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篇 （三）——初恋

如果把童年在放映一遍，我们一定会先大笑，然后放声痛哭，最后挂着泪，微笑着睡去。——宫崎骏《龙猫》...

如果把童年在放映一遍，我们一定会先大笑，然后放声痛哭，最后挂着泪，微笑着睡去。

——宫崎骏《龙猫》

为什么那时候会对李子萱感觉有特别。好吧，所有人对她感觉都挺特别。穿的像个男孩，有好多关于福尔摩斯的书，长大的梦想就是学心理学，当侦探。有在海南部队学校读书的经历，总是有些奇奇怪怪没见过的小玩意，还偶尔会说起自己来自国内某个神秘组织……

虽然长得一般，水桶身材，风评不好。但是她总能牵着我看到许许多多未知的新奇事物，还有特立独行的思想。她语速很快，快的几乎让人跟不上思路。好好跟她聊天的状态下，措词造句根本赶不上她的节奏。只有当被逼急了不顾忌词语会造成的影响的时候，马上又会把对方说红脸。然后就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追着我打。现在回想起来真的挺开心的。

而苏思思呢？漂亮、优秀被人捧在手上真正的祖国未来花朵。但我在意的是，她太像女人了。这是我不善于打交道，也从没怎么接触过得物种。

她耳朵很灵，有时候我心里想的话不小心说出来，声音轻到我自己都听不清，甚至都怀疑自己有没有说过。她的耳朵都可以捕捉到。耳聪目明，大概就是这样吧。每次和她相处时总有些和女生相处时特有的不自在。

那天，我就这样一个人被甩在了终点站的末班车里。脸上的余温未消，耳边的声音还在回响。我当时是开心的吧，就好像得到了一个永远的朋友。但是摸着被亲的那半边脸，心里的感觉有有点不太一样。暖暖的，热流好像要从心口涌出来。

变故也是突如其来，第二天她就不理我了。一大早我就开开心心的来到他们班教室门口准备和她打招呼。她对我视而不见。

放学后早早就跑没影了，弄得我满肚子疑问。

她反悔了？我得去弄清楚。

第三天她还是不理我，我就一个人大马金刀的堵在她们教室门口，一点也不顾忌其他同学的眼光。终于得到了她的注意，然后才走到她的桌子前，拉住她的手，

“过来一下，有话跟你单独聊聊。”

“我不去！”她死命的把我的手挣开，被甩开的一刹那，感觉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果然是反悔了。

为什么？

上课铃适时的响起，我看着扭头不理我的李子萱，满肚子疑问，悻悻然走回了自己的教室。下课后我还是跑去守在了门口，总要给个说法吧，什么都不说不告诉，我心里憋得难受啊。

还是没有音讯，身边同学已经在叽叽喳喳开始八卦了。

第三节下课，我还没来得及“上岗”，就感觉一道风声，然后屁股被挨了一脚。回头一看从楼梯上下来几个高年级的，带头踢我那个比我高半个头恶狠狠的指着我，叫我不要纠缠李子萱。那场面火药味十足。

我有点懵，仔细回想一下，李子萱说过正在追她的那个高年级的哥哥。“李子萱说不想和你纠缠了，离她远点！”

我不相信。我做过什么了。做了什么伤害谁过分的事了？

明明就是她答应我了的……

我就站在那发呆，想了好一阵。人是她喊来的吗？如果不是的话，闹出这么大动静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出来，为什么缩在里面不露面。

我心里想着要问个明白。高个男孩却扯着我，一个劲得往我身上踢。真逼急了我也回了他两脚。他身后下来的两个高年级同学倒是在拉扯着帮忙劝架，都是在一起吃喝打屁认识的，两边谁都不好帮。

然后上课铃又适时的响了。

回到教室，我气得浑身发抖。“明明就是她答应我了的……骗子。”

感觉尊严受到了践踏，回过头一看身上全是脚印。众目睽睽之下，怒了！

下课铃一响我就冲出了教室，冲到楼上。高年级一共就两个班很容易就找到了。我一把拽住那个高个同学的领子，“走！操场上单挑去！”

然后，我打赢了。

看戏的人不多，高年级的一帮不太爱读书的都抽着烟在边上围观，低年级的当然不敢靠近。那个高个同学似乎人缘一般，所有在场的跟我也是眼熟，又说好是单挑，所以纯看戏了。

能打赢是因为我早在上课时候就想好了，对方比我高，距离拉远了僵持下去我肯定是吃亏挨脚印的。但是我比他壮，要发挥一下体重的优势。

一头冲过去，不理他踢在身上的那只脚，根本不痛不痒。抱住他另一条在地上的腿，扭翻过去。然后骑在他身上，拎起拳头，一顿暴打。拳头力气不够，拿手肘敲，反正也不顾他的反抗，只打脸。庆幸我以前是个小胖子，从开始到结束，他就没有一直在下面没有翻过身来。

