在我的情绪里。”

出生在福建普通家庭的张静初,从小就没有成为过人们视线的中心,直到现在也不习惯人们的目光,她也从未预想过现在自己可以“这么好”。演员,曾经是她几乎不敢想的职业。在遍地是美女的中戏,她不是漂亮耀眼的那一个。但是因为一个美丽的误会,张静初迎来了自己“从未想过的美好人生”。

1999 年的中戏毕业大戏,礼堂里乌泱泱坐着几百号学生和老师,张静初是B 组女主角,她只有7场的机会。在后台候场的她有些紧张,却又极好面子地藏得很好。上台不过3 分钟,她吐纳自如的表演就完全将观众带入情节。演完7 场,曲终人散,不愿出戏的她一人静静地坐在后台,看着工人们拆转台,内心充满失落。“好可惜呀,没有演过瘾!那可能是我生命里,唯一一次在大舞台上面对那么多观众的演出,也是最后一次。”她说起这话的神情,让人想起毕飞宇小说《青衣》里的那个无处不在的筱燕秋。

骨子里,张静初有种知识分子般的矜持,自尊心强、要面子,更不喜欢“被人挑来挑去的”,所以她默默地以为,并不是“大美女”的自己更适合做幕后。“我从来不会去主动争取角色,唯一争取过的就是《孔雀》里的姐姐。”这个唯一争取过的角色正是最早成就张静初的。一个外表冷漠、内心灿烂的少女做着春光般美妙的伞兵梦。这部电影赢得了第55 届柏林电影节评委会大奖银熊奖。而之后的《芳香之旅》更是让她摘得了第30 届开罗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成为国际A 类电影节影后。

张静初

悲观看世界才能更快乐过生活

悲观与快乐,两个词看来矛盾,在张静初身上,快乐反而因为悲观而来得更容易了些,因为不高的期待值,快乐便更容易被满足。这也为她带来遗世独立的清冷姿态,不社交,不争不抢,最红时敢于抽离,不红时也从未低落,圈里的纷纷扰扰,似乎对她的淡然造不成任何影响,如同身处两个世界。

《唐山大地震》后,久不能出戏的张静初遇到瓶颈,她从热闹中决然抽身,一个人跑到纽约住了大半年。当在纽约的公寓里剪下自己因长期造型而稀疏枯黄的头发,她就已经与那个纷扰浮夸的世界告别了,只留下一片静与白,把自己重新丢进热气腾腾的生活里,坐地铁、租房子,就算急得跳脚,也好过生活技能退化为零。看电影、艺术展、音乐剧、泡俱乐部,张静初不顾当时有多红,只想回到一个人,重新捡回初心。

“红”的时候,总有记者守在她家楼下,媒体习惯用富丽浮夸到让人心慌的词来形容她,张静初却清醒地看到了相反的自己。“别人说我红的时候,我一直在提醒自己,这不是真正的我,反而是我内心觉得最疑惑的时候。别人说我不红的时候,我也没有因此消沉,最重要的是自己把握和调整。人生不可能永远顺利,事业不可能永远在高峰,身体一定慢慢走向衰老或病痛。人从得到那一刻起,就注定要面对慢慢失去。”真正的张静初还是那个简单的姑娘,只有对别人无所求,她才能够最大程度地保有自由和原则。“如果‘最厉害’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比如自由、尊严,那么我宁愿就像现在这样。”

去年,张静初正拍的电视剧《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情》进行到一半便夭折了。对于喜欢剧本的她而言,这着实是个遗憾。“但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的呀。要相信消极和积极之间总可以找到一个点去转换。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但可以改变看它的角度。自己的人生,顺不顺利全看你的感受。”当时的张静初正发愁找不到时间去西藏转山,空出来的时间,一个人的西藏之旅正好成行。

再次出现在公开场合的时候,张静初依旧笑得极为妥帖优雅。朋友笑她假,她毫不避讳地承认:“是有点假假的,因为我是在演一个角色呀!”她清醒地知道这只是“演”,所以可以分分钟抽身离去。

回到朋友中间、亲人怀里,她还是那个乐于侍弄花草、一抬脚就走了的小静初。

无论欢喜还是悲伤,在人生的冷静穿越旅途中,张静初已看淡这样的道理:“没有谁能一直顺遂,能把握的只有今天,此时此刻就是我生活中最好、最年轻、最开心、最幸运的一天。一切消极的或看起来没那么顺利的,也可以被当作一个好的开始,不可避免,也一定会过去。我明白,不如意是常态, 去接受就好了。”

Q&A:

Q:如果你不做演员,会做什么?

A:大概会做一个剪辑师吧,因为他们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Q:最近尝试设计了“承诺”的钻饰《初心》吗?

A:第一次跨界设计,挺兴奋的。是缘于和Forevermark 永恒印记推动的关于“承诺”的项目。“众”其实是我对承诺的最初的表达,设计之初,我以孔雀羽毛为灵感,细密绒毛组合成完整的翎羽,就像一个个承诺,也像生命中每个不同的阶段,组合在一起才最精彩。

Q:你怎么看待承诺?

A:承诺并不只是在婚礼上说“I D O”这么单一的,接受一份工作、交一个新朋友、跟父母的相处,在生活的每一天、每一瞬间、与人相处的每个时刻,都包含着承诺。无关大小,用心就好。承诺其实是一种对人对事的态度:以诚待人、全力以赴。

Q:感觉你对什么都比较淡然,那你最看重的是什么?

A:我最看重的是自由。精神上的自由、经济上的自由。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能不做什么。我做到了,我很满足。

Q:你曾经说不期待婚姻、家庭、孩子?

A:哈哈,我这方面比较悲观。因为我一直觉得可能婚姻是枷锁吧。就好像大家都很没安全感,就一定要拿张纸说:“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可是实质上在确定“我是你的”的同时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也可能是我没碰到对的人,所以我对这件事不太有信心,因为我看到周围好的婚姻并不特别多,大部分都有各种难言苦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自己待着挺好的,快乐指数挺高的,就变得有些挑剔。找到另外一个人,他得给你的生活加分儿嘛,这才有意义。孩子一定要是爱的产物,在大家的期待中来到这个世界,用爱的方式去抚养他,让他变成一个快乐的人。怎么让他学会快乐、学会爱,既不伤害别人,但又能保护自己,是很难的课题。

Q:“对的人”是什么样子?

A:价值观一致,兴趣相投,在一起轻轻松松,开开心心,我可以崇拜他、欣赏他,他也尊重我欣赏我。

我希望他对我像对孩子一样,我对他也像对孩子一样,互相关爱。性格最重要,因为我比较悲观,所以想找一个积极乐观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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