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乡亲

重看电影《我的父亲母亲》之“爸爸是什么”思考

父亲，是默默，是站在背后那个人，是一生承诺。...

写在前面：本周，谨于我年轻时候，深深给过我记忆和感动的电影《我的父亲母亲》重温，来表达一二我对“爸爸是什么”的理解。

今天重新在网络上搜索到这部上映于1999年的电影，第一重大发现，竟然里面还有孙红雷，这是差不多15年前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没发现的，也估计是那会孙红雷没有大红大紫没能引起注意吧。(顺便感叹一下时光真真飞逝，竟然整整过去了15年！）

回忆是彩色的，现实是黑白的。10多年前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留下深深印象的是女主角的红棉袄厚实的棉裤，和见到亲爱的人那紧张害羞又欣喜地扭着走路的单纯样子，干净明亮的脸和眼，就像黄土高原一样，像那白桦林一般，朴实，安静，美丽。恋爱美好的模样，就像那条奔跑着心爱人身影的山路。

四十年前的父亲，从县城来到偏远穷困的三合屯教书，母亲穿着上新新的红棉袄站在人群中看到这位远道而来给山村孩子教书育人的先生。人群中，母亲漂亮，明亮，对父亲一见钟情。

四十年后，父亲因到处筹集新建校舍的资金，病倒在山路中，送至县城医院医治，最后病逝在县城医院。母亲坚守老传统，要把父亲从县城抬回来。时代变迁，三合屯山村里年轻人都到外面的世界里打工生活，留下的都是老人，要把父亲从县城抬回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身为儿子的“孙红雷”，劝慰母亲，母亲却坚决坚持要把父亲抬回来。不惜麻烦乡邻，不惜花费人力财力，不惧路途遥远山道艰难，母亲心如磐石。最终，在母亲和父亲相遇-离别-相守的爱情故事回忆里，儿子明白这条从县城到三合屯的山路，深沉了母亲一生的爱。

电影的叙述，几乎没有超过10个镜头有父亲的影像，但当我在心里思考“爸爸是什么”这个内容时，我的脑海里就一直在想，这部《我的父亲母亲》里的“父亲”身上，有着哪些特质，让与之发生关联的人，对他的爱，始终不渝。

是什么样的父亲，让百里挑一的母亲从始至终，对父亲的爱一丝一毫不减？弗洛姆《爱的艺术》，“爱不是一种消极的冲动情绪，而是积极追求被爱人的发展和幸福，这种追求的基础是人的爱的能力。”“成熟的爱情，是在保留自己完整性和独立性的条件下，也就是在保持自己个性的条件下与他人合二为一。人的爱情是一种积极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冲破人与人之间的高墙并使人与人结合。”

母亲肯定没有看过《爱的艺术》，但单纯善良坚定倔强的母亲，“如其所是，非己所想”，确实是具有爱的能力的人。她的爱，她内心流动着的纯净的生命力，通过她对父亲爱的给予，唤起了彼此更有生命感的力量，激发了各自的创造力，使彼此的生命得到升华，这是爱。

是什么样的父亲，让外婆同意母亲坚持，并请乡邻们帮助？母亲的心思，失明的外婆从一开始就特别清楚，曾劝过母亲“死了这心”，母亲不听。父亲被带走，承诺腊月初八回来，母亲在山路上痴痴等，等到高烧不退病倒床榻，还一无反顾冒着暴风雪出门要去县城寻找父亲。拖着病的母亲病倒在半路，被村人拉回来，外婆哭着请村长，请乡亲们帮帮母亲，请人捎话让父亲回来一趟。

不同意母亲与父亲恋爱的外婆，又如何同意了，又竟能在那个自由恋爱为禁物的年代请乡亲们帮帮自己的女儿？

外婆懂母亲，知道母亲是倔强的固执的女儿，心意坚定的女儿。另一层，外婆在父亲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时的几句闲聊中，也基本了解了父亲的信息和人品。从县城放弃比山村好的生活条件，跑到这里来给穷人的孩子教书识字，让山村里的孩子有书读，有机会走到山外。外婆懂这样的父亲是值得母亲托付终身，也是能和心气高的女儿相配的人。

是什么样的父亲，让乡亲们放弃世俗的看法，帮助父亲和母亲在一起？父亲在电影中的影像，坐着马车来到村里；和村里人一起吃苦耐劳盖校舍，一起吃简朴的乡村饭菜；教孩子们读书；送住得偏远的孩子们回家。。。这样的父亲，是乡亲们眼里踏踏实实要在三合屯扎根当先生，教育孩子，教人读书识字的好人。这样的父亲，是乡亲们眼里付出很多，心里装着孩子们的好先生。当他被人带走，乡亲们不舍；当村长和乡亲们得知母亲的心思，让母亲自由追求自己婚姻的信息传遍山村，乡亲们更多的是协助。这是父亲以心换心，真诚付出的回报，是母亲善良勇敢追求自己幸福的回报。

是什么样的父亲，在病逝后得到那么多人的送别？四十年，父亲就如当初来到三合屯那天一样，一直站在讲堂前给孩子们上课，培养出一批批走出山村的山里人，走到外面的大千世界。没有父亲，很多人很难有今天在外面的一切。四十年，连病倒也是因为要筹集新建学校的资金，这样的老师，是我们小时候时常说的“燃烧自己，照亮别人”，是弗洛姆说的“父亲代表思想的世界，父亲是教育孩子，向孩子指出通往世界之路的人”，这样的为人师表，亲如父亲的老师，无法不让人动容，不令人尊敬。

是什么样的父亲，让儿子得以在外面的世界闯荡发展？从电影中可以看到，母亲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父亲一样教书育人，但儿子有自己的志向，父亲母亲并没有强求，而是尊重孩子的个人意愿。一生都为山村教育付出的父亲，肯定需要这份事业后继有人，但父亲是懂爱也践行爱之人，关心与尊重并行。尊重孩子，使儿子成长和发展成为他自己。

父亲与母亲，父亲与儿子，父亲与外婆，外婆与母亲，父亲与乡邻，父亲与他的学生们，在众多相互关系里，父亲与母亲的恋爱是主线，串起父亲与他生命中的各个角色的点滴剪影。通篇看完，纯粹从电影内容来说，父亲和母亲，是“真正谦恭地、勇敢地、真诚地和有纪律地爱他人，激发各自创造倾向性”的人，是具有爱的能力的人。

父亲，是默默，是站在背后那个人，是一生承诺。

2016.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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