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荐书】庆山《月童度河》

 

年少时,是安妮宝贝,以文字为烟火,游戏人间,由己见人。中年时,换名庆山,时小隐于林,时大隐于市,以书写为船舟,为灯烛,微光照耀,明其心,见其性。...





前年安妮宝贝更名为庆山。

莫名感慨。

人若可随着世事变迁成长而用不同的方式标刻当下的心情际遇,不可谓不是一种幸福。

而更名则是其中相对文艺的一种方式。

大多读者,或许还是习惯称之“安妮”或者“安妮宝贝”。可见习惯这件事,常常击败生活中许多的美妙与惊喜,比如文艺。



文艺,在最粗劣庸俗的层面上,时常表现为一种风潮。

在大学时期,读安妮宝贝的书算是一种时尚。

或许她比我年长几岁,在江南的一个小县城长大,遭遇家庭变故,内心孤冷叛逆,没有什么朋友。

十七岁只身来到上海打工从事IT行业的编辑。

网络短篇小说集《告别薇安》是安妮宝贝的成名作,在她到上海的五年后,因为这本书而一夜成名。

之后的《清醒纪》《八月未央》《二三事》《彼岸花》,笔下是光脚穿白色球鞋,一身棉布衣裙长发及腰的女孩。酗酒,失眠,纹身,偏执,自杀倾向。

都喜欢穿干净衬衣,理短寸头的男人,都喜欢闻着太阳的气味,在风中流着泪。



每次,等安妮宝贝出新书的心情,就像青春年少时,等候一场未知的爱恋。

可自从她改名后,出书也不像年轻时那般频繁了。

十年是她的一个分水岭,十年前的安妮宝贝,是大城市里孤独自恋的女子。

而在缓慢的时光中,沉淀的故事,用感知和修行,来打磨内心。

安妮宝贝经历结婚生子,网传离异独自带着女儿“恩养”。微博里,她带着女儿旅行,拍照,记录,阅读,吃素,写作。

我关注她,就像关注一个不曾相见却已经相识久远的老朋友。

因为看过她所有的文字,所以大抵了解一些她的喜好和性情。

如同和她对话,相互拥抱着哭泣,然后为彼此擦干眼泪。



《莲花》和《春宴》是安妮宝贝文风的转折点,那时候她开始孤身旅行。长途跋涉,高原、旷野、山川、沙漠。

开始有信仰,并且根深蒂固。文字中穿棉布裙歇斯底里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都市中隐忍坚强的女人。

从虚幻的情感走入现实,从偏执逐渐柔软。从边缘到内省。人物开始有血有肉,悲欢离合开始有宿命轮回。

想必,安妮宝贝在那两年,找到了生命的依靠和停顿。



庆山的新书在今天预售,28号正式上市。

猜测庆山的书迷大抵女性多过男性。庆山的文字带着独立女子自有的个性与孤傲,这份孤傲常常令很多人背如芒刺,如鲠在喉。

而文字中透露出的那份自信亦常常被男性误读成自命清高,或至少是难于驾驭。

我是喜欢庆山的,虽谈不上崇拜,但读到某些文章才发现,那时三十五岁的庆山写出的《春宴》正是我这个年纪的女性才有的迷思。

我称“女性”,只因在这个尴尬的年纪,称姑娘未免忸捏,称妇女又心有不甘,这也是这个年纪独有的困苦。

我们正面临着梦想与现实的激战,自由与安定的拉扯,友情与爱情的捆绑……所有人都在经历,只是她真实的记录了下来。



当然,我自认没有庆山的叛逆与果敢,所以生活方式也不如她的“堕落”,例如,我不抽烟,也断然不敢随便跟着几小时前初识的男子上车……

只是,这些“恶习”在我看来并不可恶,甚至携着些魅惑与可爱。毕竟,随性的生活需要付出代价。

而大多数人常常在付出代价的过程中走向了堕落,能真正在悬崖边舞蹈的才富有大智慧。

新书叫《月童度河》,介绍里说文字清简质朴,较随意和口语化。有点类似笔记体。

写作者的书写会有不同的形式,通常长篇小说的书写会显得更为精巧、优雅、繁复、绮丽。而观点直白朴素的文笔,较节约作者和读者之间的思量。文学允许各种形式,最终只是一种表达。

这次庆山把女儿恩养带进书里,放许多小姑娘戴着花朵的美丽相片。这又让我想起《春宴》中的信得。庆山塑造的人物,从来都有自己的影子。


如果说十五年前她的文字还存着那个年纪的些许浮躁与贪恋,那么五年前的每一部作品已经能显现出十年浪淘沙的沉稳与积淀。

成长这回事,总是伴着漫长的时间缓缓进行,欲速则不达。

‍反观我自己,十年之路又何尝不是一座又一座的自我否定,迷失,又肯定的无涯深渊。倘若成长注定铺垫着悲情的基调,那么它的唯一好处便在于让人一次次更清醒地认识自己。

我们已经越来越能直视自己丑陋的欲望,并大方地承认自己的不完美。

然后,开始终其一生的修行。



“没有一个人的生活是四平八稳的,是完美无缺的...有时我们无法让别人理解和同意我们的心,因为心里所有的,本身也不容易阐释。”

换言之,我们都在存疑和否定的夹缝中生存,并日渐相信自己是上帝创造的绝无仅有。

自信与孤独相伴而生。而生活的智慧就在于学会用那三分自信调配剩下的七分孤独。

信仰是自信之魂,不必盲目,不必羡慕,精彩自在感悟中。

文字,则是感悟与交流最直接也最纯粹的平台。语言在及时要求下的表达缺陷可以被文字最大程度的弥补。如若文字也无法传达的不必遗憾苦闷,那是独属自己的情绪世界,为之私隐。人性的魅力,也往往因为这无法更近的距离而充分彰显。

然而生活,归根结底,还是一个人的。

庆山说:“曾有人问我对未来生活的展望,事实上,我此生的终极梦想就是背起行囊,去奔走,去对谈,去体味,然后用文字记录下我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不求他人理解与共鸣,只求自己的灵台清明。然后,将所记文字整理成集,出版成书。百年之后,带它入土。如若人真有来生,这些承载着前世记忆的文字会告诉我,告诉世人,我曾在这世间真正切切地走过。”



而写作之路,依庆山而言,不是追寻,而是实在的生活,等它自来,在最美的境地与你相遇,然后,相伴终生。

所以,我也正在那美丽的世界之外,静静等待,守着希望,静待花开。

看见庆山,越来越美丽的样子。欢喜,十五载,伴之度之。

晚安,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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