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深处的小苹果

 

秦岭深处的小苹果

山外的孩子爱跳小苹果，山里的孩子也喜欢。秦岭深处，这个稍微有些忧郁的女孩子更是喜欢。她说她爱跳舞，她的理想就是当一名优秀的舞蹈老师。

女孩9岁，叫欣欣，就是欣欣向荣的欣欣两字。女孩是阳坡小学仅有的15个孩子中的一个，上三年级。欣欣的父母常年在外面打工，母亲还好，一周能回来一次，但父亲离得远，一年也见不到几次人影。欣欣不爱笑，也不太直视他人的眼睛。当我望着她时，她的眼神总是躲闪着，像一只惊恐的小鹿。

阳坡小学只有15名学生，给在西安城里读书的10岁女儿说起时，她不能置信：“是一个年级的孩子吗？”是啊！女儿实在难以想象，一所学校只有15个孩子的情景。15个孩子，那只是他们班一组学生的人数。而班上学生50人的定额，还是教育系统三令五申强制执行的结果。要知道五六年前，他们学校一个班的孩子就六七十人。女儿学校一个班50多人，每个年级8个班，六个年级的学生少说也2400人。2400个学生和15个学生的学校，山里山外的孩子都怕是难以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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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安出发，走高速公路到阳坡小学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的距离。但秦岭山脉却用他伟岸的身躯强制性的划出了山里、山外两个世界。山外到山里的距离不远，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山里到山外的距离开车也不远，但如果要用脚丈量，沿公路而行，不眠不休的也要走一天多。再退后一两千年，在辋川生活过的王维，要从西安走到葛牌阳坡，翻山越岭的，步行骑马，没有半个月也难以抵达。而山里人要想从山里到山外生活，则是要努力加努力的奋斗上好几十年。

5月27日，细雨呢喃，随西安的哥精英团等热爱公益活动的朋友一百多人，参加了第三届六一公益行，来到了蓝田葛牌镇阳坡小学。雨后的阳坡蒙上了一层薄纱，神秘而又迷离。站在阳坡小学的门口，远处，群山环绕，山头上缭绕起白雾。忽然想起了唐代王维的《终南山》：“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远处的群山也应该是终南山的一部分吧！从它的划分而言，终南山又名太乙山，西起宝鸡市眉县、东至西安市蓝田县。难怪雨后的阳坡如此之美，因为它平素就有“仙都”、“洞天之冠”和“天下第一福地”的美称。从阳坡小学的西北方向向南望去，远山薄雾依然，一棵树斜依在山间，粗壮而挺拔。东、西、南、北，远远望去，整个被群山包绕着，阳坡像一个初生的婴孩，躺在群山环绕的摇篮里，洁净而又天然。从山外来的人，都被雨后初晴的群山的美所震撼，贪婪的呼吸着雨后的洁净空气。但阳坡人却不屑一故：“天天都是这，年年都是这，有啥看的？！”这大概就是“不识秦岭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吧！”



5月28日，是2016年西安市“小升初”测评的日子。这一天，市内90%以上小升初的孩子严阵以待，家长陪同着待在学校门口，等候着孩子考试的消息。要知道这是对孩子和家长至少两三年来放弃节假日，周末穿梭于各类兴趣班、辅导班效果的检验。在秦岭深处的这些孩子，没有任何一个这样的辅导班，什么奥语、奥数、英语、画画、舞蹈、围棋、钢琴、古筝，对他们都是那么的遥远。就连他们的英语，也因为爷爷奶奶实在辅导不了，只能由学校的老师全盘代理。蓝田虽也属于西安市管辖，但这些孩子没有大山外孩子节假日各种辅导班的压力。也许正因为这样，一些条件稍微好点的家庭，将孩子接到大山外读书，不惜交高额的赞助费，以让孩子尽可能的受到更好的教育，以适应未来腥风血雨的竞争。

阳坡小学的升旗杆旁边，有一座功德碑。上面记载了上级有关部门及一些企业家修缮改造学校环境的善举。既然立了碑，大概就是要让这所学校的师生永远记怀他们。这所只有15名小学生、6名教职员工的学校，位于秦岭深处，距蓝田县城50多公里。学校里共有4名男生、11名女生。孩子家离学校最远的要步行一个半小时到学校。15名孩子多为留守儿童，平日里都是爷爷奶奶照顾他们，父母亲常年在外地打工，难得回来。又一个六一儿童节即将到来，西安的哥精英团组织热爱公益活动的朋友一百多人，也给这里的的15个孩子带去了大山外的问候和祝福，但也只是问候和祝福而已。

孩子们也喜欢跳舞，在水泥地面上，没有灯光、没有舞蹈盛装。她们穿着日常的服装，三个女孩脸上泛着圣洁的光，跳起了小苹果。“我种下一颗种子，终于长出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摘下星星送给你，拽下月亮送给你，让太阳每天为你升起。变成蜡烛燃烧自己，只为照亮你，把我一切都献给你，只要你欢喜……春天和你漫步在盛开的 花丛间。夏天夜晚陪你一起看 星星眨眼 。秋天黄昏与你徜徉在 金色麦田。冬天雪花飞舞有你 更加温暖……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 就像天边最美的云朵。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就会收获。”领舞的欣欣跳的尤其有模有样，辗转腾移中，有舞者的痴迷和豪情。欣欣的舞蹈是跟着电视学的。她悄悄的告诉我：“阿姨，我最爱跳舞了，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优秀的舞蹈老师。我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爸爸妈妈能从遥远的地方回来。爸爸妈妈，你们回来吧！天天都能陪伴我！”欣欣说着，眼里泛起了泪花。

“春天又来到了花开满山坡，种下希望就会收获。”小苹果的音乐还在激情中回荡，女孩们的舞蹈还在眼前萦绕。孩子的理想还在我心中起伏……有很多事情或许都难以实现，但他们渴盼着爸爸妈妈的陪伴，社会和国家应当满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