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睿：《栖岩集》随笔小序——闲云莫恋山头住

于我，从高中坚定中的迷茫，到大学人生轨迹的重置，再到毕业后进一步的求学——恰如太湖水的绵延不绝，这样的轨迹亦是循环往复。...

刘睿

1992年出生，祖籍陕西周至。生在兰州，长在西安，学在北京，现为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硕士研究生。曾获“奥林匹克杯”全国作文大赛一等奖、首届中学生原创文学大赛暨全国百佳文学社团“少年作家”桂冠。2009年出版文集《青春物语》，第二部散文及学术文集《栖岩集》即将出版。本公众号特约撰稿人。

本科毕业后的暑假只是闲散在家，虽是平心静气，却未免落下“懒者常似静”的端倪。余暇回了两趟老家，原本规整的后院只是繁芜，野草长得堪比人高——进不去人了。两层的小楼还是依旧，只是如今仔细看来，发现了许多平常没能注意到的细处。无论是风雨潇潇还是烈日灼人，站在风口处，看到的总是后院的葱郁，它遮掩了围墙，延续到庄稼地里，再到天边——是那样的无边无际。

虽然醉心于这样旺盛的绿，却也顾及这般泛滥。文集也多繁芜，本是“志尚不同，风流殊别”，却因作者把字字句句看得太过珍重，反将删减文章变成了一块心病。为文也如打理这方后院，于我，总是有感而发，少了份雕琢推敲，顺带附庸一下魏晋名士“乘兴而行，兴尽而返”的风雅。只言片语散落在本子、书信与纸片上，被遗忘或流落。抛却了大把时光，逐渐过了作品的新鲜期，一旦加工就进了罐装，失了色，散了味。

四年，行行驻驻；为文，写写停停。混同了迷茫、漂泊与安定。若是云随风动，山石亦岿然不移。然置身山水忽觉时间静止，仰天望云似察人随云动、地随云迁。动静、时空的交错也让人明白，纵使时光流逝，本心的珍贵与美好随身而行。秦岭水汽氤氲多积云，冷不丁下场雨，印象里山中的茂绿，也总是湿漉漉的，并非刻板印象中土地皲裂、黄土漫布的西北——雨水就这样得此失彼。

因是，闲云莫恋山头住。它寄寓的不只是山头的一隅天色，而是无际的天穹。上有浮云天际，下有泛舟湖海。古昔来者，内心本然有栖隐之志。古有戏曲《浣纱记》，最末一出以范蠡与西施泛舟五湖作结，清丽脱俗，寄托历史兴衰的黍离之悲。其【北新水令】：“问扁舟何处恰才归？叹漂流常在万重波里，当日个浪翻千丈急，今日个风息一帆迟。烟景迷离，望不断太湖水。”如若波浪起起伏伏，人亦复如是，悲欢离合都得去经受，不论是被俗世容得下还是容不下——永远走不出这个局。超然脱俗是大功告成之后的隐退，亦是平凡人心中的希冀。于我，从高中坚定中的迷茫，到大学人生轨迹的重置，再到毕业后进一步的求学——恰如太湖水的绵延不绝，这样的轨迹亦是循环往复。以下随笔并不齐整，却也道出我在考大学与上大学期间所识之人、所见之事、所历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