然后他放弃了抵抗，呜呜地哭了。

我咆哮地问他“还打吗！”他没回话。

我拽住他的衣领，把他脑袋整个提起来，再往地上狠狠的撞下去。又问了他两边“还打吗！”

他用手捂着脸说不打了。我才站起身，去捡扔在一旁的衣服。

其他高年级的人都觉得没趣得散了，说这么快结束真没意思。捡起衣服我回头看了一眼，仍躺在地上捂着眼哭的高个子同学，突然很想上前去扶他一把，拉他起来。

但是心里却告诉自己，我现在得扭头就走，这时候不能让同情心作怪。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到最后也没有一个人靠近，任他一个人躺在操场泥土上。

我想我是不恨他的。只能怪李子萱那个“骗子”。我没有再去问她为什么，也不想去问。后面一直到她转校，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听说转校是因为在学校出手打了政教处主任。

（很多年后李子萱有时候会自嘲的说，本来是喊人来教训我的，结果却没打赢，真是没面子）

当天下午，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找人来报仇呀之类的。课间我小心翼翼地去上厕所，不巧迎面撞到一个高年级戴眼镜的，看着我两眼放光，看的我有点紧张。他一冲过来就握住我的手说：“打得好！那小子洋得很，早就看不惯了！打得好，为民除害了。”然后偶像偶像之类的，把我这个初二转校生说的脸都红了。原来他人缘这么差啊。

过完这个学期，高个同学就转走了。临走前有次碰到，他低调了很多，我们还聊了几句。

我向他道了歉。他说没事，那次事情反而让他清醒了很多，明白了很多事情。

后来，好像是出名了。学校里的风评一面倒，被什么哥啊什么哥啊的喊，弄得人怪不好意思的。但是似乎没有人知道是李子萱喊人来教训我，而是那个高个同学喜欢李子萱，看不惯我跟她玩的好，主动找我麻烦。似乎所有人都觉得，我怎么会放下苏思思，去喜欢李子萱。

我也觉得，要一心一意对苏思思了。

但是怎么才能喜欢上她呢？

其实喜欢上一个人真的不难。只要你心里没有别人。

每天在同学朋友的吹捧中耳渲目染，被人期待和羡慕两个人的恋情，天天想着心里有个人。而且还是这么优秀的人。喜欢上，真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和李子萱的事情闹得全校都知道，但她苏思思根本就好像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每天上下学还是继续，只是没有再交换日记了。我根本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跟多的只是陪着她走到家楼下。途中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看到她觉得脸红问我“为什么总盯着？”

我看着她雀斑上浮现的红晕：“因为好看啊。”

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上她了的。

高年级的同学自从这个事情之后也跟我走的更近了，我成了学校各年级老大之间的香窝窝。我们那学校里很不团结，每个年级都有调皮人物，每个年级还都玩不到一起，谁都看不起谁。碰上就是一顿吹牛加相互嘲讽。然后他们都说我是墙头草一会跟这边玩一会跟那边玩，我说我只是保持中立，偶尔做下你们的和事佬。好像还挺适合在复杂的环境里浑水摸鱼的。其实只是想多交点朋友，不同的人有不一样的世界，而这些总是会让人很开心。

当然也有利益驱使在里面。高二一个学校混的最好的，很义气很会玩脑袋，在外面也有很多兄弟的那种。喜欢上了苏思思的一个同学叫龚艺琳。她有168吧，看起来比要追她的那个兄弟还高。长得很像当时流行的COCO李玟，初一年级也就她们两人最亮眼了，很多高二的同学还笑话他追个小女孩。（现在想想那才大4岁而已啊，但在读书那时候向下跨几级追女孩，还是很为人不齿的）

在那兄弟倾诉了几番对某小女生的爱慕之情后，我和苏思思就担上了牵线的角色。除了上下学，偶尔夜里也出来玩了。只是我们第一次约会，她两就迟到了半个小时，苏思思家里管得太严了。

然后龚艺琳才看不上那个矮矬穷呢，站在边上的我长得比他好看100倍了。但人家毕竟年纪大，懂事，讲义气，兄弟多，软磨硬泡两个人也偶尔牵牵手什么的了。

而我这边，和苏思思却遇上了大麻烦。

经常有人问我，男同学居多。“你和苏思思发展到什么程度了？A、B、C、D？一垒二垒三垒本垒？”什么啊？我当时是真弄不明白，别说我晚熟，小时候我是那种看见接吻，听见讨论这种事情都会脸红，然后把脸别过去不想让人看见那种，上了中学之后才好了一点。

碍于面子又不好说除了牵手什么都没有。而且牵手也是约龚艺琳出来那天，很犹豫很彷徨，脑子里嗡嗡响，心里做了好久思想斗争，才很僵硬的伸出去的手。苏思思的反应还是一样，没有低着头，但是看不清她的脸。默默地任我牵着。

“我们接吻了。”

同学们一片哗然……好像又有个重要消息爆炸了一样。

我想她应该不会拒绝吧，找机会亲她一下好了。

然后意料之外的，那个问着问题的好色同学似乎还不满意，“那你有没有摸她的胸啊，她的胸看起来好大啊。”

