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承 香“和”红楼（捌）

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

“探春香”是女儿香，气韵里却有种寻常女子身上少见的劲朗英挺！

品香时最先跳进我脑中的，不是红颜粉黛，反是探春姑娘房中的“笔如树林一般”。

这香，就好似一幅无形无色，然动人心魄的气度又全不输于任何有形有色之作的书法。

琴棋书画，四春各有所长，探春所擅是书。但其笔下风貌如何，我倒并无印象。待闻了“探春香”，我心头蓦地一亮：探春字迹，必是此香般的阔朗风范——便如其居，便如其人。这几日得空找出原着翻阅写探春居所那段，读着读着，不由哈哈大笑：果然如此啊！我读红楼时年幼识浅，竟未留心。且看探春西墙上：当中挂着一大幅米襄阳《烟雨图》，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乃是颜鲁公墨迹。

颜鲁公字，“如项羽挂甲,樊哙排突,硬弩欲张,铁柱将立, 昂然有不可犯之色”；米襄阳所尚，“振迅天真，出于意外”，“意之所至，笔之所止则已，不曳以就长、促以就短”——斯言论书也，不亦论人乎！记得品香时，我还想到探春最教我觉得可爱的两处，一是她央求宝玉到外面玩时：“拣那朴而不俗，直而不拙者，这些东西，你多多的替我带了来”；二是她叹：“但凡我是个男人可以出得去的，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业，那时自有我一番道理。”

如今方明白，难怪曹公不再单写探春书法，这桩桩件件，何尝不是探春的“徘徊俯仰，容与风流，刚则铁画，媚若银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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