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体之说

 

王小波先生已经过世十几年了,而今随诸多有识者回过头来看他的作品,讥诮讽刺幽默之风依旧,但像他这...



王小波先生已经过世十几年了,而今随诸多有识者回过头来看他的作品,讥诮讽刺幽默之风依旧,但像他这样的“浪漫骑士”抑或在荒岛上迎接黎明的自由创作者,现在已是少之甚少。不久前翻看他的作品时,一篇《写作文体》让人联想到了当前文化及文化作品创作的一些状况,我想这对于现今聒噪、浮夸的文坛,还是有些警醒意义的。

在文中,他从自身对文学作品文体的谨慎与考究、以及那一份炙热的自由追求出发,深刻而幽默地揭露了当时文章文体中的一些弊病,例如“方言体”、“报告体”、“撒娇打痴体”等,而这三种主流文体,则是受到了特定年代“时尚”的左右。而今十几二十年过去了,我们的社会是否还存在这样的文化风气,是否还有这样的“时尚”左右着文学的发展和写手们的创作呢?答案不言自明,在你的周遭随处可见,或许你枕边就有这样的“病菌”在蔓延。

说到现在与文学有关的文体或者方式,则不得不谈“演讲体”这一种有着深刻时代烙印的新文体。“演讲体”是伴随着经济不断发展,在文化渐渐乏力的特定现实中诞生的。曾有一则趣闻,某领导祝酒,说道:祝大家身体健康,money多多,麻烦少少……然后就卡壳在那里,任自己僵硬的脸动弹不得。然而这只是演讲体症状的一种,更可怕的是很多作者在自己的文学作品里也掺杂了这撮霉菌,说其由来,恐不能避开王二先生那个时代人人惶恐的历史。在以“新时期”、“谨代表”等新三字经的带领下,字正腔圆必不可少,拉长音也是一门功课,韵味十足才显真功夫。然而在这种华丽而浮夸的“演讲文学”指引下,寻常人再精神也是会逐步退化成文痴文盲的。

再者就是“颁奖体”这种变异的“文体”。前段时间举国上下争论着取消“鲁迅文学奖”,就是对这种变异体的口诛笔伐。无疑,这种夹带作秀性质,弱视文化作品真正内涵的文学奖是得不到人民真正的掌声的。为何会出现这种别扭的局面,恐怕和评委不断走出文学的真正领地,写手们不断走进追求名誉的怪圈有关,更是人民逐渐不能“反埋伏”的一种体现。不能怪大众,因为他们受到的影响正在空前地膨胀,有哪个时代的人能有幸经历这么多的变化呢?

而说到近年来饱受争议的郭敬明等一系列青年作家所创作的“逆流成河体”,则不得不提到韩寒等与大众走相反方向的青年写手。

两者交错的光芒,不输于奥运或者亚运的烟火表演,虽然在笔者看来,都是可有可无的花大钱挣面子的一码事,但耳尖睛明者大概都分辨得清。把无知愚昧当个性的同龄人的通病谁都避免不了,但握着什么都没有的虚无,就开始叫卖,怜悯与人性关怀不说,做生意的喧嚣终究不是文坛的那个味儿。

“梨花体”、“羊羔体”的渐起则是另一种没落的文字。不知什么时候起,余光中、顾城和查良铮的文字变得不再那么有看头,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大家都变得冷漠不堪,全然不会再在夜里因了首好诗的触动而潸潸泪流,正是快餐般的“歌词诗”给了大家不怕寂寞的理由。真正的好文章是任何一个精辟的词都可以给读者巨大满足的,而“梨花体”之流则是以简短到不知始终的堆砌给自己一些安慰。他们可以狂奔不羁,但腐朽、怨妇般的短叹毕竟是一时快意。生命里还没经历看透的东西,着急着写出来的多是不伦不类。细看中国现在的诗歌,纯粹的生命关怀和激荡的梦想呐喊总是抱恙缺席。

诸如此类的新兴文体还有不少,如“火星体”、“愤青体”等。我想王小波先生若转世的话,必将为其增添许多有趣味的素材。文体对于写作的人来说,是如同吃饭喝水一样重要的,摸不清自己脚下的石块,又怎能过得了做文章这条长河?恶劣的文字和体裁,会让人悔憾自己竟然识得了字,毕竟在犯了错误般的感受下,不识字感觉会好一些。

优秀文体的美妙之处,在于它对韵律和节奏的控制。阅读优美的文字会给人带来极大的舒畅,然而这种敏感,并不是每个人都敢去深究的。唯有踏实做学问,冷静思考,写好自己的文字,才能把那颗骚动的心和自己生活年代的气味挤兑出来,才能让文学有点明亮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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