我记得这家伙好像是喜欢苏思思的吧，看着他好色的样子，被他这么说真有点反感。一句“管你什么事！”然后就没有在理他了。

后来一个周末，苏思思过生日，邀请了我去她奶奶家玩。

那是我第一次看见楼中楼的房子，电梯房子里面还有自家用的楼梯，瞬间就高大上了起来。然后苏思思也一改我们两人单独相处时默不作声的常态，活络了起来，这边照顾好同学，那边舔了蜜一样的喊着奶奶和伯父。自己主持生日，同时也把在场的每个人都招待好。

我呢，作为唯一的男同学，不知道该干啥不知道该说啥。一般这种情况下，我会选择沉默是金好了。准备的礼物也很单薄。

我从小零花钱不多，爷爷奶奶也都是节俭的人。

从背后看着她，稍稍有点被冷落的感觉。

回想起来我那时候真是白纸一张啊，什么都不会，只有小时候玩过的沙子泥巴四驱车和漫画。好像恍惚的童年，还没开窍一样。

相比之下，她里里外外就是个人精。其实她妈妈也离过一次婚，有个后爸还带着个妹妹。离婚这事儿我们那好像非常常见啊。唉，，，

不过她在大学的时候还是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家里资助去了美国留学。和富二代男朋友一起。后面偶尔看见她在欧洲各地洒照片，圆了她感受新奇的梦。

她生日那天，我们坐在沙发上。四下无人的时候，我鼓起勇气转头亲了她小有雀斑的脸。但是我心里很忐忑，问她“生气了吗？”她摇摇头，说没有。

晚上回去后，我把她领到小伙伴们的秘密基地储藏室。

灯坏了，依稀的始终看不清她的脸。我领她进去，双手越过她瘦小的手臂，从背后抱住她。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僵硬，因为很紧张。一股血气往下半身涌，我难为情的挪了挪，把屁股翘了翘。

好一会儿，我放开一点又转过她的脸，还是看不清，但我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

慢慢的靠近她，想在她耳边说我爱你。但是刚吐出一个我，后面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从来没说过得话语，怎么也说不出来。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僵持了一下，改成了“我喜欢你。”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接着凭感觉将自己的嘴靠在了她的嘴上。

仅仅只是嘴碰着嘴，然后，然后我就不知道要干什么了。只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一样，比之前更加迷糊了。心跳很快，很响，周围很安静她肯定听得见。

而我就好像脑袋充血过度马上就要晕过去，但是心跳的剧烈跳动让人感觉非常难受，好像有一股即将爆炸的火焰在心里急速膨胀，却不知道该怎么释放……

难受了好一会儿，稍微适应了剧烈的心跳和昏沉的脑袋。

好像要喂对方吞口水才会怀孕吧，该那么做吗？

可是怎么才能把嘴里的口水送过去啊？

用手？去碰嘴好脏啊。用舌头，会不会太恶心？

纠结了一阵后，小心地把舌头送了过去。却碰上了坚硬的牙齿，她牙齿咬得很紧。我费了些劲，但终于还是没有强迫她打开。只是蜻蜓点水一样一下下的亲吻她的嘴。我知道我很笨拙。

稍微清醒一点就很难为情的发现下半身那个充血的东西已经完全顶着她了，我又有点不好意思了。突然这个时候好想不想，记起了那个喜欢苏思思的好色同学，记起了他说的胸。

这个我不解释，那个真的挺诱人的，好想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把搂在背后的手慢慢移到了侧窝，又移到了胸口上，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她带了胸罩，没有想象中的触感，但是也让我陶醉了好一会儿。

然后就想更多的接触一些。没有犹豫另一只手往下就想伸进她的衣服里。她的生日是在12月份，天气有点凉，穿的很厚。

我摸到了秋衣，然后她就把我的手抓住了，说“不要。”

我也没在动作，只是又抱了抱她，然后放开，对她说：“对不起，没生我气吧。”她没有说话。我也没着急，心里想着慢慢来吧，要尊重对方不是吗。

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懂，得要好好研究一下补补课。下次会更好的吧。

然后送她回去。当天晚上兴奋得一晚都没睡着。就是回忆着嘴上和手上的感觉，想想还能每天和她在一起，心里开了花一样。

后面两三天，虽然没见着面，但是心里一直美滋滋的。

然后有一天，她托人把所有我送给她的东西还有日记本都送过来，说是还给我。并且要我把她给我写的信和日记本还回去……

要和我分手，而且还不是本人亲口说的。

原因呢？只是说我不是苏思思喜欢的类型，而且她还说我毛手毛脚的。

起初我并没有太在意，觉得这只是个玩笑吧。后来却令人深陷囫囵里，迎来了整整三年的感情低潮期。第一次感受到了没有颜色的世界，也第一次心如刀割。

14岁的时候终于知道了，并且切身体会到了什么是爱。

原来爱就是一种痛。没有痛过就证明没有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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